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在审讯室回荡，对面的三人不约而同捏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继续道：“我没有就诊记录，因为其中一个学生家长就是医院的领导。”
“常德江说，网络上太多诱惑，让他们躁动不安，有人能平息他们的躁动，成本低，见效快。”
“一中风气好，就因为他领导有方。”
“别的学校早恋逃课，一中却没有，这就是常德江的育人方式。”
“那些跟我一起的贫困生，成了全班的欺凌对象。”
“沈老师，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每天那么晚还出来看书？
我能怎么办？
唯一能逃出魔窟的方法就是考上大学。”
“为什么不报警？”
小警察忍不住了。
我苦笑，“何不食肉糜？
我报警了，第一次，我被常德江带回家里，常南按着我时，事后我报警，可是警察来了我都没见到他，常德江就出面解决了。”
“那会我就知道，不会有正义。”
“谁能想到，德高望重的老校长，私下里是这样的？”
“曾经有实习老师发现我的遭遇，她想帮我，可是举报信刚发出去，那个老师就被辞退了，她的家人也受到了威胁，老师跑去了外地，我也彻底没了希望。”
“周末，常德江会带上我们几个穷学生出去见世面。”
“不夸张，我见过的大人物，比你见过的都要多。”
“跟那些人坐在酒桌上，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混蛋！
这帮畜牲！”
年轻警察气得猛地捶了一下桌子！
何队凝眉，“常德江跟他们有交易，这些钱，他都用来做什么了？”
“他孙女在国外留学，这些钱，当然是给她花了！”
“甚至连那几个贫困生都倒戈了，他们说这样挺好，看不上我还想着学习，他们要将我拖去地狱！”
“何队，你说人生公平吗？
他们该不该死！”
我说完了，泪也流干了，沈老师脸上满是泪痕。
我看着她轻笑，“沈老师，你知道的吧？
那年，休息了一个月没来找你，你不是看到我在吃药？”
沈老师脸色苍白，“赵佳，我……十几年前那个女生就是这样被迫跳楼的，随后你就成了宿管老师，那时候，你还在私企当牛马。”
“那件事发生之后，学校赔了一笔钱，常德江把你带进来，就是补偿那个女生家人，你是她姐姐。”
“我说得对吗？
沈老师，你是怎么在这所学校待下去的？”
我的话让所有人吃惊不已。
沈老师瞳孔收紧，苍白无力的嘴唇翕动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看着她眼里满是讥讽：“我知道这些，也是常德江在日记中记载的。”
“他没办法让我死，只能用照片威胁我。”
“甚至高考时都不让我准时参加，缺了一门英语，本来我可以考上华大的！”
沈老师红了眼眶，半晌才道：“我，我，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的人生都毁了！”
闻言，何队当机立断，把她带去隔壁审讯室。
他再回来时看着我：“赵佳，我们会核实，如果情况属实，我们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何队，你别骗我了，就算事出有因，我杀了那么多人，肯定是死刑！”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这个世上，也没有我在乎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