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秉川路遥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死在了儿子五岁那年全文》,由网络作家“刀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儿子五岁那年,我因为人工心脏报废,死在了大山里。临死前,我将儿子藏进大巴,让他去找他爸爸。我告诉他,他的爸爸是京市最有名的慈善家。他很有钱,也很爱我。可当儿子好不容易在大街上找到顾秉川时。那个记忆里爱我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却故意抱着继妹的孩子走进了高档玩具店。给他买了一盒最新款的飞机模型。儿子趴在玩具店干净明亮的透明橱窗上,视线一步也舍不得离开。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玩具,精致、漂亮,就连尾翼上的金属漆都闪着炫酷的银光。他想,他要好好记下来,然后回家告诉妈妈,自己见过飞机了。很小很小但是能飞得很高很高的飞机。顾秉川很快就发现了儿子的眼神,他看着儿子和我有着几分相似的五官,心里腾起一阵无名火:“看什么看!像你这样的脏东西,怎么还不去死啊?...
《我死在了儿子五岁那年全文》精彩片段
儿子五岁那年,我因为人工心脏报废,死在了大山里。
临死前,我将儿子藏进大巴,让他去找他爸爸。
我告诉他,他的爸爸是京市最有名的慈善家。
他很有钱,也很爱我。
可当儿子好不容易在大街上找到顾秉川时。
那个记忆里爱我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却故意抱着继妹的孩子走进了高档玩具店。
给他买了一盒最新款的飞机模型。
儿子趴在玩具店干净明亮的透明橱窗上,视线一步也舍不得离开。
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玩具,精致、漂亮,就连尾翼上的金属漆都闪着炫酷的银光。
他想,他要好好记下来,然后回家告诉妈妈,自己见过飞机了。
很小很小但是能飞得很高很高的飞机。
顾秉川很快就发现了儿子的眼神,他看着儿子和我有着几分相似的五官,心里腾起一阵无名火:“看什么看!
像你这样的脏东西,怎么还不去死啊?”
“想要钱,那就让你那个没有心的妈亲自带着奸夫来找我。”
他不知道,我早就死了啊……1为了让儿子心甘情愿带他去找我。
顾秉川故意抱着继妹的孩子走进了高档玩具店。
给他买了一盒最新款的飞机模型。
儿子趴在玩具店干净明亮的透明橱窗上,视线一步也舍不得离开。
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玩具,精致、漂亮,就连尾翼上的金属漆都闪着炫酷的银光。
他想,他要好好记下来,然后回家告诉妈妈,自己见过飞机了。
很小但是能飞得很高的飞机。
可惜,顾秉川很快就发现了儿子的眼神。
“看什么看?
怎么,你不会也跟你妈一样,就知道贪慕虚荣吧?”
“只要你告诉我你妈在哪儿,我就可怜可怜你,给你也买一个,怎么样?”
儿子点点头,又很快摇头。
“我不知道那里叫什么,但是我记得一个电话,可以吗?”
顾秉川眼神一亮,拿出手机激动地按下号码。
“路遥,当初你为了钱背叛我,现在后悔了吗?”
电话转入语音信箱,无人回答。
他不知道,那不是我的电话,是村子小卖部老板的手机。
偶尔有老人想联系外面,就会花五毛钱买一次通话的机会。
可我没有这样的机会,我拿不到那个手机。
五分钟后,电话自动挂断,顾秉川嫌恶地瞪了儿子一眼。
然后带着孩子径直坐上了街边停放的迈巴赫。
“骗子,滚开!”
