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柔想说不记得。
陈婕喋喋不休讲艳遇：“后来我们又约了一次，他的aftercare特别到位，我以为他和那些人一样，提起裤子就走人，没想到又是给我买早餐，还带我去吃了家特别正宗的意大利菜……”
“重点是？”宋柔问。
“那家意大利菜呀！”陈婕指了指楼上，“就在上边……”
手机响了。
宋柔看也没看接起电话，不假思索便喊出口：“老公。”
对面静了几秒，沉沉的声音：“小柔。”
全然不同的音色，宋柔倏地定在原地，面色尴尬，拿下手机看了好几眼。
陌生号码，归属地是周城。
她对着陈婕做了个苦瓜脸，半晌才道：“哥，是你吗？”
陈婕反应过来，差点没笑出声，凑到跟前小声调侃。
“就是那个很帅很阴沉的谢昭训？”
宋柔不想搭理她，握着手机自顾自往前走。
“是我。”电话里的男声逐渐变得熟悉，“我调到G市了，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宋柔犹豫了下，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闪过。
“嗯，好。”
宋柔其实早就知道他调来，宋母上次电话里提了一嘴，但她并不想问为什么、调来多久，在哪个区住。
她根本不想见到他。
谢昭训说：“我随时有空，你……要是方便了，打我这个号码就好。”
宋柔：“好的。”
对面又顿了几秒，“那，再见。”
宋柔依旧：“好的。”
电话挂断，陈婕那双八卦的大眼睛立刻就凑了上来。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哈哈哈哈你叫你的表哥老公啊？”
陈婕笑得很放肆，一路笑到餐厅里，宋柔不答，她自言自语。
“就是你那个青梅竹马小表哥哦？喊出来让我见见呗，对了，你俩那时候怎么闹掰的来着？”
宋柔淡定地点完餐，双手交叠，正襟危坐。
“他高考完跟我告白，我被吓跑了。”
空气沉寂了一会，陈婕脸上精彩纷呈。宋柔咬着吸管，好整以暇看着陈婕欲言又止，明明想问却不敢问的表情。
她淡淡加码：“是的。”
谢昭训的妈妈是宋柔亲姑母，在生谢昭训那年就去世了，他的继父对他极其暴戾，从小爹不疼娘没有的可怜孩子，基本靠着宋柔一家接济长大。
“炸裂啊……”
陈婕被雷的外焦里嫩，眼里却蹦出兴奋的光，她搓搓手：“看来这顿饭得我请了……”
做足洗耳恭听的姿态，然而宋柔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陈婕求爷爷告奶奶，“孩子听不到故事这顿饭都无法下咽，可怜可怜我……”
宋柔只是安静吃饭，被烦的受不了，她只说：“那时候年纪小，大家都不懂事，这都多少年了，又不是小孩……”
“所以，你会赴约？”陈婕关注点精准。
宋柔放下刀叉，手机刚好弹出林青洲的消息。
行程提前了，明天一早航班。
对话框往上几厘米，就是自己发去的照片。
那么刺眼，那么没有存在感。
一句好看，有那么难说出口吗？
宋柔摁下侧键，垂眸：“不会。”
陈婕无趣地蔫了脑袋，扒拉炒饭，嘟囔：“又不是让你出轨，说不定林青洲早都出轨了，你呢？连个饭都不敢和自己表哥吃……”
——
林青洲送走韦恩，转身回到办公室，陈柏拿来外套，林青洲道了声谢。
“不客气，林总。”是一道甜腻的女声。
林青洲转动一半的椅子又转了回去，他侧目，身穿黑色西装套裙的女人妆容精致，对着他粲然一笑。
“谁让你进来的？”
林青洲没有蠢到问‘你不是被解雇了吗’的问题，这种情况，有且只有一种可能——是他爹从中作梗没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