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禄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
红色的袍子衬得他眉眼深邃,当得起二十四岁击退敌国,授封奉安将军的名号。
没有半点大病初愈后的模样。
我撇开眼,刚开口嗓子里的沙哑让我皱眉。
姜禄笑意更加明显:“顾尧,我早说过郑欢喜是我的。”
“即使你为她做过那么多,但来历不明,没有半点家族依仗,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师,拿什么跟我争。”
我强撑着身体,看着他的眼睛:“是吗,那你这么有信心,为什么还来找我说这么多?”
“我猜猜,是不是郑欢喜一直没答应要立你为皇夫?”
这句话犹如戳中了姜禄的命脉。
他脸色阴沉下来。
但下一刻他握住了我的手,一把镶嵌着精美宝石的短刀被他强硬地塞在我的手里:“顾医师,你说那个娃娃是你被诬陷的,那我把心头血还给你。”
前不久的皇室狩猎会上,姜禄的马受惊,与原本十拿九稳的魁首失之交臂。
但之后姜禄深陷梦魇,看诊过的医生都说是受了巫蛊之术。
我穿书而来,只觉得巫蛊之术的说法可笑之至。
直到一个刻着姜禄生辰八字的娃娃从我的房间里被搜出来。
周遭人的话语让我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将军生得俊朗,六艺各个顶尖,是皇夫的不二人选,这顾医师眼手残疾,恐怕积怨在心。”
“听说皇女带着他本意要立为皇夫,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将军驻守边疆,为万民谋福,这顾医师不可留!”
从那之后,我就被郑欢喜关在了房子里。
只能从旁人的交流中听到她对姜禄的关心,知晓姜禄的病需要心头血,也是毫不犹豫就为他取来。
人人都说郑欢喜和姜禄最为登对。
好像只有我把那些相依为命的过去记在心里。
姜禄的手劲很大,刚醒来的我没有力气挣脱。
在刀即将插入姜禄胸膛时,一道大力把我推开。
我跌下床,愣愣地看着赶来的郑欢喜护着姜禄。
这一刻,那些过往轰然坍塌。
我知道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
“顾尧,你不要冥顽不灵。”
“姜禄是奉安将军,肯原谅你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你居然还想着伤他!”
姜禄拉着郑欢喜的袖子:“我听说顾医生取了心头血晕了过去,就想来看看他。”
“没想到他说是我害他,还用刀……”郑欢喜更加生气。
出了掖庭后,她渐显锋芒。
如今身居高位后更显威严,此时的怒意也让人无法直视。
在两年前,我右眼失明时,她也是这样。
那时她稍显稚嫩,却神色坚定,一字一句说:“阿尧,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我会登上最高的位置,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没人敢欺负我们。”
可现在她护住了别人。
手指扣住了地面,我低头掩盖掉眼中的涩意,喃喃道:“我没有。”
姜禄却像是受到惊吓,抓着郑欢喜说:“不是顾医师,是我不小心。”
“我不想在这里了,欢喜,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