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应真孔翎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古代,我用仇人身体玩九族消消乐江应真孔翎完结文》,由网络作家“莫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应真正在伤情时,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闻声赶紧将火盆覆灭,以免生出事端。她擦了泪转身,却发现江应真的父亲江越正负手立于她身后,眼神甚是凌厉。江越的眼光越过江应真看到了她身后隐藏的东西,然后眼神更加严肃起来:”起开。”江应真站在原地踯躅,但是江越的声音却不容反抗:”我叫你起开!”他一把推开江应真,然后看到了她身后还冒着火星子的纸钱。江越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怎可在府内行如此晦气之事!我和你娘都还康健,你这是在咒我们吗?”江应真内心冷笑一声,如果诅咒真的有效,那么她还真是希望乞求神仙让江家为元家偿命!但是她还是低着头恭敬道:”女儿不敢。”江越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想到她以后也是江家满门荣耀的寄托了,他不由得又柔和了几分:”女儿,父...
《重回古代,我用仇人身体玩九族消消乐江应真孔翎完结文》精彩片段
江应真正在伤情时,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闻声赶紧将火盆覆灭,以免生出事端。
她擦了泪转身,却发现江应真的父亲江越正负手立于她身后,眼神甚是凌厉。
江越的眼光越过江应真看到了她身后隐藏的东西,然后眼神更加严肃起来:”起开。”
江应真站在原地踯躅,但是江越的声音却不容反抗:”我叫你起开!”
他一把推开江应真,然后看到了她身后还冒着火星子的纸钱。
江越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怎可在府内行如此晦气之事!我和你娘都还康健,你这是在咒我们吗?”
江应真内心冷笑一声,如果诅咒真的有效,那么她还真是希望乞求神仙让江家为元家偿命!
但是她还是低着头恭敬道:”女儿不敢。”
江越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想到她以后也是江家满门荣耀的寄托了,他不由得又柔和了几分:”女儿,父亲知道你心里还想着那个孔林,但是你要知道,那小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尚书之子,与他为妻哪比得上入宫为妃呢?”
这只老狐狸声音沉了沉继续说:”而且我江越的女儿,进宫以后,必将为后!”
江应真听闻此言,内心一惊,真是没有想到这个老狐狸居然生了这等心思,不仅使诡计谋了丞相的位置,现在居然还图谋起了皇后之位!
江应真手紧紧握住素白的裙子,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父亲此言差矣,女儿才疏学浅,恐怕难以助父亲图谋大事。”
江越狠狠拂袖说:”孽子!你心心念念着那孔林小儿,实在是优柔寡断,送你入宫的旨意已经下了,你是不愿意也得入!”
江越的话掷地有声,再也容不得江应真反驳一句。
置于孔林,她也是有印象的,是孔尚书之子,极善医术,也是以前的江应真心心念念的人。
而如今江应真被圣上胁迫入宫,这人却没有进言一句,恐怕江越以为自己女儿正是为此伤心吧。
面对江越的咄咄逼人,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如果她就这么轻易进宫了,大仇未报,她就更没有机会搜寻证据了。
她只好福了福身子,淡然道:”天色已晚,父亲还是回去早些歇着吧。”
江越看见女儿恭顺的样子,心里自以为女儿已经同意了,便点了点头离开了。
次日,天刚亮,侍女就带着一位穿着粉色罗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面若银盆,一双杏眼宜喜宜嗔,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看起来自是一派大家闺秀的作风。
侍女引了女子进来以后,便闭门出去了。
女子欠了欠身说:”翎儿见过姐姐。”
江应真脸上也挂着一丝笑容扶起了女子说:”翎儿妹妹真是好生客气,我们姐妹情意何需你行这些虚礼。”
说着,两姐妹就挽着手准备坐下细说。
江应真坐下后端起了一杯茶细细品味起来,实则却在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女子。
孔翎是孔尚书的次女,是孔林一母同胞的亲妹,也是江应真的闺中好友。
这个看似温婉恬静的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当日她明知自己的兄长喜欢的是自己,但是为了满足江应真的愿望,不惜合着江家一起陷害元家。
孔翎看着江应真还在悠闲地品茶,终于再是忍不住了:”姐姐怎还有心思品茶,姐姐都要被送入宫中了,这可苦了我家兄长了!再者,姐姐怎么甘心!”
