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轩,到了这地步,你能不能真诚点?”
喻婉如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缓缓吐出他偷拍和散播她隐私的罪行,语气淡得像在念一份无关紧要的清单。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就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真的,你让我恶心。”
唐轩的手抖得像风中的残枝,眼里满是震惊,像被戳穿了最后一层伪装。
“对不起,婉如,我…”她站起身,像甩掉一件沾满呕吐物的抹布,再不愿多看他那张虚伪的脸一眼。
此后四年,她沉浸在实验与生活中,再没与唐轩交集。
实验收尾那天,她随父母和齐慕白回国一趟。
闲逛时,她无意走到曾经与唐轩同居的那栋老楼。
刚搬进来时,她心跳得像春天的细雨,轻柔,忐忑,温暖。
她在网上淘家具,跑遍街头小店,才把这百来平的小窝塞满温暖。
如今,楼里空荡荡的,像被时间吸干了生气,窗玻璃上蒙着一层灰。
一个路过的老太太见她,拄着拐杖凑过来,嗓音沙哑地搭话。
“丫头,你瞧上这房子了?
哎呀,听我一句,这地方不能碰!
沾过血的屋子,买了会招晦气!”
她眉心一紧,顺着问了几句,才拼凑出当年的碎片。
听说唐轩回来后,精神像被掏空了一块,整个人怪得像丢了魂。
他跟那帮老友翻脸,花钱雇人在牢里“关照”他们,下手不留情。
还有唐筱雨,他亲手抖出她贿赂上护士长的黑幕,又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偷拍视频、散播隐私、搞违禁药,她罪名一摞,判了四年才出来。
后来,唐轩也自首了,像给自己画了个句号。
前几天,这对表兄妹出狱后在这儿撞上了。
曾经亲得像连体婴的两人,如今成了仇人,唐筱雨带着那群刚放出来的烂友围住唐轩。
吵着吵着,有人掏出刀子,寒光一闪。
唐轩被捅得血流成河,现在还躺在医院,成了植物人,唐筱雨那伙人跑了,警察正四处抓人。
天色暗下来,老太太裹紧外套,声音低得像风声。
“听说那帮家伙都不是好东西,当初就因为偷拍别人、传视频、羞辱人被抓,现在出来又惹祸…有人说犯了罪的人总会回老地方,天黑了,你一个女娃快走吧,别碰上啥危险!”
她谢过老太太,转身离开小区。
齐慕白坐在车里,递给她一瓶水,眼里透着关切。
“接下来去哪儿?”
“回家。”
半年后,她又出国做实验,像鸟儿归巢。
车上,几个实习生叽叽喳喳聊着最近的八卦,像一群麻雀。
“哎,你们听说了吗?
咱们城市前阵子那起持刀案,跑的那几个人逮住了!
有个女的还怀着孕,抓到时疯疯癫癫的,我有照片,给你们瞧瞧!
这照片花钱才能看了,不过一张照片才1毛。”
几人挤过去,七嘴八舌。
“这种会判多久啊?”
“不好说,那女的估计得进精神病院,其他人铁定坐牢,不过也活该,听说被捅那家伙到现在没醒,成植物人了,拉屎撒尿全在床上,家里早不管了,扔疗养院去了,那地方我听说过,护工烦了就拳脚招呼!”
“天,那不跟行尸走肉似的?”
“可不是…诶,喻教授,你知道这事吗?”
她握着方向盘,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心湖平静得不起波纹。
“以前没听说,现在听你们讲,才知道。”
这一切,像命运甩出的一记回旋镖,终究砸回他们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