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场游行示威。
轰轰烈烈后只剩一地狼藉。
但我比较倒霉,不知哪来的神经病,在我脸上划了一刀。
我去医院缝了针,回到酒店倒头就睡,我刚退的烧似乎又复发了。
半夜醒来,却看到裴鹤缩在沙发里玩打火机,火焰一明一暗像是他忽冷忽热。
他语气不虞,“回来怎么不说?
我差点要去报警了,知不知道我给你多少电话?
秋水担心你担心到刚睡下。”
“抱歉,手机没电了。”
我疲倦极了,却还是下意识道歉,似乎卑微在他面前已经是本能。
裴鹤上前捏着我的脸看,“医生怎么说?”
“可能会留疤。”
“真是蠢死了!”
裴鹤似乎很生气,“留疤以后谁要你。”
我没有力气搭理他,不得不跟他低头恳求,“裴总,我可以,想再睡会吗?”
裴鹤像是触电般松开我,声音在夜色里莫名轻柔,“睡吧。”
我闭眼就迷迷糊糊的,却察觉有人温柔抚过我的伤口。
他说,“这么容易被人欺负,离开我要怎么办啊?”
大概是一场梦吧。
我不会当真的。
我不会停留的。
绝不!
第二天。
是裴鹤的婚纱照跟婚礼彩排。
虞秋水捧着一套玩偶服过来,“余助理,你脸上的伤不好看,还是套上这个去迎宾吧。”
我看向裴鹤,他没有发声,我笑着戴上头套。
我透过玩偶,看到他们接吻宣誓,眼泪不由自主涌出来。
里边很闷,我不断流汗,脸上的刀口疼得厉害,医生警告过我会留疤的。
所有的疼痛汇聚在一起,就铸造了我离开裴鹤的勇气。
明天裴鹤婚礼结束的时候,就是我飞回国入职秘密单位的时候。
裴鹤像是有所感应一样看向我,我套着臃肿的玩偶朝他们比了颗心。
——裴鹤,我希望你可以幸福。
彩排结束后,大家一起回放。
看到交换钻戒的时候,虞秋水忽然跟裴鹤撒娇,“就差一颗大钻戒了,不然一切就完美了。”
裴鹤低声哄着她,“你非要在爱尔兰办婚礼,我哪来得及准备周全,等回国我一定给你买颗鸽子蛋。”
当晚。
裴鹤要我去千里之外取一枚钻戒。
那枚钻戒是虞秋水朋友的,我不知道裴鹤花了多少心思才说服她,我都能想象虞秋水明天看到钻戒有多欣喜。
而代价是,我要支撑着疲倦的身体,一夜不眠穿过陌生国度为他取来。
“好。”
自从裴鹤解救过少女余岁岁,我就发誓将来尽我所能去报答他。
涌泉相报,我已经报完了,这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裴鹤在婚礼上等了我很久,直到一个玩偶人上台将钻戒递给他。
他接过戒指,正准备替虞秋水戴上,却看到丝绒盒子上沾着暗红的血迹。
他突然发疯一样冲上去摘掉玩偶的头套。
玩偶里的不是我,是跟我一起取钻戒的保镖。
“怎么是你?
余岁岁呢?”
裴鹤冷着脸,似乎风雨欲来。
“余特助说,她赶时间回去答辩,所以就不来参加你的婚礼了。”
保镖一板一眼复述我的话,但他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