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桑言霍临霁的其他类型小说《入夜,上瘾,谈先生疯狂心动:桑言霍临霁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懒懒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八点钟,桑言终于见到桑父。“爸爸......”看到父亲平安无视,她紧紧拥住父亲。桑父抱着她,宽厚打手轻轻拍她后背抚慰,“让宝贝女儿担心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警方突然说我非法集资......临霁帮我处理这事了吗?”“我们先回家,爸爸。”“好。”而后在车上,没见桑言给霍临霁打电话,桑父疑惑问,“临霁怎么没有来接我?”想到霍临霁这个烂人,桑言现在恨不得他下十八层地狱。“爸爸,我们先回家,到家我再慢慢跟你说。”之后回到家中,桑言还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了桑父。庆幸桑父是乐天派,只是觉得苦了桑言,以后可能不会再有以前那样的好日子。桑言告诉桑父,她一定会将星辰夺回来,将霍临霁打入地狱。桑父只当桑言是气的发狠话,没往深处去想。毕竟在他看来,桑言从小...
《入夜,上瘾,谈先生疯狂心动:桑言霍临霁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八点钟,桑言终于见到桑父。
“爸爸......”
看到父亲平安无视,她紧紧拥住父亲。
桑父抱着她,宽厚打手轻轻拍她后背抚慰,“让宝贝女儿担心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警方突然说我非法集资......临霁帮我处理这事了吗?”
“我们先回家,爸爸。”
“好。”
而后在车上,没见桑言给霍临霁打电话,桑父疑惑问,“临霁怎么没有来接我?”
想到霍临霁这个烂人,桑言现在恨不得他下十八层地狱。
“爸爸,我们先回家,到家我再慢慢跟你说。”
之后回到家中,桑言还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了桑父。
庆幸桑父是乐天派,只是觉得苦了桑言,以后可能不会再有以前那样的好日子。
桑言告诉桑父,她一定会将星辰夺回来,将霍临霁打入地狱。
桑父只当桑言是气的发狠话,没往深处去想。
毕竟在他看来,桑言从小养尊处优,天真烂漫,从来都是一个只知道贪玩的美少女,公司的事务从未插手,更遑论是将公司夺回来?
“言言,你别多想,你听话,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好好睡一觉。”
“我没事,您昨晚在警局肯定一晚上没休息好,您才需要好好休息。”
“那倒是,医生叮嘱我要好好休息,你不知道,警局晚上是没灯的,爸爸昨晚在警局好像还看到老鼠......”
亲眼看到桑父睡着,桑言才到客厅打电话给公司的法务部负责人安叔。
她知道父亲只是暂时被保释,如果想要无罪,就要洗脱非法集资的罪名。
霍临霁算计他们,诬陷的罪名便不会轻。
“小姐,我知道我继续为霍总效劳很不仁义,毕竟桑董一直待我不薄,但我上有老下有小,现在全家就指着我这份工作......”
“安叔,我明白,我不是要您帮我,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爸爸的情况,绝对不会让您为难。”
看在过去的情分,安叔到底是帮了一把。
总结下来,霍临霁设计桑父非法集资约五亿,坐牢恐怕牢底坐穿。
但如果桑言可以在警方正式立案期间,把这五亿归还给借款人,且让这些人撤销对她父亲的控诉,罪名就可以不成立。
桑言决定去找姨妈帮忙。
姨妈是妈妈唯一的亲妹妹,嫁入京市另一豪门申家。
不巧的是,她在申家的花园遇到了谈司易的母亲林凤卿以及他妹妹谈司雨。
两家人应是约了下午茶。
“哟,这不是桑小姐么?往日都是满身精致,怎么今天蓬头垢面就出来见人了?”
一身当季新出的香奈儿套装的谈司雨,对桑言一通冷嘲热讽。
桑言出来的时候是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只是没有化妆和拎包。
和以往的形象气质的确不符。
但如今的她,怎么还会有心情打扮自己?
“姨妈,谈太太,谈小姐好.”
