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质上沈聿白倒是没短了我的,每天燕窝参汤流水一样的送过来。
我压下心里的酸楚,想着出去散步透透气。
湖心亭无人,刚好让我赏景。
坐了不过一刻钟,便有不速之客来了。
顾清婉一身月牙白长裙,看起来柔弱可人。
她眉梢带笑,自然的坐在了我的对面,而服侍她的下人只远远的在亭外等候。
我只觉得晦气,正要离开,却被她叫住。
她轻蔑的吹了吹指甲,“姐姐马上就要退位让贤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未必吧。”
我挺直了脊背,强撑着一股劲。
顾清婉手支着下巴,笑的得意,“像你这种贱人只配给我做洗脚婢。”
我太阳穴突突的跳。
她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玉佩细细的把玩着,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那是我的玉佩。
我十四岁的时候,顾清婉的娘小妾上位成了我的继母。
大宅院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我被赶出家门,要我找了治顾清婉高烧的草药。
草药没找到,我碰到了冰天雪地里一身是血昏迷的沈聿白。
那一天风雪出其的大,我背着他走了好久好久,才终于找到医馆。
大夫说沈聿白脑子里有血块,导致眼睛失明,不知道能不能好。
我掏出了身上所有的家当给大夫,跪在地上给大夫嗑头,直到鲜血淋漓,眼泪鲜血糊了一脸。
大夫只能扶起我,说他一定尽心竭力。
醒来沈聿白看不到我的脸,只摸出来玉佩给我,说是信物。
那一段时间我天天偷偷跑出去照顾他,陪着他,给他讲所有我能想到的有意思的事逗他笑。
那是我黑暗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候。
后来那玉佩,直接被顾清婉抢了去,她知道了沈聿白的事。
那情景至今历历在目。
“你这种贱人配戴这么好的玉佩?
沈世子也是你能肖想的?”
“啧啧啧,天生的荡妇,长了一张勾引别人的脸,还摆什么千金小姐的架子呢?”
顾清婉哪怕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楚楚可怜的样子。
从来都是这样,不管好的臭的,只要是我的,她就都要抢走。
指甲嵌入掌心,疼痛让我从回忆中清醒。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愤怒,嘲讽的笑,“冒名顶替的腌臜烂货有什么好耀武扬威的。”
“那又怎么样,现在沈郎的救命恩人是我,你的心上人,你的一切都会是我的。”
她站起来,得意的晃了晃玉佩。
我只感觉一瞬间气血上涌,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一下子就崩断了。
我张牙舞爪的扑上去,扭打间双双落水。
我会水,顾清婉也会。
可她只装作一副溺水挣扎的样子,实际上她的四肢缠绕在我身上,拼命将我往水里拖。
我呛了好几口水,我恍惚间看到了沈聿白,他扑通一声跳了下来,朝我们游过来。
他焦急的朝我伸出手,我努力想够住他。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可他越过我,直直的游到我身后。
那里是顾清婉。
顾清婉看着我,眼里的得意刺痛了我的眼睛。
上了岸,沈聿白抱着顾清婉,阴沉着脸,“怎么一回事?”
顾清婉气若游丝,“姐姐她……没事的,沈郎,姐姐不喜欢我,我去给她嗑头道歉,嗑到她满意。”
她说着忍不住哽咽,咬着唇,“可沈郎,姐姐把玉佩丢湖里了,它是我的命啊……”我拼命摇头解释,“不是的,沈聿白,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