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未晚秦星云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失忆帝师把我宠上天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姬无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知道梁轻舟的问题出在哪里,秦未晚反而有了目标。今日,梁轻舟带着她去逛街,为得是补充文房四宝。在书斋的时候,趁着梁轻舟还在前面挑书,秦未晚忆起上一世沈菲菲说的,‘若是男人没有兴致,首先可尝试用书本图画诱之,其次便是用药。’秦未晚绕到后院,拉住跑堂小厮。“小哥,这里可有春宫图?”秦未晚压低声音。小厮一脸惊讶,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着男装但身形声音完全就是女子,想来也没刻意隐藏。“有是有……”小厮一阵停顿。“直接说价格吧。”没想到女子这么爽快,“一两银子,基础版。二两银子,就能买到‘六国花楼’绝版。”“哼。”秦未晚没克制住的冷笑一声。“怎么?见我是女子,敲竹竿?”“诶!姑娘,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开门做生意,那都跟明镜似的!”小厮说着不禁把语调...
《重生:失忆帝师把我宠上天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知道梁轻舟的问题出在哪里,秦未晚反而有了目标。
今日,梁轻舟带着她去逛街,为得是补充文房四宝。在书斋的时候,趁着梁轻舟还在前面挑书,秦未晚忆起上一世沈菲菲说的,‘若是男人没有兴致,首先可尝试用书本图画诱之,其次便是用药。’
秦未晚绕到后院,拉住跑堂小厮。
“小哥,这里可有春宫图?”秦未晚压低声音。
小厮一脸惊讶,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着男装但身形声音完全就是女子,想来也没刻意隐藏。
“有是有……”小厮一阵停顿。
“直接说价格吧。”
没想到女子这么爽快,“一两银子,基础版。二两银子,就能买到‘六国花楼’绝版。”
“哼。”秦未晚没克制住的冷笑一声。
“怎么?见我是女子,敲竹竿?”
“诶!姑娘,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开门做生意,那都跟明镜似的!”小厮说着不禁把语调提高,为的就是引人注目,谅她一个女子也不敢声张。
秦未晚倒不是怕他,但是看到梁轻舟似乎也被这边吸引过来,她咬牙道:“二两银子,两本。”这绝对已经是高价了,前世她也和沈菲菲打听过那册子的价格,沈菲菲说绝版的在花楼流传的也就五百文。
小厮也不为难:“成交。”说完就向身后的书阁走去。
梁轻舟刚好走到近前:“怎么了?”
“啊,没事啊,我就是问小厮有没有近来流行的话本子。”
“什么话本子?”
秦未晚看他诚心发问,忍不住调笑道:“就是……比如《柔弱书生要下嫁》啊,《勤劳少妇与进京赶考书生的那些事》之类的。”
看着梁轻舟脸颊迅速窜上的绯红,她接着道:“啊,对了最近听说还有一本挺火的,叫,《出墙少妇遇书生》”
“你你你!这都是什么!”怎么还会有这种书,且名字怎么都像在暗示他一样。
也不知道秦未晚是真的在逗趣自己,还是真有这些书,他逃也似的:“你且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来。”说完转身出了书斋。
正愁不知道怎么支开她,秦未晚欣然同意,看他跑远,才走到隔壁的保安堂,也不避讳,直接让伙计拿了药。
那伙计见女子大胆开口,马上意会,直接取了‘罗浮春色’。
“姑娘,这‘罗浮春色’可比花楼里的‘欢情散’劲儿大,直接就能断片那种,所以才叫这名儿。您可悠着点!”伙计一边将药粉打包好,一边说。
秦未晚一愣,敢情是把她当花楼里的女子?也是,花楼里的女子在外买药,那肯定寻的是比‘欢情散’更烈的。
正想解释只要普通的‘欢情散’就行,老远却瞄到了梁轻舟已经走过转角。
秦未晚心虚地付了钱,揣在兜里就跑到隔壁书斋坐定。
刚坐好,梁轻舟的脚就跨了进来,她忙迎上去:“你去买了什么?”
“嗯,没什么?”梁轻舟将身后的布包藏好,生怕她要求查看。
“走吧,我们回家。”说完就拉起秦未晚准备离开。
“诶,姑娘,这是你要的话本子《柔弱书生要下嫁》《勤劳少妇与进京赶考书生的那些事》《出墙少妇遇书生》。”
秦未晚听着小厮大声的报着书名,一把拿过包裹严实的布包,梁轻舟听的又是脸一红,拽起她的手就走。
身后小厮啧啧声摇头,感叹,这书生落在这花娘手里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却说二人到家以后,秦未晚一摸布包,还真是有三本书,想来是那小厮看坑的钱太多,良心过不去,送了她一本。
不过书的质量做工确实不错。
她翻开其中一本,看了一眼,眉头轻挑,嗯,这本就算是启蒙,得让梁轻舟熟记才行。
梁轻舟进门就看到秦未晚正在低头认真看书:“那么好看么?”
她忙将书本合上,回头看梁轻舟,神色晦暗不明:“还不错。”
“那你就拿了,坐在我的对面看吧。”
“嗯?不好吧……”
“往日,你看书就困。今日难得买到心仪的话本子,想来应该兴致不错。你且坐到我对面同读。”梁轻舟想法很简单,就想要她能陪着自己读书。
秦未晚抿唇,隐忍笑意,拿着书就坐到了他对面一本正经的看起来。
“你这书怎么封皮没有名字呢?”
