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翠枝陆盛楠的其他类型小说《南风佑翠枝陆盛楠全局》,由网络作家“喵进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盛楠趁机下床,夺门而出,刚在廊下跑了两步,“救命”都没来得及喊出声,就听身后有人发出“哎呀”一声惨叫。她回头一看,原来那贼被人揪住了头发,而那贼人的身后,站着一身凌冽之气的陈锋,只见他另一只手还攥着另一个人的头发,两个人都被他牢牢困在手里。陈锋凝眉抬头,视线中是鬓发凌乱,满面惊惧的陆盛楠。见到是他,陆盛楠紧绷的情绪终于收缓,没忍住,两行眼泪簌簌落下,但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双唇也紧抿着,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和倔强。陈锋顿觉心头吃痛,陆姑娘虽生性活泼,时常有些鬼马行径,但却从来精致整洁,何曾如此狼狈!这贼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瞬间怒火中烧,本想揪着这两个贼捆了送官便罢,现在觉得太便宜他们了,干脆双臂用力一收,两人的头就“砰”地撞在一起,之后...
《南风佑翠枝陆盛楠全局》精彩片段
陆盛楠趁机下床,夺门而出,刚在廊下跑了两步,“救命”都没来得及喊出声,就听身后有人发出“哎呀”一声惨叫。
她回头一看,原来那贼被人揪住了头发,而那贼人的身后,站着一身凌冽之气的陈锋,只见他另一只手还攥着另一个人的头发,两个人都被他牢牢困在手里。
陈锋凝眉抬头,视线中是鬓发凌乱,满面惊惧的陆盛楠。
见到是他,陆盛楠紧绷的情绪终于收缓,没忍住,两行眼泪簌簌落下,但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双唇也紧抿着,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和倔强。
陈锋顿觉心头吃痛,陆姑娘虽生性活泼,时常有些鬼马行径,但却从来精致整洁,何曾如此狼狈!
这贼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他瞬间怒火中烧,本想揪着这两个贼捆了送官便罢,现在觉得太便宜他们了,干脆双臂用力一收,两人的头就“砰”地撞在一起,之后同时软软晕了过去。
陆盛楠似被惊到,半张着嘴,眼泪都忘了流。
还可以这样?这俩人的头,怎么在陈锋手里跟俩西瓜一样。
直到陈锋走近她,关切问她:“陆姑娘可好?可曾受伤?”她才回过神来,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向他道谢。
两人才刚定了心神,就见中间的房门“哗啦”一声猛然打开,一身白衣的李氏怒气冲冲!
说实话,他们也被李氏吓了一跳,所以才会一时愣在原地。
“这么多贼!”
李氏气得咬牙,这是住到贼窝里来了!
她把陆盛楠和陈锋引进自己屋子,指着地上昏迷的人,“我这里还有一个!”
陆盛楠看着贼人背上泛着寒光的剪子,“娘,您还备了剪子!”
李氏懒懒瞥了一眼,“最近睡觉不安稳,就压了把剪子在枕头下,没想到还派上了大用处。”
陈锋瞥了眼还在熟睡的陆谨,抬手把昏迷的小贼拎出来,一并堆在客房外的楼道上。
“这家店有问题,今日的饭食也有问题。”
陈锋跟李氏解释:“你们基本没有用店里的菜,我因为吃药,也少吃荤腥,吃得也少,所以,现在还醒着的就是我们三人。”
“怪不得一个两个都睡得叫不醒,定是被下了药。”李氏恨恨说道。
陈锋听罢,提剑下楼,一脚踹开掌柜的房门,揪着他来到三个小贼身旁。
“掌柜的,还请给个交代!”
掌柜的被唬得直哆嗦,颤巍巍弯腰去看地上的三人,待看清了面目更加迷惑不解。
“这,这三人不是我们店里的伙计。”
他抬了眼,小心翼翼看着陈锋。
这个男人,身材高大,面容冷酷,还提着把半人长的剑,着实吓人。
陈锋见他看自己,怒目一瞪,“胆敢欺瞒,天亮就拆了你的店!”
“小的不敢,真不是我店里的伙计,不信就弄醒他们问问。”
掌柜的说完,也顾不得扰了其他客人休息,高声喊了两个伙计来,接了冷水,泼醒了三个昏迷的贼。
三个贼捂着头醒来,哀嚎不断。
“闭嘴,从实招来!”