江应真脸上蒙上了一丝哀愁:”翎儿妹妹,姐姐怎会不伤心,可是圣命难违,况且你也知道我爹爹他......”
孔翎闻言又道:”姐姐,不如让妹妹回去劝劝兄长,让他进宫向皇帝陛下呈请,求皇上成全。”
江应真故作伤怀道:”可惜我爹爹现在也铁了心要我入宫,指望江家靠着我飞黄腾达。”
孔翎细长的眉毛拧成了小山,她拍了拍檀香木的桌子说:”早知如此,当初便不应该帮江丞相谋事了,说不定姐姐还和兄长有机会。”
嗯?江应真端着茶水的手一抖,看来这件事孔翎也真的有份。
不过她现下不好发作,便只是感叹道:”妹妹,也不必劝我了,我又何尝不知,我与孔林哥哥也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再者,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罢......”
孔翎狠狠捏着自己的手,江应真眼见着她水葱似的指甲都快嵌到了肉里。
孔翎恨恨道:”姐姐近日是怎么了?难道病好了以后,性情也是大变了?姐姐曾说过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句誓言也抛诸脑后了吗?”
面对着孔翎的连连发问,江应真倒是不知如何应对了,脸上只是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孔翎接着道:”姐姐如今这副丧气的模样,说的这些丧气话,恐怕刘大人书房里的那封密信都是不认的!”
密信?
江应真垂下的眸子忽然一闪,她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对劲,赶紧端起了茶饮了一口:”妹妹怎的如此沉不住气,这等大事也如此堂而皇之说了出来,也不怕隔墙有耳。”
孔翎的小女孩心性暴露无遗:”姐姐果真是生了一场病,性子也怯懦了许多,这密信可是用了极妙的法子,任是皇帝陛下也查不出来的,你说谁会想到我去偷换了元丞相的纸呢?”
江应真听闻到此,身子已经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偏是孔翎还在自顾自炫耀道:”当初我溜进丞相房间,换了他日常的纸,这样就很容易收集到他的笔记啦。”
江应真心里冷冷一笑,这果真是妙计。
当初她在府内的时候,也只当年幼的孔翎不懂事误闯了父亲的书房,哪知道这看似无害的女子竟存了这份害人的心思!
但是她面上却是笑道:”妹妹当日不顾自身安危,甘愿为我等大计献身,姐姐又怎会忘呢。”
说着她抚上孔翎白嫩的手,轻轻拍了两下,似是在赞赏孔翎的智谋。
”好一张美人面,可惜心如蛇蝎。”说罢,沈景行一把甩开了江应真的脸,”滚出去!”
江应真只能狼狈的起身跑了出去。”诶,你们听说了没有,今天早上那个江应真准备爬上皇上的床,被轰了出来!”
”对啊,我也听说了,还是皇上身边的刘总管亲自说的!真是不要脸呢!”
”咳咳,不要说了,她来了!”
元晞早就听到了,不过她是无所谓的,况且她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沈景行想要她活的困难一点罢了。”这有什么啊?不要脸还不让人说了,本来就是这样,想爬上皇上的床被赶出来了,还真是个贱皮子呢!”
元晞听着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只是众宫女想象的发怒并没有发生,元晞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更让人来气。”诶,站住,我说你呢!”
元晞还没有走过去,就被拦住了。叹了一口气,”有什么事吗?”
她轻抬眸子,看了一眼她们,不想理会。”哟哟哟,就是这么引勾皇上的吧,我都差点把持不住了,哈哈哈!”
众人越来越过分了,只是当事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啪!贱人,还真当自己还是江夫人姑娘呢,刘总管下了令,让众姐妹好好伺候你!来,给我打!”