“哈?哦,因为这话本子比较稀有。”
“哦,你要是碰到有不会认的字,可以问我。”梁轻舟想到她之前说自己识的字不多。
“好。”秦未晚挠挠头,又抿抿唇,好像读的有些口干……
这本可比前世林柏川逼着她熟记的还要创新大胆……把她怔在了原地。
“可是有不理解的地方?”看她端坐却一直不翻页。
“啊?没,没有。”说完心虚地快速翻过这一页。
没一会儿,梁轻舟就看到对面的小人儿,一会儿隐忍笑意,一会儿又思考皱眉的表情,只觉她表情丰富很是有趣。
没想到她如此喜欢看话本子,那下次去书斋可以给她挑一些做礼物打发时间。
见她又翻开一页咦了一声,他终是忍不住问:“可是有不认识的?”
秦未晚不说话抬头看他一脸狡黠,梁轻舟忍不住抓过她的书本,放到眼前。
脸“唰”的一下直接红到了耳后根,这书根本就没有字都是图画,那一页画的是,浴桶,男女,未着寸缕。
他颤抖的迅速翻阅书本,全是这样的图,亏他以为她认真读书,亏他……
“余念一!”梁轻舟重重的合上书本。
秦未晚见他的表情精彩纷呈,但是,这反应不对啊,看完不是应该羞怯地喊她名字,然后拉着她的手,去往床榻么?
她皱眉,看来梁轻舟的问题还是有点严重啊……忍不住又视线下移盯住一处,缓缓摇头。
“余念一!你干什么?!”梁轻舟顺着她视线,立马拉过外袍遮挡,这可是大白天,她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没干什么啊,你不是让我陪你看书么?”
“你你,你就是陪我看这种书?”
“诶,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我是陪着你看自己的书,不是陪你看这种书。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在你怀里,我俩一起看也行!”
“余念一!你脑子里一天天都想些什么?!”
“想你啊!想你愿意!想你从了我!”秦未晚这话确实有些委屈,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总不能让她再去山上随便找一个吧,况且现在自己真的喜欢的紧,找别人不如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梁轻舟突觉自己刚才语气重了些,立马温软语气握住她的手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嘛,我不是不愿意,是时机未到。”
秦未晚一想自己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他确实没有说不愿意,只是他愿意不起来,“嗐,我知道,我们慢慢来。”
梁轻舟却以为她是听进去了:“好,慢慢来。”
他今日只买到了喜帕和挑喜帕的秤杆,再简陋也要凑齐酒壶和杯子,还有最重要的红烛没买到,刚才她就站在自己带回来的布包面前,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了……
秦未晚拿起书,放回布包,眼珠微转,看了眼端坐在书榻上的梁轻舟,越来越端方雅正了。
又拿了另一本绝版藏书,这可比他刚才看得还要更大胆,蹑手蹑脚藏到了梁轻舟的枕头底下,心想也许是白天气氛不对呢?晚上再试试看。
转身就去了厨房,看到三两正在忙碌。
这段时间,都是三两在照顾二人起居,只是他都没有宿在小院。
三两本就不会说话,秦未晚进去也不让她帮忙,没一会儿三人吃过午饭,梁轻舟觉得有些困倦就在墙上的竹榻上打起了盹。
秦未晚站在院中,看着那棵巨大的槐花树,听着后院竹林的“沙沙”声,屋里有喜欢的人在睡觉,只觉得身心舒畅,岁月静好。
突然,围墙上,扑簌簌的振翅声传来,一只信鸽,停在墙头。秦未晚一抬手,信鸽就落在她手腕,取下信筒中的信。
秦星云的信鸽,这都能找到!?她一把就将信鸽翅膀扭断,提到厨房,“三两,晚上炖鸽子吃。”
她就不信她杀不完,来一只杀一只,来一双杀一双。
展信看完,秦未晚直接将信扔进火堆里烧尽。无非就是问她行至何处,进度几何,问可需要她来相助?
相助?不需要,她就是要赶在秦星云到来之前,拿到林柏川的休书就行。
梁轻舟下午出门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人手里都提着灯笼,他也才知道今天是上元佳节,想到她拿到自己挣的钱不知道该有多开心,内心也抑制不住的欢喜。
这是他苏醒以后第一次出门,没有方向,想着顺着人群走总是没错的。
刚走没几条街,梁轻舟就看到几个小孩儿一直盯着他看,他礼貌性地笑了一下,没想到提着小桔灯的小女孩儿哇的一声就哭了。
旁边的一块要闹的几个小孩儿也跟着哭了起来,梁轻舟看着眼前的景象一脸莫名其妙。
紧接着更大一点的男孩儿,对着他怒目而视,将提小桔灯的女孩儿往后一拉,对着自己就大喊:“走开!妖怪!”
妖怪?!
梁轻舟皱紧眉头,其他小孩儿壮着胆喊妖怪,声音此起彼伏。
这时他也反应过来,应该是自己脸上的疤,吓到了孩子。
平日里秦未晚藏起了所有镜子,从他拆开纱布,就没有看过自己的脸。他知道不好看,但不知道具体狰狞到了什么程度。
小孩子不能讲道理,梁轻舟只能侧身贴墙绕过他们。
不知道哪个孩子先丢了一块儿石头,紧接着无数的小碎石向他袭来,他一路走不反抗,小孩子就像上瘾了一样,一面丢石子,一面追着他走。
避无可避,他回身怒目而视,周身凛冽。还没待开口,连更大的孩子都哭了。
这边的声音吸引来了家长,一妇人跑过来抱起小孩儿,紧接着才看向他,倒吸一口气“哪里来的丑八怪!有没有道德,跑出来吓唬小孩子!”