儿子很想追上去,想告诉他,自己好饿。
想问他,能不能给自己吃顿饱饭。
可他不敢。
他认得出顾秉川眼里的厌恶。
“妈妈,你骗我。
爸爸不喜欢我。”
儿子垂下头,看着自己饿得已经干瘪的肚子,眼眶红红的。
沉默良久,他转身继续沿着街道瞎逛。
正是倒春寒的季节。
街上的风很大。
能吹散路人的声音,可吹不散儿子的难过。
他缩在一个早早关门的店铺前,愣愣地看着自己露出一个脚趾头的鞋子。
那是我过年前,从二手摊上买的。
原本的裂缝被我小心翼翼地用布贴挡住了。
可现在我死了,儿子的鞋也烂了。
儿子想到了下午看到的那个男孩,他穿着锃亮的小皮鞋,脚腕处还镶着一圈厚厚的羊毛。
“那样好看的鞋子要是穿在我脚上,肯定会被我脚上的冻疮弄脏的。”
“可要是我也有那么好看的鞋子就好了。”
儿子抱着膝盖,自言自语。
“要是我有了,就把它送给妈妈。
让妈妈拿去换成止痛药。”
“这样妈妈就不会因为心口痛,整夜整夜地背着我哭了。”
想到我,儿子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可是眼泪比笑容更快落下。
又过了一晚,儿子实在饿的不行,只能捂着肚子乞讨。
他去了边上的小超市,可老板是个尖酸刻薄的中年男人。
才走到门口,就被他用扫把像扫垃圾一样扫了出去。
“滚滚滚,小叫花子,别给我沾了晦气。”
儿子又去了街口的早点铺。
刚走近一点,老板娘就朝他泼了一锅滚烫的热水。
“臭乞丐,赶紧滚!
别弄脏了我的东西!”
最后,儿子只能踮着脚翻起了路边的垃圾桶。
也许是大城市的原因吧,垃圾桶都很高。
儿子踮脚努力了很久,也才只够到一杯喝了一半的奶茶。
看着里面已经变质了的浑浊液体,儿子咽了咽口水。
闭上眼往嘴里倒。
就在即将碰到嘴唇的那刻,一张大手突然出现,将奶茶狠狠打在了地上。
是顾秉川。
他喘着粗气,眼里的红血丝密密麻麻。
“你就这么自甘下贱吗?
连路边的垃圾都要捡?
路遥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还是她告诉你,只要装可怜就能欲擒故纵,让我同情你?
做梦!”
“你怎么跟你那个妈一样,恶心、下贱!”
他死死瞪着儿子,愤怒和厌恶几乎要漫出眼眶。
儿子也被他劈天盖地一顿骂吓得红了眼睛。
他抬起头,呐呐地叫了一句:“爸爸……”顾秉川瞳孔一缩,接着猛地踹了垃圾桶一脚。
“我不是你爸!”
“你爸是那个让你妈宁愿放弃一切也要背叛我的的奸夫!”
2他喘着粗气,像是恨不得杀了儿子。
儿子也被他搞糊涂了,可他记得我死前跟他说的话。
“元宝,妈妈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要去找爸爸,去找你的亲生父亲。”
“他叫顾秉川,是京市最有名的慈善家。”
“我爸爸叫顾秉川,是京市最有名的慈善家。”
儿子喃喃这句话,眼神执拗。
顾秉川被他的眼神一刺,凉薄的长眸中闪过一丝震惊。
正要质问,儿子就因为过度饥饿晕了过去。
看着地上小小的身躯,顾秉川冷哼一声,抬脚离开。
走到路口,又暗骂了一句。
转身将儿子抱在了怀里。
六年前,顾秉川因为突发绝症,危在旦夕。
为了救他,我瞒着所有人把心脏偷偷换给了他。
自己却因为手术昏迷了整整七天。
再清醒的时候,我被继妹的人绑进了大山。
我哭过、闹过,甚至自杀过。
可当我发现自己怀孕了的时候,我能逼着自己活下去。
六年后,我因为人工心脏报废去世。
临死前唯一的想法,就是让我的孩子走出大山。
我以为,只要他找到顾秉川,找到爸爸。
就能好好长大,拥有更好的生活。
可我错了,顾秉川居然恨我。
3儿子是在一个黑暗的杂物间醒来的。
房间很大,但却没有多少东西,到处都是灰尘。
像是很久没有人居住。
看着陌生的环境,儿子有些怔愣,但很快又满足地拉过边上的塑料布盖在身上。
已经很好了。
比起阴暗漏水的茅草屋。
比起四处漏风的桥洞。
比起巷子里破烂的废纸箱。
这里,已经很好了。
可惜,妈妈不能来。
儿子眨了眨眼睛,又有点想哭。
躺下的时候后背硌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
摸出来一看,是张合照。
“砰!”
房门突然被人踹开。
一脸冷漠的顾秉川站在门外,看到儿子手上的合照后嘲讽一笑。
“路遥都告诉了你多少?
