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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地府归来,无情无义她杀疯了凌霄宋夕颜

陈家小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京郊大营,地牢内。“咳咳咳!”最深层的暗无天日的房间内传来轻轻的克制的咳嗽声,可随即,那人像是克制不住,几声剧烈的咳嗽声便传了出来。下一刻,一盆混着泔水的米汤被丢了进去,所有的饭菜都被丢在了地上。“砰!”有人抓着栏杆露出一张倒三角脸,尖嘴猴腮,笑的如同地狱恶鬼。“堂堂皇孙,如今这副模样,真是......”可他两句话下去,背对着他的青年不为所动,窗口透入的些许昏暗的光芒,居然能透过青年单薄的衣衫,照出他瘦削却挺直的影子。青年只是低下头,哪怕恶臭弥漫,哪怕昏暗无处不在,他也只是伸出手,轻轻叠了叠手中咳血的手帕,将染血的一面遮掩。青衫单薄,公子如松。哪怕在地牢待了两天,他的手依旧白净,他连眼神都没有给这差役,抬眼,看向了唯一投...

主角:凌霄宋夕颜   更新:2025-02-28 17: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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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凌霄宋夕颜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地府归来,无情无义她杀疯了凌霄宋夕颜》,由网络作家“陈家小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京郊大营,地牢内。“咳咳咳!”最深层的暗无天日的房间内传来轻轻的克制的咳嗽声,可随即,那人像是克制不住,几声剧烈的咳嗽声便传了出来。下一刻,一盆混着泔水的米汤被丢了进去,所有的饭菜都被丢在了地上。“砰!”有人抓着栏杆露出一张倒三角脸,尖嘴猴腮,笑的如同地狱恶鬼。“堂堂皇孙,如今这副模样,真是......”可他两句话下去,背对着他的青年不为所动,窗口透入的些许昏暗的光芒,居然能透过青年单薄的衣衫,照出他瘦削却挺直的影子。青年只是低下头,哪怕恶臭弥漫,哪怕昏暗无处不在,他也只是伸出手,轻轻叠了叠手中咳血的手帕,将染血的一面遮掩。青衫单薄,公子如松。哪怕在地牢待了两天,他的手依旧白净,他连眼神都没有给这差役,抬眼,看向了唯一投...

《结局+番外地府归来,无情无义她杀疯了凌霄宋夕颜》精彩片段

......
京郊大营,地牢内。
“咳咳咳!”
最深层的暗无天日的房间内传来轻轻的克制的咳嗽声,可随即,那人像是克制不住,几声剧烈的咳嗽声便传了出来。
下一刻,一盆混着泔水的米汤被丢了进去,所有的饭菜都被丢在了地上。
“砰!”有人抓着栏杆露出一张倒三角脸,尖嘴猴腮,笑的如同地狱恶鬼。
“堂堂皇孙,如今这副模样,真是......”
可他两句话下去,背对着他的青年不为所动,窗口透入的些许昏暗的光芒,居然能透过青年单薄的衣衫,照出他瘦削却挺直的影子。
青年只是低下头,哪怕恶臭弥漫,哪怕昏暗无处不在,他也只是伸出手,轻轻叠了叠手中咳血的手帕,将染血的一面遮掩。
青衫单薄,公子如松。
哪怕在地牢待了两天,他的手依旧白净,他连眼神都没有给这差役,抬眼,看向了唯一投入些光芒的窗口。
“草!你一个将死之人!你神气什么!”
“你以为老子不敢进去对你动手是吧!”
差役被彻底惹怒,居然拔下腰间的钥匙,两三下打开了牢狱的锁,快步冲了进去。
“你个狗娘养的!”
差役对青年伸出手,下一刻只听到“啪!”的一声巨响,青年被差役一瞬扇到了泔水的那一边,衣衫染上脏污,脸上飞溅了些泥水。
他倒在地上,被打的脸很快红肿起来,修长的手指掐进泥土里,他挣扎了两下,努力将自己的脸从地面上移开。
“砰!”
差役一脚踹了上去,踩着他的脑袋将他重重碾回了泥水里。
“你外爷马上要被问斩了!皇孙殿下!你那个废太子的亲爹,如今应该在御书房外跪着呢吧!”
“你也马上就要死了,你对我神气什么!”
他如玉般的容颜被染上脏污,闭上眼睛,不去听,不去看,好似闭上眼睛,他就能度过这段难挨的时光。
“草!成哑巴了是吗!”
差役气的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怒极就要挥舞拳头再次打在皇孙殿下的身上,可下一刻,只听“噗呲!”的一声,热血猛然喷溅在了皇孙殿下的脸上。
他略微一愣,睁开眼睛看到尖锐的刀尖出现在了他的鼻尖。
“噗通!”
差役被杀,皇孙殿下也随着倒了下来。
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人穿着一身黑袍,拿起匕首在袖口轻轻擦血,面罩下的那双淡漠的眼睛打量着他,并不言语。
皇孙殿下支撑起身体,缓缓坐起来,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脏污,“您请等等,我整理下衣冠,若是这般杀了我,我的母亲见到会心疼的。”
来人不由冷笑:“皇孙殿下,萧无极?还真是如同传闻一般,是天上谪仙落凡尘,如玉如画一般人。”
大庆皇孙,废太子嫡长子,大庆曾经的妖孽天才,如今的......阶下囚,笼中困兽。
萧无极失笑:“都是些以讹传讹的瞎话罢了,我只是个将死之人,无名,无份,能活到今日......”
他端正坐着,抬头对来人一笑:“已是活不下去了。”
“若是您看着那些瞎话的面子,能赐我个痛快,便多谢了。”
“待去了地府,我会为您祈福的。”
杀手都愣了,如何也想不到居然会在萧无极的嘴里听到这些。
“你,真是个怪人,我也是听命行事,老皇帝信天命,这天命传言就是你的免死金牌,若是今日你不死,怕是日后难杀,皇孙殿下,一路走好。”
杀手说完,银光一闪而过,萧无极闭上了眼睛,坦然面对死亡。
也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随即“轰隆隆!”的更多巨响在外面传了进来,而后,一道青色的身影猛地突破石墙,瞬间出现在了萧无极的前方。
只听一声怒喝,“谁敢动我恩公!”
“噗呲!”
匕首刺入她的体内,血却不见飞溅而出。
杀手被此怪力神迹惊得失了神,再回过神时,脖颈直接被擒住,骨裂声响起,他连来人都没看清楚,脑袋便直接掉了下去。
“恩公!走!”
听到声音,萧无极睁开眼睛,只觉得一股怪力环住了他的腰,将他直接旱地拔葱一般拔了起来,随即带着他从那透着亮光的大洞里逃了出去......
等等!大洞!
地牢里哪里来的大洞!
