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将一位才华横溢、前途远大的翰林逼至此等境地!!”
李烨带着寒光的眼神扫过每个人的脸。
众人呼吸一滞,心脏险些被这冰冷的目光冻结。
孙锦墨心虚地小声嘀咕:“自然是因他品行不端,才招致此祸。”
麟德殿过于安静,所以这声音虽小,却被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礼部孙尚书满头大汗,暗暗替小女儿心急,这个时候还敢说话,当真不要命了?
李烨冷笑着,抬了抬手。
“进去!”
殿外锦衣卫指挥使周铭厉喝一声,一位年逾五十的老妇人,颤巍巍地走进麟德殿。
老妇人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刚进殿就吓得腿脚抽筋,扑倒在地。
“奴婢周氏见...见过陛下。”
孙锦墨一见此人立刻脸色大变,冷汗顺着脸颊滴答而下。
周氏不是跟儿子回乡养老了吗?怎么会在这!
“说!”
李烨的声音冷酷到不带一丝感情。
周氏颤抖着声音道。
“奴...奴婢是礼部尚书孙大人府上的嬷嬷,十五年前进府邸,伺候二小姐饮食起居,直到这个月才还乡。”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陛下让这老妇说这些是何用意,然而接下来周氏的话,震惊了所有人。
“就在今年年初,二小姐看上了顾侯家的二公子顾鹤卿,便背着老爷,私自找来媒婆,以老爷的名义去...去顾家说亲。”
女眷们表情相当精彩。
自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孙二小姐竟私底下找媒人给自己提亲。
真是够大胆!
也够不要脸!
“顾侯听闻倒是挺赞同这门婚事,但却被顾二公子婉拒,顾二公子言他并无娶亲之意,媒人临走前,他还特意嘱咐,不要将此事传扬出去,以免坏了二小姐的名声。”
众人心里默默道:没想到这位东厂督公竟想的如此周到。
诸位夫人小姐看顾鹤卿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柔和。
女子名节最为重要,顾鹤卿这么做,已是极为妥帖。
周氏继续道:“哪知二小姐得知此事,发了好大的脾气,将卧房的东西全都砸碎不说,还发誓一定要给顾鹤卿点颜色瞧瞧!”
“那些日子二小姐在家终日咒骂顾公子,说他有眼无珠,是...是下贱官妓生的下贱杂种,竟敢拒绝自己!”
“就这么闹了几日,便偃旗息鼓了,奴婢还以为二小姐想开了,谁知道,二小姐进宫没多久,就传出顾公子被锦衣卫拿进诏狱,并....并处以宫刑的消息。”
周氏垂首将自己所知全部说了出来。
“她胡说!”
孙锦墨怒不可遏,伸出一只手怒指妇人,恨不得将她的眼睛戳瞎。
“陛下,都是这妇人胡说...奴婢没有...没有去提亲,一定是因为她说要回乡投奔儿子,嫌弃奴婢给的养老银子不够,才在殿上诽谤奴婢,陛下明鉴啊~”
周氏忍不住道:“我回乡根本不是为了养老,而是实在看不过你的作为,我作为奶嬷嬷照看了你十五年,往日里你娇纵跋扈也就罢了,却不想你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陛下,前些日子奴婢回乡才知道,因为督公大人的一纸药方,家乡父老没有受时疫的荼毒,连我那不争气的儿子都借此保住一命,奴婢感恩的同时,觉得对不住督公,这才往锦衣卫衙门自首。”
京兆尹眼睛猛然睁大:“药方不是太医院出的吗?”
太医院院正出列道:“此方是督公大人所写,不过督公大人觉得天下之人对...对他这种人有误解,怕百姓嫌晦气弃之不用,这才恳求老臣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