是她教你拿着这张毫无价值的照片来到我面前,好让我看在过去的面子上同情你?”
“她还真会算啊。”
顾秉川抢过照片,看到相框里一脸甜蜜的两人后脸色微变。
接着把相框狠狠摔在地上,抬脚踩碎。
“不过是张照片,谁在乎。”
掩下眼角的红润,顾秉川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酷。
“行了,出来吃饭。”
“吃饱了,就带我去找你妈。
我倒是要看看,她在外面过得到底有多差,才会连着你这样的孩子都不放过,调教着上门打秋风。”
男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儿子蹲下身将地上的照片小心捡起,放进了胸口。
妈妈将他藏进大巴的时候叮嘱过他。
不管发生什么,绝不能回去。
他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不过没关系,有照片,就有妈妈。
想到这,儿子又试着原地跳了两下,确认照片不会掉出来后,才咧着嘴笑了。
餐厅里,路蓁蓁的孩子正坐在桌上大口吃着草莓蛋糕。
新鲜诱人的草莓只咬了尖尖上的一口,就被他随意地丢到了地上。
儿子怔怔的看着桌上的蛋糕,喉咙不停滚动。
好想吃啊。
以前只有过生日的时候,妈妈才会被允许在小卖部里买一块最便宜的纸杯蛋糕。
那么小,只要一口就能吃完。
上面也没有大大的草莓。
“看什么看?
小野种。”
年轻娇美的女人抬起头,眼神鄙夷,像在看阴沟里的老鼠。
儿子先是愣了一下,下意识喊了声“妈妈”。
可很快他又反应过来,低下了头。
他知道,那不是我。
我比路蓁蓁要高一些,瘦一些,苍老一些。
皮肤也没有她那样白皙透亮。
毕竟这些年我为了生存,砍过柴、种过地,时不时还要防备着不怀好意的男人靠近。
身上早就遍布了密密麻麻的伤痕,怎么能和养尊处优的路蓁蓁比。
“你就是那个贱人的孩子?”
路蓁蓁捂着鼻子,厌恶地皱了皱眉。
边上的佣人讨好道:“就是他,路小姐。
是顾总亲自带回来的。”
“也不知道顾总是怎么被这小子骗了,当初要不是您替顾总捐了心脏,先生早就被那个贱人害死了。”
“我们顾家上下,可都感念着您的恩德呢。”
路蓁蓁勾了勾唇,假惺惺地谦虚:“好了,这种陈年旧事提了没什么用,只要秉川哥哥好,我为他做什么都愿意。”
她又看向儿子,眼神比之前的顾秉川还要冷。
“你妈那个贱人呢?
怎么不敢出现?
难不成是没有脸回来?”
“当初她趁着秉川哥哥昏迷不醒,卷走了家里所有的财产,现在花完了?”
儿子皱了下眉,妈妈很有钱吗?
如果有钱,为什么冬天还要和我共用一床被子?
如果有钱,为什么连止疼药都要去小卖部一片一片的买?
他想不通,可肚子好饿,饿得他忍不住询问:“阿姨,你能不能,给我点饭吃,我好饿。”
路蓁蓁一愣,接着乐不可支。
“行啊,想吃饭是吧?”
“给我跪下,磕个头,磕得我满意了,我就给你饭吃。”
4儿子皱眉,他想到了从前。
以前,村子里的那些大人也常常哄着他下跪。
说只要他磕头磕得够响,就允许妈妈第二天晚一点干活。
他觉得很划算。
所以立刻就跪下了。
那天,妈妈第一次朝他发了火。
要他发誓,永远不要丢掉自己的尊严。
他不懂什么是尊严,可他记住了,不能磕头。
所以儿子只是咽了咽口水,怯生生地看了路蓁蓁一眼,站在边上不动。
没想到这一眼就彻底激怒了路蓁蓁。
她猛地起身,掐住儿子的脸,逼着他抬头。
“不愧是路遥的种,跟她一样就知道假清高。”
“小杂种,今天你磕也得磕,不磕也得磕!”