她秉持礼仪,温熙乖巧。
姨妈想要起身拉桑言过去坐,却收到了谈司雨的一记警告眼神。
姨妈便在踌躇间又坐回椅子上,为难地嘱咐管家,“带桑言去偏厅等候。”
谈太太自始至终没看她一眼,雍容华贵,始终优雅之姿,品着浓香四溢的老式英红茶。
在桑言转身跟着管家回偏厅的时候,谈司雨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有些人啊,活该有今天的报应。”
谈太太斥道,“司雨,你话多了。”
“妈妈,本来就是,哥哥以前那样喜欢他,可她是怎么对待哥哥的?”
之后的话,桑言就听不清楚了。
虽然身姿挺拔地行走,但无力感还是在一瞬间席卷她全身。
脑子里,回想起遇到霍临霁之前和谈司易相处的时光。
他性格内敛深沉,是沉默寡言的一个人,但对她的喜欢,是所有人都看在眼底。
春天,她告诉他,她喜欢铃兰花,他就亲手为下种下一片。
夏天,她告诉他,她想要感受白雪皑皑,他就命人从喜马拉雅山运来常年不化的冰雪,让她在家里的花园堆满雪人。
秋天,她告诉他,她觉得秋夜的繁星满天极美,他就带她去芬兰看更美的极光。
冬天,她告诉他,她吃火锅牙疼得睡不着,他连夜买药给她送过来。
谈司雨那时候羡慕嫉妒恨说,桑言姐姐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哥也会摘下来给她。
这的确不是玩笑。
那时候的谈司易,的确很喜欢,很喜欢她。
“桑言?”
申霆烨出现在偏厅,拉回了桑言的思绪。
七年未见,申霆烨也变帅了,只是没有谈司易帅。
桑言面容温柔,微一点头,“霆烨哥好。”
“还真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申霆烨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对于她清汤寡水的憔悴样子,嘴角似笑非笑,“这是遭了什么变故?”
明知故问。
霍临霁作为京市的新贵,昨日与洛晨结婚,必然已经上了今日的新闻头版。
她不相信申霆烨没看见。
不过是奚落她。
他和谈司易是好兄弟,当初她和霍临霁交往的时候,他还发信息骂她有眼无珠。
“最近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来找姨妈帮忙。”
桑言没有脾气,好声好气。
申霆烨终于牵起嘴角笑,就差没将你也有今天说出来。
“哦,对了,司易在楼上,你如果有困难,不妨上楼跟他说,你知道他一向对你都是有求必应的。”
桑言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指微微蜷起,没想到谈司易今天会在这里。
她不想跟他再有牵扯。
一方面因为对他的愧疚,自己当初的确有负于他,另一方面,昨晚主动与他上床的她,让她难堪。
桑言道,“谢谢霆烨哥,我在这里等姨妈就好。”
待申霆烨上楼之后,桑言扶着偏厅沙发的扶手,慢慢坐了下来。
后来,姨妈如桑言心里猜想的那样,直到天黑也没有来偏厅见她。
她难以忍受,没能继续等下去,只好先离开。
姨妈安排了司机送她,但她拒绝了。
既然姨妈不敢帮她,她便不想拖累姨妈,最好一点都不去沾姨妈的帮助。
毕竟姨妈在申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她是申霆烨的后妈,一向不被申家人待见。
桑言出去的时候,没想到会遇到刚好从正厅出来的谈司易。
看样子他也是刚好要走。
今日是一身笔挺矜贵的浅灰色西装,极衬他修长挺拔的身姿,愈加的清隽雅致。
“气色怎么这么差?”
还不是你害的!
桑言眼前开始发黑,“......有吗?”
谈司易发现桑言状态的确不对劲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往后栽倒。
桑言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只看到表姐宁颂颂一个人。
宁颂颂发现她扫视了一眼周围,好像在找其他人,调侃了一句,“找男人呢?”
桑言接过宁颂颂递来的一杯热水,默默地喝了一口,没吭声。
宁颂颂发现她没反驳,愈发地来了兴致,“说说,是何方圣神?”
