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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命克百官全文

红糖粽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看到温清宁跟着郑小小从屋里出来,王炳只是笑着打了声招呼,待二人走远之后,朝护城卫打了个手势,那人立即悄悄跟了过去。“侯爷,我派了邹进去盯着。”王炳进屋后说道,“前面就觉得她俩怪怪的,原来是认识,那一开始为什么要装作相见不相识的样子?难道是因为身份?“郑娘子虽然是南曲的‘女校书’,可毕竟是妓子。温小娘子现在是落魄了,但好歹是高贵过得。可她现在是仵作,又没钱,在旁人眼里说只怕觉得郑娘子更好些。“那话咋说的,笑贫不笑娼。话句话说,温仵作比郑娘子还要难嫁!侯爷,你这媒人可不好当啊!”沈钧行正在翻看纸上的内容,被他噼里啪啦的一番话冲断了思路。眼看王炳碎嘴子的老毛病又犯了,沈钧行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窦承礼那边如何了?”“完事了,让他...

主角:温清宁陈元和   更新:2025-03-05 12: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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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清宁陈元和的其他类型小说《听说我命克百官全文》,由网络作家“红糖粽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到温清宁跟着郑小小从屋里出来,王炳只是笑着打了声招呼,待二人走远之后,朝护城卫打了个手势,那人立即悄悄跟了过去。“侯爷,我派了邹进去盯着。”王炳进屋后说道,“前面就觉得她俩怪怪的,原来是认识,那一开始为什么要装作相见不相识的样子?难道是因为身份?“郑娘子虽然是南曲的‘女校书’,可毕竟是妓子。温小娘子现在是落魄了,但好歹是高贵过得。可她现在是仵作,又没钱,在旁人眼里说只怕觉得郑娘子更好些。“那话咋说的,笑贫不笑娼。话句话说,温仵作比郑娘子还要难嫁!侯爷,你这媒人可不好当啊!”沈钧行正在翻看纸上的内容,被他噼里啪啦的一番话冲断了思路。眼看王炳碎嘴子的老毛病又犯了,沈钧行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窦承礼那边如何了?”“完事了,让他...

《听说我命克百官全文》精彩片段


看到温清宁跟着郑小小从屋里出来,王炳只是笑着打了声招呼,待二人走远之后,朝护城卫打了个手势,那人立即悄悄跟了过去。

“侯爷,我派了邹进去盯着。”王炳进屋后说道,“前面就觉得她俩怪怪的,原来是认识,那一开始为什么要装作相见不相识的样子?难道是因为身份?

“郑娘子虽然是南曲的‘女校书’,可毕竟是妓子。温小娘子现在是落魄了,但好歹是高贵过得。可她现在是仵作,又没钱,在旁人眼里说只怕觉得郑娘子更好些。

“那话咋说的,笑贫不笑娼。话句话说,温仵作比郑娘子还要难嫁!侯爷,你这媒人可不好当啊!”

沈钧行正在翻看纸上的内容,被他噼里啪啦的一番话冲断了思路。

眼看王炳碎嘴子的老毛病又犯了,沈钧行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窦承礼那边如何了?”

“完事了,让他签字画押。”王炳将做好的记录双手奉上,“他那人嘴是真的紧,不是不清楚,就是不知道,软硬不吃,没说什么有用的东西。”

沈钧行面无表情地瞥了眼纸上的记录,随手放到一边,吩咐道:“你明早去趟吏部,问一下朱磨长的铨选考核之事,查一查他这半年来和谁来往最密切。葛若真那边可有结果了?”

王炳回道:“问了两相和的掌柜伙计,还有旁边的几个邻居,都不太清楚葛若真的事,他那人长得俊俏讨喜,其实性子冷僻的很,周围的人也就知道他叫什么,是备考的举子,别的都不清楚。”

“阳羡茶呢?”沈钧行又问。

王炳抓了抓头发:“让兄弟们将那卖茶的铺子都跑了一遍,都说没见过他。”

沈钧行锁眉沉思片刻,沉声道:“去茶铺打听这长安城里都有谁最爱喝阳羡茶,哪家的用量最大,这事办的隐秘些。”

“明白!”王炳重重地点了点头。

沈钧行看着时候差不多,便让王炳带人先回去。

王炳走了两步,想起方才听到的消息,觑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头儿,风林侯世子不知道从哪得了消息,知道温仵作跟在您身边做事,放了些狠话,东楼已经有几个纨绔子弟在打听温仵作了。”