说完,她就踹了儿子膝盖一脚,逼着他扑腾一声跪下。
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和小孩脆弱的膝盖狠狠接触,发出让人牙酸的巨响。
“疼……”才叫了一声,路蓁蓁就烦躁了。
尖锐的指甲直接插进了儿子的脸颊,换来他剧烈的抽搐。
“少给我装可怜。”
她凑近儿子,迎着小孩惊恐的眼神,阴恻恻地开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的,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在秉川面前说一句和你妈有关的话,我就让人把你活剥了,挂在树上当风筝。”
儿子瞳孔一缩,立刻挣扎。
胸口露出照片的一角,引起了路蓁蓁注意。
“这是什么?”
她伸出手,蛮横地拽出了照片。
在看到里面相视一笑的两人后,硬生生掰断了自己的指甲。
“贱人!”
“你妈是贱人,你也是贱人!”
路蓁蓁将照片揉成一团,塞进儿子的嘴里。
一边用手捅,一边骂道。
“都死了还不放过我,搞出你这么一个小杂种。”
“路遥,我不仅要你死,我还要把你的尸体挖出来丢尽深山里喂狼!”
儿子瞪大了眼睛,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向路蓁蓁。
“坏女人,你不许伤害我妈妈!”
下一秒,一道大力将他踹飞,脑袋重重撞向了地板。
擦出一米多长的血痕。
顾秉川颤抖地看着自己的腿,心脏也失了一拍。
“我……我……”路蓁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随即又反应过来捂着心口说疼。
“秉川,我心脏疼,好疼……”佣人也帮腔。
“顾总,路小姐用的是人工心脏,医生说了不能受刺激,您快看看她啊。”
顾秉川果然被吸引了注意,着急地将路蓁蓁搂进怀里。
“蓁蓁,蓁蓁,你没事吧?”
路蓁蓁微微闭眼,虚弱地说道:“秉川,我是不是要死了?”
顾秉川眼眶通红,急切喊道:“蓁蓁,别说傻话,你会没事的。”
“都是路遥的错,她知道你身子弱,就故意派了那个小野种回来刺激你。”
“要是你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路蓁蓁嘴角微勾。
“算了,秉川,孩子还小,我不怪他。”
顾秉川心里的恨意彻底被激起。
他放下路蓁蓁,走到生死不明的儿子面前,抽出皮带狠狠抽了上去。
单薄的衣服被皮带一抽,立刻碎成了布条。
每下都扎扎实实地落在了儿子身上。
每下,都引得儿子小小的身躯不自觉抽搐。
到最后,顾秉川已经不知道是在惩罚他,还是真的想打死他。
等到终于发泄完,顾秉川掏出手机,拍了几张儿子伤痕累累的照片发给了那个一直打不通的号码。
你养的小野种我已经帮你教训过了。
要是你再不出现,我一定打死他。
信息发出,很快就有人拨了回来。
顾秉川满意地扬起了嘴角。
“路遥,你终于知道错了?”
对面的人操着乡音回道:“你是那个孩子的爸吗?
是的话你赶紧回来,你老婆三天前就死了,现在尸体都快臭了。”
与此同时,助理也着急忙慌地跑进来。
“顾总,查清楚了,路遥小姐在你昏迷前就查出了有孕。”
“这个孩子,是你的。”
5顾秉川听完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僵住。
电话那头骂骂咧咧的声音还在继续,顾秉川却已经被面前的亲自报告吸引了全部视线。
经鉴定两人基因相似度99.99%,符合亲生关系看完结果,顾秉川脸上的嘲讽和冷漠瞬间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错愕和惶恐。
男人冲向倒在血泊中的儿子,颤抖着跪下,将儿子小心地抱在怀里。
手指颤抖着拂过这张与他八分相似的轮廓,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
嗓子里却像是被堵了块棉花,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目光落在儿子身上破碎的衣服和血淋淋的伤口上,男人顿时红了眼:“对不起……儿子对不起……爸爸不该打你……对不起……爸爸不是故意的……”继妹的儿子小跑着来到顾秉川跟前,嫌弃开口:“顾爸爸,你快把他放下,他脏死了。”
路蓁蓁通听到儿子的话,大惊失色,急忙捂住他的嘴巴。
可还是晚了一步,顾秉川转过头,脸色黑的像墨:“你说什么?!”
