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过去,我膝盖的疼痛让我几乎晕厥过去。
看着两个孩子依旧咬着牙跪在我旁边,我忍着颤抖问道:“你们怪母亲吗?”
“母亲,这不是你的错。”
“母亲是为了维护我们,我们如果怪罪母亲,那我们岂不是禽兽不如?”
孩子的回答让我心中稍感温暖。
他们虽小,可他们清清楚楚的知道对与错。
秦浩然虽饱读圣贤书,更是贵为一方县令,但他却不如我的孩子。
直到后半夜,孩子们昏昏沉沉的靠在旁边睡着。
夜深人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秦浩然走到我身边,他伸手扶我,可我的膝盖早已经麻木,根本无力站起来。
他抱起我,来到內舍,轻轻将我放在床上,然后用早已经准备好的膏药,轻柔的为我敷上。
“我不是一定要对你动家法,只是你今天太不给我面子了,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若是上一世,也许我还会傻傻的沉醉在他的甜言蜜语之中的吧。
可如今,他的这些话于我而言是那般的可笑又滑稽。
犯错的人,惩罚是回屋睡觉。
而被犯错的人,却要忍受家法的煎熬。
如此对待,秦浩然竟还有脸面对我说,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见我依旧是满脸的怨恨眼神,秦浩然叹息道:“新月,你在这里好好歇息几天,带着孩子们在市集买些好吃好玩的,然后就带着孩子们赶紧回去吧。”
我冰冷的看了一眼秦浩然,摇头道:“不,我就要住在县衙,再也不回去了。”
秦浩然拿着毛巾的手猛地一沉,他脸色变得很难看:“看来还是我对你太仁慈了,你还没受过家法之苦!”
我的心也跟着一沉,我不想服软,可我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有实力和秦浩然这位县太爷对抗?
我也不能白白废了这双腿,如果我废了,我的孩子该怎么办?
想到这些种种,我红着眼睛看向秦浩然:“秦浩然,如今天降大旱,村里人都吃不上饭,你让我带着孩子回去,是希望我和孩子一起去死吗?”
秦浩然摇头道:“怎么会呢?”
“虽然祖宅没有县衙舒适,可我月都会让人给你送去一石米以及五百文钱。”
“每逢过年过节,还会送去棉绢布匹外加一两银子。”
“这些虽然不会让你吃香喝辣大富大贵,但也足够你和孩子们生活。”
“你是我发妻,理应最能理解我的苦衷,我能坐上这官位实属不易,因此我很注重清廉的形象,从不敢太过奢侈,让人抓住把柄......”
秦浩然的诉苦让我不敢相信。
他给过我这些?
为什么我从没收到过一粒米一文钱?
秦浩然的声音再次传来:“若是你觉得特别清苦,实在受不了,我也可以每月多给你五百文钱,但你只能关起门来享受,可千万不能被乡里乡亲注意,外人问起切记不可多言,还有过年过节,我也可以额外多送来二两银子......”
“秦浩然!”
我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你说的这些,我从未收到过。”
秦浩然愕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