“侮辱功臣遗孤,违反宵禁,已经让人绑回护城卫受罚……这事不必和温仵作说起。”

沈钧行说得漫不经心,王炳却听得一愣,表情茫然的出了“望长安”。

王炳离开后,沈钧行另唤了县尉库察入内,问起他听到朱磨长死讯后进入“望长安”看到的情景。

另一边,郑小小引着温清宁一直走到走廊尽头,脚下一转,绕过一架众仙观宝大座屏,便到了仙楼。

“小娘子来这里。”她扶着栏杆,伸直手臂向西遥指,“这能瞧见京兆府廨后宅,小娘子在那住过的!那是兴恩寺,我们姐妹在那给恩公点了长明灯!那是书林,小娘子最喜欢去的地方……”

头顶是夜幕繁星,脚下的是万家灯火。

寻人无果的烦躁,物是人非的苦闷在这一刻仿佛都淡了几分。

温清宁顺着她的动作一一看过去,耳边听着郑小小含着笑意的说话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有些兴奋的‘女校书’渐渐冷静下来,跟着便是一声清晰的长叹:“真好,小娘子又回来了。恩公病逝、沈沐怀背信弃义,我们还在发愁您以后孤苦无依该怎么办。”

郑小小顿了顿,盯着温清宁的脸,幽幽道,“好在您还是个有福的,自己寻了武安侯庇护。我替小娘子试探过了,他是个持正的君子,纵使我屡次冒犯也未曾因私怒处罚与我,是个靠的住的。小娘子记得性子软和些,再近早生……”

温清宁听得有些不适,舒展的眉心微微一蹙,出言打断:“我与侯爷不是那种关系,我只是在他那里谋份差事。”

郑小小点头:“我晓得。”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那种烦闷的感觉再次回来,温清宁攥了攥手,突然问道:“你见过我师兄吗?”

“梁郎君也来了长安?”郑小小陡然提高了声音,身体前倾,嘴角上扬,一副惊喜的样子。

温清宁目光落在她光滑没有皱纹的眼角,轻轻“嗯”了一声:“他来的早些,可能已经离开了。今日太晚了,我明日还要上工,要先回去了。”

郑小小抬手理了理她肩上的披帛:“莫要太辛苦,若是银钱上不凑手,只管来寻我。”

温清宁点了点头:“那我先去向侯爷告辞,阿郑也早些回去。”

藏在屏风后的护城卫听到靠近的脚步声,立即离去。

回到“望长安”的时候,沈钧行已经离开,只留下库察和两名差役。

“温仵作,侯爷交代我送你回去,他还要在半缘再留上一会儿。”

“有劳县尉了。”温清宁行礼拜谢。

从平康坊的半缘,平康坊的坊门已经落锁,库察向看守坊门的兵卒出示令牌后,才得以放行出坊。

两个差役提着气死风走在最前面,温清宁则安静的落在最后。

“温仵作验尸是和温公学的吗?”库察的声音突然打破了黑夜中的寂静。

“是。”

库察有些激动地问道:“听说温公断案如神,只看一眼就能辨诬雪冤,是不是真的?实不相瞒,我对温公崇敬已久,原本还想向温公求教断案之术,可惜……”

说到后面重重地叹了口气。

温清宁缓声说道:“阿耶说断案最重要的在于用心,凡事多看多听多想,必能发现看似合理中的不合理。”

“本官受教了。”库察话锋一转,“听王参军说温仵作在找人,不知找的是谁,说不定本官可以帮忙?”

县尉不仅要亲理庶务,还要捉盗擒凶,说不定会见过师兄。

想到这里,温清宁立即开口:“我师兄名叫梁清,今年二十有六,他的右眼幼年时受伤无法视物,常年戴着眼罩,嗓音粗哑。”

啪嗒!

一个气死风掉在地上,火烛倾斜,火苗舔上涂了桐油的灯罩眨眼间便壮大成了火焰。

库察上去就是一巴掌:“成日里昏吃昏睡,才睡了一下午,又犯困了!当心我告诉你老子,让他扯你回家去!”

