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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陛下,状元郎他又又又开摆了:陆丰收大盛朝番外笔趣阁

方锦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盛朝,平越县,陆家村。夏夜子时,星光闪烁,万籁俱静,月光洒在村中溪面上,如同一抹柔和的轻纱。东村口,一个中年男人就着月光,沿着河道奋力划着手中的船桨,搅动长线似的波澜。小木船急急驶进村子里,“哗啦”的水声引得沿岸村民家的狗狂吠不止。好在狗吠声很快就停了,没有吵醒太多村民的美梦。陆丰收将小木船随便一拴,就往东北角的家中跑去。大门虚虚掩着没有关紧,他推门而入,疾步奔进点着油灯的东厢。他媳妇陈氏正守在床边,见他回来,立刻站起来急急问道,“孩他爹,你回来了?买到杜大夫的药了吗?”她脸上挂着半干的泪痕,一双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陆丰收点点头,“买到了。”说着将手在衣摆上擦了擦,从胸口衣襟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陈氏连忙接过,将瓷瓶中的黑色药丸用水化...

主角:陆丰收大盛朝   更新:2025-03-25 18: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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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丰收大盛朝的其他类型小说《启禀陛下,状元郎他又又又开摆了:陆丰收大盛朝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方锦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盛朝,平越县,陆家村。夏夜子时,星光闪烁,万籁俱静,月光洒在村中溪面上,如同一抹柔和的轻纱。东村口,一个中年男人就着月光,沿着河道奋力划着手中的船桨,搅动长线似的波澜。小木船急急驶进村子里,“哗啦”的水声引得沿岸村民家的狗狂吠不止。好在狗吠声很快就停了,没有吵醒太多村民的美梦。陆丰收将小木船随便一拴,就往东北角的家中跑去。大门虚虚掩着没有关紧,他推门而入,疾步奔进点着油灯的东厢。他媳妇陈氏正守在床边,见他回来,立刻站起来急急问道,“孩他爹,你回来了?买到杜大夫的药了吗?”她脸上挂着半干的泪痕,一双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陆丰收点点头,“买到了。”说着将手在衣摆上擦了擦,从胸口衣襟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陈氏连忙接过,将瓷瓶中的黑色药丸用水化...

《启禀陛下,状元郎他又又又开摆了:陆丰收大盛朝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大盛朝,平越县,陆家村。

夏夜子时,星光闪烁,万籁俱静,月光洒在村中溪面上,如同一抹柔和的轻纱。

东村口,一个中年男人就着月光,沿着河道奋力划着手中的船桨,搅动长线似的波澜。

小木船急急驶进村子里,“哗啦”的水声引得沿岸村民家的狗狂吠不止。好在狗吠声很快就停了,没有吵醒太多村民的美梦。

陆丰收将小木船随便一拴,就往东北角的家中跑去。

大门虚虚掩着没有关紧,他推门而入,疾步奔进点着油灯的东厢。

他媳妇陈氏正守在床边,见他回来,立刻站起来急急问道,“孩他爹,你回来了?买到杜大夫的药了吗?”

她脸上挂着半干的泪痕,一双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陆丰收点点头,“买到了。”

说着将手在衣摆上擦了擦,从胸口衣襟里取出一个小瓷瓶。

陈氏连忙接过,将瓷瓶中的黑色药丸用水化开。

陆丰收则是扶起床上烧得人事不知的孩子,掰开他的嘴,配合着陈氏将药水灌了下去。

“小六,喝药了,喝了药就好了。”

灌完药,陆丰收仍旧抱着孩子不松手,稍稍回落的心再度高高悬起,“怎么比今早更烫了?”

早上村里李郎中就说,高烧成这样已是回天乏术,唯有隔壁县杜大夫的独门药丸能试一试。

现在小六烧得比早上还厉害,买回来的药还能有用吗?

小六要是出事,将来到了地下,他有何脸面面对老二夫妻啊?

陆丰收想到这里,心就一阵阵抽痛。

陈氏在一旁也哭道,“早上你一走,小六就越来越严重,李郎中让我用酒给他擦身子,竟是一点也不管用......孩他爹,老二媳妇临走可是将小六托付给了我.......”