陈锋大喝一声,三人立马噤声。
原来,三人都是惯犯,今日下午本是闲着无事在客栈外转悠,却看到陆家马车到店,看他们从车上卸家当,判断定有可图之财。
碍于他们随行的男丁不在少数,就先在酱牛骨里下了迷药,据说分量下得不是一般的大。
虽然看到两个女眷没吃,但是看两人都是瘦弱身材,完全没放在眼里。
可是,这满眼的明黄水晶、一人高的珊瑚、还有那颗硕大无比的夜明珠,散发着神秘而璀璨的光芒,这些都不是一般人家会有的东西。
陆盛楠不觉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几日,她受到的惊吓可一件都不小,别再有个什么黑店吧。
蔡掌柜听罢却扬眉一笑,“自然,我蔡铃儿可不是出尔反尔之人。”
原来,她叫蔡玲儿。
“蔡掌柜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您的屋子太华贵,我怕多有叨扰。”
“无妨。”蔡掌柜回得很是不在意。
陆盛楠就更疑惑了,她略略一想,觉得还是问问明白。
“蔡掌柜,除了这家店,可是还有其他生意?”
“没有,就这家客栈。”
蔡玲儿撩裙坐下,提壶开始倒茶。
“恕我直言,您这房间,可不是这家店可以挣得来的。”陆盛楠单刀直入地问道。
她不能躲闪,她需要一个答案,她急切地需要做个判断。
蔡玲儿放了手里的壶,也正了神色。
“陆姑娘以为,我这家里的东西不是正经得来的?”
陆盛楠被问懵了,她完全没想到,这个蔡掌柜说话比她直接一百倍。
翠枝也被蔡掌柜突然显出的强悍气场镇住了,她偷偷伸手拉了拉陆盛楠的衣角。
陆盛楠却毫不畏惧,她迎上蔡玲儿尖锐的目光。
“蔡掌柜莫怪,我们出门在外,肯定是要小心些。”
蔡玲儿见她如此坦率,心下喜欢。
“无妨,换了是我,也会生疑。可我如果怕你生疑,就不会带你到我的房间,既然来了,你也该知道我坦坦荡荡。”
她将一杯茶递到陆盛楠面前,抬眸微笑看她。
陆盛楠接了茶,轻轻抿了一口。
“好茶!”
她不想继续纠缠了,正如蔡掌柜所说,店里真有猫腻,她藏还来不及,怎么会这么大剌剌暴露给自己?
蔡掌柜好心解了他们的困境,她没有立场再去盘问人家的生计或者过往。
想到此,她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
“是我唐突了,我以茶代酒给蔡掌柜赔罪!”
陆盛楠举杯。
“不继续问了?”蔡玲儿一笑。
“不问了!”陆盛楠答得斩钉截铁。
蔡玲儿点头,“姑娘豪爽,你这个朋友,我交了,你以后就叫我阿玲。”
“好!我叫陆盛楠,你以后就叫我盛楠。”
两人话罢又是相视一笑。
陆盛楠看到蔡玲儿腮边浅浅的酒窝。
“阿玲,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对我这么个陌生人如此关照?”
蔡玲儿垂眸,这丫头,还在防备她。
“因为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愿意去挤通铺的大小姐。”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我在这里开了三年客栈,你是第一个!”蔡玲儿抬手自陆盛楠手里接了她已经喝空的杯子,又替她斟满。
仿佛是多年的好友般亲切自然。
陆盛楠有些恍惚。
她纯粹是惹不起陈家两兄弟,又舍不得爹娘受苦,才自告奋勇的,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就入了蔡掌柜的眼。
看她有点愣愣的,蔡玲儿笑笑,“而且,你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
陆盛楠回神,倒忍不住勾唇,“彼此彼此。”
翠枝乐了,美人如画,她才是那个最幸运的。
“我母亲祖籍青州,商贾出身,自小就跟随祖上行商,天南海北,买进卖出,她天生聪慧,很有经商头脑,所以我这家当都是母亲留下来的,只可惜我没有那个发扬光大的本事,只能守着这份家业过日子。”
蔡玲儿还是很贴心地做了解释,她有自己的原则,既然是朋友,就不能故意为难对方。
看来这个马大夫也是个指望不上的。
可这人已经是城里最好的大夫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庸医也只能当良医用了。
“马大夫,可知会是什么原因导致失忆?”陆盛楠问道。
“不好说。”马大夫继续捋胡子。
陈安看着他,恨不得把他的胡子一把薅下来。
真是没见过这么费劲的,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里号脉号半天。
“有哪些可能?”