桑言没回答,放下水杯的时候,拎起医生开的药,其中一只粉色的消炎药膏格外醒目。
这也是她刚刚没有疑惑宁颂颂问她的原因。
“别多想,炎症而已?”
宁颂颂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笑意斐然,“表妹,人医生说了,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懂节制,尤其女生要学会好好爱自己。”
桑言没回答了,把那只药膏拿出来,揣进了口袋里。
宁颂颂揪着问,“还没回我话呢,对方是何方神圣啊?”
桑言又把水杯端起来,模模糊糊地应道,“什么何方神圣......对方说可以帮我把爸爸从局子里保释出来,我就跟他做了这个交易。”
宁颂颂耸眉,“那你总认识他吧?”
桑言摇了摇头,避免好奇宝宝宁颂颂再细问下去。
宁颂颂觉得桑言不可能不认识对方,毕竟桑言在贞操这件事上十分的保守。
桑言一直都认为第一次应该留在新婚之夜。
这也是桑言和霍临霁在一起七年而没有发生实质关系的原因。
所以即便为了桑父,桑言也不可能这样不清不楚就把自己的第一次给出去。
她猜测对方一定是有背景的人,否则桑父是保释不出来的。
此刻桑言的心情很差,这事就容以后再说。
“霍临霁和洛晨这对狗男女,听说今天已经飞去坎昆度蜜月了。”
“霍临霁这贱男,我是怎么都不会想到,他能演戏演七年。”
“亏得我每次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甜蜜开心的样子,心里都感慨你当初放弃闷葫芦那位而选择他,实在是太明智了。”
“对了,听说那位最近也从国外回来了,准备正式接手日暮集团。”
桑言一直没回应。
宁颂颂突然想到桑言现在困境或许可以找对方帮忙,于是强调了一句,“表妹,你该不会把他——‘谈司易’给忘了吧?”
“谈司易”三个字,让此刻沉浸在兀自思绪里的桑言,生生地被热水呛了一口,咳嗽起来。
宁颂颂见状,连忙轻拍桑言的后背,“怎么提起他反应这么大,我都以为你已经把他给忘了。”
“别拍了......”
“啊,不好意思,忘记你后背的伤了......我帮你拿颗枕头垫着腰吧!”
待桑言靠着枕头,逐渐舒缓,宁颂颂才又道,“我这不是在替你担心嘛!”
“你说辰星集团如今已经是霍临霁的,别说你和舅舅以后怎么生活,舅舅现在的麻烦怎么办?”
“我是想着他以前那么喜欢你,现在听说身边也没有女朋友,这个时候你去找他帮忙,或许还有可能旧情复燃。”
“表姐——”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以前没谈嘛,但因为指腹为婚,所有人都认定你们是一对,连谈司易从小到大都是把你当未来老婆来宠的。”
桑言胸口好似被棉花堵住,闷得有些透不过气,她捏了捏眉心道,“表姐,我和他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以后就别再提起过去的事情了。”
“所以你真的不去找他帮忙?”
“嗯。”
桑言刚刚没回宁颂颂的话时就是在想解决眼前困境的办法。
目前最要紧的是筹到五亿,还给债权人,然后说服他们撤销对她父亲的控诉。
她脑子里已经有了主意。
“表姐,你应该跟京市几个大拍卖行的老板熟识吧?”
宁颂颂叹了口气,心里惋惜桑言不想再跟谈司易牵扯的决心。
“我们梦柏珠宝倒是跟一些拍卖行老板熟识,你是有贵重物品想要拍卖?”
“我需要在一个星期内筹到五亿,不然警方将会以非法集资正式起诉爸爸。”
“五亿?”