这大洞从地牢的入口到他的房间,突破了重重关隘,最终突破了他这房间的边缘,硬生生从地底和墙的边缘撞出来了一个大口子。
而此神迹的创造者,当然就是我们的凌霄了。
她撞破了最外围的大洞之后急急忙忙地撤回来,挡下了杀手的一刀,再晚一些,她的恩公就要被人割喉了!
感恩阎罗大人,感恩地府,无上神力,比她想的还要厉害许多!
狂风从萧无极的身边吹去,小小一个的凌霄并不能挡住全部的风,萧无极活了下来还是不想再寻死的,便只能低下头来,小心翼翼地靠近凌霄的脑袋,双手抓着凌霄的衣摆,整个人蜷缩在了凌霄的怀里。
皇孙殿下身高八尺,如今却瘦弱的好似一阵风便能将他吹走了。
身后的弓箭不断射来,却一根都没挨到皇孙殿下的身上。
他认认真真看着这个突如其来闯入他地牢的少女,看着她依旧稚嫩的容颜,看清楚了她的模样,不由眼神微动。
离开京郊大营数十里,凌霄还是不放心,但她也不能乱跑,先将萧无极放下之后向他半跪行礼。
“皇孙殿下,一时情急,冒犯您了。”
萧无极坐在树桩上,被她忽然的郑重惊得双脚向后一缩,脚跟靠在了一起。
他的嘴唇动了动,随即摇头,凌霄看到了萧无极身上的脏污,急急忙忙从怀中拿出来帕子递给了萧无极。
萧无极垂下眼眸,眼尾却泛红。
他接了帕子,仔仔细细擦着他的手,擦着他身上的污渍,两人就这样一句话都没说,可萧无极从未感受过如此的安全感。
他擦干净了脸,才抬头看着凌霄,他努力想控制自己的声音,却还是带着颤抖:“你,你怎么,来救我了?”
凌霄抬眼,再次看到恩公,已经过去了两年的时间。
恩公比先前更加瘦弱,精气神好似一吹就散,干枯的身体里恍惚没有了任何的希望。
他的生命之火,微弱的随风摇摆,双眸中看不到光彩。
哪怕凌霄已经是无心之人,还是感到了不舒服,她说:“我......恩公,或许你不记得,你曾救过我,我如今孑然一身,没有什么牵挂之人,唯有恩公,你的恩情我不能忘,我......若是你遇到危险,我就会出现。”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凌霄想到阎罗送她出来之前和她说的话。
“你与萧无极不可有过多的牵连,但你与他命数相连,一旦他出现危险,你就会感知到,他是个有能力的人,只是被人窃取气运,失了机会。”
“而你,如今便做他的机会。”
“不过我说的牵连,是明面上的,你已是无命之人,乃是这死局之上唯一不受束缚的活棋,要拨乱反正,他的命至尊至贵,一旦与你牵涉过深便会影响他的恢复。”
“但你依旧可以暗中守护,尤其牢记一旦发现是谁窃取了萧无极的气运,要尽快!将这妖魔斩杀!”
所以凌霄看着萧无极,顿了顿:“皇孙殿下,您可以,把我当作您的,暗卫。”
萧无极嘴唇微抿,看不清情绪:“哪里有自封暗卫的。”
凌霄看着他:“那殿下......”
萧无极忽然开口:“我记得,你和你说过,若是有缘再见,你唤我什么?”
凌霄一愣,下意识说道:“长生......”
凌霄看着萧无极,她的恩公竟然记得,记得她是谁,记得他们的约定。
萧无极笑了起来,笑的灿烂,好似昙花一瞬开放,惊艳了月色,惊艳了世间,可无心的人愣了愣,不太明白萧无极为什么忽然笑了。
她只是感慨,恩公实在貌美,这容颜非凡间之人所能拥有的。
萧无极点点头:“嗯,你叫什么?”
“凌霄!”
萧无极呆了呆,他的双手一下握紧,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你叫,凌霄?”
凌霄用力点头:“是!”
萧无极眼眸颤动,随即,他低下头,“好听。”
“殿......长生殿下,我该送你去哪?”
萧无极听到了凌霄的话,抬头望着月色,不知为何,他心中涌起些期望。
这些期望,让他改了主意。
他,还是想活着。
“去长公主府吧,姑姑是唯一能救我的人了。”
也是唯一他能求取机会救下外爷的人,既然他活了下来,也该为父王和外爷想想办法,哪怕,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他家破人亡,或许谁也救不了,可他也该想想办法。
凌霄立刻点头,随即两步走上来,在萧无极不自觉后撤的时候一把抱住了萧无极的腰,而后带着他就飞了起来!
“长生殿下,我不能在你的身边待太久,但是你放心,你若是有危险,我会第一时间来找你。”
“好,那我......”
“若是你想见我,便拿着它。”
凌霄塞进萧无极手中一串红铃,“只要你摇晃它,我就能听到,我就回来见你。”
萧无极愣了下,有些不可置信地摇了两下“铃铃铃”,红铃发出清脆声响,凌霄耳朵发痒,已然接收到了信号。
这红铃是阎罗给她的法器,与她说叫同声铃,方便她可以被萧无极随叫随到。
“无论多远吗?”
萧无极垂首看着这小巧漂亮的红铃,哪怕不可置信,今夜遭遇的一切本就如同梦一般,他如今......确实也不想从梦中苏醒。
“嗯嗯!”
城墙在凌霄的身前好似不存在一般,很快就将萧无极送到了长公主府。
凌霄作势要离开,萧无极忽然开口:“你,好好休息......”
萧无极想说的其实不是这句,但无心之人感受不到别人的情绪波动,她点点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随即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殿下?是皇孙殿下!”
长公主府的人看到了萧无极的身影,惊喜地喊着,萧无极下意识将红铃收入袖中,转过身笑了笑,再回首早已没有了凌霄的身影。
长公主府的人鱼贯而出,萧无极被迎了进去,他紧紧握着红铃,直到此刻才终于感受到,他死里逃生,保下了他这条命。
凌霄......
她为何,改了名字?
这两年在京城,她发生了什么?
她有了一身的武功,已经有了自保之力,而非像是他一般,飘零世间,次次被人打压、刺杀,亲近之人皆横死。
他原以为自己活不下来,可现在,他活了下来,那也该为自己,为还活着人亲人谋算些了。
凌霄,多谢你......

长梯数百阶,萧无极的每一步,都好似踩在刀片上。
御书房近在眼前,他依旧披头散发,亲生父亲的血沾染在他的脸上,透的他眼前的世界一片血红。
“皇孙殿下,请吧。”
深夜的御书房灯火不熄,汉王被拦在了外面,他听着里面响起了数声怒骂,响起了哭嚎与杂乱的瓷器碎裂的声响。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身子晃了晃,却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按住自己的手腕把脉,良久,他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送开手时,汉王有些怅然,有些悲伤,更多的,是不甘和愤怒。
直到天边渐渐有些鲜红的光亮起来,一道瘦削的身影顶着一头的血从御书房内走了出来。
汉王三两步走上去,只见他的侄子苍白着唇,陡然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下一刻,萧无极再次一口血吐出,汉王急忙接上,却听萧无极低声说着,“带我走,离开这里。”
汉王回过头看到大太监蔡福在门前对他点点头,这才把萧无极带着离开了那里。
到第一道宫门时,萧无极一下脱力,跪倒在地。
汉王低头看着他,想要开口时萧无极却说,“九皇叔啊,陛下说,我父王,不入皇陵......”