接着人越围越多,众人七嘴八舌都在指责他的不是。
梁轻舟气的浑身颤抖,无数的指指点点,夹杂着谩骂声,他有些慌乱,不知道方向,莽撞的想要冲破这包围圈。
不知道谁推了他一把,一个没站稳,文房四宝洒了一地。
身上也多了几片不知什么时候扔过来的菜叶,梁轻舟不明白,他没招惹任何人。
“住手!”一道女声自人群后方传来,正是秦未晚。
秦未晚推开人群,将地上的梁轻舟扶起,紧张的拍着他身上的灰尘,借机查看他有没有受新伤,她好不容易才给养好了些,可不能给打坏了。
把身上的菜叶子拿掉,垫着脚尖轻抚他的脸颊,给他擦净脸上的脏污,顺道将他散落的一绺头发捋顺。
还好,还好,看样子没伤着。
路人见突然冒出来的女子,比男人矮了一个头,旁若无人的为他整理衣容。
女子生的极美,没想到找了这么丑陋的男人,开始有人说风凉话。
“哟!长得丑就不要出来吓人好吧!”
“对啊!今天可是上元节!上元节把小孩子吓哭,还能不能过个好年了。”
秦未晚垫脚,忙捂住他的耳朵,“恶言恶语不要听!不要听!”
她并不知道他已经听了一路,但是这会儿看到却舍不得他听这些。
“哟!哟!哟!干嘛呢!干嘛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这么一说二人现在的姿势确实看着,嗯,有些暧昧缠身。
秦未晚不管,只看着他的眼睛,重复着“恶言恶语不要听!”
梁轻舟的心里就像大坝溃了堤,他从不知道她的爱那么拿得出手,不在乎所有人的眼光。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上手扒秦未晚的肩膀,想要将二人分开,她没松开捂耳朵的手,动动肩甩开那人的碰触。
那么多人围着,她就是想理论,十张嘴也说不清。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会!
她抓起梁轻舟的手就往外走,没人让道,依然将两人围在中间。
“走什么!走什么!把我家小孩吓哭就想跑么!”
秦未晚一听还有小孩儿的事儿,她咬咬唇,不能道歉,道歉就代表他错了。
脸上的伤不是他自愿的,他没错!
“这位大姐,你道如何?”
“给我女儿道歉!”
“不可能!”
“那你们就别想走!”
“我相公脸上的伤非他所愿!我不信他会主动吓小孩子。”梁轻舟看着眼前的女子,一面握紧他的手,一面像老鹰一样将他护在身后,对着面前的妇人据理力争。
“笑话!就他长那样!大晚上的出来还不是吓人?”旁边有好事者更是挑动情绪。
秦未晚眼神如刀,回身看着刚才说话的男子,“我相公,天下无双!”
“你是瞎了么?看不到他脸上那条像蜈蚣一样的疤?!”
秦未晚松开握着的手,忙捂住他的耳朵,这话被他听了去,这别扭书生又该胡思乱想了。
看着他,安抚的笑,口中重复“恶言恶语不要听!”
梁轻舟刚拆纱布,脸上的伤疤本来就深,现在刚结痂,确实像一条黑蜈蚣趴在脸上。
众人见二人这样,有看热闹的知道这事儿闹不起来,开始逐渐散去,还是灯比较好看。
“不行,不能就那么算了,给我女儿道歉!”
秦未晚没松开捂着的手,别扭的回头,看那妇人,“我相公没错!小孩子害怕是她的问题,为什么要我相公道歉!”
“岂有此理!”那妇人见秦未晚油盐不进,周围人又看着,她也下不来台,本来想着道歉就放过二人,没想到……
“道歉!道歉!”好事之人带头,周围人又开始多起来,慢慢形成了声浪。
梁轻舟拿下她捂着耳朵的手,十指紧扣,将她拉至身侧,安慰道:“我没事。”
傻丫头不会真以为那样捂着耳朵就什么都听不到吧。
“这位夫人,只要我一句道歉么?”梁轻舟轻声开口。
“当,当然……”还以为是个丑陋的哑巴,没想到声音竟如此好听,磁性中带着一丝威严。
“好,我道……”说完就要走到小女孩面前说对不起。
“不可以!”秦未晚又跑到他身前。
“我相公是举人,见了县官都可以不跪,是要参加今年春闱的!你确定!是他的错!要他道歉么!”
“不,不用了!不用了!”秀才老爷都不得了了,更何况还是举人老爷,说着抱起小女孩转身就走。
谁不知道安煜君有多重视本次的春闱,就是要为大胤选贤与能。更何况这玉山县就是和京都临澧城最近的县城,目前就已经有各地的举人进士在这里落脚温书了。
见妇人走了,其他人也慢慢散开。
秦未晚也没料到举人的身份那么好用。“你怎么出来了?”她这才好好问他。
“我,就是想支个书摊,为你分担一些。”他看着她,眼睛满是笑意,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样啊……对了,你等我一下。”她想起还有个少年在远处候着。
秦未晚带着少年去棺材铺置办,又让老板将少年的娘亲送到义庄。
最后才带着少年回到梁轻舟面前。
没想到梁轻舟还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就这样接受着路人的指指点点。
坏了,刚才忘了把他带到一边去了。
“你去哪里了?”梁轻舟见她回来忙迎上去。
“我去办些事,回去再给你细说。对了,我还给你买了这个。”
说着将刚才在路上买的面具递给他,“你试试看?”
梁轻舟看着她手里的面具,没说话。
“你别误会啊,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是我怕你听了恶言恶语会难受的。”
梁轻舟知道她不在乎,那句‘我相公,天下无双’,铿锵有力,至今想起,仍觉得心跳如鼓。
“我知道。”说着就将面具带在脸上。
这才注意到她身后默默站着的少年,“这位是?”