对付这样的人,陆盛楠最是在行,她爹有时就是这样,话不说尽,就等着你慢慢问。
“多半是因为脑子里还有没化开的淤血。”
马大夫慢吞吞答道,却突然,眼睛一亮,”你们可在用什么药?”
“快拿陈公子在用的方子来!”陆盛楠回身跟小丫头讲。
小丫头拿了方子,递给马大夫,马大夫一边看,一边叹:
“妙啊,这方子,大胆中不失稳健,刚猛下又拿捏得恰到好处,你说它太过霸道,它却有温中之效,你说它稍显无力,它又直指要害,毫不留情!真是精妙,老身受教,老身受教。”
他竟激动地站起身,握着方子,在地上打转。
陆盛楠却在心里念起了“阿弥陀佛”,但愿老和尚不要怪罪她暗地里的诋毁和不屑。
“我说怎么能如此快就醒来,原来是用了这样精妙的药方。”马大夫一脸感慨。
片刻后,他稳定了情绪,讨好的看向陆盛楠。
“敢问,是哪位大夫开的方子,老朽想去登门请教。”
想得倒真是美!
陈安瞳孔一缩,病没看明白,倒是想从病人这里捞到拜师的门路?!
他一步拦在陆盛楠面前,“是个云游的跛足道人开的,马大夫可以打听看看。”
陆盛楠心里憋笑,知道陈安是不痛快马大夫的表现。
巧了,她也不爽,所以跟着附和:
“应该人还在城里,您可以好好打听看看。”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马大夫一脸憧憬地点头。
陆盛楠却在心里摇头,真是一句正经话都没捞着。
“您看,他的病何时能好?”
陆盛楠试着把马大夫拉回到他做大夫的本分上来。
“继续用这个方子。至少再用三日。”马大夫顷刻又挂上了副严肃的表情。
“只是,何时能好,还得看病人的造化,有的人,一两日就可恢复,有的人……”马大夫捋着胡子,顿住,像在沉思。
陈安急了,毫不客气地开口追问,“快说,怎样?”
马大夫没好气地回瞪他一眼。
话倒是说得仍旧轻飘飘,“一辈子也记不起来。”
可“一辈子”,三个字,却像利刃一样,一刀刀生生剐进陈安心里,鲜血淋漓又痛彻心扉。
送走了马大夫,陈安一脸愁苦地坐在床边,满眼含泪地看着榻上已经入睡之人。
陆盛楠倒了杯茶水递给他,“先喝口水。”
陈安默默接过,小口小口喝光,自去放了杯子,又坐回榻边,继续红着眼眶看着榻上之人。
翠枝也很心疼陈安,端了个小杌子放在榻边。
陆盛楠坐下。
“说说你兄长吧,他是个怎样的人?”
不只是为了安慰陈安,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其实她确实很好奇这沉睡之人。
如果没有失忆,他原本是个怎样的人?
那个眼睛里混杂着寒光和怒火的人,看一眼,就会让她不由自主打嗝的人,会是怎样的人?
“他……”男孩扬着声音起了个头,又沉默下去。
他是大谢最年轻的侯爷,是赫赫威名、战无不胜的镇北将军,是大谢百姓心中的守护神。
陆盛楠也不催促,她平静看着男孩。
过了许久,男孩开口:“他很勇敢,是我见过最不怕苦、不怕累的人,他四岁就开始习武,十五岁已经习得一身过硬的功夫,我就没见谁赢过他!”
“那他应该也是个很聪明的人,光靠吃苦耐劳,也很难学得这么好,这么快!”陆盛楠应和。
“是,就像我家小姐的绣技,族里十几个姑娘一起学,最后就是我家小姐学得最好!”翠枝忍不住附和。
真是好丫头,什么时候都没忘记给自家主子脸上贴金。
可这时候说这个,不是拉仇恨吗?况且那孩子还是个炮仗脾气。
陆盛楠忍不住心虚,悄悄觑了一眼陈安。
但见陈安并没有不悦之色,才稍稍安心。
“是的,我爹的兵书,他都读了,教他的先生,也感叹他是难得一见的帅才!”