萧无极笑着抬头,眼中都是泪,“陛下说,他谋逆大罪,我杀了他......”
“是大功一件!”
萧无极哈哈笑起来,“我,我活下来了。”
汉王偏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萧无极趴在地上,长发散乱落在地上,为白玉地板染上了血色。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九皇叔。”
“送我出去吧,陛下......把废太子府,赐给我了。”
说完这句话,萧无极再也撑不住,直接倒了下去。
汉王急急忙忙把他抱起来,回望着金碧辉煌的宫殿,望着这深宫,深深地,叹了口气。
“皇兄,我今日才知,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皇宫,吃人呐......”
......
永国公府,国公夫人从昏迷中清醒,有些呆愣地望着床边的帷幔。
“夫人?夫人你醒了!”
管事嬷嬷赵嬷嬷送药进来,看到她家夫人醒了赶紧走了上来。
国公夫人歪过头来,双眼有些迷离,“嬷嬷,我睡了多久?我怎么记得......”
她说着,恍惚记起来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
她去了一趟张府,为她那个没良心的女儿吊唁,却看了一场惊天笑话。
国公夫人顿了顿,“张家,可派人来了?”
赵嬷嬷扶着她起来,点头说着,“昨夜就派人来了,叮嘱着定要照顾好夫人您,还送来了不少补品。”
“对了,白夫人还送了这个。”
赵嬷嬷拿来一个信封,国公夫人却没动,她太知道这信封里是什么了。
也就是这个信封告诉她,昨日灵堂上那些笑话,并非空穴来风。
可她沉默良久,却问了句,“妙春呢?”
赵嬷嬷赶紧说道,“二小姐昨日守了您一夜,今晨去休息了,就在她的小院里呢。”
国公夫人愣了下,随即又问道,“姑爷前些时日,是不是去过张府?”
赵嬷嬷顿了顿,但还是点头,“是。”
国公夫人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口,“罢了,她这一死,倒是给她妹妹和她妹夫多了些机遇。”
国公夫人接过信封,拆开便看到了她想看到的东西。
里面有着数十张银票,剩下的,便是张府的一份承诺。
只要国公府不再追究宋夕颜的死因,只要国公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什么都好说。
国公夫人压下心中多少浮起来的些许烦躁,想着这封信能给她的姑爷送去的好处,能给她的妙春送去的利益,便又笑起来。
“张家倒是大方。”
国公府这些年靠她撑着这门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的夫君什么都不管,只知道沉迷美色。
国公府年轻一代的子孙,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的妙春,就那个蠢笨又恶毒的宋夕颜,也只是有些她的血脉,却和她处处都不像。
“你说,要是宋夕颜听话嫁给我要她嫁的人,怎么可能落得这样的结局。”
“要怪,就怪她身上有那狗东西的血,让我看着就生厌,不喜!”
国公夫人为国公爷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可这两个儿子不上不下,说有大过也没有,说有出息,更比不上她的妙春。
但好在,这两个儿子和妙春的关系极好,日后也算是有所依仗。
赵嬷嬷点头应着,“可不是。”
国公夫人又说着,“这就是她的命,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和我们都没关系。”
她好似在说服自己,便又说了句,“这就算是,她还了我的生养之恩了。”
哪怕她只是养了宋夕颜不到两年,而这两年的时光里,宋夕颜不断地受到伤害,到最终,步入了死局。
“母亲!”
宋妙春知道国公夫人醒了,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也不再睡了。
“哎,妙春。”
国公夫人瞬间喜笑颜开,母女俩手握着手,宋妙春哭着诉说着自己的担忧,听的国公夫人最后一丝残存的良心也散了。
“不必担心,张首辅必然能处理好这些事情,你不如先想着,你和你夫君如何用他张府的承诺吧。”
国公夫人揉着宋妙春的手,靠着床边笑的满是慈爱。
这样的目光和语气,是宋夕颜从未体会到的。
“嗯嗯!多谢母亲!”
待宋妙春从国公夫人的房中出来,面上的担忧终于在拐角散去,她眯起眼睛,“宋夕颜已经死了,到底是谁还想给她鸣不平?”
她用力绞着帕子,想到先前她撺掇白夫人一起挖了宋夕颜的心,又联合了秦嫣然一步步将宋夕颜逼死的事情。
如今有这样不稳定的因素出现在张家的灵堂,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
她必须得想办法,把这份隐患杜绝!
从她穿越到那知晓自己是养女身份而寻死的原身这时,她就知道,她和宋夕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必须抢走所有宋夕颜的东西,去辛辛苦苦操持那空荡荡的侯府,激励自己的男人上进。
而后,狠狠按死宋夕颜,让国公府的所有人只知道她宋妙春,而不知道那亲生的宋夕颜!
现在,她成功了。
你若要问她真的爱国公夫人或是国公府的那几个哥哥吗?
自然是假的。
从穿越到这儿开始,她扮演着宋妙春,从未有一刻暴露过自己的本性。
你问她爱不爱她的夫君?
两年的时间未曾生下一儿半女,侯府那尖酸刻薄的婆母一日日喂她苦药时,她的夫君只是会哄着她多喝一些。
若非他没有拈花惹草,到还算得上忠心,比起这古代其他的男人都要好许多,她早已谋划着要做个寡妇了。
还费心费力去维护什么恩爱夫妻。
她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抢来的,所以迫切地要按死宋夕颜,迫切地要将一切不稳定的因素清除出去。
“巧红,你也去查一查,那个侍女,阿朱,她现在在哪。”
张府的人说那阿朱肯定死在了护卫的手里,可若是死了,那大闹灵堂的人带走她做什么?
若是还活着,阿朱就是那人最大的破绽。
说不定,找到阿朱,也就找到了那人!
她的丫鬟巧红点头,“是!”
宋妙春已经演完了母女情深,如今要回侯府补觉去了,却不想她才出门,国公府外就来了两个老人。
“求求您!求求您让我们见一见国公爷吧!”
“我家孙女在府上做工,之前每半个月都回家一趟的呀,如今已经两个月了,还没有消息。”
她瞥了眼那衣衫褴褛的两个老人,不由嗤笑,孙女?怕不是被她那个便宜老爹看上了吧?
