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风头正盛的花魁娘子月晚清。
陈斐一手拉我和陈斐准备成亲前,他改了主意。
他说他要娶着她,一手拉着我,像是以往那样柔情蜜意的对我说“我知道你最大度不过,你家中资产丰厚,亲眷具在。”
“可月清不同,她身世凄苦可怜,待成亲时,我一同抬她入门,往后你二人相互扶持,不分大小”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与我山盟海誓的男人。
陈斐恍若未觉,满脸幸福的与月晚清对视。
我退后一步,如果这是他想要的,我成全他。
陈斐来之前,我正满心欢喜的绣着嫁衣。
认识他之前,我并不会刺绣,只是听说唯有新娘一针针绣出的嫁衣才会叫两人白首不分离。
于是我请教了无数绣娘,双手被扎的遍体鳞伤才学会这一手精美的刺绣。
“小姐,侯爷来了。”
黄芪在门口打了帘子。
陈斐就大步跨了进来,我一脸惊喜的起身迎接他,却突兀的一顿。
他身后跟着一名弱柳扶风的绿衣女子,眼波流转,欲语还休。
女子看着我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陈斐就像是身后有眼睛一样,一把抓住她的手,坚定的把她牵入房中。
“晚清,别怕。”
那个叫晚清的女子娇怯的看了我一眼,俯身行礼“给姑娘请安。”
我看向两人交握的双手,压着怒火“陈斐,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斐这才触电似的松开女人的白玉一样的手。
他对我微微一笑“这是月晚清,我想着你们早晚会认识,可你以后必定是我妻,所以我便提前带她来见你了。”
其实陈斐不必为我介绍,只不过没想到他会真的带到我跟前来。
我早听过她初时,是坊间流传着安国候为了满月楼的花魁娘子一掷千金的消息,这条消息伴随着人们对满门忠烈的安国公遗孤不思上进的斥责。
我不信这条消息。
陈斐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自幼相识,我怎么会不知?
我走过陈斐天真无邪的童年,看着他鲜衣怒马的少年,也见过他撕心裂肺的悲痛。
我知他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我不顾家人反对,踏入摇摇欲坠的安国公府,走到他的身边。
这个已经成为青年人的男人,落了一肩碎雪,赤红着眼,像是被丢弃的小狗。
他看着管事们降下国公府的牌匾,封存不符合规制的院落,没有回头。
“阿雾,你不该来,今日我是大夏的安国候,明日我亦可能是叛国反贼。”
我从后面为他撑起伞,挡住了天空落下的细雪“可我还是来了阿斐若是叛国谋逆之人,为何还待在这里?”
陈斐闻言这才转身看向我,他的眼底燃烧着仇恨的怒火,眉目坚定。
“我的父兄为国战死,我不能让他们被泼上谋逆的罪名,所以我陈斐就算死在这府中,我也不能走。”
我伸手抚上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感受到他的睫毛在我手心轻颤。
“我也一样,阿斐。”
“我的父亲,不能是为了反贼触柱而亡,所以我也要留在这里,留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