“哦,我在路上买的,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你们一定都饿了吧,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边走边说。”
一路上絮絮叨叨地和梁轻舟说着发生的事儿,带着二人找了个卖元宵的摊就坐了下来。
看着她吃完元宵嘴角沾着的汤汁,也没有手帕,他宠溺地伸出袖子就给她擦拭,“诶,你刚才有听到我说的话么?”
“嗯,听到了。”
“你看哈,他虽然不会说话,但他还认字,可以做你的书童,照顾你起居。”
“你说好不好?”
“好。”
“对了,我们得给他取个名字,你比较有文化,你给他取一个吧。”
“他是你买回来的,当然是你来取比较合适。”
“我?你确定!”
狡黠一笑,“小书童的名字要是不好听,那丢的可是未来状元郎的脸哦?”
“嗯。”
秦未晚歪头想了一下,“那就叫三两吧。”
“好。”见他点头,她开心的侧身一手拍在少年肩上,“那以后,你就叫三两!喏,这位是你家公子,梁轻舟。”
秦未晚趁着梁轻舟还在睡觉,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小镇上很少有人受伤,更遑论他的伤势那么重,之前的大夫说,他的医术有限只能给他一些退烧和普通伤药。
让她今日去‘碧生堂’看看,每月初三都会有一个姓白的大夫,来这里义诊,听说是‘药师谷’的传人。
秦未晚到‘碧生堂’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了,排队的人都拿着牌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那里。她挤到前面的时候号码牌都已经发完了。
满屋子的病患,药堂小哥挤的脚都落不下来,门边的大爷更是被挤得晕了过去。
大爷往边一倒,她赶紧搀扶着往外走,想出去透透气,没想到大爷拼着最后的意识也要留在这里。
她大喝一声,让周围让出点空档,好方便大爷喘气。大爷靠在门板边,气息粗重,不知道怎么了,秦未晚也不敢贸然出手帮忙,只用手给他轻扇。
周边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吵闹声议论声四起。
霎时,人群安静下来,正疑惑间,一白衣男子,迈着四方步从里间走了出来,围观的众人忙不迭地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白衣男子来到二人面前,看着她,“不是说有人晕倒了么?病人之前有什么症状么?”
秦未晚才发觉他在和自己说话,这是大夫?那么年轻?
“啊,我不是,是这个大爷。”
“嗯?不是你爷爷么?”
“不是不是,是刚好老人家在我旁边晕了,我就扶了一下。”
话毕,男子已经在给大爷诊脉,一会儿扎了几针,大爷状态明显清醒了很多。
维持秩序的小哥看着门口看热闹的,看病的,越来越多,开始撵人“没拿到牌子的人都回去吧,我们堂主只能看那一百个牌子。”
一百个牌子?没有牌子,可她不能走。
看着白大夫已经给大爷诊治完,她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白大夫,我家里还有一个病人,他伤的很重,没有办法过来,能随我去看看么?”
白大夫回身看她一眼,又用眼神望了望门口的发牌小哥,“刚才你没听见么?我一月只看这一天,一天只看一百人。下个月请早吧,或者,你可以去转角的‘保安堂’看看。”
秦未晚腹诽,就是‘保安堂’的大夫让她来的。
“我等你,他伤的很重,‘保安堂’的大夫说只有你能看!”
白大夫皱眉,不语。
“我可以等,但他等不了。”
白大夫微挑眉,嘈杂的人群让他有些烦躁,也不回话,转身继续给候诊的人继续看病。
秦未晚碰了软钉子,但她不能放弃,大夫就在眼前,哪有回去的道理。
不过,这么多人他得看到什么时候?
药堂人手明显不足,为了让他能尽早看完,她只能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一会儿给病人煎药,一会儿给伤患换纱布,一会儿清理地面的污秽物。摩顶放踵,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模样,跑堂的还以为秦未晚是堂主新请的伙计,大为赞赏。
当然,她做的一切白无患尽收眼底。
中午的时候,其他伙计都已经吃完饭回来继续做活,而白大夫还在那里给病人看诊,她殷勤地跑到对面的包子铺给他买吃食,顺手还给他带了一块油糖糕。
包子和油糖糕放在白大夫手侧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一下,旁边的药童先开口“我家堂主不吃这油腻的食物,你快拿走。”
秦未晚刚端过来的水愣在原地,“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说着就要把糖油糕拿走。
“放下吧。”一道轻浅的男声制止了她的动作。
她盯着他端量,一身白衣出尘,莫不是怕弄脏了他的衣服,所以才不愿意在这会儿进食?
不知道梁轻舟醒了没,这会儿也没空回去给他做饭,如果现在回去,那就真的是前功尽弃了。
梁轻舟确实醒了,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刚开始只以为她出去办事,并没有不耐烦。
可是,中午她没回来。现在余晖已经斜照进窗口了,她还是没回来。
他盯着房顶,想,是啊,她不是说过自己是她的外室么?那她,应该是有家室的,没准现在已经在家和相公和如琴瑟……
想到此处才惊觉,自己竟有一丝酸意。
记忆的缺失让他很不是滋味。想必自己当初爱惨了这个女子,才会明知道她有家室还愿意背弃世俗做她的外室……
他其实很想知道那段过往,还有这一身伤…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桌上的食物越来越凉,白大夫依然分身乏术,药堂已经开始点上照明的蜡烛。她寻了双筷子,蹲坐在他身侧,夹下一小块糖油糕,一手托着,喂到他嘴边。
白大夫一阵错愕,看了她一眼,也没拒绝,小口的吃着,手上依然不停歇的写着药方。
唇角却微不可察的微微上扬,这场景,他在梦里……见过。
其实秦未晚猜的没错,白大夫喜欢吃糖油糕,不过怕弄脏了衣服,更怕弄脏了药方。
药童是在玉山县里和坐堂的李大夫一起的,自然没见过他每次结束的早,都要去对面买一块糖油糕带走。
直到所有病人都诊治完,他揉揉酸痛的肩膀,才抽空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秦未晚笑道:“谢就不必了,能否请白大夫到我家去看一下伤患?”