他感觉自己的精气神已经被抽空了,多日以来的戒备、挣扎仿佛也被瞬间卸下。
此刻的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接下来该怎样,更懒得管这屋里的人会猜到什么。
破罐子破摔吧。
他就是不想管了,死了都成,实在没力气再抗争了。
“帅才!”陆盛楠和翠枝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
“嗯,如果不是受了伤,我哥本来要带我去投奔镇北军,他要保家卫国,他会是大谢的战神!”
男孩说着说着,不仅眼里又聚起了光,甚至还有点激动,双眼都蓄满了泪。
陆盛楠把帕子递给他。
“所以,你才想跟着我,想跟着陆家一起去陇安?”
“嗯!”
陈安重重点头。
“陆姐姐,能不能不要把我们丢下?”他郑重道,两眼满是恳切和期盼。
“可是你哥哥现在病着,我们又着急出门……”看着这么双乞怜的眼睛,陆盛楠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连她自己都快听不到了。
她真的不忍说下去。
“这样吧,如果我们启程的时候,你哥可以下床,能自由行动,那就随我们一起走。”
她又一次妥协了。
这孩子,绝对是她上辈子的冤家,而且还是她欠了人家三万两银子的那种冤家。
陈安脸上瞬间挂起兴奋,“我哥会的,他定能很快好起来,我信我哥!”
陆盛楠摸摸他的头。
“嗯,我也信他,我们可是有云游的跛足道人开的金方呢!”
陆盛楠说完,冲男孩眨眨眼睛。
男孩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他抬手,就着袖子狠狠擦了一把脸上的泪。
等安置了陈安回到堂屋,李氏还在跟紫菱收箱笼,见她进来,关切问道:“我听说醒了,可大好了?”
陆盛楠撇嘴,“醒是醒了,可不记得过去的事了。”
李氏一惊,丢开手里的活,走来拉住她:“完全不记得了,还是记得一些?”
“这倒是不知道,只知道,他连弟弟都不记得了。”陆盛楠顺势挽住李氏。
“连最亲的人都不记得,那就是都不记得了。”李氏喃喃自语着:“这可如何是好?”
她心下焦急,看到女儿还一副轻松模样,抬手就打在她肩头。
“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
“我又不是故意的。”
陆盛楠替自己揉着肩膀,除了这样简单申辩一句,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真是深刻体会到了。
李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丢开她,甩着帕子出了门。
这边厢,陆谨一直在堂屋里等李氏,见她回来,抬步迎上去:“问出什么没?”
李氏没好气地斜了陆谨一眼,“都让你惯的,成天不着调!”
说完,她将陆盛楠的话重复给了陆谨。
“这么说来,是她闯了祸,害怕我们责难,编了个故事,还把自己包装成了个圣人?”
陆谨悠悠在屋里踱步,嘴里念念有词,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这不像她闺女做得出来的事。
“这孩子,你得好好管管了,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嫁得出去?什么样的婆婆遇到她,都得少活三年!”
李氏越说越气,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盏茶,抬手就要喝。
陆谨大手一拦:“夫人的茶凉了,我喊人给夫人换一壶。”
得,她这好夫君,灭火的本事比京城水龙局专管灭火的潜火队都厉害。
她只能撇撇嘴,然后很识趣地换了个话题。
“符侍郎信上说什么?”
“一些家常的寒暄,问了我们的行程。”陆谨说着踱步到条案边,捻起一撮鱼食丢进案上放着的鱼缸。
“还让我当心,说最近不太平,京城在严查,好像在找什么人。”
其实符敏信上还说他的嫡长女,女儿的手帕交,许配了户部侍郎的次子,明年开春就会下定。
可这些,他一个字都不会说。
他看符敏就是故意的,多年的同窗和同僚情谊非得毁在儿女婚嫁的攀比上不可!
他的宝贝女儿,可不能被夫人成日里斗蛐蛐一样拎着跟这个比跟那个比。
“那老爷计划什么时候启程?”