”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元晞想象的拳头巴掌并没有到来,抬头一看,居然是冬梅。”冬梅,我警告你,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不要管,不要楚妃对你看中你就可以管我们的事情!”刚刚打了她的丫头气势汹汹。
元晞不想连累冬梅,”你走吧,不要管我!”
冬梅摇摇头,”她可是丞相的女儿,再说了,她可是皇上钦点的侍奉的,把她打伤了惹得皇上不悦,你们想过后果没有!”
元晞看着冬梅表面上盛气凌人,紧紧握着她的手确实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冬梅姐说的对,你们是想要皇上打你们板子了吧!还不快离开!”石榴也赶到说着。”好,等着瞧,我是不会放弃的。”
那群人放完话,互相搀扶着狼狈的离开了。”江姑娘,你没事吧!”
冬梅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抓着元晞左看看右看看。”谢谢你,放心吧,我没事!”
”哼,没事就好,还连累了我们!”石榴不屑的说着。
江应真笑笑没有说话。”我刚刚听她们说你是楚妃的人?这楚妃又是谁?”江应真继续今天早上没有打探到的事情。”这都不知道,这楚妃啊,是跟冬梅姐姐同乡的,对姐姐啊可好了。否则你以为刚刚那些有丫鬟是看到谁的面子上,真以为自己是江姑娘值几个钱啊!”
”石榴!”冬梅无奈的说着,眼睛看向江应真,希望她不要介意。
江应真只能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回到了房间里,虽然只是一个早上,元晞仍觉得身心俱疲,自己这张脸在进宫的短短几日被打了无数次。算了,不管了,早上还没有睡够呢,现在趁着皇上早朝,还可以睡会儿。”江姑娘,你在里面吗?”还没有等元晞眯起眸子,冬梅的声音传了进来。”冬梅,你进来吧,有什么事吗?”元晞站起身来,看着从屋外进来的人。”是这样的,江姑娘,刚刚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孔尚书的女儿进宫来看您啦,皇上特许你可以见一面,您快点随我走吧,去晚了就看不到了。”冬梅进来边说着边拉着元晞往外面走去。
孔翎?
一路上,元晞都在想为什么沈景行会特批她跟孔翎见面。
进宫之前,江越告诉过她,要处处小心,尤其不能跟宫外面的人见面,因为可能处处都在别人的监视里,只是这孔翎来又有什么事情呢!”应真姐姐,你来了,翎儿好想你啊!”
元晞还没有看到人,就被飞奔过来的一坨鹅黄色吓了一跳。”翎儿,你怎么会来?”
元晞打量了一番,前些日子说是这位大姑娘被自己吓病了,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吗?又来试探自己?
”好久没有看到应真姐姐,我代替哥哥过来看看你,你还好吗?”
孔翎的眼睛里还是有些忌惮的,看到元晞脖子上似乎还挂着一条缠着金丝的红绳,一瞬间移开了眼睛。”孔翎,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皇上钦点入宫的,跟孔林万万没有可能了,你还是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免得引起别人误会引火烧身。”
元晞这些话说的绝情冷漠,孔林和她是再也不会有什么瓜葛了。”应真姐姐,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像你吗?就是这个时候,绝情冷漠。算是哥哥看错了你,应真姐姐你多保重。不过,走之前翎儿还有一句话要说,你脖子上的玉佩是你我当年亲手杀掉的元晞的玉佩,你最好还是收起来吧,翎儿先走了。”
看着远去的人,元晞眼睛里的恨意像是淬了毒一般,午夜梦回,你是否也会想起那个被你们害死的元家之女。
元晞拿出玉佩,娘亲,你看到了吗?女儿正在为您报仇。
深思的女子没有看到竹林之后慢慢隐去身形的人。”她们当真是这般说的,朕没想到,她们敢这样明目张胆。”
沈景行一脸的戾气,看着远处。”十年了,我的晞儿死了十年了。真是痛煞老夫。”元将军坐在一旁,眼睛通红,像极了杀红了眼的样子。
沈景行看了一眼,皱起眉头。”来人,去把江应真给朕叫过来!”