想到她这一天的举动,那么多求医的只有她注意到自己有没有吃饭,饿不饿……
“我一日只看一百人,不可破例……”
小药童收拾完白大夫的药箱递给他,“回去吧,我们堂主不会破例的!”
秦未晚略一思索,等到白无患走出门口,周边没有其他人,才对着他一礼“白大夫,现在还有半个时辰就是子时,也算第二日。医者仁心,恳请您去帮忙看看?他确实伤的很重,没有办法移动,希望您能救救他。”
白无患挑眉,望着远处刚刚打过一轮更,正在歇脚的更夫,这么晚她一个姑娘家回去确实也不安全。
“夜已深,我送你回去吧。”
“好,好啊。”
听着门外门栓移动的声音,梁轻舟惊醒,第一反应是进贼了,其次心里却有些小小的期待,万一,是她回来了呢……
然后又矛盾的推翻自己的想法,她今天回去陪她的夫君了,这么晚又怎么可能回来呢……
听到熟悉的女子说话声,他还是小小的开心了一下。直到那声音越走越近,竟还有男子应答声,他瞬间收起了自己雀跃的心思。
心中微叹,却是忘了问她,她的夫君可知道自己这个外室的存在?
这么晚,不会是她夫君找上门了吧……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他心思就矛盾的转了八百回。
梁轻舟自己都没发觉他已经开始慢慢接受秦未晚给他安排的这个外室身份,甚至内心在描摹着她说的那些不存在的过往。
秦未晚推门,微怔,看到了他来不及撤回的眼神,像极了盼丈夫早归委屈巴巴的小媳妇。
白大夫看着床上包的严严实实的人也愣了一下,伤的这么重么,不知道是她什么人?
同样的,梁轻舟虽行动不便却也在打量眼前的男人,这是她的夫君么?
二人在不知不觉间都带了些敌意,直至秦未晚出声。
“白大夫,还请你帮他看看伤势,他真的伤的很重!”
白大夫放下药箱,行到床前,“现在已过子时,也不算破了规矩!”
“不知这位是?”
秦未晚想了一下还是说:“我夫君。”
总不能和外人说是外室吧,深更半夜,别人也不理解。
‘夫君’二字对两个男人的震撼。白无患搭脉的手愣在半空,梁轻舟嘴角不易察觉的向上扬了一下。
他还以为她会说自己是外室,没想到她说的是夫君。
白大夫眼神晦暗,原来她已有家室……很快又整理了一下情绪,觉得有些可笑,今日不过初见而已。
好消息是梁轻舟的伤虽然看着可怖,不过有他出手,好好调养,一周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坏消息是,脸上的伤太深,会留疤。
当然了,伤要好的快,那都少不了好药,这药算下来一天就得一两银子。
秦未晚咬咬牙,都到了这个地步,总不能不治吧,那之前的投入不都打水漂了。
拿着药方,送大夫到门口他欲言又止,刚才把脉的时候,察觉床上的那位,似乎中了某种奇毒,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但他脉象古怪,似乎还被人用金针封住了七经八脉。
“姑娘~嗯,姑娘芳名?”这才想起,二人相处一日竟都未问过对方名姓。
“啊,对,我忘了说,我,叫虞念一。”
“在下白无患,对了,余姑娘的姓氏不知道是哪个余字呢?”
秦未晚这才猛的想起,娘亲的姓氏,虞。确实很少见,幼时娘亲教自己写这个字的时候自己还嫌弃笔画太多。一转念就问娘亲教自己的明明是虞,为何娘亲自己的名字写的却是余。
娘亲直到临终才言明,她的牌位不能放在秦家,一定要将她的遗骨和牌位带回她生长的地方,为她立碑时要写虞而不是余。
余芩只是他们听的名字,娘亲真实的名字是虞覃。
虞这个姓氏,是昭元国前朝皇室的姓氏。
“剩余的余!”
疾风厉雨刮的客栈的门窗吱吱作响。
一阵响雷划过,秦未晚从客栈的床上坐了起来,汗水浸湿了她的里衣。
她甚至还能感觉到产床上的濡湿,脚踝好像还有产婆抓握的余温。意识模糊前她听到了产婆和其他人交谈的声音:“一定不会让她生下来的!老婆子做事您放心!”
“做的漂亮些,死在产床上这也怨不得谁!”另一个声音她只觉得熟悉却始终没办法睁开眼睛分辨。
“您放心,整个孕期我都在用我的独家秘方将胎儿催的巨大,这方法还是以前宫里传出来的秘方,不可能生得下来。”这声音一出,她只觉得背脊发凉,这是秦星云的贴身嬷嬷,王嬷嬷的声音。
胡氏不想要孩子生下来她能理解,王嬷嬷的参与难道秦星云也有份?既然如此,又何必惺惺作态?孩子本就不是她所愿!
若不是秦星云整个孕期派人看的紧,当初那碗药就直接进了她的肚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要她一尸两命?
“瞧着吧,她这会儿已经没有力气了,孩子就卡在那,让胡夫人放心,再有一盏茶,不,看这样子半盏茶都撑不到!”产婆说这话的时候还用力地抓紧秦未晚的双腿合上。
秦未晚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在大口的呼吸,汗水混合泪水!她撑不住了!