李氏顺着他的话问,京城里的事她可不关心,这辈子回不回得去都两说。
“我们这一路走走停停,一个月了也不过将将离了京城五百多里,距离陇安少说还有千八百里,这么下去,指定会误了赴任的时辰。”
“怕什么?我一个驿丞有什么离不了的。”
陆谨弯腰看着鱼,悠悠开口。
李氏与他夫妻十多年,最是懂他,知他心里不悦,不想触他的霉头,挑挑眉,转脸去看八哥。
八哥见她看过来,一脸警惕,小眼睛瞪得溜圆,嘴上也没闲着:“睡你的觉,睡觉!”
李氏俏眉一横,“饭都没吃,睡什么睡!”她捡起碟子里的坚果狠狠向鸟丢去。
陆谨一笑,叹道:“好鸟!”
一颗坚果应声也砸在了他的头上。
第二日天刚亮,陈安就来跟陆谨和李氏请安。
兄长吃了药,昨天夜里再没有发烧,看样子好转不少,他特别感谢陆家上下。
陆谨在书房见了他。
陈安第二次见到陆谨,不免细细打量。
面前的男人中等身材,略显清瘦,虽只随意穿了一身清灰长衫,但头发胡子都打理得十分得体。
让他稍稍惊讶的是,他很少见到这个年纪还显出英俊的男子,特别是当他微笑时,有种与生俱来的清俊儒雅。
陈安拱手:“多谢陆大人关照。”
陆谨从书案后走出来,在他身前站定,也打量起面前的男孩。
好样貌自不必多说,只是这淡定从容的气质,在这个年纪的孩子身上也很是少见。
举手投足间进退有度、拿捏自如,又有一股矜贵之气。
重要的是,他并不跪他,至少说明,这孩子绝非所谓“走镖”出身。
但他并不揭穿,他有他的顾虑,也自有他的把握。
“可曾读书?”陆谨悠悠问道。
“读过,但是不精。”陈安恭谨回答。
读没读书,他可不敢隐瞒,太容易露馅了。
但读得好不好,自然是可以藏一藏的。
“师从何人?”陆谨继续问道。
“族中的私塾先生。”陈安答得很是简单。
陆瑾看出来他并不想多说。
也可以理解,谁遇到把自己兄长伤成那样的人家,也不会毫无防备。
于是,他点点头。
“我这里还有些适合你看的书,我挑几本,你带回去读,希望对你有所助益。”
“谢谢陆大人!”男孩对陆谨恭敬一揖。
抬起头来,眼里有熠熠星光。
终于有人不把他当小可怜、小骗子,小强盗了,这十几天他仿佛过了一辈子,太漫长,太熬人了。
陆谨看到孩子满眼感激,心下亦是不忍。
突遭如此变故,这孩子实属不易。
于是他又补道:“有不明白的,就来问我。”
男孩笑着点头,他想到了一个词,“和蔼可亲”。
他也想到了自己的先生,应该是自己的好几个先生,他们应该都比陆谨有学问,但他们只能用另一个词形容,“毕恭毕敬”。
他突然觉得,出了这样的事,不一定是老天爷对他的磨炼,也可能是眷顾。
“谢谢先生!”他爽朗应道。
“哈哈哈哈,我这还收了个徒弟!”
陆谨抬手抚上陈安的肩,“走,挑书去!”
一刻钟以后,陆谨和男孩一前一后进了西厢房。
早饭已经摆好了,简单的四个小菜,热乎乎的馒头和油饼,还有四碗清粥。
“快来快来,先吃早饭。”李氏招呼他们。
“眉姨早!”陈安向李氏行礼,李氏笑着受了。
陆谨挑眉。
这妇人,人情世故上总比他快一步,他这才刚收了徒,她却早就攀上亲了。
“楠丫头呢?”陆谨一面坐下一面问。
“应该在过来的路上。”李氏把油饼往陈安面前推了推,回道。
话音刚落,陆盛楠就带着翠枝撩帘进了屋。
呦,这其乐融融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一家三口呢。
陈安见她进来,抬头笑着喊她,“陆姐姐。”
陆盛楠被他叫得一激灵,浑身的汗毛都警惕地竖起来!
又想要挟她什么不成?
求求这小祖宗,快放过她吧。
她这一愣,倒把李氏整不乐意了,“呆子,还不过来吃饭。”
“哦,好。”陆盛楠一边乖乖坐下吃饭,一边懊恼地觉得自己真像个呆子。
一顿饭吃下来,她手里的勺子抖了又抖,磕得碗沿叮叮作响,李氏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可是,这能怪她吗?