宁颂颂到抽了一口冷息,原本以为桑言只是想要变卖手头珠宝周转一下。
但桑言手头上一共有几样珠宝她是知道的,全部加起来都不超过三千万。
以前桑言是有的。
桑父在桑言小时候就已经拍下过亿的珠宝送宝贝女儿,即使辰星经营不善在走下坡路,桑父依旧这样宠溺着,所以桑言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七颗稀世罕见的钻石了。
可惜后来全部被霍临霁怂恿,背着桑父投进辰星集团。
见辰星集团开始蒸蒸日上,而桑言对霍临霁又爱得热切,她便也不好说什么。
“你手头那些珠宝,撑破天都拍不到五千万。”宁颂颂不得不浇冷水。
桑言点头,“我知道,我要送拍的不是珠宝,是一副字。”
“啊?”宁颂颂竟不知桑言手头上还有这样值钱的字画。“我立即联络拍卖行。”
等宁颂颂打完电话回来,桑言才想起宁颂颂怎么会出现在医院,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
宁颂颂摸了一把桑言的额头,好笑道,“没发烧啊,怎么跟烧傻了是的?不是你发信息给我说你在医院的么?”
桑言,“......”
她都晕过去了,当然不是她发的。
难道......
是谈司易用她的手机发的?
他还记得她手机开机密码,也就是她的生日?
......
桑言回到家的时候,桑父正闲适地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言言回来了。”
对于桑父这样的乐天派来说,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虽然失去辰星集团,但家还在。
“我跟玉嫂说你气色不好,她给你煲了阿胶燕窝,你吃饭的时候记得喝光。”
“嗯。”
桑言不想扫父亲的兴。
其实他们父女俩没有存款,家里剩下的这些阿胶燕窝她准备拿去变卖。
来到父亲膝畔,桑言把自己的头枕父亲的大腿上,疲累地闭上自己沉重的眼皮。
“爸爸,接下去我们可能还有很多场硬仗要打,但您一定要相信,我会保护好您的。”
桑言相信已经得到辰星集团的霍临霁,欲致他们父女再无翻身之日,“傻女儿,这句话应该是爸爸来说的。”桑父揉了揉桑言的头发,疼爱道,“不管发生什么事,爸爸都会保护好你。”
晚上洗澡的时候,桑言突然感觉一阵刺痛,才猛然想起医生叮嘱她这几日不能洗澡。
昨晚的画面,突然开始在她的脑海里播放。
桑言并没有想到在去湖里官邸的路上,滴滴车突然抛锚,司机无奈只能将车子停靠在路边。
由于是下班高峰期,很难打到车,故此桑言有些着急。
突然,一辆炫红色的法拉利跑车由于拥堵,被迫停在了桑言的脚畔。
当法拉利的车窗落下来,桑言才知道对方是谈司雨。
只见谈司雨身着一袭优雅的香奈儿修身长裙,勾勒出优美紧致的身体线条。
气质悠然,高贵。
“没想到堂堂辰星集团的大小姐,如今竟落得这般境地,实在是老天有眼。”
谈司雨闲适地靠在椅背上,侧过脸来看她,那双明媚的眼眸里充满堂而皇之的哂笑,做着精致的美甲的两只手,一只握着方向盘,一只指尖轻轻地扣在方向盘上,愉悦而又惬意。
桑言身上虽然穿的还是名牌,但没了往日的精致,加上气色欠佳,哪里能跟眼前容光焕发的谈司雨相比。
她没有与谈司雨计较。
毕竟,她内心对谈司易有着深刻的愧疚,即便她此刻没有经历变故,她也会默默承受谈司雨的嘲讽。
“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期,我一时打不到车。”她温和恬淡地道。
谈司雨轻嗤一声,傲慢把视线重新调转到前面的挡风玻璃,当然不可能送她一程。
桑言此时刚好打到车,准备走到前面的公交站台等车。
谈司雨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到底是不甘心哥哥曾经被抛弃,樱红的唇瓣不疾不徐地吐出,“我哥和沈奕然这个月二十四号订婚,届时你会知道,我哥的妻子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桑言脊背微微一僵,微笑道,“恭喜他。”
谈司雨嘲讽地笑了笑,没再回应。
之后去湖里官邸的路上,桑言的脑海里都是谈司易和沈大小姐奕然即将订婚的消息。
