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爬了世子的床。
千般勾引下,佛珠断落,世子餍足,斜睨我一眼:“佛渡不了你。”
我冷笑着握紧了手中的发簪。
可佛马上就要渡你了。
母亲快被老王妃生生杖毙时,我跪下对主子感恩戴德。
“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老王妃冷笑一声,把法云寺腰牌扔给了我。
我三叩首,地上的血迹染红了雪:“能给世子爷做妾,是奴婢求也求不来的福分。”
王妃走后,娘没熬过去,死在了来年开春。
世人都道王府世子陈安夏是这世间最风光霁月的郎君,多少春闺梦里人。
本有锦衣玉食的富贵命,却生生在法云寺吃了十七年的素,有着旁人比不得的清贵。
可我知道,世子八岁那年高烧不退,离阎王殿只差一步之遥。
王妃抱着唯一的儿子哭的昏天暗地,老和尚叹了一口气。
“世子爷生来承着罪孽,唯有吃斋念佛,一心向道,方能活过二十五。
一旦破戒,连着王府,必死无疑。”
老王妃在家里打砸了三天三夜,还是把儿子送到了法云寺。
临走时小世子抱着王妃的腿:“母亲,我还能回来吗?”
王妃掩面痛哭不语,看着世子剃发,被带出王府。
今年,世子已然活过二十五了。
王妃悄悄派人去请了世子五次,他都以不入凡尘推脱。
王妃怒极,又思念儿子,曾强拖了他回来带着相看贵女,可他跪在祠堂一天一夜昏死过去,王妃只好把他送回去。
王妃自然着急,若是世子没有子嗣,爵位只能传给世子的庶弟,她岂能甘心?
她诚心去药王谷去求了王爷破戒的药。
而我绛真,便是那药的药引。
“要不是生了这副皮囊,多少贵女等着给世子爷做妾,哪轮的上你这样的贱命!”
身后的嬷嬷狠狠踹我了一脚,我的额角磕在了法云寺门口。
“是,奴婢谢主隆恩。”
我颤颤巍巍爬到法云寺里时,陈安夏正赤足踏露水绕寺行香,手持菩提念珠,默诵经书。
这一整年,王妃教养我日夜不停,佛经,贵女礼仪,连着青楼做派都学了七七八八。
我继续往前,爬到他的脚下,而他头都不回:“施主若是王妃派来的,请回吧,尘寂无心凡事。”
我继续往前爬着,紧紧抱着他的脚,双手颤抖:“奴婢……奴婢也来修道,法云寺属尘寂真人,求真人成全。”
他回头瞥我一眼,我抬头的瞬间,饶是万般害怕,却也愣了一瞬。
一身素衣却清贵出俗,怪不得她们惦念。
“施主入凡尘太深,请回吧。”
他没有踢开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尘寂真人可懂这个道理?”
相对无言,可是彼此都明白。
此番我被厌弃回去,再无命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世子到底把我留在了法云寺。
我日日跟着世子吃斋念佛,平日洒扫粗活都归下人,如今我来顶替,王妃也一心撮合,法云寺便就只我们两个。
从前在王府,我总是被欺负,从没有早饭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