就一个晚上,怎么他们一个成了“眉姨”,一个成了“先生”,这不就是死死被赖上了吗?
她这傻爹傻娘能不能长点心啊!
好容易用完了饭,打发了男孩回去,陆盛楠忍不住问:
“你们真就那么喜欢陈安?怎么对他那么好?”
李氏继续翻白眼。
“你说呢,你闯了祸,我们来给你收拾烂摊子,怎样,你还不乐意了?”
好嘛,她还有冤无处诉了呗。
陈锋没有回话,他只是缓缓转回头,看着谷达,“这位英雄,小弟前段时间受了伤,不太记得从前的事,是否有能力陪您过两招,我也不确定。”
“你说什么?!”
谷达近乎是吼出声来,他万万没想到,造成綦将军性情大变的原因竟然是失忆!
陈锋也是一惊,他以为谷达误会了自己在有意推脱而发怒,进而赶忙解释:“小弟句句实言,英雄切莫生气!”
话音未落,陆盛楠却已经冲近身侧,她一把拉住陈锋,抬脚挡在他身前,举头怒瞪着谷达。
“你这人好生奇怪!我们无奈来找你借火煎药,你不愿帮助便罢,做什么来为难人?!”
陈锋没有提防,差点被她拉得一个趔趄,眼前的陆盛楠低了那猎户近乎半个身子,却像头小狮子一样,凶狠地向他亮着爪牙。
她在保护自己,不顾安危地保护他!
一瞬间,他竟有点鼻酸,进而心头涌起一阵暖流。
“何以见得我在为难人?!”古达竞也急了,“你且让开,我们过两招试试,我必不会伤他!”
他需要尽快探探綦将军的伤情,看他伤势几何。
“陈公子,来吧!”他绕开陆盛楠,退后两步,握拳,做出个进攻的姿势。
陈锋抬手拍拍陆盛楠的肩膀,“无妨,过几招而已,不会有事。”
翠枝也很紧张,她怕得两条腿都在打颤,小姐是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跟那猎户叫板,真惹急了那猎户,他一抬手恐怕小姐就得飞出去!
不敢想,不敢想。
于是,翠枝趁势赶忙上前拉住陆盛楠的胳膊,“小姐,小姐,我们让开吧,听陈公子的。”
陆盛楠焦急看看陈锋,见他十分肯定坚决,只能无奈瞪他,“千万当心,不要受伤。”
“嗯。”陈锋回了她一个轻松的微笑。
待陆盛楠退开,陈锋抱拳,“得罪了。”
话音未落,只见他轻快点地,飞身而起,刹那就来到谷达面前,“啪啪啪啪”,谷达还未来得及抵挡,已被踢得猛然后退数步。
谷达定住身子,不怒反笑。
没错,是他的綦将军,总爱先发制人的綦将军!
接下来,陆盛楠和翠枝被这场切磋看得目瞪口呆!
在这个逼仄的小院子里,两人赤手空拳缠斗在一处,他们身形矫健、动作敏捷,拳脚交错间,不断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只见陈锋出拳快若闪电,每一拳都带着破竹之势,干脆果决,同时他又矫捷敏锐地躲避着谷达一样迅猛的回击。
两人的眼神都格外坚毅专注,又锐利非常。
从来都只在书上看到过的打斗场面,实实在在还原在陆盛楠面前,她只恨自己不能多长一双眼睛,实在不够看!
她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鼻尖渗出点点薄汗,胸腔里的心跳声也仿佛擂鼓一般,她激动地抓住翠枝的胳膊,随着打斗越渐激烈,捏得越来越紧。
翠枝眉头皱得死死地,每一次两人碰撞时发出的“咚咚”声,都能让她忍不住闭眼、撇嘴、咋舌,仿佛是打在她身上一般。
疼,这得多疼。
每当陈锋占了上风,陆盛楠的眼睛就忍不住发光,她紧咬的唇也会不自觉向两边弯出弧度;而当陈锋狠狠挨了谷达的拳头,她就很想冲上去拉开他们,好几次“别打了!”已经在她的喉间,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终于,这场切磋,以陈锋双臂锁住了谷达的喉咙而告终。
翠枝挣脱开陆盛楠的手,用力鼓掌,连声称赞:“陈公子好样的!陈公子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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