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父皇猛地从龙椅上站起。
他宽大的袖袍扫过案几,将茶盏带翻在地,上等的青瓷顿时碎成数片。
“两国邦交,不斩来使!”
“车迟使臣若在大虞境内出事,两国必起兵戈!”
我从容出列:“父皇,唯今之计应当先查清是何人所为,方能给车迟一个交代。”
父皇深吸一口气,看向底下的侍卫统领:“可有线索?
凶手是何人?”
侍卫统领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过顶。
在他染血的掌心中,静静躺着一枚羊脂白玉佩。
玉佩上精致的云纹间,赫然刻着一个“尧”字。
“回禀陛下,这是在使臣尸身旁发现的。”
父皇接过玉佩时,手指竟微微发抖:“这……这是……”他的目光缓缓移向萧明尧。
萧明尧此刻面如死灰,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连嘴唇都在不住地颤抖。
“父皇!
这定是有人栽赃!”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重重砸在金砖上。
他伸手想要抓住父皇的衣摆,却被一脚踹开。
“栽赃?”
父皇冷笑一声,将玉佩狠狠掷在他脸上,“朕倒要看看,谁能栽赃到朕的皇子头上!”
萧明尧整个人扑倒在地,发冠顿时散落。
狼狈地抬起头时,正对上我冰冷的视线。
我缓步上前,靴底碾过他方才掉落的玉簪,冷声道:“三弟好大的胆子!”
“杀害使臣,破坏邦交,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我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把前世的痛苦加倍奉还。
那时候,他不也是这样把我定在叛国的耻辱柱上。
萧明尧惊慌失措,只能不住地喊着“冤枉”。
柳寒霜突然从角落里扑出来。
她死死抱住父皇的腿,隆起的腹部抵在光滑的金砖上。
“陛下开恩!
三殿下绝不会......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话。
崔锦书甩了甩震痛的手腕,唇边噙着冷笑:“我提醒过你,三更的夜宵不能乱吃,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崔锦书轻击玉掌,殿外立即传来踉跄的脚步声。
王府侍卫押着三个人进来:一个是城南王记的跑堂,一个是醉仙楼的伙计,还有一个……“这不是三皇子府的马车夫吗?”
我故作惊讶。
那马车夫抖如筛糠:“小的招、招供!
每月初七、十五,三殿下都让小的送柳姨娘去城南王记旁的私宅.……是是,小的也可以作证,没完小店打烊时,都能看到三殿下的马车。”
城南王记的跑堂也连声附和。
醉仙楼伙计更是直接跪倒:“还有那夜昭王殿下饮了掺药的酒,早早就昏睡不醒。
是三殿下给了小的五十两银子,让小的在卯时初刻将柳姑娘悄悄送进寝殿。”
父皇手中的茶盏“咔”地裂开一道细纹。
崔锦书缓步上前,冷冷地看向那名伙计:“那你可看见,柳姑娘是从何处来的?”
“从、从三殿下包下的天字二号房。”
伙计抖如筛糠,却还是继续说道,“小的还听见里头的动静持续到四更天。”
“胡说!”
话音刚落,柳寒霜就尖叫着要扑过去要撕打伙计,却被崔锦书一把攥住手腕。
“妹妹别急。”
崔锦书从袖中缓缓抽出一卷泛黄的医典,指尖在书页上轻轻一点。
“我今日翻阅古籍,偶然寻得一种穿刺验亲之法。”
她抬眸,眼底寒光乍现:“只需银针入腹取血,立辨亲缘。”
话音未落,她身后的陈嬷嬷已捧着一个鎏金托盘上前。
盘中躺着一根三寸长的空心银针,针尖在烛火下泛着幽幽蓝光。
柳寒霜踉跄后退,绣鞋绊在裙裾上。
她精心描画的远山眉被冷汗浸透,在苍白的脸上晕开两道墨痕。
“不!
不要!
殿下!
快救救我!”
这一声凄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