虽然之前就已经知道他即将订婚,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她内心有一种谈不上是低落还是难受的复杂感觉。
其实他们没有交集的这七年,她无数次希望听到他结婚的消息。
她想要看到他的人生美满幸福。
此时此刻她应该是替他感到高兴,并发自内心地祝福他的。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给宁颂颂发去信息。
「四哥和沈小姐这个月二十四号订婚。」
「难受了?」
「谈不上。」
「男生是很难忘记自己的白月光的,你如果后悔了,只要他还没结婚,你就还有机会。」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何况,我了解四哥,他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桑言记忆里的谈司易,虽然不善言辞,但行事理性果决。
即便当初再喜欢她,在她选择“抛弃”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对她应该就不会再有一丝情感。
「你试都不试,会后悔的!」
桑言没有再回复宁颂颂,她转头看着车窗外车不断倒退的城市街景,逐渐失神。
不知不觉到了湖里官邸。
当她站在恢弘气派的大门前,久久的踯躅着脚步。
大门保安已经能认出她,打开厚重的烤漆质感墨黑电动平移门。
她在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这才踏入别墅。
保安知会了清姨,清姨已经在别墅的门厅等她。
“你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由于别墅里开着合适的暖气,清姨帮她脱去外套。
桑言歉意道,“因为是下班高峰期,我打车打了很久。”
清姨将她的外套挂在手臂上,和蔼地道,“上去吧,先生已经等你很久了。”
......
踏上光亮大理石楼梯的每一步,都是沉重的。
桑言知道,她若是跟了这位“先生”,她的人生就不清白了。
但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桑父现在还没有销案,如若没有履行承诺,谢天祖随时都可以让那些债权人不撤诉。
进了房间后,桑言没有看到对方,只听到浴室里隐约传来沐浴的水声。
她坐在大床床沿,心慌无措又无助。
不经意地抬眸之际,无意间看到了搁在床头柜上的一支墨色钢笔。
万宝龙初代版本的贵金属暗夜寰宇。
她记得,她的祖父也有一支万宝龙初代的冰川系列钢笔,收藏价值不菲。
经由这支钢笔,桑言愈加确定对方是一位长辈,因为年轻人哪会用这样古老的钢笔。
浴室水声戛然而止的时候,桑言浑身紧绷,心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秒,浴室门被打开。
由于房间足够大,床距离浴室很远,对方的声音只能隐约传入桑言的耳朵,“你过来一下。”
桑言听得不是很真切,无法从他的声音分辨出他的年纪,由于此刻全身的每一条神经都是紧绷着的,她的声音也是紧的似被人箍住喉咙,“我、我过去不了......”
她紧张到全身有种被麻痹的感觉,动也动不了。
对方没有回应她,利落的步伐兀自往衣帽间走去。
暖白的无主灯天花板上的筒灯投射在对方身上,在地毯上形成淡淡的细长影子。
桑言看着这道影子,双手紧紧地抓着床沿,青葱的指尖泛白到失去血色。
后来对方从衣帽间出来,似乎已经穿戴整齐,她隐约听见了他从浴室的洗手台上将腕表拿起来,再放到手腕上,从容利落地落上扣。
桑言始终不敢回头看他。
直至对方走出浴室,走出房间,空气里弥漫着的好闻的男性沐浴露味道越来越淡,她依旧不敢回头。
一直到,清姨轻轻敲响打开的房间门,问她,“桑小姐,我在给您准备午餐,您有什么忌口的吗?”
桑言这才恍然回过神,回头望着清姨,沉净的清眸闪烁着微微的光亮,残余着心慌和紧张。
清姨皱了下眉头,似乎有些不理解桑言这副神情,猜想两个人刚刚是不是闹得不愉快,不过,这不是她一个下人可以干涉的。
“您如果没有特别忌口的,我今天就为您准备一份西式午餐,若然有不符合口味的,您以后交代我即可。”清姨道。
桑言声音哑了哑,才发出声音,“清姨,‘先生’他、走了?”