等到元晞来的时候,大殿上只有皇上和元烨两个人了。”奴婢拜见皇上,拜见元将军。”
江应真缓缓跪下,眼眶泛红,爹爹,你可知道这一跪已是十年未见,女儿不孝。
良久,元晞才抬起头来,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她看了元烨一眼,眼睛里千千万万的情绪没有人看得懂。
元烨也是一震,这明明是奸佞之臣的女儿,他恨得牙也痒痒,只是这刚刚一拜,他心头却是一阵不适,具体的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和她们一家人有着血海深仇吗?
元烨不想过多理会,只得移开视线,看着上位的沈景行。”不知道皇上唤奴婢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良久,元晞看着两人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主动开口。
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如今却视她如死敌,不得不说造化弄人。”朕听说你刚刚见了孔尚书家的姑娘,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沈景行面色深沉,他要看看这个女人如何再糊弄他。”回皇上,不过是些女儿家的闺阁私话。”
元晞心里有些感恩在现代待的两年了,如果不是这两年,这些话她哪里说的出口呢!”真的只是儿女家的私话吗?那我怎么听说孔尚书家的姑娘走之前说过你们联手杀了元将军的爱女呢!”
说到这里,元晞突然抬起头,没有想到沈景行竟然派人看着她。”皇上赎罪,奴婢万万不敢。”
元晞一瞬间冷静下来,只要她不承认就不会有事。”哈哈哈,江丞相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巧言善辩,口齿伶俐!”
沈景行冷笑着走了下来。”你进宫的目的是什么?朕给你机会,只要你说出来,我就让你达成目的。”
沈景行狠狠地捏住元晞的下巴,让她迫不得已抬起头来。”皇上,奴婢说过,奴婢从来没有任何目的,当初进宫是皇上你一再逼迫,现在却来问奴婢什么目的不是可笑吗?”
元晞知道她自己不该这样跟当今的皇上说话,只有她是真正的元晞的时候她才有资格这样说,只是看着她心心念念的男子对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她始终是忍不住了。”呵呵,很好,那朕现在就让你死!”
”嗯!”元晞没有想到沈景行会把手突然移到她的脖子上,一时不察,闷哼一声。”求朕,朕就放了你!”眼看着自己手上的女子一点一点的失去力气,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挣扎过,是不屑吗?
沈景行更加的愤怒,当初自己心爱的女人是不是也是这样死在这个毒妇手里的。”皇上!”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紧张,元烨看着倔强的江应真,却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女儿。
沈景行似乎突然醒过来一般,手一松,元晞无力的滑落,刚刚差一点元晞就好像能看到自己的娘亲了。”为什么不杀了我,杀了我就可以看到我的娘亲了!”
元晞眸子赤红,想来刚刚沈景行定是动了杀她之心。”哼,朕怕脏了手。”
沈景行斜睨了一眼,这个女人和他的晞儿真的好像,连这个都可以学吗?”孩子,你刚刚说死了可以见到你的娘亲,这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江夫人还健在!”
元烨敏锐的抓住了元晞的话头儿,来到元晞身边,低声询问着。”爹......”
”不知丞相对当年青夫人那块玉佩还有没有印象,”孔尚书凑上前去,声音里不住打着颤,”昨日小女造访府上,回去便一病不起,竟说......竟说......”
”竟说什么?”江越横眉冷竖,”速速交代!”
”竟说那玉佩......在令爱脖颈上挂着!”孔尚书言罢,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就连那丝线,也与当年青夫人解与元晞的,一模一样!”
”你说什么?”
不知为何,那日江应真在西苑烧纸的场景忽然浮现在江越眼前。
他将青瓷盖碗重重砸在楠木包金的桌上,惊怒交加地呵斥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下官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造假,下官便不得好死!”