天天第一次见到顾秉川发怒,立马吓得噤声,用力往路蓁蓁身后躲。
路蓁蓁稳住心神,试图转移话题:“秉川,这消息会不会是假的?”
“当初路遥卷走你全部财产,足够她一辈子潇洒快活了,怎么可能会死呢?”
“而且亲子鉴定,只要有钱,结果也是可以更改的……”顾秉川眼中的愧疚淡了几分,但还是紧紧抱着儿子快步冲出门,吩咐秘书;“备车去医院。”
“顺便查一下那个号码的归属地,带人去探探真假。”
路蓁蓁心慌一瞬,抓着天天的手不自觉收紧。
直到引擎声越来越远,路蓁蓁焦急地拉着天天开始收拾行李:“快去收拾你的东西,我们马上离开这儿。”
“为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去迪士尼吗?
妈妈带你去迪士尼好不好?”
天天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又抗住不迪士尼的诱惑,最后缓缓点头。
医院里,负责检查的医生看着儿子的惨状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孩子的皮外伤已经处理好了,为了防止感染,休养期间最好住在无菌病房。”
顾秉川看着儿子灰白瘦弱的小脸,颤抖着开口:“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
只要儿子醒过来,他一定会好好为他做过的错事道歉。
他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对他,再也不对他乱发脾气,更不会动手打他了。
“这孩子身子太弱,能不能扛过来就看他自己了。”
“什么?”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他虽然很用力,但也注意避开了要害,怎么会伤到这么重呢?
医生瞪了他一眼,语气冰冷:“这孩子长期挨饿,营养跟不上,身子不是一般的差!
他的胃都只有同龄孩子的三分之一大,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到现在他胃里面都是空的,你们是没给过他饭吃吗?”
顾秉川低下头,看到医生撩开儿子的衣服,瞳孔巨震。
儿子小小的胸膛深深凹陷着,皮包着骨头,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怪不得抱着的手感是那么硌手。
“还有他手脚上的冻疮,这都是长年累月留下的,你们做大人的从来没有关注过吗?”
顾秉川这才注意到儿子的双脚,那只破了洞的鞋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不知所踪。
本应白嫩的双脚此刻肿胀充血,骇人地恐怖。
“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要这么狠心,要是不想养当初就不要生。”
“生了又不负责任,孩子摊上你们这样的父母,真是遭罪受!”
顾秉川面对医生的指责,一言不发,只是身后的双手紧紧握着,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又想起在垃圾桶旁的见到儿子时的模样。
不合身的衣服,褴褛地挂在身上,看起来可怜弱小又无助。
将儿子安置好后,顾秉川隔着玻璃墙,再也压制不住身体的怒气:“马上找到路遥!
我要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带孩子的!”
助理顿了顿:“顾总,我们的人已经查到了信号源……在山里……”男人皱着眉,沉默两秒后,咬牙切齿开口:“为了躲我竟然藏这么深!
那我就亲自把你揪出来!
你通知所有人集合,半小时后顾氏别墅出发!”
说完,顾秉川驱车回家。
一开门,拎着打包小包的路蓁蓁和天天正站在玄关。
6“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
顾秉川看着拎着大包小包的路蓁蓁,疑惑开口。
路蓁蓁强忍紧张,面上装作淡定模样开口:“准备带天天出去散散心。”
顾秉川眯起眸子,目光在路蓁蓁脸上转了两圈后,淡淡开口:“今天太晚了,而且我有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天天一听自己的游玩计划泡汤,刚想发脾气,又想起今天顾秉川凶自己的样子。
撇撇嘴表示不满后,快速跑上楼,将儿童房的门关的呯呯作响。
顾秉川没有理会天天的行为,而是将目光转向路蓁蓁:“有路遥的消息了,这次你和我一起去吧!”
失踪这些年,顾秉川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我。
路蓁蓁一直劝他放下,可男人就像是生了执念一般,无论谁劝都无动于衷。
只要听到我的消息,就要亲自跑过去验证。
这些年,他把境内几乎都翻遍了一无所获。
可这次,他却有强烈的预感,他一定能找到我。
被点名的路蓁蓁踌躇很久终于开口:“我不去。”
男人狐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逼得她不得不重新开口:“天天还小,需要人照顾。”
“那带上天天,就当是出去玩了。”
“不行!”
