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我不顾护士的阻止毅然出院了。
当我拖着残疾的腿,捧着孩子的骨灰瓶,苍白着脸推开了家门时,傅言川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责备的话脱口而出。
“还知道回来?
这两天去哪里鬼混了?”
他像是全然忘记了三天前的事情,俨然一副高高的表情。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小心翼翼的把骨灰瓶放在了桌上。
我的沉默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他站起身大步走到了我面前。
大手用力的攥着我的头发拖向沙发。
“抢了芝芝的恩情还不够,现在还给我摆脸色是不是!”
我强忍着头皮被撕扯的疼痛,抬眼死死盯着傅言川,心中的悲愤愈演愈烈。
可离开的心比之更加迫切,我不想再和男人纠缠下去了。
“我在医院做流产手术。”
随即指了指桌上的瓶子,“你儿子的骨灰。”
闻言,抓着头发的手猛的一松,傅言川的脸色变了又变。
复杂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游移到小腹,又转移到了桌上那个瓷白色的瓶子上。
良久,他才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你至少给我发个消息。”
我冷眼瞧着这个当初拼了命,还废了一条腿才救下的男人,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么可笑的话。
“难道我那种情况不去医院,还能出去鬼混?”
傅言川的脸色随着我的话愈发难看。
可终究他还是强忍下了怒火,柔和的握住我的手。
难得好言好语的冲我开口:“楚楚你别怪我心狠,要不是你抢走了芝芝的恩情,现在她才是我的妻子,她那么激动也是有你的原因,如果我那天不这么做我怕她的病情会越来越严重,我是再帮你赎罪。”
听着他那么理所当然的说出帮我赎罪的话,我笑了。
“傅言川,你不觉的很可笑吗,当年如果是许芝芝救的你,那我这条腿是怎么回事?”
七年前,我、傅言川、许芝芝都是京大的学生。
学校组织了一场登山旅行中,我们遇到了山体滑坡。
危险之际我推开了傅言川,滚落下来的山石砸在了我的腿上。
傅言虽然被我推了一把避开了大的山石,却还是被滚落下的碎石砸到了脑袋昏了过去。
我让愣在一旁的许芝芝赶紧去找支援,可是她去了很久一直没有回来。
我们在山里困了一整天,从天亮到天黑,期间傅言川一直昏迷不醒,是我拖着受伤的腿一直照顾他。
好在第二天,傅母带着傅家的搜寻队把我们救了。
被送到医院后,傅言川没多久就醒了,他看着我因为耽误救治时间再也恢复不了的左腿,愧疚的说要娶我为妻。
我们住院期间许芝芝一次都没来看过,甚至是很快就出国了。
结果他就因为许芝芝的几句话,就推翻了过去的所有,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在我嘲讽的眼神中,傅言川别开了脸。
“可芝芝真的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我觉得她不会骗我。”
我心中不免为过去的自己感到不值。
因为觉得她不会欺骗,所以我的腿就是我为了嫁给他的自导自演。
可当初明明是他自己要娶我的啊。
深呼了一口气,我拨开了他的手,拖着残疾的腿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房间。
我已经定好明天一早离开京市的机票。
事实是什么样的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