孔尚书发起如此重誓,让江越不得不迟疑了许久。”我知道了,”江越深吸了一口气,”你先退下吧,这件事,我自有裁决。”
用午膳方罢,漱过口,江应真倚在雕花紫檀贵妃榻上,指尖把玩着刻成梅花状的大理石茶杯,静静凝视着碧绿的茶水。
几个丫鬟拿着芭蕉叶在一边恰到好处的打着扇,也没能消去她心头的燥热,反倒让她皱起了眉。
自从上次不慎被孔翎发现那枚玉佩之后,她便发现自己身边若有若无的试探多了不少,就连巡回监视,都一并用上了。
若是放在前世,想必她早就手足无措了,然而,两次重生,早将她磨砺得与以往不同。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已经死过两次,她什么都不怕,她只怕不能报那灭门的血海深仇!”芍药,”江应真思忖片刻,招手,示意自己的贴身丫鬟靠近,”着人在墙上落钉。”
他们不是忌惮自己的玉佩吗,也罢,索性就挂出来让人看看。
有时候,人越是坦荡,越是不易招人猜忌,反倒是遮遮掩掩,方能激起人的探知欲。
丫鬟婆子忙罢,江应真就起身摘下了自己的玉佩,挂在了墙面上。”应真这是在忙什么呢?”江越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当看清了她在做什么之后,声音就像是被人一把抓住了嗓子一样,卡在了喉咙里。
他此行就是来亲自打探玉佩一事的,谁曾想,江应真竟直接把这玉佩大摇大摆地给挂了出来!”爹爹,女儿听说将玉佩挂在床头可以躲避梦魇,翎妹妹听闻已经被魇住了,不怕爹爹笑话,听着应真心里倒有几分害怕,昨晚上恰巧一夜多梦,着实没怎么睡好,想了想,也便病急乱投医了。”江应真大大方方解释道,”爹爹来,是有什么事情找女儿吗?”
她看江越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心下了然,也跟着松了口气。
江越是个聪明不易慌乱的人,他不会听着孔翎说上几句”这玉佩是当年青夫人给元晞的”就跟着六神无主起来,他更相信自己所见到的。
比如说,江应真敢于当着大家的面,十分自然地显出这块儿玉佩来。
在他眼里,如此磊落,不像是心里有鬼。
有时候,恰巧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江越显然是心下放松警惕,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和善,继续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宝贝女儿看待。
江应真心中暗笑,也不点破。”此行爹爹是想告诉你,三日之限已到,”江越说,”该是你入宫的日子了。”
江应真猛地抬头看向他,脸色骤变。”爹爹!”她直接跪了下来,哀声道,”爹爹为何要将女儿置于死地!”
”此话怎讲!”江越大惊道,”此话你万万不可对外说去,皇家重地,怎会是死地!况且我看皇上钦点你入宫,必定是钟意于你,你此行进宫是封嫔封妃的,是大好事!快快起来,莫要再耍那小孩子性子!”
”钟意”两个字如同一把尖刀,插在了江应真的心头。
当年沈景行发誓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十年......
”应真纵使已对孔公子死心,也不愿与皇宫与别的女人争抢,”江应真的睫毛微颤,泫然欲泣,”应真还想日后能见到爹娘,还想能承欢膝下,还想能......”
”我们江家,是要做大事的人家,怎能拘泥于那些儿女情长!”江越不满道,”你若入宫为妃为后,你便是江家最有力的左膀右臂!怎么,你早些年的魄力都去哪儿了?江家女儿的血脉风骨,都继承到哪儿去了?”
江家的血脉风骨?
呵,阴险狡诈,冷酷无情,六亲不认,毫无底线吗?
江应真在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仍是凄然的模样。
但江越的质疑却再次提醒了她。
归根结底,她不是江应真,再与这些对江应真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朝夕相伴,早晚有一天她会露出把柄,此行进宫,倒也不失为一个迂回之计。
进宫离开,不但可以避免节外生枝,也能放松江越的警惕,毕竟她现在已经对孔林死心,入宫为家族增光,按原来江应真的性格,也未尝不可。
默然许久,江应真还是点了头。”这才像我们江家的女儿!”江越赞道,”一应物事早已备好,今日你多加休息,明日进宫!”