两人心如刀绞,偏偏又无能为力,只能默默流着眼泪。

过了一会,陈氏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跑去窗下跪着。

她双手合十,对着高悬的明月又磕又拜,“各路菩萨保佑,保佑我家小六平安度过此劫,信女愿折寿,愿以身代受......二弟妹,你若在天有灵,也保佑小六他能快些好起来......”

陆丰收将孩子重新安置好,也走到陈氏身边陪着跪了下去。

陆启霖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耳边就是一男一女的各种求神祈祷之声。

他悄咪咪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就着昏暗油灯的光,看到一对中年男女正对着窗外的月亮祭拜。

被明明灭灭的油灯照着,放大数倍的影子在斑驳的墙壁上晃动,乍眼一看就像是两个大尾巴。

这是什么?

狐大仙拜月?

陆启霖一个激灵,下一瞬一幕幕奇怪的记忆就在他脑中炸开。

片刻后,他终于回过神。

他记得自己淹死了,可他死后并没有等到什么牛头马面来接,只能一个人浑浑噩噩的游荡,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直到这一刻才重新清醒。

脑中不属于他的记忆,让他不禁猜测自己是穿越了?

只是这具身体的记忆未免太少了。

只知道原身也叫陆启霖,小名小六,娘亲死了,父亲被征兵走了,他跟着大伯一家过活。

大伯和大伯娘还有两个哥哥对他好,别人都对他不好,剩下的就是各种小米粥,咸菜,粽子,糯米滋粑,咸鸭蛋?

脑子里堆满了各种食物的记忆,剩下的边边角角则是一张张脸以及对应的身份。

陆启霖有些感叹,八岁了,脑容量这么匮乏的?

他的视线再度移到了窗下跪着的两人。

这两人不是什么聊斋仙家,是他的大伯陆丰收,大伯娘陈氏,普普通通的农人。

他们还在虔诚的跪拜,额头通红。

再磕下去,破皮感染可就不好了,陆启霖张了张嘴,正准备开口。

窗子外面却突然伸进一个脑袋,头发花白,脸皮黑黄。

深夜,这么突兀的探进来,别说是陆启霖下意识闭了闭眼,就是窗下的那对夫妻也齐齐往后跌坐在地。

“娘?娘,你怎么来了?”陈氏抚着心口,抖着声音问道。

陆丰收也道,“娘,我给你开门。”

老太太半夜不走正门,这么悄无声息出现在窗口,有些吓人。

“不用了。”郑氏摇摇头,扫了大儿子夫妻一眼,又将视线对准了床上的孩子。

“小六吃了药,好点了没?”

闻言,陆丰收夫妻两个俱是脸色暗淡。

“小六烧的厉害......杜大夫的药再是厉害,也得等一会,娘,你还是回去歇着吧。”陆丰收劝道。

郑氏叹了一口气,“你爹在床上烙饼似的,哪个能睡得着?”

闻言,她催促道。“陈氏,你去看看,小六好些了没?”

小六已经烧了五天,今天更是用上了杜大夫的药,若是再不好......

郑氏的心不断往下沉。

陈氏从不敢忤逆婆婆,闻言立刻跑回床榻旁,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

却惊讶的发现,原本烧得烫手的脸,不知何时已经退了烧。

“娘,小六退烧了!”

陆丰年赶紧也凑上来摸了摸,露出笑容,“杜大夫的药真的管用。”

窗外的郑氏哼道,“五两银子才一丸药,都够咱家吃喝一年了,能不管用吗?行了,我去跟你爹说一声。”

说完转身就走,可嘴角却是高高扬起,怎么都压不住。

陆丰年夫妻两个,此时围着孩子精神头十足。

陈氏连连感叹,“总算是退烧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一会咱俩别睡,孩子一醒我就去把米汤热一热。”

陆丰年也道,“小六这一次遭大罪了,一开始发烧那两天还勉强吃了点东西,后面三天全靠米汤吊着,肯定饿坏了。”

陆启霖初来乍到,本是想消化一下接收到的讯息,然后再找个机会慢慢“醒来”,可听着两人的架势,似乎是他不醒就不睡觉了。

让老实人忙前忙后再熬夜,可不是他这个二十一世纪良好青年该做的事。

陆启霖睁开眼,挤出一抹笑容。

顿了顿,很有礼貌的喊道,“大伯,大伯娘。”

不料,此言一出,夫妻两人瞬间呆若木鸡。

好半晌,陈氏使劲掐了陆丰收一把,“孩他爹,你听见了吗?”