骂完了人,一把夺过另一个差役的提灯,转而对温清宁笑道,“温仵作走吧,前头就到了。”

温清宁两手交握,轻轻颔首……


也代表着黄家彻底得罪死了圣人,代表着黄步虚的儿子无缘仕途。

想到这些,温清宁大约明白黄岫为什么要将黄步虚的死归结到温辅身上。

只要定死黄步虚是被温辅的书害死的,那这事就和圣人无关,而黄家作为苦主,自然前程无碍。

温清宁面色几变,最后归于平静,望向前面的积福寺问道:“侯爷可要请香?”

“不必,本侯不信佛。”沈钧行道,“你自去即可。”说罢顺手接过温清宁手中的缰绳朝寄存处走去。

温清宁望着一人二马离去的背影,唇角微抿……

归来的沈钧行视线穿过缭绕香火和人群,落在那一身素色襦裙的女子身上,只见她站在大香炉前,两手捏着三炷香,举至额前,闭着眼睛弯了弯腰。

而在她的身边,一位妇人正俯身低拜,口中念念有词,浑身上下透出“虔诚”二字。

与其相比,沈钧行发现温清宁拜得认真却少了那一份虔诚,待看到她将三炷香挤进香炉角落的时候,不由得轻扬眉尾。

温清宁收回手臂,转身看到不远处的沈钧行,歪头浅笑:“侯爷。”

秋风吹来,染着佛意的香火随风飘来,熏得沈钧行有些睁不开眼,片刻后低声道:“走吧。”说罢提步往寺里走去。

温清宁不远不近地跟在他后面,四下张望,看到来进香的学子时,暗暗留心观察,不觉间脚步放慢,在东配殿外停了下来。

殿外放了一张桌案,上面摆满了经书,桌案后站着在寺庙里修行的居士,侧边则是一群排队领经书的人,有男有女。

温清宁看了一会儿,上前排队。

沈钧行走了一会儿,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就见那女子正一边排队,一边和身前的老妪闲聊。

“我这是给我那儿媳妇结的缘,她嫁进我家三四年了,肚子也没个动静,听说什么经书‘求男女得男女’可灵验了。”老妪说得期待又激动。

“既是求子,为何还会有男子?”温清宁侧身探头看了看队伍里的各种穿着的男子,仿佛只是凑巧一般,朝排在老妪前面的书生问道,“你也是来求子的吗?”

那学子被问得面色微红,尴尬地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一句话。

“瞧他那样,定然是来求官。”说话的是站在她身后的男子。

男子对上温清宁看过来的目光,反手指了指自己,“我是来求财的,眼瞅到年底了,赚上一笔过个好年。”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小娘子是来求姻缘的吧,顺道再求个子,年后得个大胖小子。正巧我家……”说到一半,瞥见走到温清宁身边站定的男子,瞬间没了声音。

男子顶着沈钧行骇人的眼神,搓着手不自在的扯出一抹尬笑,缩着脖子灰溜溜从队伍里出来,挪到最后一个去了。

沈钧行收回视线,对盯着自己的老妪略一颔首,转而看向温清宁:“下回记得唤我。”

温清宁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排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就轮到了温清宁。

居士看到二人,合掌诵了声佛号,笑问道:“是郎君结缘还是娘子结缘?”

“我结,要结心想事成,万事如意的缘。”温清宁说道。

居士没想到她这么直白,怔了一息,低头拿了经书双手递上:“要结缘经书,还请娘子去献些功德,积下福报。”

温清宁接过经书,将铜钱投入功德箱后,和沈钧行一同离开……


董氏望着那离自己脖颈越来越近的素手,寒毛直竖,一双眼睛牢牢盯着那只似乎要来掐死自己的手:“吃的鱼。”

话一出口,便看到手径直往上抬去,接着便感觉到发髻被扯了一下,跟着那手又回到自己面前,指尖捻着一片小小的浅灰色鱼鳞,想来是杀鱼的时候不小心飞上去的。

“没说谎,头发上的鱼鳞,身上的鱼腥味。那这脏水确实是你泼的。”温清宁一面说着,一面蹲下从砖缝中抠出一片更小的鱼鳞,带着水渍送到董氏面前,“为什么故意泼这种脏水?违抗圣旨,毁人清白,董氏,你是活腻了吗?”

