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笑了一下：“小芙啊，我知道第一次就遇到这种事情，确实心里有点糟糕，要不这样，你再缓一缓，我跟李先生那边说一下……”
“不用了陈姐，”林芙打断，“虽然才干这一行，但我也不是条狗，叫我来就来，叫我滚就滚。”
陈姐微叹一口气，道：“这事儿确实是他做的不厚道，可你要不要再想想？你继父那边欠的烂账可不少，你要是不接的话，这次的机票酒店他不报销了，还有定金他也要退回去……”
陈姐还没说完这话，林芙脑子里那根弦绷的一下，断开。
她嘴唇紧抿，问：“什么叫退回去？”
“他说因为没做全套，所以要把钱退回去……”
林芙一下子就炸了：“行啊，他想退钱，那就好好算这笔账！酒店机票他不想报销，行，那他摸我那两下应该算钱吧？还有我的丝袜，他摸的时候还扯烂了！他老婆打我那一巴掌，这也得算进去吧！”
林芙气得脸颊通红，不自觉上扬的声音引起周围都往她身上望，林芙气得直想哭，眼眶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忽然间有人拍了拍她的肩，林芙一脸愤懑，甩开对方的手：“别碰我！”
周亦琛给她递上干净的纸巾，林芙脸上还带着强烈的敌意。
他将他手中的纸巾塞到林芙手里，指了指眼睛下面。
“妆花了。”
林芙“啪嗒”一下落下泪来，她一顿，连忙用纸巾去擦眼睛。
“就这样吧姐，我还没吃饭，等我吃完饭之后再说吧。”
林芙“啪”的一下挂断电话，她不想让周亦琛看到自己的狼狈，强撑着自己最后一丝体面。
“不好意思，刚刚让您看笑话了。”
林芙拿纸巾擦了擦眼睛，风衣下的丝袜已经破到脚踝，她笑得很欲盖弥彰：“我……”
周亦琛却扬了扬下巴，让她往里面坐一些。
周亦琛撑着脑袋，深邃的眼睛就这么盯着她：“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行情这么好呢？”
窗外的雨势，淅淅沥沥，一时半会儿不会停。
玻璃映着，街道上行人，人来人往。
林芙呆愣地望着他，干净的眸子，像晶莹剔透的琉璃。
周亦琛：“别哭了，我给你那么多钱，就是让你在我面前哭的？”
林芙吸了吸鼻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周亦琛就说：“还有，你不是挺能说会道的？怎么到这种地方来被别人欺负？”
周亦琛眉眼慵懒，皎皎如明月。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卡，塞到她手里：“回去洗把脸，擦擦你的眼泪，丑死了。”
……
雨洗刷着柏油路面，林芙从出租车上下来，破到脚踝的丝袜被人盯着看了好几眼。
她看着房卡上的酒店名字，又比对了一下自己手机上的地址。
是这里……没错吧？
眼前的酒店门口正在装修，装修工人拿着工具锯着门口的招牌，招牌“哐”的一下，歪了一半，不远处的工地正在停工。
林芙疑惑又小心地绕过装修这块，从旁边的侧门进去。
老板娘在前台抽着烟，看着八点档的肥皂剧。
林芙按照房卡上的房间号，找过去，“滴滴”一下刷开门。
房间很小，只能放得下一张床，一个小的床头柜。
电视挂在墙上，头顶有一个小的排气窗户，门上的锁都坏了，老板又重新装了一把锁，看着有些随意。
林芙沉默着看着眼前的场景。
堂堂周家二少住的地方，是这里……？
……
饭桌上，几个老同学聊起周亦琛要收购的项目，询问起进展。
周亦琛脸色淡淡，说：“差不多，就等着收尾了。”
那边公司不同意，他便想了个别的法子。
联系了几个这边的朋友，让人去工地上闹，扰乱他们的施工。
施工施不了，进度放慢，贷款就批不下来。
闹上几次，那边就不得不同意了。
周亦琛喝了一口酒，酒意上了脸颊，口袋里车钥匙和房卡硌得慌。
他将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上。
这一放，人愣了。
坏了，他拿错房卡了。
……
林芙把箱子放在靠墙的位置上，听见门外走过的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特别清晰。
林芙安慰自己待会儿周亦琛也会过来，青旅外面不远处有一家便利店，林芙决定还是先把自己肚子填饱再说。
林芙把贵重物品背在身上，拿着钥匙出去。
走过前台的时候发现老板娘在和一个男人聊着什么，男人还往她这边望了一眼，林芙看了一眼，有点怪异。
走到便利店，林芙买了两个饭团一瓶水。
门口，有男人在抽烟。
林芙下意识看了一眼，往回走。
路灯昏暗，回去青旅的路上，黑灯瞎火，有几盏灯甚至发出呲呲的声音，不亮了。
林芙提着塑料袋，想到刚才那一眼，总觉得便利店门口那个男的在哪个地方见过。
目光触及不远处青旅的蓝色招牌时，她恍然大悟，那不是在前台和老板娘讲话的那个吗！
地上路灯照着的影子慢慢逼近，林芙心里一紧，握着塑料袋的手也收紧，准备待会儿直接把手上的东西砸过去，扭头就跑！
谁知，肩头突然被拍一下，林芙转身用力砸向来人。
塑料袋里装着的饭团和矿泉水“嘭”的一声砸过去，那人自己都没想到，直接挨了一记猛的。
林芙扭头就跑，周亦琛连忙扣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拽：“往哪跑林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