陆丰年抖着唇,喃喃道,“吾个乖乖哟,杜大夫的药丸是仙药不成?”

一丸子下去,高烧退了不说,还让哑巴开口了?


听到最疼爱的大孙子一身是血被送回来家,陆老头哪里还顾得上割稻,当下带着全家人往家赶去。

陆启霖先是自己跟着跑,到底因着身体虚落在了最后面。

好在三房的陆梅花和陆水仙懂事,见他满头大汗跟不上就一左一右拽着他走。

此时,陆家门口乌泱泱挤满了村民,还有不少人正围着门口不远处的马车瞧。

“这马儿可真神骏啊,我在村口官道上瞧着跑来,还以为是哪个官老爷出行呢,没想到下来的是个贵公子。”

“这车厢是用大红酸枝打的吧?这得多少钱啊?”

也不怪乎村民从村口跟到了村尾。

嘉安府是江南水乡,平越县下面的各个村镇之间也是河道纵横。陆家村背靠着大越山,村子里还有越溪横贯,出行都是自家划拉乌木船,甚少见到这么豪华的马车。

有几个村民们想要上手摸,被牵着马的小厮扫了一眼,又缩回了手。

小厮眼底闪过一丝嘲弄,可面上却是挤出一抹微笑,又掏出了一角碎银子道,“能不能麻烦几位大娘卖我一点豆子?”

“今早天不亮,我家公子就从县衙出发送陆大郎回家,这不马儿跑了大半天有些饿了,谁家若是有多的豆子,好心卖我一点?”

这一角碎银子都能换五六十个铜钱了,几斤豆子才要几个钱?

“好嘞,小哥你等着,我这就回家给你拿来。”一大娘眼疾手快,一把扯过了小厮手里的碎银子,就往家跑。

其他人痛失碎银子,有些懊恼,又见这小厮没啥架子,又大着胆子问道,“小哥,你家公子是哪家的?这陆大郎出了何事?刚才怎么看着人软趴趴的?”

刚才,他们可都瞧见了,陆大郎是闭着眼被那贵公子的护卫背着进了家里。

小厮昂起头,“我家公子的父亲是县丞老爷。”

“原来是官老爷家的公子,难怪有通身的气派啊。”村民们又是一波赞叹。

“官老爷的公子这是专程送大郎回来的?可真是心善啊......”

听的差不多了,小厮才道,“昨个儿我家公子参加了县令老爷的文会,陆大郎也参加了,不过从醉仙楼出来,陆大郎被一匹疯马给踩了,大家帮着赶紧送了医,这不陆大郎一醒说想回家,我家公子就帮着送一趟。”

又叹息道,“县里的大夫说了,这陆家大郎伤了肺腑,又断了手骨,以后可就......哎,可惜啦。”

陆家大郎陆启文,因着聪慧好学,被镇上的柳夫子看重,直接入学了柳家学堂,还不用交束脩,且小小年纪就考上了童生,陆家村的人提到他,没有一个不竖起大拇指的。

这会听到陆大郎被马踩断了手,村民们俱是吃惊不已。

“断了手?伤的这么重?”有村民惋惜道,“我听说今年大郎要准备去考秀才,这临门一脚咋出了事?”

也有人嘴上惋惜着,实际上却瞅着老陆家的房子撇着嘴,“都说陆大郎才学一顶一的好,还以为他家祖坟要冒青烟,这临了却断了手,还怎么去府城考试?哎,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没那个翻身命咯。”

陆启霖听着村民的闲言碎语,费尽力气挤进了家。

此时院子里,陆老头的正对面站着一个身穿锦衣的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岁上下,皮肤白皙,面庞俊秀,就是人中长了颗黑痣,生生没了贵公子的气质。

年轻公子一脸惋惜,“那大街上的疯马已被制服,可惜一时间没找到主家,不过老丈放心,我已央求家父派人去查,定给启文一个交代。”

“多谢徐公子,多谢徐大人,小民感激......”

