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不是亲戚,客人不是客人的,一家老小空着手到人家吃饭,我没拿扫帚把你们哄出去,都算是客气的了。”
“你……”池学农涨红了一张小白脸。
池母一脸怨恨地瞪了赵爱兰一眼,故意做给她看一样,对着儿子就是一巴掌。
“走,回家!回去就给你相亲!他们老徐家门槛太高,咱们这样的贫下中农可高攀不起。”
徐革英彻底慌了,跺着脚对亲娘嚷嚷:“娘,你快跟池婶道个歉啊!”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右边脸又被亲爹扇了一巴掌。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子还没死呢,你踏马就敢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亲娘?”
“你想嫁到他们池家,你去啊,没人拦着你!
不过老子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徐革英,你今天要是踏出这道门,从今往后,我和你娘,就当没生过你这个不孝女。”
徐革英捂着脸,眼神怨恨地看着他们:“我看你们就是重男轻女,就是见不得我嫁得好!”
“凭什么大哥二哥找对象,都能找他们喜欢的,我喜欢的就不行?”
“你们不让我嫁,我偏嫁!断亲就断亲,反正学农哥说了,他喜欢的是我这个人,不是因为我是村长的闺女。”
“你们就看着好了,等我嫁到池家,肯定能和学农哥把日子给过好。”
放完狠话,徐革英怒气冲冲的回屋,收拾出两个包袱,军绿挎包也塞得鼓鼓的,提着包袱就要去池家。
赵爱兰冷笑着把人拦住,从徐革英手里抢走了两个大包袱。
“你不是说,池学农看中的是你这个人,不是咱家的钱跟东西吗?”
“有种你就把咱家的东西都放下,空着手嫁到池家去,看他会不会娶你?”
赵爱兰打开两个包袱,从里面拿出了自己省吃俭用,给徐革英置办的新衣裳,新被褥,新鞋子。
还有她托人偷偷绣好的一对喜鹊登梅梢的枕巾,一个新手电筒,一个铝制饭盒,两个搪瓷洗脸盆,几根蜡烛,一个煤油灯,大半瓶煤油,半包红糖,一小包冰糖,一包用手帕包起来的水果糖……
绣花枕巾
看到徐革英这副恨不得把家都搬空了带走的样子,赵爱兰都气笑了。
“你不是说姓池的不图你钱,不图你的东西吗?那你带这些东西干啥?”
徐革英红着脸辩解:“我、我怕池家的东西,我用不惯……”
“什么东西用不惯?是根本没东西用吧?”徐江淮的二姑开口嘲笑道。
徐二姑的娘家就在池学农家隔壁,作为一个奋战在一线的吃瓜群众,在场的亲戚里,没人比她更了解池家了。
当场她就开始爆料:
“池学农他们全家只有一个盆,全家人和面用这个盆,洗脸洗脚还用这个盆,洗菜洗碗也用这个盆,他们家亲戚过去拜年,从来不在他家吃饭。”
“为啥?”
“还能为啥?怕吃饭吃到脚皮咯,谁知道他们家那个盆,是不是洗完脚就拿来洗菜淘米?”
“呕~~”
几个爱干净的婶娘嫂子们,听到这里都开始反胃了。
徐革英的脸色也隐隐发青。
徐二姑继续说:“他家换季也只有两床被子,男女老少都盖一床被子呢,怪不得英英要把被褥都带过去,不然新媳妇还要跟公公盖一床被子,简直羞死人了。”
徐革英气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胡说!学农哥说他爹娘只是勤俭节约,这是老一辈的优良传统,才不是只有两床被子!”
徐二姑反问她:“那你为啥要带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