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在秦肃身后的第九个年头,他为了他的白月光,将我送进了精神病院。
当我被折磨得近乎支离破碎时,我终于放下了那段青梅竹马的感情。
可秦肃却发疯了。
他一步一叩首,想再跪求一枚,当年他曾为我求来的平安符。
一辆宾利停在了精神病院门口。
穿着白色大褂的李院长,在我身后轻轻推了一下,然后冲着下车的人深深鞠了一躬。
我如同一只提线木偶般,机械地往前走,直到秦肃抬手将我拦住,我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走到了他跟前。
秦肃双手抱臂,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诮。
他用深邃的双眸,冷冷地上下打量着我。
“看起来还不错,至少不再那么聒噪了。”
他似笑非笑,抬起下巴冲李院长点了点头。
李院长那张让我恐惧不已的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
秦肃暴力地将我塞进车里,车子缓缓驶动,我眼中的地狱终于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两个月了,你也该知道教训了吧,要不是你,淼淼也不会流产!
虽然监控拍到,不是你推了她,可她确实是和你吵架的时候,才不小心摔倒的。”
他说罢,伸了伸修长的腿,车厢里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咱们爸妈都从国外回来了,你可别说错话,不然下次等他们走了……”秦肃的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意,侧着头看我,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
我害怕,浑身僵硬,却紧紧捏了捏手中的平安符,它是我这两个月活下去的勇气。
平安符已经被我捏得几乎变了形状,如同我年少时的爱恋。
我像个陶瓷娃娃一样,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目不斜视盯着前方,没有说一句话。
因为在精神病院里,他们不准我说话,哪怕发出一点很小的声音,都会被他们惩罚。
他们不停的打,不停的打,打到我身上没有几处完整的地方。
之后我变得很容易受惊,怕黑,怕光,怕声音,就像得了狂犬病。
如果秦肃再仔细一些就会发现,我的双眼没有焦距,两条小腿不由自主地颤抖。
可他没有注意到,也许他看到了,可是并不在意。
他时不时低头看看手机,眉眼间舒展着笑意,我已经很久没看到秦肃这样笑了,年少时的秦肃特别喜欢对着我笑……我家和秦肃家是世交,我们也是青梅竹马,最要好的时候,几乎形影不离,分开了都要哭鼻子。
儿时双方爸妈还笑称,说长大了要结成亲家。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一直把秦肃当成自己未来的另一半,幻想长大后和他组成一个美好的家。
可这一切都被那个叫苏淼淼的女人打破了。
苏淼淼的出现,就像是一道惊雷,劈醒了我所有的美梦。
只要她出现,秦肃的目光就会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做什么,只要她一个电话,秦肃都会毫不犹豫地抛下我,奔赴到她的身边。
我和苏淼淼完全不同,我是个被惯坏的千金大小姐,而她理智感性,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成为秦肃助理的那一刻,眼中闪着对他势在必得的光芒。
在她温柔体贴的攻势下,秦肃从最初的并不在意,渐渐开始关注苏淼淼的生活,到最后他们谈天说地,如遇知己,在酒精的作用下滚到了一起。
我吵过,闹过,甚至发疯要自残,结果却让秦肃越来越厌恶我。
他当着苏淼淼的面,说只把我当成妹妹,说他对我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叫我不要异想天开。
我怎么肯相信,拿着他送我的平安符去质问他。
我十五岁那年夏天,去海边游泳回来就开始发高烧。
高烧持续三天后,医生都下达了病危通知,我爸妈几乎要放弃,只有秦肃,到处寻找能救活我的方法。
听说海拔四千八百米高的孜珠寺特别灵验,他就孤身前往高原地,为我求来了这枚平安符。
说来也奇怪,平安符放入我枕头下的第二天,我就退烧了。
我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样子有些狼狈,却咧嘴冲我笑秦肃。
他眼中的光芒那么耀眼,照亮了我的整个世界。
从那以后,我的整颗心似乎都在为他跳动。
九年啊,我一直围着他打转,久到他在我生命中都成了习惯。
秦肃看了眼我手中的平安符,发出嗤之以鼻地冷笑:“一个玩意罢了,你倒是当成了宝。”
我终于懂了,在他眼中,我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意罢了。
车开回了秦家别墅。
下车后,秦肃深深吸了口气,又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很不情愿地牵起了我的手。
我知道他只是为了做给双方父母看,可我还是很抵触。
他冰凉的指尖掐住我的掌心,一阵刺痛。
我闭了闭眼,浑身发抖,想要将手抽回来。
却被秦肃带着警告的目光制止。
“陈轻语,你给我老实一点!
别耍什么小把戏,不然你知道后果!”
我不再挣扎了,任由他牵着,麻木地走进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