陆老头此刻忧心忡忡,一心想去探望大孙子,且也没有和这种官家公子打交道的经验,急得一脑门都是汗,身子也佝偻着有些颤巍巍的。

他身边的陆老四平时巧舌如簧,这会却是半个字也不敢说。

好在发生这样的大事,里正也来了,帮着在一旁应对了几句,这才解了陆老头的围。

陆启文的屋子门口,三婶王氏和四婶张氏带着几个孩子杵在那探头探脑。

陆启霖挤了进去,就听见村里的李郎中重重叹气。

“大郎这次遭了大罪了,身上骨头倒是没事,养养就好了,肺腑之伤有些重,得用心调理......我不善此道,以后找机会找个名医开个方子才好,还有这手骨......”

“我看也需得找名医,眼下县里的大夫既然治过了,我也不敢胡乱动,你们也知道,我就是在村里看看头疼脑热的。”

见李郎中边说边摇头,陈氏隐忍不下的泪直接决堤,“大郎,我的大郎啊。”

陆丰收红着眼,看了一眼床榻上昏着的儿子,问道,“李郎中,大郎能吃杜大夫的药吗?”

若是能行,他就是到处借也要凑了银子给孩子买一丸。

李郎中仍是摇头,“杜大夫的药只能治风寒引起的高烧不退,对大郎无用啊,而且......”

他抬眼看了陆丰收一眼,有些不忍,但还是直言道,“大郎的肺腑要想调理好,也不是几两银子的药就能成的,得用上年份的好药,你得有个心理准备。若是养不好,于寿数有碍。”

陆丰收闻言踉跄了几步,陈氏更是几欲晕厥过去。

陆启武守在床边泪流满面,“哥。”

门口,王氏面露不忍,“大郎命苦。”

张氏眼珠子转了又转,皱着眉道,“上年份的好药?这得花多少银子?咱家哪有钱?”

陆启霖一路听着,不由紧张起来。

换做是现代,人被马踩得不治身亡的也有,这换做是医疗水平落后的古代......简直不敢想。

陆启霖走到陆启文床前。

床上,苍白瘦弱的少年郎昏睡着,上半身的衣衫都被血染透了,瞧不出原本的颜色。

绑着竹夹板的是右手。

写字的右手。

陆启霖心中叹息,上前一步抓住了陆启文的左手。

得益于上辈子爱钻研古代的各种技艺,他虽不会治病救人,却也懂一点医理。

浮大中空,如按葱管,这是芤脉。

陆启文失血情况太严重了,得补血。

他张嘴,正想说话,就听见李郎中道,“我先回去给大郎准备些药材,启武你跟我回去拿药。”

陆启武擦擦眼泪跟着出去了。

陆启霖正要松开手,却听见一个虚弱的声音道,“小六别怕,大哥没事。”


陆启武一边吃,一边问陆启霖道,“小六,你觉得这家的包子好吃,还是大哥往常给你买的那家好吃。”

说实话,陆启霖没得比较,但手里包子的口感委实不咋滴,肉丁点大,腥味太重,面皮太老。

他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现代某阳的预制蒸包都没这个难吃,当下便道,“不如大哥买的那家。”

就当是陆启文属性加成。

陆启武眨眨眼,吃的很香,“我觉得都好吃。”

看着父子俩吃的那么满足,陆启霖不好再说什么,暗道等以后有机会了,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做大肉包。

走了一刻钟,陆启霖就有些走不动了,陆启武一把将他捞到背上,“二哥带你。”

又走了约莫一刻钟,他们才到了城南。

城南果真如陆丰收所说,大部分都是居民楼,三人走街串巷开始售卖,效果平平。

眼看天都快黑了,却只卖出了三支花簪。

一整天加起来只卖了十三支花簪,但总收入却有一两银子,令陆丰收十分满意。

他的笑容荡漾在身后的夕阳里,暖暖的。

“咱们回家吧,明个儿再来。”

明个儿是七夕乞巧节,好多女儿家会出门玩耍,约莫还能卖出去不少。

陆启霖却有些不死心。

头一天,才卖出去这么一点,啥时候能给大哥请上名医,啥时候能过上顿顿吃肉的日子?

想了想,他便问道,“大伯,咱们要不要去南边的平镜湖边售卖?”