江越离开后,江应真却依然跪在那儿。
她在跪那块玉佩。
娘,我会为你们报仇雪恨的。
往日你们的血,你们的命,我通通,要他们加倍偿还!
江家果然是大家手笔,尽管皇帝限定三日后进宫,也能从容不迫地准备好入宫所需的一应物事,知道的说是丞相之家家大业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家早就惦记着将女儿嫁入深宫之中。
江应真和江越及江夫人等人假意相泣一场,便换上了宫装,八抬大轿往皇宫内行去。
活了三世,江应真从未想过自己的大婚之日,竟会是这样度过的。
原本嫁与皇家,是需要带随身婢女的,可不知为何,沈景行下旨不许。”做我身边的人,一心一意最好,”沈景行薄唇微勾,带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全心全意把你交给我,有何不妥?”
擦干眼泪,她快步的朝着流明殿走去。
这个时候,沈景行,不,是皇上应该要醒了。嗯?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是还没有醒过来。江应真站在门口,进去万一看到不好的又要受罚,不进去一会儿又要被怪罪,来来回回,江应真遇到了进宫的第一个无解题。”要朕请你吗?”
一声威严的声音,江应真吓得一哆嗦,没有犹豫的走了进去,”皇上,奴婢怕打扰到您和斓妃娘娘的休息这才没有进来!”
”你过来!”沈景行一句话,江应真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沈景行坐在床边,衣衫不整,身体上不加遮掩的痕迹让江应真红了眼。
床上躺着的女人是斓妃无疑了!
江应真慢慢的走上前去。”还不跪下!”
江应真皱起眉头,还是跪了下去。”大胆奴婢,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
江应真不明所以被打了一巴掌,愤怒之余抬起头来。
咦?昨天晚上明明是斓妃,今天怎么换了个人?
”奴婢眼拙,叩见娘娘!”
她不知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只能笼统的叫了一句。
眼睛却是撇了一眼端坐的沈景行,看清楚他眼睛里的嘲讽。
江应真知道,他是故意的,有些情绪低落的低下头。”怎么?连文妃都不认识,也敢来伺候朕?”
沈景行感受到了江应真眼睛里的落寞,有些不懂,转而又是浓浓的愤怒,指尖挑起江应真的下颌。
江应真一时走神,下意识的扭头。”这是皇上看得起你,你敢躲,贱婢!”
江应真吸了口凉气,这个女人打了她两巴掌,下手可真狠。”怎么,还是不认识我?”
文妃看着江应真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尤其那一句斓妃更是让她气大,平日里斓妃就已经高她一头,现在到了这里还被一个丫鬟看不起。”回娘娘话,奴婢不敢,奴婢自知身份低贱,不敢称娘娘封号,以免污了娘娘的耳!”
江应真再次低下头,不再看上面两人是怎样的表情。
倒是沈景行,没想到这个女人这般聪慧的躲过了惩罚。”皇上,您这个奴婢从哪里找来的,竟然这般的会说话!让臣妾刚刚打的那两巴掌都有些不忍了呢!”
文妃像一条水蛇一样的缠在了沈景行身上。”她是江丞相的女儿江应真。”沈景行不屑的说着,一把搂过文妃。”哎呀,皇上,臣妾好痒啊!没想到是江丞相的女儿,果然很懂事呢!连这奉承人的本事都跟她爹一模一样呢!果然是女承父业呢!”
文妃看了一眼江应真,轻蔑的说道,一个小小的丞相之女也配跟她相提并论。”爱妃说的不错,哈哈!”这句话似乎取悦了沈景行一样。
江应真只听得咚一声,抬眼,没想到两个人又滚进了床帐里面,一阵绵缠。
江应真看了一眼,有些难以忍受的低下头,慢慢的退了出去,站在门外,听着里面此起彼伏的欢愉声。
昨日是娘亲和她自己的祭日,他不但让仇人之女江应真进了宫,还在第二日这般奢靡乱淫,是不是他早就忘记了她,连带这曾经的承诺和誓言都随着那日埋葬。
江应真一阵胡思乱想,沈景行不是这样的人,她和他青梅竹马,怎么会不了解他,只是事实摆在面前,江应真纠结了。”好了,你进去吧!皇上还等着你伺候呢!”