母亲两个月前好像杖杀过个爬床的小丫鬟,大概就是这俩人的孙女了。
不过蝼蚁而已。
门房粗鲁地将两个老人打了出去,大街上的人站在远处看着,没有人敢上前帮忙。
凌霄就是这个时候路过的。
她撒了一晚上的纸,找了许多的乞儿,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国公府。
一抬头看到了这门房欺辱老人,她眯起眼睛,左右看了看,直接拿了个棍子走了上去。
“狗东西!就你们还想见国公爷!真不知道自己骨头有多硬!”
人高马大的门房终日受着贵人们的气,如今有两个不长眼的老太太老头送上来,正是发泄的好时候。
他们正要几脚再落在老人家的身上时,“砰!”的一声巨响,又带着巨大的疼痛,直接将他们打飞了出去!
凌霄两棍子给门房全都打得摔在地上起都起不来,拉起两位老人才知道是他们的孙女失踪了。
他们的孙女是良籍,哪怕卖身进国公府,按照律法也绝不是能随意打杀的命。
凌霄几乎很快想明白了可能造成的原因,她看着那高高的国公府牌匾,拉着两位老人先行离开了那里。
“老人家,你们如今去,只是又送两条命罢了。”
凌霄给了他们一条手帕,两个老人相互搀扶着,却一下给凌霄跪了下来。
老婆婆哭着说,“姑娘啊!我家孙女才十五岁,若不是我们两个没用,生了病,赚不到钱,也不能让她卖身做丫鬟的呀!”
“我家大丫是个懂事的呀,她做事小心,干活麻利,定是不会出错的呀。”
“我求求您!我求求您帮我们找找她!”
凌霄顿了顿,叹了口气,“老人家,我可以帮你们,但如今不是时机,尚且不知你的孙女如今如何,这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哪怕你的孙女真的......”
“短时间内,谁能拿他们有办法?”
她伸出手,将两个老人扶了起来。
“听我的,我们暂且蛰伏,不要以卵击石,我与这国公府也有仇,我恨不得让那高高在上掌握我生死的人现在就去死。”
“可我现在杀不了他们。”
“既然如此,多等上一段时间,我们拼个可能,不好吗?”
老婆婆看着凌霄,却红着眼说,“可我家大丫,还活着吗......”
她问出这句时,便有了答案。
若是还活着,怎么可能这么久没消息。
那孩子最是念家,就算是出了事情,也会想办法传递消息的。
“刚刚看着,就在这边呢!”
国公府的侍卫追了出来,凌霄和两个老人见状先离开了那里。
凌霄这才知道,两个老人生活在京城南边的破巷里,都姓黄,那里,是整个京城最破败最贫穷的地方。
也可以说,是京城的“难民营”。
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因为混乱,时常出现偷盗、流血事件,但京兆尹不管。
也可以说,没人管那里,只要不出现太严重的事故,官府懒得管。
凌霄意识到,那里或许才是她的落脚点。
“老人家,我叫凌霄。”
她说着,“我与妹妹阿朱无处可去,或许还要两位帮忙找个小院子让我们住一段时间。”
阿朱的容颜太多人见过,若是有人从阿朱作为突破口,一旦阿朱暴露了,怕是再难活。
而她如今的伤势,不能长途跋涉,必须在京城养着。
凌霄想着,至少养两个月,再把这孩子送出去。
相互搀扶的两个老人不是没有良心的,他们知道若非凌霄今日在,他们早已死在了那些门房护卫的脚下。
“姑娘,这都好说,好说。”
因而等阿朱醒来时,她的身下垫着好几层虽然破旧却干干净净的被褥,身上盖的被子很暖和,和煦的日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照的她身上暖洋洋的。
“嘶。”
她想起来,却牵动了伤口。
“哎,阿朱啊,别动。”
黄婆婆听到了声音端着药进来,赶紧让阿朱躺下,“你家阿姐有事情出去了,你且好好养着,她晚上应该就回来了。”
阿朱想起自己昏迷前看到的人,不由眼睛一红,“夫人......”
她点点头,“这里,是,是阿姐寻到的地方吗?”
黄婆婆点点头,“是呢,她走之前特地叮嘱我要让你喝了药好好休息。”
阿朱接过药,混着眼泪咕嘟咕嘟地喝了。
她沉浸在夫人还没死的喜悦之中,于她而言,只要夫人还活着,她在这世间便有了意义。
黄婆婆看着她眉头都不皱一下,又想到了她家的大丫,侧过头擦了擦眼泪。
“好孩子,休息吧。”
而凌霄呢?
她安置好阿朱后听到了铃铛声,急急忙忙去寻她家长生孩子殿下了......
凌霄也没想到,只是一晚没见,萧无极的头发之间,隐约可见斑驳白发。
他穿着宽大的袍子坐在窗边,看着窗外一株枯死的玉兰树,风吹着他的发丝飘扬,吹着他瘦弱的胳膊在袖子中依稀可见。
“凌霄,你来了......”
凌霄坐在了萧无极的身边,听到他呢喃一般说着,“我父王,死了。”
“被我杀的。”
凌霄一愣,看到萧无极自嘲一笑,“这里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原以为,这里就是我的家。”
“可现在我却觉得,这世间没有一处是我的家了......”

萧无极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体传来的阵阵疼痛,对凌霄笑道:“安心,我没事。”
他问:“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凌霄答:“马上午时了。”
萧无极双手握紧,眼睛一瞬变得通红,他嘴唇颤抖了两下,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凌霄的手腕。
他压制住哭腔,“凌霄,带我......带我去午门菜市口。”
凌霄点头,随即一把抱起萧无极,随手拿起床边的外衣披在了萧无极的身上,而后离开了寝殿。
等汉王的人进来时,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床。
皇孙殿下!失踪了!
汉王听到了这消息,手中的药瓶掉在了桌上,闭上眼睛道:“去午门,把他......罢了,让他看吧。”
他睁开眼:“定国公一生为国为民,或许也想看到他的孙儿来送他最后一面。”
“待行刑完毕,带皇孙殿下去天牢。”
侍卫应道:“是!”
......
青天白日,白发苍苍的定国公跪在行刑台上,满身的血,一身的脏污。
他身着囚服,闭着眼睛,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
围在外面的百姓正脱口大骂着,定国公通敌叛国,导致北境连续丢失五城,为抵抗契丹,大庆增加赋税,征兵。
这些苦难,全都加诸在了百姓的身上。
凌霄抱着萧无极,便是这个时候到了这里。
看到外爷的那一刻,萧无极的双手抓紧了衣袖,红着眼睛落在地上,“外爷......”
定国公似有所感,忽然睁开眼睛看向了人群之中,只是一眼,他便瞧见了自己的外孙。
老人家身子一颤,如何不明白他的外孙是违抗了皇命从辽西回来了!
他对着萧无极摇头,再摇头,最终,泪洒衣衫。
“午时已到!”
行刑官丢下令牌,萧无极向前扑了下,却被凌霄抱紧了。
“长生殿下!”