“我听大哥说,那里晚上热闹的很,有很多卖小吃的,湖上还有好多亮着彩灯的船,特别好看。”

大哥,对不住了。

陆启武惊讶的张了张嘴,“咱们镇上还有这种地方?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陆丰收脸皮有些发烫。

大郎一向稳重,怎么口无遮拦的跟小六提花船啊。

还是说,在镇上读书时被人带着去看过热闹?

“爹?反正都出来了,咱们也去看看?平镜湖就在镇子南边,也不远了。”

陆家村所属平越县下头的山湾镇。

之所以得了山湾镇这个名号,就是因为北边是大越山,南边是平镜湖,有山有水,得名山湾。

“......”

陆丰收有些为难。

他为人老实,从没上过花船,村里那几个赖汉背地里还骂过他假正经。

眼下虽说是为了卖东西,但带着两个孩子去花船那转悠实在不妥,这不是带坏孩子嘛?

见陆丰收神情不自然,显然是准备拒绝的样子。

陆启霖便道,“听说那里晚上热闹的很,县里和周围镇上的人都会去,人多,花簪卖的就快,大哥还等着寻名医呢。”

一提到陆启文,陆丰收神色一凛。

是啊,大郎的病得尽快找名医。

身正不怕影子斜,听说在那卖货的商贩生意好,大家都能去,他家也能去。

“行,那我们先回船坞那取回木船,咱们划船去。”

平镜湖说是在镇子南边不远,但靠着两条腿走路可是要耗费不少时间。

等走回去再划船到了平镜湖,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夜幕升起。

平镜湖是个硕大的圆湖,湖水清澈,天上的星月随着湖水轻晃,有一种如梦似幻的美,也如同一面镜子一般,倒映着整个星空。

九年义务教育背过的诗文在陆启霖脑海里闪现,但挑来挑去,无论是哪一首都不是他该念出来的,只好赞叹道,“真漂亮。”

陆启武也道,“爹和大哥也真是的,这么漂亮的地方,怎么也不早点带我和小六来看看。”


在陆老头的期待目光中,只好也大声唤了对方一声“二爷爷。”

然后,一路走一路被陆老头支使着喊人。

等走到陆家的地里时,陆启霖俨然有些口干舌燥。

好在陆老头终于不需要他喊人了,给他安排了一个新活计——捆稻谷。

陆老头在前面用镰刀割成熟的稻子,陆小六要跟在他后面,选一根杆子长一点的稻子捆成一把把的,方便后续搬运。

陆老头亲自教了一遍,见陆小六干的不错,心头更加高兴,又给画了个饼,“小六,你好好干,今晚我让你奶再做个面饼给你。”

陆启霖头也不抬,埋头干活,“谢谢爷。”

陆老头露出欣慰的笑容。

村里人这些年都在背地里笑话他,说他家出了个傻子,旁人议亲也都会避开他们家的孩子,生怕也生个傻孩子出来。

现在小六好了,以后给娶个媳妇生个娃,老二就算.......

