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晚宁走出酒吧后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现在回去把钱给惠老板,象征着这份工作以后都与她无缘。
那她该去哪里赚快钱?
卖首饰?
可无名设计师的作品不会有人要。
之前也有尝试过给一些企业卖自己的设计作品,但对方一看她的简历就把东西退回来了,甚至不打开设计图。
“不好意思哈焦小姐,我们只招有工作经验的设计师。”
焦晚宁越想越难过,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十二点半。
昨晚她就是这个时间去的会所。
指尖划到最近的联系人,停顿,拨出电话。
“昨晚你说的话还作数吗?我今天也可以喝。”
焦晚宁舍不得花钱打车,附近也没有共享单车。
一路跑到两公里外的会所时,外套里面的打底衫已经被汗浸湿了。
包厢里的人正玩得热火朝天,声音大得门外都能听到。
焦晚宁沉下心,推开门。
“哎哟,这不是我们的落魄千金吗,怎么来这么迟呢,跑过来的啊?”
几个打扮妖冶的男女坐在角落里偷笑。
焦晚宁环视了一周,目光最终锁定在最中间的徐惠清身上。
十二年。
她们认识有十二年了,两个人从初中起就是很好的朋友,是密友也是知己。
可十二年的时间也足够改变一个人。
焦晚宁早该发现的,上大学后两人其实渐渐就不在一个圈子里了。
只是认识的时间够长,给了她是朋友的错觉而已。
焦家出事以后第一个落井下石的就是徐家,果然人性也是最经不起考量的东西。
“昨天的款结一下。”
徐惠清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爽快地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扔给焦晚宁。
焦晚宁收下后才在靠门口的位置坐下,“今天可以一杯五千吗?”
一个男生看着徐惠清的脸色,踹了一脚焦晚宁面前的桌子。
“这他妈一瓶酒才五千出头,你就想一杯赚五千?当鸡都没这么贵的。”
焦晚宁已经对这种话感到麻木了,“那你说多少。”
徐惠清拿起一根烟,旁边的男生瞬间有眼色地递上打火机。
她神色傲慢地朝焦晚宁的脸吐出一口烟圈。
“昨天你突然跑了让我很没面子,所以今天一杯五百,爱喝不喝,就这么多。”
“我喝。”
焦晚宁拿起桌上的酒杯就开始往肚子里灌,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六杯烈酒下肚,胃里已经似火一般地烧起来。
昨晚喝的酒还没缓过来,此刻肠胃负担已经到了极限。
“继续喝呀焦千金,怎么不喝了?是不想要钱了吗?”
徐惠清从包里翻出三千块,站在焦晚宁面前,像天女散花一样把钱都扔在她的脸上。
在焦晚宁低头去捡的时候突然踩住她的手。
“啊----”
“叫什么,你以前不是很牛吗?给我施舍那些包包化妆品,难道我买不起?你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徐家!”
“焦晚宁啊,我该叫你杀人犯的女儿还是毒贩的女儿呢?”
“不对呀徐姐,人家的爹是运毒,不是贩毒呢。”
焦晚宁忍痛抬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爸没有运毒。”
“那可是蓝底白字的通告,你居然不信警察?”
焦晚宁的白嫩的手背已经被她踩得破了皮,红得泛着丝丝血色。
门突然开了,耳边的嘲笑声也戛然而止。
“裴少萧少,进来一起玩呀。”
焦晚宁听到徐惠清的声音后抬头,看到门口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正皱着眉看她。
“不了,我们走错了。”
萧放的话音还未落,裴懊就已经抬脚走进包厢。
“诶裴懊你怎么……”
裴懊姿态散漫地坐下,长腿搭在小几上,在场几个女生的眼睛都毫不掩饰地往他身上瞟。
“你们在玩什么?”
徐惠清激动得心里小鹿乱撞,她从未想过能和裴懊搭上话。
“我们就是随便玩玩,给裴少隆重介绍一下,这是焦家的焦晚宁,就刚破产的那个焦家。”
焦晚宁此时胃受到灼烧痛到了极点,怀里紧紧抱着帆布包,手里还攥着一小沓红色钞票,是刚才徐惠清给的三千块。
喝过酒让她的脸颊偏粉,秀眉轻蹙着,惹人怜爱。
徐惠清看她这个样子就来气。
“真丢人,你就不能把你怀里那丑破包扔了吗?比刚进城的村姑还土。”
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人去拽焦晚宁怀里的包。
焦晚宁死死拽住,但还是没能抢过那个男生。
帆布包里的钱被洋洋洒洒尽数抖落在地上。
不知是谁先惊呼了一声,几个人全都冲过去疯抢,甚至有人嫌焦晚宁碍事,把她推倒在地上。
膝盖的旧伤磕到茶几腿,焦晚宁感觉自己疼得要死掉了,瞬间发出一声呼痛。
她尝试站起来好几次都失败,最后还是被萧放扶起来的。
“放下。”
裴懊的声音冷得似乎结了冰碴,好几个人都不敢动了。
只有一个不怕死的还在蹲在地上偷偷捡,被萧放过去一脚踹在头上。
“你裴爹说话你听不见?”
徐惠清眼看形势不对,骂着催促道,“耳朵都聋了?一个个跟没见过钱一样,放回去!”
几个人赶紧把怀里的钱都塞回去,甚至有人自掏腰包多放了几张。
裴懊把包重新放回焦晚宁的手里,语气中有一丝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柔和。
“把自己的东西看好。”
焦晚宁用包死死抵住胃部,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
徐惠清看着她脸上那副带着醉意的迷茫,心生怨妒。
不就是长了一副好皮囊么,都穷酸成这样了裴懊向着她,那包里的钱肯定来得不干不净。
“裴少,你想玩点什么?”
裴懊慵懒散漫地靠在沙发靠背,发出简短的指令:
“都出去。”
那些人立马逃命似的夺门而出。
只有徐惠清不死心,坐在原地没动。
她今天穿了短裙,靴子的长度打在膝盖下方露出一小节雪白的大腿,没有男人不爱美色,她还不信拿不下裴懊。
“裴少...我给你敬酒吧。”
裴懊狭长的眼眸扫过她,薄唇轻启,“昨晚也是这个情况?”
徐惠清怕惹了裴懊不高兴,但也不敢撒谎。
咬着下唇做出无辜的表情,“嗯,我和晚宁是多年的朋友,就是不小心玩得疯了点,她都是自愿的。”
看到裴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她身子朝着男人的方向凑过去。
说话时有意无意地张嘴露出里粉色的舌尖,诱惑道:
“是不是她给你告我的状了?晚宁就是喜欢开玩笑,其实我们关系很好的......”
“行了,你可以走了。”裴懊脸上已经出现了不耐烦的神色。
徐惠清羞愤地咬了咬唇,不甘心。
“裴少,我也能陪你玩,什么都可以......”
“滚!”
徐惠清狠狠瞪了焦晚宁一眼,这才摔门走了。
包厢里终于安静下来。
焦晚宁胃痛得说不出话,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也想往门外走。
男人注意到她已经潮湿的毛衣,皱眉,拽住她的胳膊。
“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