凌霄抱紧了他,感受着萧无极剧烈颤抖的身体,听到他压抑的哭声,再看向那台上的老人。
妖魔为祸人间,不管是恩公还是定国公,或是废太子,全都是被妖魔吸取气运,导致如此悲惨的结局。
可她如今连妖魔是谁都不知道,她绝对不能让长生殿下涉险,更不能暴露她的存在。
“哈哈哈哈!”
定国公忽然大笑起来:“为国征战四十年!今日归黄泉!李某!无愧父老乡!”
“只可恨!卖国贼窃我权柄!只可恨!我已年老,无力反抗!”
“只可恨!契丹扰我大庆,无人能应战!”
他花白的头发随风飘扬起来,大笑着看台下被蒙蔽的百姓,“可恨啊!我之子之女,皆为大庆而死!如今却要被我这个通敌叛国之徒,染上污名!”
“我不服!我不服啊!”
行刑的人一口酒喷洒在大刀上,而后对准了定国公。
“定国公,莫要说话了,少受些苦!”
定国公摇摇头,随即又哭又笑:“我求求......我求求这漫天神佛!我求求这在世活佛!不论是谁,听我一言,护住我的孙儿吧!”
“留他一命!留他一命啊!”
“长生!”
“长生啊!!!”
“噗呲!”
大刀斩落。
萧无极咬住了唇,血从嘴角落下,凌霄急忙掐住他的下巴,而后便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萧无极的唇上。
“唔!”
萧无极已经分不清任何东西,狠狠咬在了凌霄的手上,他只看得到那血喷洒的好远,好远......
凌霄抱紧了萧无极,听着周遭的叫好声,心中杀意沸腾,难以遏制。
凌霄听到萧无极压抑着哭声,低低地说着,“凌霄,求求你......”
他看向了定国公的尸身,按照定国公所犯的罪责,他的尸身大概要在菜市口暴晒数日,才有人将他收敛。
萧无极不愿他的外爷遭受此等苦难。
凌霄轻声回道,“长生殿下,放心。”
她将定国公的尸身带了出来,与萧无极出了城,再次来到了那凌霄花悬崖之上。
萧无极身体虚弱,凌霄让他守在旁边,挖了个大坑。
“外爷,别怪长生将你草草下葬,事到如今,我连一个棺材都给不了你。”
他红着眼,用帕子擦着老人家的脸,凌霄用布料将脑袋和身体绑在了一起,遮住那血红的脖颈,或许还能骗一骗皇孙殿下。
“长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这里已经是长生找得到,最好看的山崖了。”
他抬起颤抖的手,指着那远处的凌霄花,压抑不住哭腔,“外爷,那凌霄花陪着你,日后日升日落,总多一份风景。”
凌霄走过来,“长生殿下,送定国公入土吧......”
萧无极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划过,他拒绝了凌霄的帮忙,抱着老人家的尸身一步一步走向了那大坑。
凌霄摘了一枝凌霄花,放在了定国公的身边。
抱着萧无极上去,“长生,再看一眼老人家吧。”
萧无极低下头,却闭上了眼睛,“凌霄,让我外爷......睡吧。”
凌霄点点头,下一刻,她双脚一跺!“咚!”的一声巨响,所有土壤一瞬冲入了坑内,坟茔瞬间便成了。
定国公乃代罪之身,连墓碑都不能刻。
萧无极坚持不住直接跪在地上,痛苦地开口喊着,“外爷!!!”
凌霄顿了顿,背过身不再看萧无极。
萧无极再也压制不住痛苦,崩溃地哭嚎出声。
整座山崖之上,除了悲伤,便是逐渐而起的恨,便是如何都放不下的怨恨与痛苦。
定国公、废太子,萧无极所拥有的一切,都被人恶意地剥夺了。
凌霄站得笔直,直到哭声渐渐平息,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凌霄,多谢你。”
凌霄转过身,看着脸色苍白的萧无极,手握紧了,“长生殿下,你的身体......”
萧无极失笑,“我这身体早已千疮百孔,从辽西回来之时,有神医为我断言,活不过两年,我中了根本无解的毒。”
凌霄顿了顿,应当是有解的,找到是谁下的,就能找到毒药。
萧无极抬头看着凌霄,“我活不了多久了,可凌霄,我不服啊。”
他红着眼,“我不甘心啊!”
凌霄蹲下身来,“长生殿下,不论你想做什么,凌霄都在。”
萧无极嘴唇颤抖,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凌霄,“这两年,你......”
他的话还没问完,有人向他们走了过来,凌霄下意识戴上面纱,急忙要抱着萧无极离开。
却不想专门等着萧无极的太多了,哪个方向都有。
“汉王有令,命萧无极前往天牢。”
凌霄皱眉,萧无极却渐渐回过神来,赶紧将凌霄推开,“走。”
凌霄不动,萧无极再次重复了句:“走!”
凌霄还是后撤了,随即很快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萧无极抬手捂着心口,苍白着唇说道:“带我去吧。”
他闭上眼睛,泪顺着脸颊滑下,再睁开眼,脸上却没有了表情。
指甲掐进手心,他擦去嘴角的血,一步一步地跟了上去。
外爷已死,他的母妃,母妃的兄弟姐妹们,李家所有人在这些年里全都已经死没了!
汉王,他又有什么花样?
凌霄隐入昏暗,皮肤传来些焦灼的痛感,哪怕这样冷的日光,也让她难耐。
定国公死了,若是她没记错,天牢里还关着恩公的父亲,大庆的废太子。
凌霄隐隐有些不安,可她不能暴露自己,只能跟在他们的身后。
......
与此同时,张府,昏迷了许久的张沅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似乎做了噩梦,大汗淋漓,呼吸急促。
守在身边的侍从听到声音,赶紧开口:“四少爷!您醒了!”
张沅感受脸上一阵阵的疼,抬手摸了下,却摸到了包扎的纱布。
他渐渐回忆起来昨夜的事情,“昨夜......”
“明山呢!”
才开口问,却发现自己的贴身小厮不在身边,那侍从赶紧低头:“明山哥,他,他死了......”
张沅记起来,黑暗中有人的脑袋滚到了秦嫣然的身边,他记起来了,那张脸!是明山!
闹鬼了?
昨夜!闹鬼了!鬼来了,是夭娘......宋夕颜!是她!
侍从咬牙,还是说道:“四少爷,还有,还有昨夜带回来的东西,不见了!”
这一下,张沅浑身冰凉,急忙从床上起来,却脚软向下一倒。
侍从和他并不太默契,没来及的接住,让他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脸上的伤口被重重摔了下,伤口裂开了。
侍从吓得赶紧给张沅扶起来,张沅却一把将他推开,血红着一双眼近乎精神崩溃地开口:“嫣然呢!嫣然呢!”
侍从跪在地上:“嫣然小姐无碍,只是被吓昏过去了!”
张沅双手颤抖,想到昨夜的一切,他又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人间哪里来的鬼魂!”