在温清宁眼神的威压下,董金玉眼神慌乱,泼辣嚣张的气势再也不见,几息之后终于承受不住小声说道:“她家抢了我家的菽乳生意,我心里气不过,就趁着午歇外面没人的时候泼了盆水,没想到收盆的时候被周老太婆看见了。”

温清宁看向杜氏,柔声问道:“你揉腰撇腿是因为磨菽乳累的?”

杜氏垂头“嗯”了一声:“今儿早起犯迷糊,下台阶时崴了脚,腰是挑豆子弯的太久弄得。”

“周家三个儿媳都是勤快孝顺、品行端正的好女子,董氏是因为嫉妒才造谣生事,大伙都听清楚了吗?”温清宁扬声问道。

“听清了,听清了!”

“董金玉那张嘴成日抹屎擦粪的,咱们都当她胡咧咧,就没信过她说的话。”

“抹屎擦粪?那得多臭,她家林万咋受得了呦——”

“三郎媳妇,你家菽乳今日还有没?我要一块!”

“我也来一块!”

温清宁趁着众人围到周家门口的时候,让王炳押着董金玉去了董家。

董金玉男人林万一直缩在院门后偷偷看着,瞧见三人,下意识就要关门。

王炳见状,抽出障刀,怒目而视:“你也活腻了?”

林万立即将大门彻底打开,又卸了门槛,弯腰屈膝的去托捧王炳的衣摆,谄媚道:“军爷息怒,小民就是想将门口的灰扫扫干净,莫要弄脏了您的衣摆。”

王炳被他这模样弄得浑身发毛,抬腿避开:“走开走开,少跟我来这套。”

温清宁跟在王炳身后一边徐步而行,一边打量整个小院。

小院长安城里最普通的民居,四方的院落,北边堂屋,两侧厢房,西边打通做了一个大大的灶房,一半屋子,一半是棚子。

棚子里放着石磨,十来个拿布盖着的竹筐,棚子边则放着三个晾青架,其中两个晾着花瓣、野果,剩下的则盛放着碎茶叶。

“军爷屋里坐,小民给您煮茶。”林万陪笑道。

王炳瞥了眼扶着屋门往外看的少女,连忙摆手拒绝:“院子里就行,问你些事。”

林万眼中闪过一丝遗憾,瞅了眼董金玉,搓着手哈腰说道:“您问,只要是小民知道的,绝对不会有一丝隐瞒,就是不知道,小民也给您出去打听出来。您看……”

“本参军问什么你们就说什么!表现好,可以给你们在侯爷那美言几句。”王炳把人放开,恶狠狠道,“若是敢有隐瞒……你们一家子都是本参军的功劳。”

林万和董金玉快被吓死了,他们可是听说过有些兵士拿无辜百姓冒充匪盗挣军功的事。

“不会不会!绝对不敢隐瞒。”

眼看吓得火候差不多了,温清宁和王炳对视一眼,率先开口:“这院子是祖产?看着挺新。”

温清宁一副唠家常的模样弄得众人一愣。


因温辅和黄步虚都是官身,可用官驿邮寄信笺。

“你!”黄岫一时语塞,谴责的瞪着她。

温清宁心中觉得委屈,梗着脖子,挺直了脊背毫不退让。

从护城卫出来的沈钧行看到这一幕,冷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侯爷!”黄岫屈膝福了一福,起身后连忙拿袖子拭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和阿宁说起旧事,心中悲伤不觉垂泪。”

沈钧行看向温清宁,见她鼓着脸颊气闷不语,转而对黄岫说道:“此处不是让你叙旧之所。”

“是,再不会有下次了。”黄岫又抬袖按了按眼角,“家母让小女来问问亡父的事,不知可有结果?”说话间,转眸看了眼温清宁。

“若有结果,自会派人通知,不必总来追问。”说完,沈钧行看见她一身孝衣,想起护城卫中都是男子,又添上一句,“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此,不合适。”

接着朝拴马石走去,路过温清宁的时候,说道,“走吧,不是要去积福寺?”

温清宁跟着走出几步,蓦地停下转身,回望留在原在的黄岫,对上她泛红的眼睛,嘴唇翕动,片刻后还是肃声说道:

“你既然说是我阿耶的书害死了黄世叔,那就拿出证据,证明那本《断案龟镜》是我阿耶送的,证明黄世叔确实因那本书而死。”

说罢,不去看黄岫震惊的表情,屈膝福了一福,解开缰绳上马离去。

积福寺在安仁坊的西南角,二人出了崇仁坊往西径直上了朱雀大街,接着沿街往南直行。

临近日中时分,街上行人渐多,两人干脆下马步行。

沉默中,温清宁看向走在前面的沈钧行,思量许久开口问道:“侯爷,您前面说的书册指的便是那本《断案龟镜》吗?”

