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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重新坐到蒲团上,继续给下一位患者诊脉。
萧文远气得咬紧牙关,眸中闪过挣扎。
他见江佩柔痛得脸都扭曲了,忙又改口说道:
“暂且信你这一次!若出了岔子,我绝饶不了你!”
说罢上前一下子挤开了那位患者,把江佩柔的手腕搁在案几上。
我本想呵斥他一句,那两位患者却开口劝道:
“沈大夫,快给这位夫人瞧瞧吧!看她疼得脸都白了。”
“是啊,我们都是小病,不急的。”
我只好暗叹一声,搭上江佩柔的脉搏。
指尖却轻轻一颤。
她怀孕了?
萧文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柔柔她究竟怎么了?她刚怀了孩子,可别有什么闪失!”
我抬眸看向萧文远,目光复杂。
上一世,萧文远虽然没和我圆房,却让江佩柔怀了孩子。
可惜那孩子在她肚子里只活了几个月,便胎死腹中。
为此,萧文远悲伤欲绝了许久。
甚至要求全府上下悬挂白绸,以示哀悼;
还花重金请来得道高僧,为那孩子超度。
我本不计较这些,任由他随意折腾。
可他不知听了哪个乱嚼舌根,认定是我害得那孩子无法降生。
他气势汹汹地闯进我的宅院。
不由分说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骂我心如蛇蝎,连一个胎儿都容不下!
任凭我如何解释,他都不信,还放出狠话: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和你成亲!”
“若有来世,我绝对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那还是我第一次被人打脸,又被人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以至于过去这么多年了,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似乎仍在。
想到这,我面无表情地拉过江佩柔的手腕。
动作飞快地在她腕侧与小臂之间狠狠地戳了根银针。
“啊!!”
江佩柔惨叫一声,下意识想要挣扎。
可她的手却被我紧紧按住,动弹不得。
“沈瑶!我就猜到你肯定没安好心!”
“你又要害她的孩子是不是!”
萧文远一下子就怒了,恨不得一巴掌扇过来:
“你因为我喜欢柔柔,怀恨在心这么多年,如今听说她怀孕了,嫉妒得失去了理智是不是!”
“世上怎会有你这种心思歹毒的女人!”
他话音未落,就收到我冷厉的目光:
“再喊一句,我就直接扎死她!”
萧文远再不敢出声,又气又怒地瞪着我。
毕竟那根银针还插在江佩柔的穴道中。
他不敢轻举妄动。
江佩柔也吓得哭哭啼啼:
“沈小姐,你我无冤无仇,就因为你爱慕我夫君,你就要这样对我吗?”
“你这还算是神医吗?你这是草菅人命的强盗!嘤嘤嘤……”
她哭得梨花带雨,比一进门说肚子痛的时候都要难过。
侍卫丫鬟气得大声嚷嚷:“小小大夫,居然敢这样对我家夫人!真是狗胆包天!”
房间里乱糟糟的一团,却根本不影响我施针。
后来,还是一旁的患者看不下去了,压着怒气提醒:
“沈大夫是给她针灸呢!你们连这都看不出来?”
他一开腔,立刻有人跟着开口:
“就是啊!你们怎能这样诋毁沈大夫!”
“她可是京城医术最好,最有仁心的神医!”
“亏你还是当大官的呢,居然连这都看不出来!枉拿朝廷的俸禄!”
萧文远被一群百姓训得面红耳赤,不等他接茬,我已经拔出银针。
“行了,你们走吧。”
他有气撒不出,故意找茬儿:
“你就这样随随便便插一根针,就说治好了?”
“连病症情况都不敢透露,是不是信口胡说的!”
我不慌不忙地给银针消毒,垂着眼皮答了一句:
“饮食自倍,肠胃乃伤。”
见萧文远一脸困惑,在我身旁认真分药的小童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您夫人……是吃撑了。”
一句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江佩柔更是嘤咛一声,躲进他怀里。
萧文远脸上终于挂不住了,厉声呵斥:
“笑什么笑!都出去!”
他手下的侍卫立刻将剩下的几个患者赶了出去。
我眉心染怒,却听他对着小童大声斥责:
“大人讲话,小孩子插什么嘴!有没有一点儿规矩!你爹娘没教过你吗!”
我按住气得脸色通红五岁儿子,望着萧文远冷笑:
“我儿子平日里可是很懂规矩的,我这个做娘亲的,也教得很好。”
“怎么,萧大人自己听不懂人话,还要迁怒一个孩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