“再说了,以宋夕颜那样的性子,哪怕死了,哪怕死了也不敢来找我们!”
“难道她没死?”
“不!她死了,她死了!”
张沅状若疯魔,他扯着自己的头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定然是有人为宋夕颜报仇!”
“报官!去!去给我报官!有人在我院内杀人!杀人!”
侍从都愣了,报官?
报官如何说?
说四少夫人被少爷挖了心,有人给四少夫人报仇,杀了院内的小厮,扮鬼吓四少爷和嫣然小姐?
“青玉!”
就在此刻,一妇人走了进来,丹凤眼上翘着,刻薄又无情地开口:“你冷静下来!”
张沅看到来人,“母亲!母亲!有人在我院中装神弄鬼!有人杀了我的小厮!偷了药引!”
张府大夫人,张沅生母白氏上前,抡起一巴掌直接将疯魔的张沅扇懵了。
她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指戳着张沅的额头:“昏了头了!吵吵嚷嚷!”
“不就是个小厮,死了就死了!”
“药引被偷,那便再寻一个!”
张沅愣着,缓缓回过神来,“母亲......”
白氏冷哼一声:“既然我们已经杀了人,取了心,就要把事情做干净,是我低估了这宋夕颜,居然还有人在意她。”
“那贼人没有杀你,没有杀嫣然,只是杀了些小厮和侍卫。”
“如此,他或许也不是为了宋夕颜而来,或许药引还能再拿回来。”
张沅眼中渐渐有了些光,他抬头看着白氏:“母亲,那我们如何拿回来!”
白氏皱眉看他:“你真是被吓出了神,没了脑子,先压下此事,扫干净了尾巴再说其他。”
“我问你,取心之后,你可处理过夕颜小院的人?”
张沅摇头:“还未曾......”
白氏横了他一眼:“宋夕颜好歹是国公府的人,真要是有人来寻,我们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还好昨日我便差人给国公府送了消息,说宋夕颜病死在了外面,我告知他们宋夕颜染得天花,尸体已经火葬,棺材马上要入府,你打起精神来,给她办个丧仪,我已经派人去处理夕颜小院的那些人了。”
“这些事情做完,再说如何拿回来那药引。”
张沅点点头,他顿了顿,还是开口:“母亲,这世间,真的没有鬼神,对吧?”
白氏气的又一指甲戳在张沅的额头:“没有!”
“若是有,这大庆多少人都要被厉鬼索命了!”
白氏气得离开,张沅被侍从服侍洗漱换衣,走路时忽然脚底膈了下,他挪开脚,却看到了一块鲜红的玛瑙。
他不由脸皮一颤,反应过来时,再次抬脚一下!狠狠地踩上去!
“宋夕颜,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
他喃喃低语,夹杂着些怒喝,“你早该死了,是我让你多活了两年!”
“你自己答应的,哪怕付出一切,也要让我得偿所愿!你的血,你的肉!你的心脏都是我的!是我的!”
“你自己做的决定,说话要算话!”
玛瑙被彻底碾碎,张沅抬脚离开时,一阵风吹过,将那些粉末吹离,吹向了一个偏僻的房间。
有人躲在房间内,双手紧紧握住嘴,低声地哭着。
“四少夫人......”

凌霄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个人,和她如此的相似,只是因为那样简单微弱的恩情,便足以为她付出性命。
看着昏迷的阿朱,凌霄微微叹了口气。
“这浮世万千,多少人寻一条活路,只有你这个傻孩子,寻着死路去了。”
若今日,没有她在,阿朱便会死在张家人给她立的灵堂之上,不了了之。
用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的话来说,不过是个奴才而已。
连她这个四少夫人,不也是轻松被这高门大院吞噬了性命,无波无澜,无人知晓。
“大夫,好生照料着她,今夜我还有要事,麻烦您了。”
白发苍苍的大夫点点头:“娘子放心,她止住了血,幸得未曾伤及肺腑,明日醒来便可以带她离开,养上数个月就能恢复如初了。”
最主要的是,凌霄送来的很及时。
上了街,京兆尹的官兵迎面而来,张家闹的事情太大了,当朝王爷,一品大元张首辅,哪一个牵涉其中的都能让这京城震一震。
几方默契配合之间,官官相护,别说游园埋的尸体,就连宋夕颜有可能被张沅所杀的事情都没能扩散开来。
凌霄早知这样的结果,因而不曾愤怒生气。
如今大闹灵堂的“刺客”成了满城通缉的要犯。
贴了满灵堂的血字,杀害了张府的侍卫,大摇大摆地离开,这把张家的脸面丢在地上还用力踩了数脚的行为,堂堂张首辅要是忍了,那真是闹了大笑话。
苦主是那宋夕颜,可宋夕颜的家人并不为她伸冤,又有谁能为她一个已死之人撑腰呢?
哦,对,还有个小傻子丫鬟。
这世间,也只有她会为宋夕颜鸣不平了。
所以,这么多的事情被轻松盖下去,反而刺客被放在了风口浪尖。
他们想要将注意力转移,凌霄偏不让他们如愿,她与官兵们擦肩而过,前方正有一书铺。
凌霄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进去。
很快,她提着些纸张从书铺走出来,汇入人群渐渐看不清身影。
......
夜色降临,大庆天牢之中,被晾了许久的萧无极总算再次见到了汉王。
只是半日不见,汉王似乎疲惫非常,看到萧无极时,他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走吧,去见见你父亲。”
萧无极顿了顿,抬眼看着汉王,哪怕他不知道汉王到底要做什么,能见到父王到底是好的。
他如今这世上,也只剩下父王了。
临进废太子牢狱之前,汉王停下了脚步,“萧无极,你可知你父亲犯了何错?”
萧无极抬眼,想到今日在金銮殿前听到的那些,三年前父王被废太子,是因为他言行无状,舞弊科举,两年前他被发配辽西,父王被囚禁深宫。
一年前外爷在北方征战有功,本该班师回朝,却被扣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北地失去数个城池,而皇宫之中,父王被多次提及。
有人不想让父王只是被囚禁,他们想要父王死。
萧无极低下头,“他活着,对有些人而言,就是错的。”
父王是陛下第二子,第一个嫡子,先皇后与陛下是少年夫妻,父王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皇祖母离世时,握着陛下的手恳求夫君照顾当时才出生不久的自己。
父王和他,都于陛下而言应当有些不同的意义。
为了能让父王死去,什么罪名都能扣在他的头上,就比如......
“他勾结外臣,有自己的私兵和暗卫,你今日能来看他,是因为陛下给了你机会。”
“你可明白,我在说什么?”
汉王说着,又咳嗽了两声,他面色苍白,似乎并不只是疲惫。
明白什么?让他去审问自己的父王吗?
萧无极想笑,却笑不出来,他只是沉默着应对,一句话都不想和汉王说。
汉王顿了顿,最终叹了口气,“罢了,你进去吧。”
萧无极看向前方,关押废太子的牢狱很大,门户要比其他牢狱都要厚,两侧站着数十个衙役。
这是怕人逃出来,还是怕有人劫狱呢?