陆老头堵在心口的石头被稍稍搬开了些许,他一高兴,挥镰刀的手更有劲,没一会功夫就远超几个儿子一大截。

陆启霖跟在后面慢慢捆,没办法,这具身体高烧了好几天,有点虚。

见他干得虽然慢,但有模有样的,看得隔壁田里的村民连连咋舌,边干活边议论。

大半天的功夫,整个陆家村都知道陆小六吃了杜大夫的“神仙药”把病治好了,还能给家里干活。

陆启霖手里机械式的捆稻谷,脑子里继续整理着陆家的情况。

爷爷陆老头大名陆得顺,娶妻郑氏,一共生了四子二女,且两个姑姑已经出嫁。

长子陆丰收,娶妻陈氏,生了两个儿子,陆启文和陆启武,一个十六岁,一个十四岁。

二房次子陆丰年是原身的爹,早年亲事曲折,后续年纪一大把了,才娶了李氏生下原主陆小六,大名陆启霖,与现代的自己同名。

可惜李氏难产,恰逢朝廷征兵,陆丰年干脆把孩子托付给了大哥夫妻,自己入伍去了北地打仗,一去八年了无音讯。

三子陆丰田,娶妻王氏,生了双胞胎女儿,陆梅花和陆水仙,今年十一岁。

四子陆丰仓,娶妻张氏,育有一子二女,儿子大名陆启阳,今年也八岁,不过比原身大了三个月。两个女儿陆桃花和陆杏花,一个六岁,一个四岁。

真是一个大家庭,陆启霖感叹了一句。

换做是现代,这么一个大家子早就该分了各奔前程,不过这古代却是“父母在不分家”。

陆家几个儿子自成了家,都有了小心思,尤其是老三和老四,一直对家里供着长孙陆启文读书有意见,总觉得自家吃了亏。

但偏偏不能说分家,一大家子被强行绑在一块,隔几天就为了些许鸡毛蒜皮的小事闹腾。

比如现在,孙辈排行老五的陆启阳,不过才八岁,就已经学会大人阴阳怪气那一套。

“小六,你咋干得这么慢?奶都给你买五两银子的药了,你这么偷懒,对得起咱奶不?”

陆启霖翻了个白眼。

这孩子一定是张氏亲生的。

陆老头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小五捆得的确快,紧紧跟在前头割稻的陆丰收身后。可他图快,每一捆都弄的七零八落的,这要是不再检查下,回头田里得落下不少谷子。

而小六虽然慢悠悠跟在自己身后,捆得慢,但每一把却整整齐齐,半根不落。

高下立现啊。

陆启阳见阿爷转头来看,脸上更加得意,“阿爷,小六太慢了,回头我这捆完就帮你捆。”

陆老头紧紧皱着眉头。

远处郑氏听到动静,朝这边瞅了一眼,骂道,“小五,你是不是皮痒了?小六年纪比你小,病都没好透,干的就比你这个当哥的强,你也不害臊?赶紧从头捆过!一会地里落下一根,晚上你就别吃了!”

挨了奶的骂,又被阿爷皱眉盯着,陆启阳顿时没了刚才的气焰,蔫头巴脑的重新开始捆。

陆老头重新转过身割稻,没几下,陆老三就跑了过来,“爹,日头不早了,我得去酒楼上工了。”

他在镇上的酒楼后厨打下手,每个月有三百文的工钱,还有两天可以休沐。

陆老头皱眉,“不是早让你跟掌柜的说一声,今天要帮家里割稻谷,这个月择今天休沐吗?”

“爹,我早说了啊,但我们掌柜昨儿又说今天酒楼接了大活,怕忙不过来,要我午膳时分回去帮忙呢。我这会赶过去,正好。”

陆老头有些不满。

江南多雨,这几天难得不下雨,就得抓紧割稻子晒稻子。

家里一共十亩水田,一家人齐齐上阵从早忙到晚一天最多割两亩,需要五天才能割完,且他家还要和两个兄长家里轮着用晒谷场,时间赶得很。

老三惯会偷奸耍滑的,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辰回来,可太耽误事了啊。

“爹,实在不行,我就不去了?掌柜的应该不会赶我走,最多扣点工钱。”陆老三笑嘻嘻道。

陆老头沉着脸,胸膛起伏着。

一旁的陆丰收见了,忙道,“爹,让老三去吧,我晚上和小二再来割点,能割完两亩。他虽年纪小,却力气大,能干好这地里刨食的活。”

陆老头扭头,才发现二孙子陆启武身后一片躺着的稻谷,比陆老三和陆老四加起来的都多。

深吸一口气,他瞪了陆老三一眼,“行,你去吧,今天不休沐,明天能休不?”

陆老三嬉皮笑脸的,“爹,我一定跟掌柜的好好说呢!”

陆老三一走,陆老头的脸就阴着。

他疯狂割稻,好几次手心打滑差点把镰刀飞出去,看得陆启霖心惊肉跳。正想着用什么法子能防滑,耳边就传来陆老四的声音。

“爹,我肚子不舒服,回家方便一下马上来,要是我媳妇把饭做好了,我就挑回来,不用她们几个拎来。”

陆老四喊完,不等陆老头回答,人已经捂着肚子一溜烟跑了。

陆老头额头青筋暴起,但什么都没说,继续埋头猛割稻子。

陆启霖默默后退了两步,稍稍拉开了自己和镰刀的距离。

好在陆老四不算太离谱,赶着正午时分把饭菜弄来了。

众人在田头吃午饭。

为了给干活的补充体力,中午也是杂粮饭,不过这会煮的时间久,口感比早上的好了许多。

陆启霖一边吃,一边找了几根柔软的稻谷秸秆,给陆老头的镰刀手柄缠了一圈,稍稍做了点防滑处理。

吃完午饭,陆老四又准备故技重施,却被郑氏叫住,“你留下割稻,东西让梅花挑回去。”

陆老四只得留下。

“小六跟梅花回去,下午不用来了,才病好得歇一歇。”陆老头道。

下午的日头太盛,他怕小六身体扛不住。

陆启霖此时也觉得有些晕乎乎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便任由陆梅花拉着自己往回走。

没走几步,就见张氏匆匆跑了过来,“爹,娘,不好了,大郎出事了!”

