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襁褓里啼哭的婴孩,当场愣在原地,耳鸣声嗡嗡作响,紧绷着的一根弦在这一刻四分五裂。
林轻歌嗤笑出声,命人束缚住我的四肢,掩住我的口鼻。
“温黎,你好大的算计,我差点都要相信了……”我不住地挣扎,看着李清宴将孩子沉入水中,豆大的泪珠落到地面上,哽咽的声音含糊不清。
“不要,不要!”
“林轻歌,是我错了,我道歉,一切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你放过他。”
我跪倒在她面前,全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
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异常地难熬。
孩子的啼哭声一点点消失,永远沉寂在无尽的风声里。
我的双腿一点点麻木,到最后已经没有了知觉。
她命人伪造了我逃跑的伪证,算计着时间将我从万丈悬崖上推下。
“既然你这么痛苦,那就和他一起下地狱好了。
只要你死了,我就是唯一的……将军夫人。”
我感受着呼啸而过的风声,最后落入一汪清澈的湖水中。
再次醒来时,我的头上被缠着厚重的纱布。
门外传来风琴的声音,在漠北之上显得悠长又寂寥。
来人身着长袍,长发被人用玉冠高高束起,如墨的瞳孔深邃悠长,让人不寒而栗。
“温将军,两年不见,别来无恙。”
……半个时辰后,已经被泡得发白的婴儿被人小心翼翼地捞回。
李清宴满脸期冀地等着怀里的人儿苏醒,特意命绣娘绣了带有“景澄”字样的肚兜。
可是怀里的小人儿就像是睡熟了一般,任凭李清宴怎么叫也不肯醒来。
李清宴慌了神,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他请来御医为小世子把脉,御医们个个惶恐,颤巍巍地作揖,不敢触他的霉头。
又不知是谁惊呼出声。
“小世子早已经没了呼吸,成了一具死尸。”
李清宴这才如梦初醒,当即红了眼眶。
他命人去叫陈天师,不料此人早已收拾了细软,逃之夭夭。
于是他召集了各路道士,命其重新摆阵。
“你们不是说至亲之人最适合招魂入体,为什么会失败?”
“不是说我的孩子会相安无事吗,他为什么会死?”
“救不回小世子,你们一个个全都脱不了干系……”他命人全城搜捕陈天师,抱着怀里的尸体不肯放下。
“我的孩子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
他固执地请来一批又一批的御医。
门口看守的小厮惊慌失措地跪倒在他面前。
“将军,不好了,将军夫人自行翘了锁,在逃离将军府的路上意外坠了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