沈钧行眼角余光后瞥,淡淡“嗯”了一声。

温清宁轻咬下唇,快走两步离他只有半步之遥时缓下步子,低声轻问:“侯爷,是仇杀吗?”

“为何这么说?”沈钧行反问道。

“我阿耶有时会碰到刺杀。”温清宁小声说道,“哪怕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但凶手的家人也不能接受。”

听出她声音里的低落,沈钧行眼风从她面上扫过,“不是,是自戕。”

温清宁怔愣呆立,回过神来小跑上前:“可让仵作勘验过?有些凶案会被伪装成自杀,就像被人勒杀常常会被伪装成自缢。”

一贯平稳的声音里少见的带着颤音,语速急快。

沈钧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止一个仵作验过,除此之外,圣人也命太医、军医,还有武将进行勘验,得出的结果全部都是自戕。”

温清宁惊得双眼突然睁大,紧跟着表情凝重,沉默不语。

沈钧行暗暗指明,黄步虚是用兵刃自杀,不是自缢、也不是中毒,更不是溺水而亡。

“侯爷,黄世叔死前是不是曾被圣人斥责过?”

沈钧行再一次为温清宁的敏锐感到惊讶,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黄府尹因大肆捉拿百姓下狱,被御史弹劾,在朝会时被圣人申斥,当夜在书房自戕……你应该明白这种行为代表着什么。”

代表什么?

代表史官高兴了,圣人逼死臣子,只要如实记录,不说别的,青史之上必有他一席之地。

倘若圣人再起个捂嘴的念头,并且付诸行动,说不准他就是下一个“史圣”!

而对于龙椅上的那位,黄步虚这一死,代表着极有可能让他背上昏庸的名声,在他还算光鲜的帝王生涯上留下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沈钧行沁凉的声音在屋中响起,温清宁便感觉手上一空,身边的女子矮身屈膝,低头行礼:

“小小曾得温公恩惠,今日见恩公独女在侯爷身边做事,又因听过几句与侯爷相关的坊间传言,心中忧虑,方才出手试探,望侯爷莫怪。”

沈钧行眉头一皱:“说正事。”

没有怪罪,也没有追问,郑小小被他这出乎意料的反应惊得抬头看了过去:“侯爷,我……”

见她仍未进入正题,沈钧行有些不耐烦地出声打断:“本侯让你说正事。”

温清宁立即扶郑小小起来,小声提醒:“只说和朱大郎有关的事即可。”

郑小小愣了一下,立时反应过来,她不能再拿对待其他男子的方法对待这位武安侯,否则只会弄巧成拙。

她苦笑了一下,缓缓开口:“朱大郎不算是三曲的常客,却很有名,口碑也好。他每次点人,都会出题让姐妹们作答,谁答得最合他的心意就点谁。”

她叹了口气,“因来这只需要唱曲和诵读诗书,姐妹们都抢着接他的单。我自然也是愿意的。”

陡然升高的语调落在耳中,一下子吸引了温清宁的注意力。

郑小小察觉到她注视,侧首回了一个笑容,继续说道,“我将朱大郎每次出的考题收集起来,又暗中派人打听他的出身喜好,投其所好,三次倒也能被选中两次。”

望着一直在说话的郑小小,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和下垂的眼帘时,温清宁抿紧双唇,收回了视线。

沈钧行的目光落在她垂在身侧的手臂,注意到她悄悄揪着裙摆的动作,突然道:“温仵作,将她所说全部记录下来。”

温清宁应了一声,环视一圈,小跑到角落的书案后坐下,铺纸研墨:“可以了。”

郑小小见状移步跟上:“可要我说的慢一些?”声音又轻又快。

“不用,我能跟得上。”温清宁说着反手扯了不远处的圆凳给她,“你已经站了许久,坐着说。”

