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好的马车已在偏门等候,林晚由翠桃搀扶着踏上了车。
“姑娘,您真不打算同夫人打一声招呼再走。”
林晚:“打什么招呼?指不定我还会回来呢。”
翠桃瞬间两眼放光,“姑娘,您说的当真?!”
“开玩笑呢。”林晚笑出了声。
相处这么久,她倒是有些喜欢翠桃这丫头了,虽说之前背叛过她一回,但这些时日也算是尽心伺候。
“姑娘,奴婢舍不得您……”翠桃的眼里渗出了泪。
林晚伸出没受伤的左手,摸了摸她的头,“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书上虽说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也说过,人生何处不相逢,放心,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林晚穿书前的日子过得并不顺畅,所以这点离别对于她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三岁丧母,八岁丧父。后寄住在姑母家,不成器的姑父常年好赌成性,还酗酒家暴,心情不好便对她拳脚相向,这一熬就是十多年。
再后来,姑父和姑母终于离了婚,她虽终于解脱,却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她曾痛苦过迷茫过,也想过自寻短见,草草了结一生,但她还是挺了过来。
十七岁的她,拿着父母留给她为数不多的财产,勤工俭学,读完了高中,考入一所二流大学。
大学期间,她为了赚取学费,去了保健品公司兼职销售,整日里同那些大爷大妈们打交道,吃过亏也碰过壁,但她从不退缩,终一步一步做上了销冠,还在h市贷款买了房。
谁曾想,日子刚有些好转,又穿来了这异世,天崩一样的开局差点被掐死,她不照样苟活到了现在?
这么多年,她孑然一身,独自闯荡,心早已千锤百炼如铁石般坚硬,绝不会轻易被打倒!
“姑娘,去南城的路要好几日,您千万要当心。”
林晚莞尔一笑,并不当回事,“路虽远,行则将至。”
说完,头也不回地撩开了车帘,坐上了马车。
车轮滚滚,尘土飞扬,马车渐行渐远,在路上划出了两道不深不浅的痕迹……
一抹身影立于廊下,静静地看着马车离去。
“害,咱表妹走得是真干脆,招呼也不同我打一声,有够绝情的,白瞎了我替她费心费力地疗伤了!”
张少白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喋喋不休地吐槽着。
裴慕衍直视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不语。
“既然舍不得,为何不将她留下?”
张少白晃到了他跟前笑着调侃,却被他一眼给瞪了回去。
他撇了撇嘴又说,“瞪我做什么?先前我跟着师傅去外闯荡好几回,都没见你送过我。可如今你却出门目送她,你这不是舍不得,是什么?”
“无聊!”
裴慕衍吐出了两字,没再搭理他,转过身,径直回了屋……
——
马车行驶了五日,才到达南城。
中途林晚还歇息了两日,毕竟受了伤,经不住劳累奔波。
到了南城后,她率先将随身携带的行李搬进了新宅。
裴慕衍还算大方,送给她的宅子占地面积很大,加起来总共有十几间房,中间还有个宽敞的庭院,她一个人住绰绰有余。且靠近闹市,这种地段,房价肯定不便宜!
宅子已被人打扫干净,但只有她一人,未免清净了些。林晚没将翠桃带走,身边也需要有人照料,于是将行李放于新宅后,她去了趟牙行。
林晚的本意是挑个能干的丫头,平时在家里帮帮忙,人牙子也带她挑选了好几个,她不是嫌年纪太小,就是嫌不合眼缘,总之一个也没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