路蓁蓁下意识拒绝,她知道那个村子,外来的孩子只要过一晚就会“消失”。
哪怕是她的孩子,结果也一样。
顾秉川静静看着她,路蓁蓁紧张找补:“天天还小,路上说不定还要添麻烦,要不然让他在家里等我们吧。”
男人审视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过了十几秒才点头;“嗯。”
山路崎岖,又下起了小雨,满是泥泞。
顾秉川皱着眉头始终没有停车休整的意思。
路蓁蓁看着熟悉的道理越来越心慌。
脑子里几次闪过逃跑计划,最后都因全程没有停车而泡汤。
越野车带着轰鸣声驶进村子,村民们防备又好奇地打量着下车的一行人。
路蓁蓁在下车以后一直低头,直到顾秉川声音才头顶传来才慌张抬起。
“怎么这么紧张?”
顾秉川缓缓开口,低沉的嗓音让路蓁蓁身体不由颤抖。
“没……没有……”刚开口,路蓁蓁就呆住了。
远处,看管我的人只与她打了个照面,就神色慌张退到人群后,悄悄离开。
顾秉川在人群中环视一圈,没有看到我的身影,声音带了些戾气:“我这次来是想找一个人。”
助理拿出我的照片,一一递给村民。
几个村民在拿到照片的时候,悄悄捅了一下身旁的人:“你看这人,像不像在村里流浪几年的那个克夫婆娘……想不到她竟然还有家人?
我以为她就一个野种儿子呢……可那女人不是已经……”说话的人被一旁的人轻轻撞了下,瞬间噤声。
刚到这里的时候,因为有路蓁蓁的命令,我和儿子没少被他们“照顾”。
想到这,众人心虚地低下头。
顾秉川冷眼扫过喧闹的人群,再次开口:“只要你们能告诉我她的消息,奖励十万,带我找到她本人,奖励一百万。”
话音刚落,人群躁动起来,村民们眼里流露出贪婪的光:“你说话算数吗?”
助理打开手提箱,里面红彤彤的钞票染红了众人的眼睛。
“我知道你找的人在哪!”
二十分钟后,在七拐八拐过几条小路后。
顾秉川站在一个低矮、简陋、四面漏风的茅草屋前,难以置信瞪大眼睛:“她就住这里?”
带路的村民数着手中的钞票,头也没抬:“是啊,一个揣了崽的婆娘,在这村里有个住的地方就不错了。”
“当初给她介绍那么多男人,她一个都不选,活该死了都没人收尸。”
村民喋喋不休的声音戛然而止,下一秒一声痛苦的哀嚎从他口中传出。
手中的钞票散了满地,顾秉川脸色阴沉开口:“既然钱都收了,让他把知道的都说了。”
保镖架着人拖走,路蓁蓁脸色惨白站在门口,隐藏在袖子里的手不断发抖。
顾秉川脚步沉重缓缓进屋,每近一步,心里窒息的感觉就加重一分。
掀开破旧布帘的瞬间,小屋的一切尽收眼底。
几个破旧的瓦罐,两只缺了口瓷碗,外加一床打了十几个补丁的薄被,便是这屋里的全部家当。
顾秉川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身影单薄地像层纸的我,脸色灰白地躺在那里,了无生机。
在我失联的几年里,他幻想过无数种场景,唯独没有想过我会身不由己。
甚至在路蓁蓁的洗脑下,他渐渐接受了我为了钱和别的男人远走高飞。
可事实却血淋淋地摆在眼前。
我死了。
死的痛苦。
死的随意。
“怎么会这样……路遥,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来接你回家了……”顾秉川抱着我已经凉透的尸体,表情悲痛欲绝,眼泪不断落在我的脸上。
路蓁蓁上前刚想安慰顾秉川两句,却正对上我脸上可怖的尸斑,脸上的表情吓到瞬间碎裂,转过身大口呕吐。
顾秉川厌恶地看向她,目光却突然落在她的脚下。
一袋白纸包就那样孤零零掉在地上,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男人快步将东西捞在手里打开,里面的白色粉末在光的照射下透出莹莹白光。
“报警,查!
