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万一,洛子衿出发去修道院前还跑到陶家,向傅穗做了报备。
“好,中午之前没见到你,我就直接报警。”
傅穗点点头,随即叹了口气,“若不是这几日家中乔迁,要忙活的事多,不然我都想陪你去。”
“不打紧,”洛子衿似是安慰地笑笑,“每个人都有自己要紧的事嘛。”
“听闻那修道院好几年前就已经荒废了,本来地皮被某个富商看上,拆了一半,又没了后续。”
傅穗眉眼里都是展不开的担忧,“总之邪乎得很,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察觉到任何不对劲……好啦好啦,”洛子衿失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体素质和常人不同,就算受伤也不会有太大的疼痛感。”
“你还以为这是好事?”
傅穗愈发气急,“疼痛是人的自我保护,你此方面弱,便是有一天血都流尽自己亦不知。”
无端被训了一顿,甚至对方年龄比自己还要小,洛子衿撇撇嘴,只道:“我做事向来都会留后手,大不了还有你,你亦是我的底牌。”
此话一出,傅穗反而噤声,愣怔过后,只叹道:“时间不早,你快去吧,早去早回。”
……海港。
海面上被洒下的金光如同几片雪白的羽毛,轻悠悠地漂动着。
波浪升高时,波脚下的低浪无所顾忌地撞向断崖,已然破碎,而高处的波腹刹那变成一堵光滑而龟裂的厚玻璃墙,其间布满气泡般的、尖锐斑驳的白色泡沫,发出哀哀无告的悲鸣。
断崖的尽头,便是那一半辉煌一半废墟的修道院。
车子停在不远处,洛子衿越走近,越能感受到它那肃穆如死寂般的沉静。
这是一座三层的建筑,一楼基本都是些装饰意义的弧形空洞拱门,侧面是通往二三楼的阶梯。
只是那阶梯并不完整,扶手部分已然碎裂,看上去岌岌可危。
洛子衿走入修道院的院落,鼻息之间尽是一股早已被人遗忘的尘封气息。
恍然间,这偏僻不可闻的地方,竟略微闪过一道人影。
洛子衿后脑勺一紧,一时不知自己该不该跟上去。
……来都来了。
不过一瞬犹豫,她咬咬牙,提步跟上,脚步放轻了些,颇有跟踪偷窥的意思。
走过一楼拐角,洛子衿见到了那人的背影——他心中似是并无什么弯弯绕,只大大方方地矗立在那,甚至左看右瞧,也是一副惘然的模样。
男人的个子很高,接近一米九,肩膀宽阔却不健壮,修长挺拔的身姿比例像是影院中的男星。
正探看着,男人猛然回过头来。
洛子衿几乎在他转头的瞬间便退回了上身,心脏霎时失速,跳动得剧烈。
本以为自己被他所看见,可等了好一刻也不见人来。
洛子衿试探性地再次望去,已然悄无一人。
顷刻间,肩上传来一阵凉薄的触感——那是有人握住了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