痛,太痛了……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再走这条路,只是可怜了那个不受期待的孩子……
再睁眼自己就在前往玉山县的客栈,看着房间里的摆设,摸着她平坦的腹部,安静的客房,屋外的大雨,刚才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
只是这一梦就过了她的一生……
她起身,开窗,看着漆黑的雨幕发呆,仔细的回忆梦里的情形。
嫡姐秦星云和胡欣明争暗斗多年,在正妻张氏病故之后更是愈演愈烈。
林柏川身为十三商行的老板,半个大胤国都是他的产业。后宅充盈,多年来却只有张氏生的一个嫡子。张氏病故后,林柏川没有续弦另娶的打算,直接宣布谁能再为林家孕育一子就抬谁做正妻。
秦星云和胡欣同是平妻,多年来不是没有动静,只是二人的身子早就在争斗中不同程度的损伤,所以才会一直无所出。
秦未晚知道自己被秦星云送给林柏川做妾的时候已经晚了。纳妾文书是父亲秦牧亲自写的,嫡母苏氏亲自封的,等她追到官府时文书已经归档。
官爷看她可怜,破例给她看了一眼,她只看到上面写着“今无需聘银赠予银主倘风水不虞,此乃天命,与银主无关。今立凭证,故立婚书为照。”
“赠予”二字刺痛了她的眼!娘亲离世时她们明明答应过的,不让她做妾室,听凭她自己嫁娶!
秦星云出嫁以后,苏氏一直没有给她张罗婚事,她以为她可以自己选的。娘亲临死前抓着苏氏的手,说的话言犹在耳,她们怎么可以?她们怎么敢?
反抗?
她们甚至无耻的拿了娘亲的遗物,藏起了她的遗骨。
上一世她认命了,安分的做秦星云的棋子,用来讨好林柏川的工具,最后还是没斗过胡欣死在了产床上。
现在她重生了,只是眼下,纳妾文书已经在官府备了案,还是得让林柏川休了自己才行。
也不对,妾室作为赠予就没有休妻一说。
她觉得很头疼,站的离窗户更近一些,雨顺着风打在她的脸上,这样仿佛更有利于思考……
前世这个时间胡欣将自己的妹妹胡蓉送给林柏川做妾,撺掇林柏川到青山县去巡视产业,为的就是给胡蓉创造独处的机会。秦星云不甘示弱才着急让自己快马追赶林柏川一行人。
上一世自己心灰意冷之下,只想拿回母亲遗物带着她的遗骨完成她的遗愿。本来要一个月的路程,硬生生十八天就追上了。
这一次,一场大雨她停在了玉山县的客栈,距离她出发刚好是第三天。
再去找林柏川?不可能!本就对他没有任何感情。
更不可能像上一世傻乎乎的上赶着做妾。只是这退婚书要拿回来,母亲的遗物和遗骨同样也要拿回来!
她可不想再参与林柏川后宅的乱斗,谁愿意去谁去!
对!她想到了今天在客栈听到的,前方的平南岗闹山匪!
如果自己被山匪掳了去,既没有违背秦星云的指令,又可以拖上一阵。
以自己对林柏川的了解,他是万不可能要一个不干净的女人的。
想到这里,她来到马厩骑上马,踩着清晨的微光,披着小雨就奔向了平南岗。
山里雨雾渐浓,道路湿滑,眼前破败的庙宇还挂着个歪了的“土地庙”门匾,她想了想还是进去避避雨吧。
她对着神像拜了拜,收拾出一块空地,打算生火烤一下自己湿透的衣物。
正捡拾着干柴,旁边的荒草垛,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救我……”那人发出沙哑的声音,只说了这两个字就昏了过去。
抓着秦未晚的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她放下手上的干柴,想要将那人手掰开,纹丝未动,喊半天也没有反应。
只得将他翻转过来,这一看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蓝色外袍顺着刀口绽开,血渍早已干涸发黑洇开。最可怖的,是他脸上的那道刀疤从左脸延伸到右脸,皮肉翻卷,上面还有草屑和泥土混合。
嘶,看着都觉得疼。
秦未晚知道自己如果不救,男人必死无疑。
她凑近男人轻声安抚道“你把我放开,我救你。”一连说了几遍,他的手才慢慢松开。
生起火将他拖到铺好的干草上,又接了雨水来给他清洗伤口,身上带的药不多,还是得带他看大夫才行。
等一切弄顺,她才开始翻找男人的身上有没有什么身份物件。
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一个用油纸包裹的书箱。
翻开里面的名册,上面写着:梁轻舟,年二十三,阜阳县安康人士,举人……
竟是个进京赶考的书生?
他身上的伤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平南岗的山匪做的。如果……他们连书生都下得去手,那自己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想到此处后背升起一阵凉意,念头一转,再看看身边的男人……等等,何必舍近求远,这不就有个现成的么?
自己好歹会些拳脚功夫,书生总比山匪好应付吧……
梁轻舟醒的时候已经烧的嗓子沙哑,看着她一脸茫然,“你是谁?这是哪里?”
“这里是玉山县平南岗的一座土地庙。”秦未晚很高兴他能醒过来。
“玉山?平南?我……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秦未晚蹙眉,伸手想摸一下他的额头,莫不是还在发烧?他看到她伸手的动作瑟缩了一下。
要不是他伤的太重不方便移动,他得避到墙角去。
她试探的问:“那你记得你……是谁?从哪里来?要去做什么么?”
“我……我……”
秦未晚看他皱眉半天,痛苦的瞳孔都在颤动,莫不是真烧糊涂了?