路遥在这里的所有事情,全部给我查清楚!”
7警察赶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封村,村民们人心惶惶。
胆小的村民已经扛不住压力,你一言我一语地全招了。
“那婆娘是被拐来的,刚来时总想着逃跑没少挨打,打几下就捂着心脏遭不住倒下!”
“本来看中的买家一看她这身体,立马反悔了,这个病秧子就这么砸手里了。”
“来的时候还揣了崽,晦气得很啊!”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还想着以她的样貌,生几个娃肯定也是能卖个好价钱的,没想到她生完一个就再也不生了。”
“听说这婆娘晚上枕头底下垫菜刀,是真狠呐!”
顾秉川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冲着说的最欢的男人鼻梁骨直接招呼上去,直到揍得对方满脸是血才堪堪停下。
“你们对她做过的事,我一定会为她一一讨回来的!”
“到时候,我必将让你们付出千百倍代价!”
三天后,法医将加急的尸检报告送到顾秉川手上。
死者常年干农活,手指变形弯曲……死者耻骨分离,有生育史,但恢复较差……死者体内有人工心脏,疑似经历过精密手术……顾秉川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什么精密手术?”
法医顿了顿,试图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让他明白:“像是换心脏,疏通心脏部位血管,都是需要精密仪器辅助的……”后面的话顾秉川已经听不进去了……换心脏……路遥为什么换心脏?
在他印象中我始终是健康活力的,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生命力顽强。
可现在医生竟然说我经历过换心手术。
“据我所知,目前有这种医疗技术水平的医院,本市只有一家,就是顾氏医疗。”
顾秉川感觉心脏痛的难以忍受,不受自觉后退,撞到桌角才堪堪停下。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男人右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心脏,靠着墙缓缓蹲下。
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心脏像是被反复揉捏着,传来窒息般痛感……他知道了。
只是知道的太晚了。
8顾氏医疗最高层。
院长将自己手里的资料发给顾秉川后,缓缓打出一句话:当初我有劝过夫人,可她说她爱你,哪怕是将命都给你,她也甘之如饴顾秉川想起刚刚苏醒时,路蓁蓁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下意识把她错认成了路遥。
也想起了,在他一次次向路蓁蓁询问手术细节时,她支支吾吾地模样。
更想起了,儿子曾一遍遍告诉他,妈妈死了。
他恨了这么多年的人,原来是那么爱他。
而他护了这么多年的人,却冒名顶替,享受着不属于她的一切。
正懊恼着,警察将新的案件进展同步了:“路遥是被路蓁蓁在昏迷期间以亲人身份接走的,所以还得请你的女伴配合调查。”
顾秉川双眼猩红地将手中报告捏皱,随后咬牙切齿开口:“我要让他们所有人,付出代价!”
机场门前。
提前返回的路蓁蓁被村民团团围住:“你不是挺厉害的嘛?
当时你可是跟我们保证过的,绝对不会出问题,现在你说怎么办吧?”
“我儿子因为你的事情现在进去了,你总得给我们个说法撒?”
“你要是不给我们个解决办法,我就把你在我们村里做的事都说出去,看警察到时候抓不抓你!”
路蓁蓁被围在中间,死死抓着天天的手。
村民们意识到什么,开始从她的手里抢夺孩子。
路蓁蓁紧张尖叫,场面瞬间陷入混乱。
争执不下时,顾秉川带着警察赶到,将路蓁蓁和天天带走。
审讯室里。
顾秉川看着面前一身囚服的路蓁蓁,终于问出了心里憋了很久的那句:“为什么?”
女人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嗤笑一声:“因为我不想看到她过得比我好,明明我们的爸爸更喜欢我妈妈,凭什么她妈妈不同意?”
“明明我也喜欢你,可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她?
我到底哪里比她差了?”
“这下她终于死了,再也不会有人和我争了!”
“看到她死不瞑目的样子,我心里是真的畅快!”
女人疯魔的样子引得男人深深皱眉,等她终于平静下来,男人才冷漠开口:“路蓁蓁,我会让你付出比死还要痛苦十倍的代价。”
说完,顾秉川不再理会身后路蓁蓁的后悔求饶,离开了审讯室。
顾秉川也像她曾经对我那样,叮嘱了看守所的所有人对她“好好关照”。
在未开庭的每一天,都变成了她的囚牢。
9警局门口,村民们拉着横幅度堵在门口,势必要警察出面给个说法。
“你们要抓的杀人凶手已经抓到了,凭什么还不快点放我儿子?!”
