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媳妇,大春他娘,这还没到点呢,我就拉了几趟零活儿。
我们现在就走吗?”
“不了,铁柱叔。”
梅呦呦告诉他她们要去县里一趟,得坐马车。还告诉他大春现在在薛氏医馆治腿呢,今天回不去。明天再看情况。
谢铁柱有些失望,“坐马车呀?!”
村里就那么点人,花钱坐牛车来镇上的一天也就几个,他还以为今天提前把这娘儿俩预定上了呢。
梅呦呦看到他眼中的落寞,但也不想因为不忍而误了大事。
早一步,就可能早一步掌握先机。
她毫不犹豫地招手叫了一辆马车。
车夫扭头,一看是熟人,招呼道,“薛大夫,谢家嫂子,你们去哪儿?”
正是前两天和她们一起去横头村的那个车夫。
薛老大夫,“潘大,去县城,现在就走。”
潘大甩了个响鞭,“好嘞!”
小跑两步过来和青禾一起扶着薛老大夫上了马车。
梅呦呦也坐上去,回头冲谢铁柱挥了挥手。
薛老大夫,“你们村的?”
梅呦呦点头。
薛老大夫对她更是高看一眼:遇事不慌,能分清主次,不做烂好人。
难得!
他刚才还以为她会因为抹不开面子,用那辆牛车呢。
三十多里地得走到什么时候?
“潘大,加几鞭子,跑起来。”
潘大应了声“好”,虚空抽了个响鞭。
马车哒哒向前。
医馆里。
裴若蘅在大春的伤处开了个小口,正在聚精会神往外剔除骨渣。
大春迷迷糊糊地嘟囔道,“耗子在叫,好多,你听!”
裴若蘅,“嗯,你睡一觉就听不到了。”
又转头对商陆说,“小师弟,看到没有,他这就是典型的麻醉后幻听……”
话未说完,就听前面正厅有人喊,“耗子,耗子,耗子怎么大白天就跑出来啦?!”
“师兄,我觉得有东西咬我脚趾头。”站在床边打下手的商陆声若蚊蝇地低喃。
师兄在做手术,他可不敢乱说乱动。
裴若蘅手里动作没有半分停顿,“你去找根棍子把我腿上的东西打走。”
商陆得了令,跳了跳脚,踢了两下,感到有个东西被踢到了床下。
这才敢看向师兄腿上。
这一瞅可不得了,吓得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只半尺多长的耗子正趴在师兄的腿上。
在磨牙!
“耗,耗子!师兄。”
裴若蘅淡声道,“弄走。”
商陆简直佩服地五体投地:大师兄就是大师兄!
他赶紧四下找趁手的家伙,看到桌上净瓶里插着的鸡毛掸子,拿过来就打。
耗子被他一吓,嗖的一声钻到了桌子底下不见了。
裴若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手中动作不停,命令一道道地下:
“药粉。”
“纱布。”
“小夹板。”
“窄绑带。”
“大夹板。”
“宽绑带。”
……
前厅的掌柜进来时,裴大夫正在净手。
商陆在收拾东西做善后处理。
掌柜,“若蘅啊,能不能请您去看看,咱们医馆死了好多耗子。”
裴若蘅并不意外,毕竟梅呦呦说了对自己的药有信心。
现在有好多死耗子,不就是验证了这一点吗?
“耗子就耗子呗,后院刚撒了药。死了捡捡扔出去就行了!
难不成你叫我是要我给它们医治?”
“嗨!”掌柜知道这位嘴巴臭,所以也不在意,“若蘅,不是我不扔,实在是太多了,死相还有点瘆人。
几个病患和抓药的都被吓得不敢进来了。
还请您去给他们解释一下。”
裴若蘅叮嘱了商陆几句,在后院看了看,迈步走到前厅,果然空无一人。
医馆外有几人探头探脑往这边看。
他看也没看地上那四五只肚子胀得发白的死耗子,来到柜台边,提笔写了张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