清姨道,“是的,不过晚上应该会过来,通常周末他都会在这边休息。”
桑言暂时松了口气,单薄纤瘦的紧绷身躯瞬间放松下来。
清姨着实不太明白桑言肉眼可见的紧张及害怕是为了什么,试问京市有哪个年轻女孩不想要爬上她主人的床?主人喜欢她,那简直是她天大的幸运。
清姨离开之后,桑言去了浴室,想要洗把脸,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站在意式轻奢高级的定制浴室柜前时,她不经意地瞥见了对方刚才洗好澡后放在洗衣篮里的黑色内裤。
上面的标签有些熟悉。
似乎跟谈司易穿的内裤品牌是一样的。
桑言疑惑,一个老年人也穿年轻人的内裤品牌吗?
宁颂颂收留了他们。
幸好宁颂颂那里有两间房,桑言暂时可以跟宁颂颂挤一间。
“这霍临霁这是想要将你往死里整啊!”
宁颂颂义愤填膺道。
桑言看着坐在床沿呆若木鸡的桑父,鼻子传来猛烈的一阵酸楚。
宁颂颂扶了扶桑言的肩膀,安慰道,“算了,人没事就好,其他都不是什么事。”
桑言垂落眼睫,掩饰自己此刻的难过与无助,声音略微轻颤,“表姐,这些珠宝要麻烦你帮我卖掉了,等有了钱,我再租房子。”
“没问题,让你们跟我住在这里,着实也是有些委屈。”
此时的宁颂颂心里后悔极了当初数次拒绝桑父这个舅舅给她的银行卡。
一直以来,她想着的都是自力更生。
没想到现在都便宜了霍临霁那贱男人,还帮不了桑言。
“这都是......啥?”
宁颂颂把珠宝盒子打开的时候,震惊了。
桑言看着躺在高级绒布珠宝盒中的“珠宝”,也傻了眼。
这些哪里是千万的珠宝,根本就是最便宜的地摊货,可能一样二十块都没人要。
原来不知何时,盒子里面贵重的珠宝已经全部被换成地摊货。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因为保险柜的密码,她只跟那个人说过。
“桑言......”
宁颂颂倒抽了一口冷息。
桑言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
她脑海里忆起无数个画面,自己为了讨好霍临霁,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他。
包括保险柜的密码。
银行卡的密码。
她是那样信任他,以至于她的银行卡里现在连十块钱都没有,保险柜里的所有值钱东西也都变成了地摊货。
愤怒直冲天灵盖。
她恨不得此刻能将霍临霁碎尸万段。
然而随着冷静慢慢回笼,胸腔的愤怒慢慢落下去,随之而来的是清醒。
眼前最重要的不是钱,而是人。
替她父亲和解决官非问题才是最紧要的。
三天后桑言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坏消息。
谈恺之的字,流拍了。
这些年,但凡是上了拍的谈恺之的字,就没有流拍过。
无一例外是被谈家人拍走的。
桑言想不通怎么会流拍。
哪怕起拍价是惊人的五亿,以谈家的实力,也是不值得一提的。
他们怎么会错过谈恺之的这幅字?
“不会是被霍临霁给偷梁换柱,但拍卖行老板没看出来,被谈家人看出来了吧?”
宁颂颂分析道。
桑言摇头,“我从来没有将这幅字跟价值挂钩,所以这幅字一直都是收在抽屉里,霍临霁是不知道的,流拍的原因只可能是谈家的人知道持有这副字的人是我。”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
桑父问桑言是否已经找谈司易帮忙,桑言只能回答找过了,不想父亲担心。
隔天警方再次传讯桑父,告之若是债权人仍未撤销起诉,将在三日内正式立案。
桑父以为谈司易在处理,就没有再问桑言。
桑言努力梳理了跟桑家有关的所有人脉,但无一例外,他们都跟谈家有着商业上的往来。
也就是说,这些人是不可能为了他们这对如今已经失去辰星集团的落魄父女,而去得罪谈家。
毕竟整个京市都知道,桑家在七年前退了谈家的婚,两家人自此再商业上再无合作,只是没有明摆着撕破脸。
谁敢帮桑家,那就是跟谈家作对!