江应真发呆之际,这个所谓的文妃已经摇曳着身姿走了出来,顺便瞥了一眼江应真。”以你的姿色远远配不上当今皇上,所以不要想着能够爬上龙床。刚刚你都看到了吧!皇上那样对我,也只能是我,你想都不要想!”
江应真低着头由着文妃对她一阵数落,她要低调,即使这些话再难听也不关她的事情。”娘娘放心,奴婢蒲柳之姿,定是不敢逾越了本分,皇上天之骄子,奴婢想都不敢想,能够服侍皇上已经是祖上积了德,怎么还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江应真这么说,也是这么想的。
十年的光阴,她想的再也不是什么儿女情长了,家恨家仇早已让她喘不过气来,还谈什么儿女私情。”哼,你知道就好,行了,进去吧,别让皇上久等了。耽误上朝怕就是你爹爹的罪过了。”文妃不屑再多看一眼,这才被人扶着走了。
江应真才走进了流明殿,突然想到前些日子皇上说她不低头,便赶紧把头低了下去,直到摸索着走到了床前,才停了下来。”皇上,有什么需要奴婢做的吗?”江应真低声询问着。”你倒是和传闻不太一样,不过你这欲擒故纵的把戏可不够高明。”
沈景行玩味的看着跪在下面的女子,就像看着一头马上就要落网的猎物一样,嗜血无情。”奴婢不敢!”
江应真没有想到沈景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惊讶的抬头,在和沈景行对视的一瞬间,慌忙低下了头。
难道她真的不像江应真吗?他应该也不了解江应真才对。
转眼一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十年过去,沧海桑田,沈景行说不定真的了解江应真。
坐在上位的男人看着下面的女人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轻蔑一笑。”还不肯说实话?你进宫到底有何目的!”
沈景行一声呵斥,江应真急忙跪倒在地。”奴婢不敢,奴婢乃是奉旨进宫,绝无二心。”
元晞生怕沈景行看出她不是真正的江应真,只能找借口,希望沈景行放过她。”喔?你现在是在怪朕吗?真是江丞相教调出来的好女儿,都敢怪朕了。”沈景行瞬间来到了江应真面前,手狠狠地掐住江应真的下巴,强迫着她抬起头来。
时间紧迫,江应真也来不及细想,只能独自登了轿。
等坐在了轿上,她反倒觉得这样极好。”江应真”的贴身婢女,说到底也是江家人,是不是江越留了后手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也未可知,皇家分下来的侍女除了各宫人手,便多为皇家亲选的良家子女,无依无靠,刚好能为自己所用。
江应真听着马夫吆喝开门的声音,轻轻阖上了眼睛。
她即将要嫁的男人,是从天真烂漫之时便与她相伴,发誓要与她终老的人。
可这个人,却毫不犹豫地在她母亲的忌日,娶了杀死了她全家的元凶的女儿。
江应真的心一寸一寸地凉下来。
这才是她应该祭奠的,已经死去的爱情。”姑娘,已经到了,”江应真还没受过册封,马夫侍从等一干人也不好胡乱称呼,只能维持原状,”请下车吧。”
江应真闻言收拢了思绪,稍加整理衣着钗环,便扶着婆子的手下了车。
她今日身披洒金白底纱衣,荔枝红底撒花百褶裙,乌黑的秀发绾成精巧的芙蓉归云髻,其间插着白银卷须红宝石簪,腰系象牙白子粉蓝绣金花卉纹样腰封,上面挂着一个石榴红绣双喜纹杭缎荷包,脚上穿的是酒红并蒂莲花绣花鞋,喜庆而不俗气,整个人宛若出水芙蓉,看得旁人不禁痴了。
这一身红色,极易艳俗,放在以前的江应真身上,也是绝未有过的搭配,只有历练几生的沉稳气质,才能镇住这夺目的光彩,使得她整个人妩媚动人,却又不太过扎眼。”见过姑娘,”一个显然是执事宫女的女子走了过来,笑着屈膝一福,很快指派了一众宫女,”这位便是江丞相之女,江应真,你们几个,快将姑娘迎进流明殿。”