郑小小扭头看一眼沈钧行,见他虽依旧冰着脸,却未出言反对,侧瞟一眼握笔等着自己开口的女子,心中微动。

她理了理衣裙,慢慢坐下:“朱大郎名叫朱磨长,元和二十九年及第后便一直留在京里等候授官,今年六月底开始从三曲点人,出手很是大方。”

她将手肘支在书案上,单手支颐,目光落在暖黄的灯罩上道,“他人很怪,不喜人碰,也不爱吃东西,至少我从未见他吃过半缘的东西。从上个月开始,他又添了怪癖,每次来都让窦管事换香,而他自己也会在这‘望长安’里再燃上另外一种香。”

郑小小顿了顿,眼神发直,回忆道,“那香的味道特别奇怪,温暖又苦涩,就跟人活的这一辈子似的。”

她话锋一转,提手指向方才站过的位置,“可我却不喜欢那味道,我前头的日子太苦了,往后的日子只想过得甜蜜。我就站在窗户边,吹着风给他唱曲、诵读诗书。”

她手指挪了个方向,指着朱大郎躺过的床榻,“他就躺在那,闻着香、听着音、睡着觉。我今日被朱大郎唤过来时,瞅着他脸色不好,整个人阴沉沉的,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都是直勾勾的。”

温清宁手一顿,另取一张白纸,问道:“能具体说一下当时的场景吗?”

郑小小被她问的一愣,眨了眨眼:“就是那种目不转睛的看法儿。”

“眼珠在中间,还是靠近眼角?”温清宁又问。

郑小小回忆后,抬起左手指着自己同侧的眼角,扬声道:“他看我的时候往左侧偏一点。”

温清宁看一眼她坐直的身体,再次问道:“没有记错?”

郑小小转头看一眼软榻的位置,笑道:“今日我就接了他一个客人,对他可是印象深刻。”

温清宁又看了她一眼,落笔在空白的纸上将她这一番话都详细地写了下来,在纸上将自己的问题和她的回答原封不动的做好记录。

她写完后将纸放到一旁,说道:“可以继续讲了,朱大郎直勾勾地看着你,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郑小小眸珠转动,忽然凑近细细地端详:“小娘子这般模样与恩公像了六分,恩公当年将姐妹们救出来的时候,就是这般问话,问的特别仔细。”

温清宁遽然抬头,看到她微微拉近的两眉,弯了弯唇角:“阿耶若是听你这么说,只怕要发愁难过了。”

郑小小面上一僵,瞳孔微颤。

她扯了扯嘴角,垂下眼帘:“小娘子说笑了,温公对您爱若珍宝,将您自小当做男儿一般教养,听您与他相像,只有高兴的份。”

温清宁眸光幽暗:“你说的对。今日朱大郎看完窗户后做了什么?”

一直默默盯着二人的沈钧行听到这个问题,眉尾轻挑,带出一抹惊讶之色。

郑小小见温清宁低头写字,回答道:“他点了香,比往日多点了两座,味道自然也更浓,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沈钧行的视线落在速度变慢的笔杆上,绕过郑小小和书案,来到温清宁身旁,问道:“什么时候发现他死了?”

两人愣了一愣。

温清宁才要起身,便见他随意地摆摆手:“你继续写,本侯来问。”

“喏。”

在沈钧行的审视下,郑小小重新坐正,态度恭敬:“香烧完了,奴去问他要不要再续上一座的时候。”

说完等了一会儿,见沈钧行没有出声,继续说道,“奴唤了他好久,见他没反应,探了鼻息。眼瞅他没了气,便去寻了窦管事,窦管事又寻了库县尉。”

沈钧行又问:“在此期库县尉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

“那两位差役让奴唱曲。”郑小小回道。

“那你唱了吗?”

郑小小摇摇头:“侯爷,奴虽是妓子,可也不是什么人都伺候的。”

沈钧行不置可否,让她签字按了手印后,说道:“你可以回去了,但你不得离开长安,今日之事也不可对外宣扬,否则莫怪本侯捉你下狱。”

郑小小暗暗松了口气,笑道:“奴晓得。”余光瞥见一旁沉默的女子,屈了屈膝,“侯爷,我与温小娘子久未见面,可否说几句话?”

沈钧行没有直接应下,而是看向温清宁:“在你。”

郑小小面上闪过一抹意外,眼风从二人身上扫过,垂眸深思。

温清宁将笔墨归位,起身叉手下拜:“多谢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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