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不知死了多久的男尸,在血水裹挟竟像是活过来般。
我耳根发烫,一不留神呛进血水,慌忙挣扎出去。
陵墓顶端隐隐传来暗响。
不少碎石落在我的头顶上,传来坍塌的迹象。
这是金龙墓百棺异动的迹象,到时候就算锦鼠族逃窜到什么地方,金龙族都会顺着陵墓气息追杀致死。
看着血棺中金龙兽人不怒自威的脸庞。
我想到自己被撕碎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再不尽快开始,安抚躁动的百龙墓,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我把棺中人的尸体捞出来,闭目行事起来。
羞涩和痛苦让我眼眶酸涩,不断掉下眼泪。
陵墓中的异动很快就结束了。
我计算着往日献祭封棺的时间,缩着身体在尸体边完成我的任务。
直到这场以身献祭终于结束。
将男人重新搬回棺内。
除去血潭这一具,百龙棺还有足足九十九具金龙战士的尸首。
看着向上崎岖的石路,疲惫终是让我两眼一闭昏厥过去。
“滴答滴答”水落在我的脸上,干涩的喉咙让人彻底清醒。
妹妹和婆婆还在陵墓里昏着,我居然就这么晕了过去。
费劲爬起来,我看向两人休息的石墩,赫然发现一滩血迹。
“念儿,婆婆!”
巨大的不安顿时席卷了我,让我慌忙在巨大的陵墓里寻觅起来。
除了一路蔓延上墓顶的血迹,什么都没有。
念儿不在,婆婆不在。
我沿着血点向上追去,看到散落在地上的鸟羽时,猝然瘫软跪倒在地上。
她们死了?
异动的棺材全部封死,不知为何,散发着比来时更浓郁的血腥味。
墓泥俑重新闭上眼睛,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陵墓归宁。
意味着金龙族已经知晓锦鼠窃墓的消息,即将发动全族对我们进行屠杀。
“也好......”我喃喃道。
“她们都死了,锦鼠族人...本该一起陪葬。”
我行尸走肉般沿着陵墓的窄路走出去。
一路上满是锦鼠族的尸体。
他们大概是觉得陵墓坍塌,我无法完成安灵献祭这步,因此不顾启动的墓泥俑,强行逃出百龙陵。
我本生就不是盗墓者,墓泥俑自然也不会对我启动。
看着那些挂着微笑的金龙泥俑,我厌嫌地甩甩脚上的泥,将被捅穿腹部的锦鼠族人衣服扒下。
将衣服让给念儿后,我就一直一丝不挂。
一路从百棺走过来,身体早就冻得几乎失去知觉,也顾不上嫌弃死人的衣服。
金龙族要复仇,我也无路可去。
不如先一步回到锦鼠族,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找到念儿和婆婆,让她们归乡入土为安。
推开沉重的石门。
我的眼睛尚未适应刺眼的阳光,便被众族人团团围住。
母亲抱着族长的尸体,愤恨地将嘴唇咬出血:“将这个孽障给我带走。”
“触犯族规,违逆父母,这种族内叛徒,就该处以极刑!”
所谓的极刑便是游街鞭挞。
族内男人在知道马上就要被金龙族人杀死后,一个个脑子里都只有享受最后极乐,双眼发绿,恨不得在母亲松手之后便将我吃干抹净。
“等等。”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矮小,贼眉鼠眼的男族人凑上前。
“你脚上戴着什么东西,谁给你戴上的?”
一路从金龙墓走出来,我的脚底早就破皮流血到没有知觉。
看众人因他一句话纷纷变了脸色。
我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左脚居然挂着一串银色的脚链。
它如同生长的枝叶一般缠在脚心,我却没觉得难受,连什么时候戴上的都不知道。
是那具金龙兽人的陪葬品吗?
我突然想起血潭秘穴里的壁画。
仅是匆匆几笔,便将金龙王室家族宴席勾勒得栩栩如生。
那名棺中人就在其中,与众姐妹嬉笑时,脸上的笑意温柔和亲昵。
就像念儿和婆婆将我捡回去那时一般。
想起她们的死,我从墓中偷出的匕首便捏紧手心,只等那些男人靠近的瞬间,便要了他们的鼠命。
可母亲竟是没要我的命,反而让他们将我押进铁笼。
“给我拔了她的舌头,挖瞎双眼,捅穿耳膜。”
“再砍去四肢,装进桶中。”
“等到运去金龙族大殿,就说锦鼠族出了叛徒,我为警示众族人,已将她制成人棍,亲自送给金龙各族人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