斗灯的场面本就少见,一个医生跟日本人斗灯就更罕见。
要不是天灯点起来,白芪都快忘了请柬是自己的了。
总觉得这是张启山点的。
说起来,他把三点天灯的名场面给蝴蝶掉了,张启山要是知道了,是会感谢他救下了他的家产,还是心情复杂的表示自己更爱这份风头呢?
大抵是前者吧。
原著里张启山虽说有情有义,但并不是什么正义之人,顶多算是大义的方向上没有出错。
毕竟都盗墓了……
所以张启山其实是个很理智,并且很乐意利益最大化的人。
若要论起他的行为,那谁也别说谁,这年头谁也不干净,也不是好惹的。
就像新月饭店的拍卖会。
想直接偷宝贝的绝对不止张启山一个,只不过全都被私下里解决了而已。
新月饭店能聚集这么多势力,并且屹立不倒,身份来历迄今成谜,就已经说明了他背后的能量。
而张启山偏偏属于百无禁忌的那一类,不仅抢了名帖点了天灯还直接把新月饭店的大小姐也带走了。
这种行事作风,先不谈论私德,在当下的风气里的确是独有一份魅力。
只不过想到这里,白芪又想起张启山后来利用张起灵的事,不由得心情复杂。
他挺喜欢小哥的,又是一个可怜崽。
但是跟张启山相处久了,也讨厌不起来这个人。
只不过人都是会变的,也许是因为这个年轻的佛爷还没有经历那么多,没有经受过许多无可奈何的选择,所以才会显得讨喜一点。
做选择的大人总是招人嫌的。
自私有时候并非错误,但当代价转移到别人身上的时候,未免会让人觉得有些不齿。
不知道小哥现在多大了?在张家接受训练吗?
等时空裂缝稳定了,试一试能不能偷过来!
白芪对张家没什么好感,这种严苛且扭曲的大家族里多的是畸形的规则和流不尽的血泪。
倒是这一点才会让很多人容易迁怒于张启山的行为,他自己算是张家的受害者跑出来了,却又承袭了一些秘密,将代价施加于张起灵身上。
拍卖会还在继续,但白芪的思绪已经偏了八百里远,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等到新月饭店拿着账单过来让他签字的时候,白芪才有空看了一眼那个数字,随手签了名字。
虽然居无定所,随处漂泊,但是其实他身家颇丰,基本上都是黄金,还有大量的银票和平日里支用的散钱部分。
除去这些明面上的财产,他自己的芥子空间里还有从原世界带过来的积累了百年的财产。
因为感觉白芪比银行靠谱,所以黑瞎子的部分财产其实也存在他这里。
白芪还给他算了存钱的利息,隔段时间往对方的小金库里加一点进去。
难得有个活的长的朋友,要好好珍惜。
“走吧,去拿东西。”张启山取下了自己手套,轻吐了一口气。
全程大部分时间都在走神,只最后签了个字的白芪提醒道:
“不用着急,东西要等我们离开的时候才会给,现在拿不到的。回去收拾行李吧,我们今晚还有另一件事要做。”
齐铁嘴啧啧感叹:“拍到了都不给拿?这新月饭店规矩还真是多。”
张启山看了一眼对面包厢的屏风:“毕竟是老牌子,有些特殊的规矩也正常。那就先回去吧。”
日本人拍到了两个锦盒,这会儿却是都没有急着离开。
白芪却没有停留的意思,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到了房间内,白芪先叫人摆了一桌饭菜。
“上一道香菇茭白油豆腐,再来一个鱼籽酱烧茄子,小碗蒸蛋羹三份,然后用香肠炒个四季豆,四季豆要切成丝。主食要两份米饭和一份红糖粥。”
白芪说完,新月饭店的人就去准备了,速度很快,不多时饭菜就提了上来。
三人屏退下人,在茶几上摆好菜肴,白芪端着自己那碗红糖粥,喝一口,沁甜绵密,熬的极好。
晚上突然想喝甜粥了,这新月饭店的厨子手艺可真不错,这几天吃的白芪是心满意足。
“白芪,你说晚上还有事,什么事啊?咱们来北平还有其他药材要买吗?”
他们本也不是正经饭局,并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吃着饭,齐铁嘴好奇的问道。
白芪夹了一块茭白放进嘴里:“哦,只是打算把另外两个锦盒拿过来而已,那两样东西我另有用处。”
张启山:“但现在两个锦盒都被日本人拍走了、你不会是想?不行,太危险了!我们此行目的既已达到,何必节外生枝?”
齐铁嘴也立刻理解了白芪的意思,附和着张启山点头:“是啊是啊!佛爷说的有道理!”
白芪已经开始吃自己的那份蒸蛋羹:“哦,我想这么做而已,你们可以在这里等着,半个晚上我就回来了。”
张启山不悦皱眉:“白医生这是什么话?我们岂能看你以身犯险?”
白芪吃的很优雅,一勺一勺的舀尽最后一口金黄嫩滑的蛋羹:“对我来说不是险。你们想去吗?想去我带你们一起玩啊。对了,还可以叫上二爷他们一起。”
张启山险些气笑了。
玩?
这是能拿来玩的事吗?
“欸!诶唷!这还真挺好玩的诶!”
齐铁嘴兴奋的在镜子前转了个圈,镜子里是一副和他自己完全不一样的脸。
鼻子下面两撇八字胡,三白眼八字眉,一副凶相,只是再凶的相貌被他最初一副兴奋的表情出来也凶不起来了。
张启山也惊讶的捏了捏自己的脸,触感和人的皮肤几乎一模一样,甚至有血肉的温度,根本不像是贴了好几层皮。
丫头也在一旁围着二月红打转,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二月红此时和自己记忆中没有丝毫相像的脸。
她兴奋道:“白先生,这简直、简直是神乎其技!”
白芪拿着笔把她按到座位上:“一点小技巧而已,到你了,别乱动。”
又是一番化妆术加幻术的大结合,丫头成了一个跟自己长相毫不沾边的、风情万种的女人,往二月红化妆成的商人怀里一贴,简直和跟日本人往来的那个珠宝商一模一样。
“好了,你俩就负责望风,有什么变化就发信号。我去拿药材,你们去拿情报,到时候这里集合,正好去洗个脚。”
白芪指着一家足浴中心道,他观察好几天了,这家足浴最正宗,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服务,是个正经人开的。
另外几人齐齐抽了抽嘴角。
在白芪看来,这次就是去玩的。
难得有集体活动,二月红和丫头也一起凑个热闹,感受一下别样的氛围。张启山和齐铁嘴去找情报,探查日本人的目的,白芪则是去拿药材顺便搞事。
多么简单的计划。
展露了这一手易容术也是白芪有意为之,毕竟他经常要做点超出常理之外的事,有这一手,不管是去做什么都有了好借口。
再说了,医美也是医学行业之一,修复修正人的容貌也是很厉害的医术啊。
他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什么都会一点的医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