“吱呀!”
大门被推开,萧无极先看到了在牢笼之中端坐的父王。
他瘦了许多,头发变得花白,那张十几年前名扬大庆的俊美面庞,到现在,依旧算得上好看。
萧无极这张脸遗传了他母后和父王的所有优点,可依旧在名声上远不如他的父王。
当年的太子殿下,是全民的白月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皇城里随时随地都有夸赞他的。
而现在,他们捧上天的仙人一般的人物,只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衫,坐在牢笼之中,受着冷风,受着来自亲生父亲最大的猜忌。
“父王......”
听到萧无极的声音,废太子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儿子时,双眼满是惊讶,再是怒极,“萧无极!你为何不在辽西待着!”
萧无极红着眼一步一步靠近,摇着头,“父王,儿臣再不回来,这世上,便再无亲人了。”
废太子气的一只手砸在了牢笼之上,痛苦地低吼,“你可知!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有多危险!”
萧无极跪在他父王面前,“父王,儿臣本就活不长了,在那辽西,又何尝不是三天一次刺杀,十天一次凌辱。”
“父王,儿臣没有其他亲人了,就剩下您了。”
“外爷今日,已经去了......”
废太子闭上眼睛,浑身颤抖起来,“冤孽,冤孽啊!”
他说,“无极,是父王不好,是父王害了你母后,害了你外爷,害了这么多人。”
萧无极哭着摇头,而废太子伸出手,落在了萧无极的肩膀上,“我的好孩子,你不该是这样的命,你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是父王不好,是父王......太过执拗。”
废太子问萧无极,“是谁送你进来的?”
萧无极答,“汉王。”
废太子顿了顿,随即失笑,“老九啊,是个嘴硬心软的,这样看,我也不用担心太多了。”
他红着眼,看着自己的孩子。
“前日啊,我梦到你母后了。”
他目光柔和,看向萧无极的双眼时,带着浓浓的眷恋。
“你母后说,她想我了。”
萧无极瞪大眼睛,心中涌起无限的慌张,“父王......”
废太子摇摇头,随即用力抓住了萧无极的双手,脸上青筋暴起,“无极,你听好了!”
“这大庆之中,你不要相信任何人!父王手中确实有一队人马,那队人马,就在城郊。”
“你拿着他们,给你皇祖父送过去,这块玉环,你记得,也要给了你外祖父。”
“你要好好活下去!”
萧无极意识到他父王到底要做什么,急忙摇头,“父王!我不!”
废太子红着眼,一只手摸到了萧无极头上的簪子,语气却变得冷漠,“萧无极!”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下一刻,他紧紧攥着萧无极的双手,让那簪子,猛地捅进了他的心口!
“父王!!!”
萧无极瞬间崩溃了,他痛苦地哭嚎起来,“父王!”
他的父王心疼地摸着他的手背,靠在笼子上低低说着,“别怪父王,无极,你母后实在太孤独了,父王要去陪他了。”
“还有你外爷,走的实在太快,我再不追上些,便......”
他一口血一口血地吐出来,“无极,你是最聪明的孩子,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吧?”
萧无极用力摇头,哭着摇头,“不......”
废太子笑着握紧了心口的簪子,却叹了口气,“无极,我败在了一人手中,可直到现在,直到我死,我都不知道那人是谁。”
“这未来,遍地虎狼......”
“我的儿啊......”
“定要,活下去!”
下一刻,他猛地将簪子拔了出来!
“噗呲!”血喷溅在了萧无极的脸上,他的父王就这么倒在了笼子里,身体抽搐了好几下,便再无声息。
大庆的太子殿下,就这么......去了!
死在了!他亲儿子的手里!
辉煌的一生,就此落幕。
“皇兄!”
汉王慢了一步,听到萧无极声音时他急急忙忙推门进来,可到了牢笼之前,他的皇兄已无声息。
汉王一瞬跪在了地上,看着笼中的一切,看到萧无极颤抖染血的双手和他披散的头发,看到那簪子,他又如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萧无极!”
汉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红着眼却在对上萧无极那双无光的双眼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他痛苦地一把将萧无极丢在地上,看向皇兄,深深吸了口气。
“萧无极,皇兄用命送你一条活路,从现在起,打起精神,不用我教你去说什么吧!”
萧无极浑身颤抖着,汉王回过头,怒喝,“萧无极!”
萧无极一瞬回神,过于激烈的悲伤在那一刻如同潮水般退去,他的大脑比任何时间都要清晰,都要冷静。
他用力抓住染血的玉环,“我知道!”
他重复着,“我知道怎么做!”
......
废太子死在天牢的时候,大庆的皇城却热闹非凡。
有人在所有人声鼎沸的场所散下无数张沅与秦嫣然的恩爱情事,以热辣劲爆的角度只是让人看着便口干舌燥。
其中小可怜的原配宋夕颜,便成了那二人偷欢时根本不会被惊醒的可怜夫人。
可怜夫人为张沅又是割肉取血,又是为小三辛苦求医,到最终,被张沅和秦嫣然挖心而死。
这样的故事,怎么会不惹人议论呢!
张家想要将这些事全部掩盖下去,凌霄就要让这些事全部揭发出来!
她站在红袖楼的顶端,看着那些欢好的男男女女们,神情冷漠。
世间情爱,她不曾尝过,而现在的她,无情无义,更不会再去品尝。
她听到下面那些男女议论着,“这永国公府知道吗?”
“嗐,知道了又如何?当年宋夕颜与人通奸,是张沅娶得她,当年出嫁,国公府的人甚至连嫁妆都是糊弄的。”
“而且听说,宋夕颜嫁过去这两年,国公夫人可从没去看过!”
“看她作甚啊,人家有闺女,看人家侯夫人不行吗?”
凌霄坐在房顶上,听着这些人渐渐从张沅的事情转移到了宋夕颜当年到底通奸了几个人,那侯府和宋妙春又如何如何。
她抿了抿唇,她的仇太多了,从小到大数一数,多少的事情都是别人诬陷设计给她的。
除了张沅,还有这么多人,不急,不急,慢慢来。
下面这些人就代表了大多数人,他们不问真相,只吃个热闹的瓜。
不过,无妨。
只要他们在议论,只要这些事与宋夕颜有关,就足够了。
她不管这是骂名还是调侃,还是所有人做壁上观,只要说到了这些,那就足够了!
再说了,她也不是没有办法扭转舆论。
先前杀的人拿的钱,她还有不少,寻上几条街的乞儿,将全部的矛头指向张家就好了。
只是,为何到现在长生殿下都没有消息?