正想追问,人又昏死过去。
秦未晚想,如果他失忆了,那不是连老天都在帮她?
她开心的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计划,看看手里的银子,加上秦星云给她用来打理别庄人员的银钱的一共还有五十两。
在镇上买了个偏僻废弃的小宅院,不走了。
一面让雇的婆子给她打扫房间,一面又去雇了辆马车将梁轻舟给带回了“家”。
梁轻舟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温软的床榻上了,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你……”
声若蚊蝇,仿若落地无声,秦未晚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别急,这几日你都在发烧,可能是烧坏了嗓子,过几日就好了。”
说着就给他倒了杯水,“你……还记得你是谁么?”
梁轻舟勉强摇头,感到了脸上的纱布,想伸手触摸,却是抬手的力气也无。
秦未晚更开心了,好,很好,哈哈哈。
看着他眉眼含笑道:“你叫梁轻舟,年二十三,阜阳县安康人,是个进京赶考的举人。”
然后她指指自己:“我叫……”
“我叫虞念一,嗯……你是我养在别院的外室。”
秦未晚听到他这突如其来的话,内心又惊又喜,气瞬间就消了大半!
想不出如何回应,脱口而出:“此言盟海誓,必不相负!”
此话一出,梁轻舟身子一僵,立马将她拉开:“余念一!你没失忆!”
秦未晚一吐舌,竟是忘记了……这定情的话一出,不就穿帮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帮你啊!嘿嘿!”说着就要扑上去。
梁轻舟一个侧身,拉过旁边架子上的衣服就将自己围上,声音愠怒道:“你!出去!”
“我怎么能出去呢?我帮你!你现在很需要我!对不对?好不好嘛?求求了!行不行?”秦未晚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双手合十地朝他说。
“余念一,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
“是啊!怎么不是!”说着,眼神又不受控制地向下,随即又是一愣,立马抬头看他:“这样啊……你是不是……没关系的,没关系,我可以帮你!”说着就开始解自己的衣带,似乎嫌衣这个步骤太过繁琐,一边敞开领口,就要跨进木桶与他一处。
结果对上梁轻舟冰冷的眼神,她抬起的腿又乖乖地放下,拢了拢领口:“我……你不是让我对你继续妄想么?!总不能干想!不实践吧!?”
“余念一!你脑袋里只有那事?!我生气是因为什么你不知道?”
“啊?知道什么?我醒来的时候,可一句都没说过我失忆了……我只是对你换了个称呼,谁知道你会误会?”
梁轻舟一时无语僵在原地,半晌才语带委屈道:“你知道的!你知道……你还故意欺我!”
秦未晚看他那神情,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想想这段时间他的担惊受怕,好像确实有些过了……
“我……那什么,呵呵,今天天气真好!你饿不饿?”秦未晚尴尬的想要转移话题。
梁轻舟不搭话,眼眶红红的盯着她。
被他看的发毛,秦未晚心虚的道:“不……不生气了,行不行?”
她认命地耸耸肩,见梁轻舟那样,知道今天定是没了下文。
不趁着这会儿开溜更待何时?
想到此处,她转身迅速跑出门去,顺道还把门给带上。
等梁轻舟板板正正的穿戴好,才发现她把门从外面反锁了:“余念一!开门!”
秦未晚就坐在院里的凳子上,看着他用力地拉扯门板,就是打不开。
好整以暇的让三两给她端了茶水过来,欣赏这有趣的一幕:“不行!”
梁轻舟气急,又无可奈何道:“开门!”
“不开!你就在里面好好反省吧!”
“什么好好反省?!该反省的不是你么?”梁轻舟气急反笑:“我才是受害者!是你骗我,你失忆了!”
这话一出,秦未晚一口水呛到,猛咳,就听门内传来“你慢点儿,慢点儿!”
“咳咳……我和你说的是这事么?!我让你反省的是这事?!”
听她咳的气喘,门内梁轻舟气性也小了,轻声哄道:“我也没说过我不行啊!我那晚都让你睁开眼睛看了!是你自己不相信,转头继续睡的!”
“你别咳了,是呛到了还是哪里不舒服?你放我出来好不好?我先看看你……”梁轻舟又在里面拍着门板。
秦未晚听他的话,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儿!确实是有一晚,他让自己看来着……难道真是错怪他了?
“嘭!”门竟然被他一脚踹开了,这是秦未晚没找到的。再看门栓上插着的树枝,她想,果然得用锁才行!
梁轻舟快步走到她面前,蹲下与她平视,顺手轻拍她后背,担心的问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秦未晚眼珠一转此时不晕更待何时?一会儿他反应过来又得算账:“哎呦呦,我头晕,不行了……”说完,顺势就要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梁轻舟见此情形眼疾手快,捞她入怀:“今日的药可喝了?”
“喝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咳猛了……头晕,恶心……你,抱我进去吧。”说着整个身子更倾向他怀抱深处。
见梁轻舟怔在原处没动作,她好奇抬头,却看他脸颊绯红,紧抿下唇……环着自己的手紧了又紧……
该死!怎么忘了这书生没力气!提桶水半桶都得撒出去那种……
秦未晚忙改口:“你,扶我进去吧……”
梁轻舟这才小心翼翼地扶她进去,等她躺下之后道:“我这就让三两去请李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吧……”话刚说完,就看他露出狐疑之色,忙又改口:“看看……也无妨。”
说完就紧闭双眼,任凭梁轻舟怎么喊就是装晕到底。
梁轻舟关心则乱,急得不行,握着她的手贴到自己脸颊上,眼眶就红了。
秦未晚偷眼见他如此,更不敢说自己没有不舒服……只能心虚的一装到底。
李大夫切了脉,摸着胡子,也觉奇怪。
脉象上看很平和啊,怎么……“梁夫人?梁夫人?”
