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好大的冤屈!
本公主这辈子都没如现在这般走路似风一般,柳柳在身后都跟不上我,真是要将本公主气死了!
我也是平生第一次百口莫辩的感觉,我怒气冲冲的踏进了马车,将那给李柔雅用过的帕子扔在地上,恨不得回去将我自己打死,不对,应该是让她们把李柔雅打死!
我知道落世扬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我,他骑着一匹黑色骏马,跟在身马车侧,可眼底却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像是在嘲笑我一般。
他差了一个小斯将李柔雅送回了府中,我是知道的,我没解释,落世扬也没问,只有李柔雅还在哭。
我在马车中气的胸闷,落世扬轻轻敲了敲我的床,他拉开窗帐,轻轻将一串糖葫芦递了进来,我捏住了那串糖葫芦,转了个圈。
“听柳柳说公主喜欢吃甜食,这糖葫芦的味道可不似宫中,公主将就吃。”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云端的翠松压雪的清脆果断,我勉强将这糖葫芦当做他给我赔罪的。
我还是拉上了窗帐,过了许久,我才闷声问他:“你怎知道本宫没有欺负李家小姐?”
我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暗暗期待他的回答。
“因为公主是心善的人,不会做出这般恶毒的事来。”
我轻轻摇了摇头,头一次有人说我心善,道:“并非如此,本宫选择救她,也是权衡利弊下的结果。”
我心中清楚的很,若是我心善,便根本活不到这么大,这么多公主里,只有我和长姐活了下来,长姐是因为是嫡长公主,皇后疼的跟眼珠子似的,看顾的紧,我呢,是会耍些小聪明,从来都不是因为我心善。
当日去罗摩国和亲的人,皇后定下的本是我,她自然舍不得她的亲女。
和亲前三日,我弄了药粉,将自己的脸毁了三分之一,看起来骇人无比,不得已才选了长姐。
我的脸后来自然是好了,可皇后娘娘为此没少给我与母妃使绊子。
我一口咬掉一颗甜甜的糖葫芦,问道:“本宫今日那么帮她,她为何要这般反咬本宫一口?”
落世扬夹紧了马腹,追上了轿子,想了一下,才道:“她一直都是那般的人,从幼时到现在。
若是她做了我的夫人,今日欺负别人的,就是她了。”
我咽了下去那糖葫芦,又嗔怪道:“那你还一直要娶她?”
“当日原是借口推脱你我这一桩荒唐事,那桩姻缘,本来也是要退的。”
我静静地靠着,不欲再理这混小子,今日这事,倒是将我心里那一丝对李柔雅的愧疚彻底打消了。
往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吧。
不知是因为车马内太热了些,我竟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等我一睁眼时已经被落世扬抱在怀里了,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他流利的下颚线。
他见我醒了,原本故作淡定的脸也泛上了红,连眼睛都不敢看我,只道:“冒犯公主了,公主起了热症,我原是来照顾公主。”
我说怎的这般难受呢,原来是发烧了。
我强撑起身子将他端来的药一饮而尽,才发现是后知后觉的苦,落世扬赶紧给我拿了一块饴糖。
“你怎的这般像我母妃?”
我有气无力的笑他。
我母妃待我很好,每每喝药时,她都会哄着我将药喝完再喂我吃一块蜜饯。
我不知是哪一句话说的不对,他的耳朵瞬间红的似山果一般。
我许是被烧的糊涂了,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我挥了挥手,自顾自的说:“可你不能喜欢我,不能喜欢我。”
他贴近我摸了摸我的额间,冰凉的手让我找回了一丝理智,我听着他讲:“为什么?”
为什么?
我心中冷哼一声,能为什么,若是他喜欢我,日后有了小孩,父皇定然会让落世扬照顾公主王孙,就要把他几代人挣得兵符要回去了。
可我并没有说话,只是睁眼看着他,我相信他也懂得。
少年却猛地趴在我的肩窝,他蜻蜓点水一般吻了吻我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