凌霄摸着自己的耳朵,看向了天牢的方向,殿下不曾摇动铃铛,说明暂且还不需要她。
想着,凌霄一跃而下,去找乞儿了。
她惦记的长生殿下,如今已经在去皇宫的路上,一步一个血脚印地,向着他的生路去了。

张府。
“今日京兆尹下朝之后特地来寻我,昨夜你可知晓整个京城多少地方传的风言风语!”
白夫人愣了下,她昨夜忙着处理这家再处理那家,送了多少的封口费过去,一夜未眠。
结果这人回来先给她甩了脸色。
“老爷,我做了多少事,你是知道的呀,这人故意散播消息,我又不是那神仙,怎么会提前知道?”
她说着,红了眼睛,“熬了一天,到最后还要被老爷凶一回。”
张首辅本来还有话要说,这才开口了一句,他夫人能回两三句。
他无奈地甩了下袖子,却也坐在了白夫人的旁边。
“夫人啊,我先前是不是说过,这宋夕颜是国公府之女,无论如何,不能害了性命。”
白夫人直接反驳,“可那国公府半点不在意她,这是因为国公府吗?这是宋夕颜生前不知道勾搭了什么人。”
她哼了声,“我也是昨夜才知道,夕颜小院那些人,可都死了。”
“宋夕颜的棺材也被撬开了,她的尸体被人带走,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白夫人攥紧了帕子,“这人,是盯上咱们了,老爷,你必须得先把他给抓了呀!”
张首辅顿了顿,“可那贼人确实是难抓,那侍女阿朱,也没寻到。”
白夫人咬牙,忽然想到什么,“老爷,前些时日不是有个破了大案的人才,还给您递了拜帖,你当时说他心狠手辣,是个泥腿子出身,不愿意接。”
“他虽然是个卑贱之人,却又有些能力,不如这事情交给他去办?”
张首辅仔细想了想,还真想起来了这个人,提起这个人,他皱眉道,“不仅是个泥腿子,更是粗俗,罢了,要不是咱们首尾处理不干净......”
他喊了管家来,“就那大理寺的泥腿子,接了他的拜帖,让他进府中来,抓刺客的事情,交给他办。”
“五日......三日内,若是能将人抓到,他的事情,本官替他安排了。”
管家立刻点头,“哎,是!”
白夫人看向张首辅,“老爷,汉王他?”
张首辅冷笑一声,“他有事情求我,自然也要替我遮掩一二。”
“但这件事不能再出岔子,若是那秦嫣然救不活,便不要救了。”
他是真的烦了,儿子为了秦嫣然娶了宋夕颜,他上朝下朝也受到风言风语,现在,又为了那秦嫣然杀了宋夕颜,闹出来这一堆事。
也就是他坐在这样的位置,但凡他出了些问题,有的是政敌落井下石。
白夫人点点头,“哎,知道了。”
......
凌霄离开了皇孙府邸,皇帝命萧无极在家中修养半月,这半月的时光,说是修养,实际是软禁。
到底如何用萧无极,半月之内便能见分晓。
昨夜废太子身死,这件事情可比什么张府儿媳被杀大的多,各方势力更是觉得风雨欲来。
皇孙从辽西归来,不过两日,弑父求生,偏偏这件事情,没有人能和皇帝去提什么意见。
说到底是皇家之事,再一个,涉及储君之位,实在敏感。
所以,雷霆雨露,就等皇帝自己裁决吧。
反正也就是个孤孤零零的弑父皇孙,能翻起来什么风浪。
已成定局。
凌霄追着汉王而去,却发现他行踪很是奇怪,他路过皇孙殿下的府邸,在府外待了许久,却并未进门。
之后,他向着城外去了。
凌霄跟着他一路,结果居然看到了京郊大营。
汉王进去之后并没有很快出来,凌霄开始思考要不要在这里将他拿下,长生殿下的身体确实等不得了。
汉王对长生殿下的态度很奇怪,如果说他对长生殿下有杀心,像是那些亲王一般,也不一样。
他在金銮殿外带走萧无极,又带着萧无极去天牢,反而......更像是在为萧无极寻一条生路。
凌霄摸着手边的短刀,这是她准备用来杀汉王的刀。
她并没有犹豫多久,而是转身进入了京郊大营。
先前她救长生殿下出来的时候将那地牢毁了大半,但这京郊大营出了事情,京城半点消息都没有。
可见囚禁长生殿下,刺杀长生殿下之人地位之高。
这京郊大营本身,就有问题,而汉王能到这里来找人,他本身......也有问题!
凌霄走到了大帐之外,隐蔽了身形。
她听到了汉王的声音,也听到了他在和一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本王告诉过你!是不是要看好了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在这里!”
“本王已经严防死守,没有人知道他出了辽西,你呢?你不仅把事情办砸了,还连累了......”
汉王的话停住了,凌霄冷着一双眼看向大帐之内,汉王正颓然地坐在地上,不远处城郊大营的将军半跪在地上,脸色不算多好看。
原来囚禁长生殿下的就是汉王!
他一直关注着长生殿下的消息,所以才能在金銮殿外带走长生殿下?
凌霄盯着汉王的背影,抬起了手中的短刀。
“你可知道,本王原本能救皇兄的,本来,能救下他的......”
凌霄顿住了。
汉王痛苦地哭起来,“他那样厉害的人,怎么最后死在了自己的亲儿子手里,哪怕是任何一种死法,也不该是死在萧无极的手里啊!”
凌霄皱起眉头,汉王说的,是废太子吗?
“若是无人知晓萧无极回来了,皇兄就不用为了救他而死,你知道吗?”
说着,汉王忽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半跪在地上的将领急忙抬头看去,正好看到汉王克制不住,一口血咳了出来!
“殿下!”
将领赶紧伸出手跪着向前爬了过去,汉王捂紧了胸口,急促地呼吸起来,那状态,好似犯了哮喘一般。
凌霄愣了,而汉王抓紧了将领的手,脸上青筋暴起,声音带着绝望,“本王,没时间了,知道吗......”
将领年近四十的壮汉,此刻泪眼婆娑,“殿下啊!是臣错了,是臣错了......”
汉王这是怎么了?
不对,汉王的气运这么差,是因为,他本就临近死亡!
所以,他也是被窃取气运的人,也是,被妖魔吞吃的,属于长生殿下这边的人吗?
凌霄迟疑了,她看得出来,如今汉王尚且拥有权力,若是他活着,或许能给殿下提供助力。
而若是她此刻动手,让汉王的气运被妖魔彻底吞噬,便是助力了妖魔......
几乎是几个呼吸之间,凌霄握紧了短刀,但还未等她行动,汉王猛地向一处投掷去了匕首!
“藏头露尾,鼠辈之徒!”
听着一声匕首入血肉的声响,一黑衣刺客便直接从屏风倒了下来。
随着“噗通!”的一声,四处藏身的刺客们不再躲藏,向着汉王杀了过去。
汉王哪怕命不久矣,战力依旧不俗,可到底刺客的人数过多,汉王应对不及。
凌霄不再躲藏,冲着战局之中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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