见秦未晚还是没有反应,梁轻舟也跟着急切地喊起来:“念一,念一!”
“不对呀,不会是睡着了吧?”李大夫皱眉,这样近的距离喊那么多声总该有些反应吧?
“梁公子,我这就给夫人行针。”说着掏出针具。
第一针下去的时候,秦未晚只觉得疼,太疼了!怎么,没病扎针这么疼的么!眼角都逼出眼泪来。
梁轻舟见此忙心疼地为她拭去:“有反应了,还请李大夫继续!”
秦未晚慌的不行,继续就继续吧……怎么这李大夫还攥着针尾用力往下压呢!早知道不装了!
第二针扎进去的时候,秦未晚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疼!疼!疼!”
连续三个疼字,铿锵有力,哪里是晕倒之人初醒时该有的声音。
三人都愣在原地,哪还不明白秦未晚是装晕。
李大夫率先打破僵局:“没事就好,你这一下可急坏了梁公子……继续服药,好好静养,梁夫人。”最后‘梁夫人’三个字是带着笑意说的。
梁轻舟起身对李大夫行了一礼:“谢过李大夫。”
“我送你出去吧。”说完就给李大夫比了个请的手势。
“好……哦,对了,梁夫人,这是玉芙膏,今日早间才到的碧生堂,梁公子每日涂抹可以起到淡化的作用。”说着就递到了梁轻舟手上。
“多谢李大夫。”秦未晚道谢。
“我那表兄此次也是非常开心,两只翎羽鸡,一只他自己留下了,一只送给了十三商行的大老板,林柏川。只可惜林老板外出巡视产业没回临澧城……听说他也好这口,林府的大管家直接就给我表兄递了帖子,说是林老板新纳两门美妾,只道回来就宴请商会的人沾个喜庆。往年这林府的宴会是没有我表兄,表兄说也是拖了梁夫人的福……”李大夫自顾自的说着话,完全没注意,床上的秦未晚在听到林柏川时,眸色瞬间暗淡。
“表兄托我带句话,若是梁夫人还能再搞到翎羽鸡的话,他愿意用一瓶玉芙膏换一只。往后每月出了新品也都给夫人留……”
“不必了!我夫人不会再去猎那什么劳什子鸡,我也不需要玉芙膏。”还没等李大夫说完,梁轻舟就打断他的话,上一次去就把他吓得半死,怎么可能还有下次!
接触这么久,李大夫也知道梁轻舟的脾气,这话他是说给床上那位听的。
床上装病的那位啊,还真是有些本事,虽然受了伤,但是好歹她带着活的翎羽鸡回来了。
“你好生考虑……”李大夫有些可惜的道。
“我夫人不会考虑,李大夫请吧。”
等梁轻舟将李大夫送走,再回来时,就看到秦未晚盯着床顶发呆:“你在想什么?”
“不会是在想那什么翎羽鸡吧?我告诉你不会有下次!你下次要是再敢把我药翻!我就……我就……”
秦未晚本来在想林柏川的事,听他这么一说,反问道:“你就什么?”
“我就不再吃你给的吃食!”梁轻舟憋半天就憋出这一个毫无威信力的话。
“你确定?”她挑眉。
“好吧……我……我舍不得!”见她不为所动,他败下阵来,又想到另一条:“那我……不让你碰我总可以吧!”
“嗯?!”
梁轻舟涨红了脸:“你要是再有下次偷跑上山,我就……就不与你同房……”
“梁轻舟……你不觉得你这话说得!好像你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而我是逼良为娼的恶人么!”
“我怎么可能是‘娼’?你也不是恶人……”梁轻舟不知想到什么有些羞赧道。
“你……莫总说这话,你这性格怎的就不似寻常女子般会害羞?”
“害羞?哈哈,你我二人,有你一个会害羞就行!”秦未晚忍不住又调笑道:“总要有个上道的领着进门吧?”
“这,这该是男子的事!我……我会上道的,只是需要时间!我虽然没有你有经验……”这话一出,二人都僵在原地。
“哼,是是是!我们梁大公子没有我有经验!”
“你……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啊,我又没说你有经验!”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们……我们二人,以前,以前……没有是么?”
秦未晚轻笑出声:“是没有……还没来得及呢!就发生了那你追我赶遇山匪的故事。”
梁轻舟内心有窃喜,有失落。
喜的是……他看看床尾放着的龙凤花烛。失落的是,原来当初就没有进一步么……
梁轻舟皱眉,“若是没有,我怎么能是你的外室?!你莫不是在诓我?”
秦未晚揶揄道:“轻舟公子,外室不用立婚书吧……你要我怎么证明?而且,我有家室是真的!”
听出她话里的揶揄,梁轻舟也觉得有些羞窘……那话确实不妥,就像在怀疑她一样。
见他不再怀疑,秦未晚却想到,原本计划的是利用完就将这书生抛弃的……
怎么计划还没实施就把心丢了呢……她从未有觉得自己的心里装着那么满的一个人,李栀年也不曾……
摇摇头,清醒一下,计划得尽快安排!若是中途生变,被林柏川先一步发现了自己的行动轨迹,就此刻自己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就足够浸猪笼了!
***
本来日子就烦闷的时候,秦星云的信鸽也来凑热闹,打开上面写着:“晚晚,我已出发前往青山县,想来姨娘定是挂念你,我已将她遗骨请上车,随我一道来会你”。
卑鄙!
这明明是在威胁!
秦未晚看完将信顺着烛火点着,却没注意梁轻舟已至身后:“你在烧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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