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雪花纷纷落下,我这才恍然大悟:中计了!
裴砚则跟婆母一唱一和。
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困住我。
不想让我出去坏了他跟沈茯苓的好事!
看门的婆子们在嚼舌根,酒菜香味飘荡在我鼻尖。
我饿的前胸贴后背,儿子用力吸吮,我却没有半点乳汁给他。
五岁的女儿钻狗洞进来找我。
献宝一样从怀中掏出半只鸡:“娘亲,你快吃,这是我偷偷从祖母房间里面拿的!”
“祖母真奇怪,明明说叔叔的葬礼要吃素,自己却舍得买鸡吃。”
“而且,别人看着都好伤心啊,怎么爹爹祖母,还有婶婶看起来那么高兴?”
我低头,恰好看到女儿的袖口脏兮兮,穿了三天的衣服脏的不像话,也没人给换干净的。
手掌中还有竹片打过的红痕,一条条细细的伤口仿佛是对发出的战书。
我心疼的眼泪直掉。
女儿却很坚强摇摇头:“娘亲,婶婶今早上我说给小叔叔哭丧没有诚意,偷偷拿小竹条打我,还不让我告诉别人!”
“婶婶一看到爹爹走过来,就假装对我好,她以为我是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的!”
如今我还活着,裴砚则就假装失明胆纵容整个裴府上下欺负我们母子三人。
若我真的一蹶不振,又有谁能来保护的一双儿女呢?
和离远走的念头在我心底越发清晰。
以后我会带着我的孩子们四海为家,远离裴府这个吃人的地方!
我从床上的暗格中找到一枚雕工精湛的小兔子玉坠。
叮嘱女儿,一定让她把玉坠交给一个叫做“九千岁”的人。
女儿不解其意,亮晶晶的小眼睛里面全是能帮到我的开心:“九千岁真的会在叔叔出殡那天前来吊唁吗?”
“是不是把玉坠给他,娘亲和弟弟就有肉吃,有炭火了?”
我忍泪点头,传闻中的九千岁,性格乖张暴戾,惯会贪婪钱财。
所有人都骂他无恶不作,但也有少许传言说他言出必行。
凡有人拿着这枚小兔子玉坠去求他,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我送走女儿欢快的小身影。
儿子一直高热不退。
我终于安奈不住,用发簪撬开门锁,摸黑去找裴砚则。
孩子需要食物,需要炭火,需要郎中认真看病。
经过四下无人的灵堂前,一对缠绵的野鸳鸯正热浪上头。
沈茯苓那水粉的鸳鸯肚兜正挂在裴砚则头上。
疯狂热忱后,裴砚则畅快低喃:“茯苓,你为了让我高兴,竟然肯放下身段去跟青楼花娘学习闺房之术,真是让我……欢喜至极!”
“当年,要不是父亲看上祝乐宜的陪嫁财产,硬逼着我将那卑贱商贾之女娶进门,我们也不至于耽搁至此!”
沈茯苓娇娇柔柔,无限惆怅:“以后,我们要是有了孩子,还要寄到那死鬼名下。
砚则,答应我,以后我们的孩子一定要跟着你好好过!”
裴砚则将沈茯苓重重抱在怀中。
要把人融入到自己骨血中的迫切是我从未见过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