带头的男人是村里有名的恶霸,年轻时打死了三个买来的媳妇。
直到第四个生出儿子,才少挨许多打。
有他带头,村民们底气更足了,叫嚷着要求警察放人。
顾秉川带着保镖和律师出现时,村民们已经趴在门口的电子门上,试图破坏门禁。
门内的警察气愤又无奈地看着,仍在试图用喇叭与他们讲道理。
顾秉川挥手,闹得最欢的恶霸被保镖一把扯下来,一巴掌将恶霸牙齿扇飞两颗。
“你凭什么打人?”
村民们人多势众,围住顾秉川质问,身侧律师代表淡淡开口:“李二牛,年轻时聚众闹事被判三年,出狱后参与抢劫、强奸、拐卖、碎尸,涉案数量累计上百件……”为首的恶霸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想要跑却被保镖一脚踢跪,顾秉川凉薄开口:“那个认尸的电话就是你打的,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了。”
“还有你们,恶贯满盈,一个都跑不了。”
律师开口对着人名一一念出他们的罪行,村民脸色惨白立在原地。
有不服的村民开口:“你算老几还敢追究我们的罪名,告诉你,就算警察也得有证据才能抓人!”
“劝你现在跟我们道歉,不然我立马报警抓你!”
顾秉川淡淡开口:“想要证据还不简单,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能让他们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奖励十万。”
“你等着,我们早晚要报复回去!”
男人斜睨他一眼,毫不掩饰脸上的嘲讽:“听过一句话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钱我有的是,你们可就只有一条命。”
“想报复我?
能过今天再说吧!”
说完,围观众人摩拳擦掌向村民们扑过去……一个月后,顾秉川将收集好的村庄资料递交给警方。
消息一公开,全国震惊。
顾秉川为警方提供资金支持,帮助被拐卖的很多人重新回归了原来的家庭。
在众多受害者的口供下,村民们的恶行被进一步揭开。
众多罪犯搬进了监狱的集体宿舍。
刚听完法庭宣判,院长的电话打了进来:“顾总,小少爷醒了!”
顾秉川赶到医院时,就看到儿子木然地坐在那里。
在看到他的瞬间,眼里闪过一丝动容,随后快速恢复沉寂。
男人张了张口,看到儿子严重明显的疏离。
心虚、后悔、悲伤的感觉充斥胸口,满的他心脏快要痛死过去。
直到看到我被风光下葬,儿子终于开口主动与他说了出院以来的第一句话:“妈妈说,我叫路沐阳。”
顾秉川红着眼角转过头,这是我们曾经一起为未来孩子选的名字,代表新生和希望。
他也终于明白了,我始终没有变过爱他的决心。
葬礼结束后,路蓁蓁被顾秉川保释出来七天,随后又被送回了监狱。
她惶恐地看着自己胸前的伤疤,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哭大笑,随后喷出一口血晕死过去。
顾秉川才不会让她的无期徒刑过得那么顺利。
他把路蓁蓁的心脏捐了,换了一颗期限只有一年的人工心脏。
这次,她再也不用装了。
泵血动力不足,路蓁蓁以后的日日夜夜,都会感受着我曾经的心慌,胸闷,心脏痛等一系列并发症。
顾秉川来到曾困了我数年的村子里,一把火将村子点了。
往后,他一边努力和儿子缓和关系,一边奋斗在打拐一线。
他后悔那些曾经对我的误解。
也用了一生时间去试图和自己和解。
可他做不到。
儿子渐渐长大,却始终与他隔着一阻碍。
他做尽了善事,自责却没有半分消解。
临死前,他鼓起勇气问儿子:“等我死后,你能不能……把我葬到你母亲身边?”
儿子沉默片刻。
“如果你能早点发现,妈妈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后悔和绝望再一次像潮水般将顾秉川吞没。
他深吸了口气,接着颓然地闭上了眼睛。
阿遥,我错了。
阿遥,对不起。
阿瑶,不要原谅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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