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下去,好生审问。”暴君挥手命令道,打断了春喜的哭喊。
知礼立在殿外,仿佛未察觉殿内暗流涌动,恭敬道:“娘娘,可要准备晚膳?”
“不必了。”姬致慢条斯理地说道,袖中手指轻点,意味深长地看着姜妩,“贵妃身子刚好,朕陪她用膳,顺便,朕今晚就宿在椒房殿了。”
知礼应声退下,姜妩与暴君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了然。
“臣妾万分荣幸。”姜妩嘴角微勾,声音柔媚,故意说给殿外的人听。
待侍从悉数退下,椒房殿中只剩两人,姜妩这才低声道:“陛下这出戏演得不错,那眼线背后究竟是谁?”
“别急,明日便见分晓。”姬致漫不经心地玩着棋子,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笑。
次日清晨,太阳刚爬上树梢,朝堂之上便已炸开了锅。
“陛下,据臣所查,贵妃姜氏乃是妖女!”一位尚书跪地奏道,“她勾引陛下,引-诱圣心,还私自干政,协理六宫之事应交由更为贤良淑德之人!”
姬致端坐龙椅,面无表情地听着,凤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殿下群臣附和,纷纷指责姜妩妖妃乱政,请求暴君严惩。
“诸位爱卿为国为民之心,朕深感欣慰。”姬致轻抚龙案,眸光微闪,“协理六宫之权,确实不宜由姜氏继续掌管。”
满朝文武顿时眼睛一亮,正欲附和,却听暴君又道:“朕已决定,由丽妃协理六宫,即日生效!”
朝臣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暴君会如此果断。摄政王姬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定定地看着朝堂之上的姬致。
“陛下英明!”众臣齐声应和,却有人暗自交换眼神,显然心下不满。
朝议散后,姜妩早已在椒房殿等候消息。丽妃坐在她对面,满脸忐忑。
“成了。”姜妩嘴角微扬,看着匆匆赶来的知礼,“如我们所料,陛下将协理六宫之权交给了丽妃。”
丽妃松了口气,却仍有担忧:“妩姐姐,容妃家族势力雄厚,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姜妩拍了拍她的手:“所以你得找个帮手。”
“帮手?”丽妃微怔。
“对,”姜妩将问题抛给丽妃,“依你所见,后宫之中,何人你信得过?”
“端妃如何?”丽妃眸光微闪,“她心思缜密,待人和善,最重要的是,她对容妃早有不满。”
姜妩满意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记住,协理六宫表面由你负责,实则咱们三人共掌大权,逐步扩大势力。”
丽妃告退后,姜妩换上一袭红裙,径直向冷宫走去。
“姜妩,你来做什么?”容妃被禁足冷宫,满脸憔悴,只身一人坐在榻上。
姜妩漫步入内,打量着这间简陋的宫室:“来看看昔日的六宫之主,如今过得可好?”
容妃脸色铁青:“你这个狐狸精!不过是靠勾引陛下才得势!”
“是吗?”姜妩不以为意地笑笑,“那也比你强,至少我的计谋成功了。而你呢?被太皇太后厌弃,被陛下厌恶,如今沦落至此,谁还记得你曾是六宫之主?”
“你!”容妃怒火中烧,一把抓起茶盏就要掷去。
就在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姜贵妃此言差矣。”
刘嬷嬷不知何时出现在殿门口,冷冷地注视着姜妩。
姜妩转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不是刘嬷嬷吗?怎么,还不肯放弃容妃这艘废船?”
“呵,你不过是仗着陛下宠幸罢了。”刘嬷嬷阴阳怪气地道,“待陛下腻了你,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不愧是跟容妃的人,也不知是哪来的习惯,做事嚣张跋扈,真该被杀杀威风啊。
姜妩眸光骤冷:“大胆!竟敢诋毁陛下!这可是欺君之罪!”
“我哪句话诋毁陛下了!”刘嬷嬷辩解道。
姜妩勾唇冷笑:“你说‘陛下腻了’,难道不是在说陛下朝三暮四,见异思迁?”
刘嬷嬷面色一变:“我不是那个意思!”
“来人!”姜妩冷喝一声,“刘嬷嬷公然诋毁陛下,按大秦律当斩!”
侍卫涌入,不由分说就将刘嬷嬷拖了出去。
容妃惊慌失措,连声喊道:“姜妩!你不能这样!她是我的人!”
姜妩转身,嫣然一笑:“容姐姐,这下扯平了。”
转身离去时,姜妩脚步轻快,心头畅快无比——容妃断了臂膀,再难成气候。
入夜,椒房殿灯火通明。姬致携一盘棋,不请自来。
“陛下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姜妩挑眉问道。
姬致漫不经心地摆着棋子:“当然是陪贵妃下棋。”
他冷笑一声,压低声音:“外面眼线众多,不如咱们彻夜对弈,做做样子。”
姜妩了然,两人转驾乾清宫。
灯烛渐渐燃尽,夜已深沉。姜妩一子落下,正要言语催促对手下棋,却发现对面的人已经微闭双眼,呼吸均匀——暴君竟然睡着了。
姜妩无奈摇头,起身打算去拿件薄被给他盖上。走到暴君寝榻边,她忽然注意到床头柜上的烛台似乎与墙壁有些许缝隙。
出于好奇,她轻轻推了推,没想到墙壁竟然无声滑开,露出一条幽暗的通道。
姜妩心头一跳,犹豫片刻,还是拿起一盏灯笼,小心翼翼地步入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间隐秘的小室,四壁挂满了地图,桌上摊开的是一幅幅边关布防图,却没有任何署名或印章。
“这是......”姜妩眉头紧皱,仔细查看那些图纸,惊讶地发现这些布防图与她记忆中的大秦边关的部署截然不同!
“胆子不小啊,贵妃娘娘。”
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姜妩心头一颤,缓缓转身,只见姬致手持长剑,剑尖直指她咽喉,凤眸中杀意毕露。
“说,你潜入朕的密室,所为何事?”暴君声音冰冷,丝毫不见平日的懒散。
姜妩强自镇定,缓缓放下图纸:“陛下,臣妾只是拿薄被给您盖,无意间发现这密室,出于好奇才进来看看。”
暴君凤眸微眯,剑尖前移半寸,几乎抵到她的脖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