当日她在婚礼上被霍临霁羞辱,无一人上来帮忙,足以印证这一点。
短时间内想不到任何办法,万分不想再牵扯,但桑言只能去找谈司易。
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坐牢。
她来到日暮集团自报身份,换来了谈司易身边助理的亲自下楼接待。
她就知道,就像她父亲来这里一样,以谈司易的修养,会给他们起码的体面。
“桑小姐,谈总在开会,您恐怕需要在这里等一会儿。”
“好。”
桑言感激了一下助理冲的咖啡。
咖啡从热到冷,天空从明到暗。
桑言不知道会议究竟是没结束,还是谈司易根本就没打算见她。
至夜晚九点,她已经足足在日暮集团总裁办公室等了八个多小时。
再等亦是徒劳。
她决定打谈司易的电话。
或许会如她预想的那般打不通,但眼下这是她仅剩的一丝希望。
意外之喜,电话通了两声,对方就接听了。
“四哥。”
“嗯。”
桑言脑子突然有些乱,没想到谈司易知道是她,这是否意味着他手机里有关她的备注一直没删?
“我......”
“我们......可不可以继续交易下去,只要你能让爸爸不坐牢。”
她难以启齿,二十三年的人生里,从未有一刻如此刻这般的羞辱。
“桑言,挑选订婚礼物给女生,你认为什么最合适?”
“订婚?”
桑言是下意识地问出口,然后才隐约记起来,前些天似乎在某音软件上刷到过谈家与沈家即将联姻的新闻。
“四哥,你要订婚了?”
“嗯。”
桑言的呼吸滞凝一秒,有种激烈的情绪在头脑中炸开,但又不似晴天霹雳那般来得猛烈深刻。
“我,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回声音的。
“你应该是有经验的。”
谈司易的声音清冷寡淡,在过去是有温度的,但在此刻却是寒凉得犹如夜晚的荒漠。
“我、我是订了婚,但那时候是我送礼物给对方。”桑言深吸了口气,“所以,我恐怕没办法给你建议。”
桑言和霍临霁在两年前订婚,本来早就应该完婚的,但霍临霁一直以在为桑言筹备一个惊喜而又盛大的婚礼为由,将婚礼一直拖延至今。
“好。”
手机两端沉默片刻,或许是骨子里的教养不允许谈司易直接挂断桑言电话,他问,“还有事?”
“没,没有了。”
明知道对方即将是有妇之夫,她再纠缠,那就是肮脏了。
谈司易知道她明白这个道理。
这是让她自己打退堂鼓。
“谢总,谈总要您立即过去。”
会所经理道。
“Shit!”
谢天祖骂了一口粗话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桑言的手,龇牙咧嘴。
“他娘的,他今晚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桑言看到谢天祖的眼睛里充满愤意,似一条想要咬人的野狗。
很明显,此人恨极了谈司易。
这不禁令桑言想起一段往事。
初三那年,谢家夫妇带谢天祖来桑家做客,谢天祖趁着大人没在的时候,掀了她的校服裙摆。
索性那时候穿了安全裤,便没有被他得趁。
桑父得知此事,将谢天祖一顿大骂,碍于谢家夫妇的情面,这才没有报警。
这事不知道是怎么被谈司易知道的。
当晚给了她信息:「我不会让这个人再骚扰你。」
隔天,谢天祖被打得遍体鳞伤,肿着个猪头脸,跪在桑家别墅的大门口亲自向她道歉,并保证从此以后再不骚扰她。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谢天祖看到她都是绕路走的。
直到她和谈司易断了交往。
谢天祖看她的眼神又恢复满眼色欲,只不过她的身边总是站着霍临霁。
桑言不知道谢天祖对谈司易的恨,是否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走吧,跟我一起过去跟你那位久未见面的前任打个招呼!”
谢天祖似是灵光一闪,嘴角牵起笑容,拽住桑言的手腕。
桑言下意识的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被谢天祖攥得更紧。
“我不去。”
她冷着脸。
“宝贝,这可由不得你,除非那五亿你是不想要了!”说这话的时候,谢天祖不由分说拽着桑言往外走,不顾她疼痛的手腕,“记住,全程给我保持笑容,我要让谈司易知道,你现在很乐意做我的女人!”