流明殿是历代皇帝的寝宫,不去分配后宫之位,反而带去寝宫,江应真一时有些不解。
再者,既然已经进了皇宫,哪怕不如江越所料,自己是进来封嫔封妃的,亦或者正式的册封还没有下来,众人不知位份,不好称呼,也该叫一声小主才是,哪有到现在还是叫姑娘的理?”姑娘请随我来,”为首的丫鬟带着其余的宫女也依次见过了江应真,为她开道,”就在不远处。”
江应真只得乖乖跟上。
远远望着寝殿的门,江应真不禁思绪万千。
当祁元七年还是大梁三年,当朝皇帝还是那个不慕名利的三皇子,沈景行还是她的青梅竹马。
那时她便经常来往皇宫之间,而今脚下这条道,对她来说,既是踏上一条新的旅途,又是回望自己回不去的曾经。
逐级而上。
很快,众人便到达了寝殿的门口,通报了值班的侍卫,就在此等候。”姑娘,皇上让您独自进去,”很快,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走出了一个白面无须的太监,”剩下的,你们继续当差吧。”
这太监江应真认识,姓刘,是当年贴身伺候沈景行的几个人之一,很得他信任,想必现在已经是坐上了大内总管的位置。
她愈发觉得眼前的情景怪异起来,却无从分辨,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殿门一开,她便听见了奢靡的娇笑声。”皇上......皇上别闹......臣妾、臣妾痒......”
期间夹杂着沈景行的低笑声,能听得出来,心情相当愉悦。
江应真身躯一震,猛地抬头看向卧榻上的二人。
一对儿交颈鸳鸯。
其中一人,还是她曾经心爱的人。”进殿不垂眸,这是谁教你的规矩?”沈景行很快发现了她的存在,眉头一皱,周身的温度似乎都随之下降了不少。”这又是哪位妹妹?”美艳的妃子倚在沈景行怀里,轻笑道,”罢了,皇上,看样子妹妹也是第一天来,以后我这个做姐姐的,多教她些规矩便是了。”
”还是斓儿最懂朕心,”沈景行释怀地笑了,”那咱们便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她这一回,依爱妃看,可好?”
江应真站在原地,不断发着抖。
进殿垂眸,她当然知道。
将入门,问孰存。将上堂,声必扬。将入户,视必下。
这是礼记里的话。
是当年,他们一起学的。”芙蓉归云髻。”
不知什么时候,沈景行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昧暧地贴近她的耳边,轻声说,”就连这个,江越都能打听到?朕还真是小瞧了他。”
江应真这才想起今早婆子问她,要梳什么发型。
芙蓉归云髻。
这是当年沈景行最喜欢她梳的发型。
过了这么久,她还是能脱口而出。
江应真觉得眼前渐渐起了雾,跌跌撞撞出了门,又被刘公公拦住了。”从今儿起,你就是咱们圣上的贴身宫女了,”刘公公笑眯眯地道,”可别因为觉着自个儿是丞相的千金而委屈,你这可是最亲近这万金之躯的位置了,至关重要。还不快谢咱万岁爷?”
没有册封。
更没有他沈景行曾许诺的十里红妆。
只有一道由太监传来的口谕。
这一刻,江应真竟不知该哭该笑。”臣女江应真--”
江应真转身,冲着那扇朱红大门跪下。
她将声音扬得很高,双膝重重砸在地上。
屋内的欢愉声依旧没有停止。”谢主隆恩。”
她将头磕在地上。
眼泪顺着眼角滴落进冰凉的大理石砖缝里。
被凤仙花染得鲜红的指甲在其上碾得尽断。
恍若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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