陆启霖心头一惊。

陆大郎,不就是原主的大哥陆启文,现在应该在镇上读书啊,能出什么事?


“无碍,就算奔波查账,我在路上照样能温书,不在家,反倒清净。”

两人说了大半天的话,白景时告辞回家。

临出门,朝门口的陆启霖招招手,“你就是小六吧?你哥哥经常跟我提起你,说你是家中最乖的,来,你送送哥哥?我正好看看陆家村的风光。”

陆启霖正点头,就见张氏一屁股挤了上来,“白公子,小六太小了,从前还有点傻气,不若让我儿带你看看?”

又朝蹲在角落数蚂蚁的陆启阳喊道,“小五,快来给白家哥哥带路。”

陆启阳吸了吸鼻涕,抬头就要走过来。

白景时微笑拒绝,“不用了,小六陪着看看就成。”

也不跟张氏废话,直接牵着陆小六出门上了马车。

张氏扯着陆启阳匆匆追了出来,不死心道,“白公子,让小五也跟着吧,他还没坐过马车呢。”

白景时就像是没听到一般,对着车夫道,“出发。”

张氏在原地恨恨跺脚,伸出手指戳了陆启阳一下,“平日里不是跟你爹一样很会说嘛?这会咋就成了闷葫芦?让你喊白家哥哥,为啥不喊?”

陆启阳艳羡看着离去的马车,“这马车真好看。”

张氏翻了个白眼,“好看你也坐不上了,你说说你,连个小傻子都比不上。”

陆启阳朝她扮了个鬼脸,跑了。

两辈子,陆启霖都是头一遭坐马车,很是好奇。

正准备打量马车里的陈设,白景时却让车夫下车牵马,又拉着自己坐在了车辕上。

本来豪华马车在村子里经过就很显眼,他这一举动之下,更是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陆启霖暗道,这白景时当真是要看看陆家村的风景?

怎么感觉此人有些骚包?

看气质应当不是啊。

很快,陆启霖就得到了答案。

马车缓慢前行,每每经过一处人多的地方,白景时就大声道,“小六,你们村子风光真好,启文当真是没骗我。”

“小六,等这场科考结束,我再来看你大哥,你们要等我。”

“小六,等我从府城回来,哥哥给你带好吃的,我白家商行前阵子买下了一家糕点铺,你想吃甜的还是咸的?”

村里人听到,无不露出羡慕的目光。

这陆大郎不愧是个读书人,没想到还认识这样的富豪公子,看他对小六这么亲昵,跟陆大郎的感情一定很好。

马车行的再慢,还是缓缓驶出了村子,停在村口的官道处。

陆启霖认真道谢,“谢谢白哥哥。”

白景时一怔。

这孩子是随口道谢一句,还是看明白了他刚才的意思?

陆启文嘴里的陆小六是个贪嘴的乖娃娃,今日一见,启文似乎少说了一个词,聪慧。

白景时忍不住伸手抚了抚陆启霖的头。

陆启霖忍着想要扭头的冲动。

罢了,这人挺好的,老实当个乖孩子吧。

白景时感觉手感挺好,又揉了揉陆小六的脑袋一下,这才从袖口里取出一张银票。

“小六,这个你收好,回去悄悄给你大哥。”

说着,将银票塞到陆启霖的手里。

想了想,又重新将银票塞到了他的衣襟里,“回去时候慢慢走,别丢了。这个能让你大哥给你买很多肉包子,还有糖葫芦,知道吗?”

见陆启霖点头,白景时才笑着上了马车。

“回去吧,小六,我会再来看你们的。”

陆启霖朝他挥挥手,“谢谢白哥哥”

他沿着路往村北走。

村南的村民们追着他问,“小六啊,这公子是你家客人?”

“嗯,大哥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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