桑言冷漠地看着谢天祖笑得丑陋的嘴脸,却只能硬生生地压下胸臆里的反胃。
她看到谈司易的时候,他正在跟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申霆烨交流事情。
一室高级装潢折射出来的暖光,却独独有一束冷光正好打在他清冷隽肆的英俊面庞上,似染了月华般皎洁清明。
他仅是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他们一眼,便继续跟申霆烨交流,面色始终从容沉静。
桑言知道自己在他心里不会掀起任何波动,但真正看到他这态度的时候,内心还是涌上来一股说不出来的感受。
这样的感觉,她归咎于那一夜的交集。
“不好意思,我去接女朋友了,不知两位世兄大驾光临,实在有失远迎。”
谢天祖换了阿谀奉承的满笑嘴脸,同时手边与她十指相扣。
连申霆烨都有那么一秒的震惊,皱着眉头,“二世祖,你说桑言是你女朋友?”
谢天祖转头望向桑言的侧脸,同时扬起二人十指相扣的手,眼睛里流露出感动和慰藉道,“不容易啊,这么多年,我终于追到了我的女神。”
申霆烨以一种捉摸不定的目光审视谢天祖,但见桑言始终保持着一份清浅和温柔,有些话就没有说出来。
坐在那儿的谈司易,周身透出一股与身俱来的倨傲与自负,连抬起看谢天祖一眼都不屑,清冷寡淡的声音道,“谈正事。”
“是是是。”
谢天祖连忙故作安慰让桑言到落地窗前的沙发去等他,自己则坐在了申霆烨左边的沙发上,端茶倒水。
这个位置通常都是会所“少爷公主”为宾客服务的座位,足以可见谢天祖对二人的尊重和忌惮。
桑言距离他们有些远,听不清楚他们在谈什么,只看到谢天祖十分兴奋,似乎是天大的喜事砸在了他头上。
因为他们注意不到她,她的目光逐渐落在谈司易的身上。
她的位置正好可以透过半明半寐的灯光,看到他清晰的侧影。
他端正挺直的脊背靠着沙发,坐姿从容沉稳。
墨色的西装衬托他身量俊逸修长,浑身透出与身俱来的尊贵气质,两道利剑般的浓眉,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瓣,塑造出俊美无俦的脸庞。
这个人拥有上帝精心雕琢的优越外形。
桑言在十岁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十分心动。
得知他们是指腹为婚的时候,她欣喜若狂,一度希望自己能够快点长大,这样就能早点嫁给他,甚至幻想过他们盛大的婚礼。
但,后来相处下来,才发现他实在太不爱说话了。
妥妥的一个闷葫芦。
他们呆在一起的时光里,总是她在跟他说话,所以她叫他做了很多事,像一个趾高气昂的小公主吩咐她身旁的黑暗骑士。
想要讨多一些他的在乎。
她有时候甚至觉得,他对她那么好,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因为她未来是他的妻子,换句话说,换作是别人,他也会对她这样好。
但就这样的他,她也没想过要跟他退婚。
无奈......
如今他似乎变了,愿意说话了,却已经物是人非。
“两位世兄放心,你交待我的事情,我一定办好。”
随着谢天祖的声音传来,桑言也在恍然中找回自己的意识,连忙把视线移开。
有些担心刚刚盯着谈司易看太久,是否会引起他的注意。
“这事要是办砸了,今后申谢两家的生意往来,也就止步于此了!”
申霆烨脸上充满轻蔑和不懈,显然不乐意跟谢天祖合作,但似乎迫于无奈。
谢天祖连忙起身,不断点头哈腰。
“放心放心,我绝对牢靠!!”
桑言的视线落在落地窗外已然被此刻的大雨模糊了的整个世界,以为可以这样默不作声的等到谈司易他们离开。
没想到谢天祖冲她招了招手,宠溺的口吻道,“桑宝,我要打电话立马去办两位世兄交代我去做的事情,就麻烦你帮我送送他们了。”
桑言觉得谢天祖是故意的,他故意要让她在谈司易面前难堪。
但。
也只能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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