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旁,有人开口,“真是愚昧无知。
你们仔细看看,你们拼死掩护的,不过是个女人。”
我抬手抓住飘落的发带,咬牙,“女人又如何。”
“难道你们还想靠一介女流撑住?
我劝你们早早投降,还能留下一条命。”
不少士兵回头,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祁司主怎么会是女流?”
他们手中兵器放缓。
“不要听信他们胡言。”
我咬牙。
这种时刻,我的身份就是他们心中的定海神针,有祁卿之名,他们尚能奋力厮杀,拼出一道血路。
“是胡言还是真相,我身边这位跟在司主身边八年,可最清楚。”
众目睽睽之中,祝云溪吐出一口气,“是!”
“呸,我说怎么会败,原来太子也被一介女流骗了。”
有人放下了兵器。
我偏头,好在那一叶轻舟逐渐驶离。
我冷笑,对上那双闪烁不定的眸子,“祝云溪,原来内奸是你啊。”
印象中的小孩不知何时陡然长大。
澄澈的眸子变得幽神,稚气未脱的面颊变得锋利。
一身黑衣在烈烈冷风中气势凛然。
“祁卿,降了吧,我会恳求新皇留你一线生路。”
祝云溪开口。
“我若不呢?”
我直视他。
“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旁边的一道声音落下,随后挥手,无数只火箭从后方射出,落到江中心那叶扁舟上。
火光顿时被点燃,水中亮起一片火海。
熊熊火光中,似有传惨叫传来。
那里有教导我剑术的长辈,有平时跟在身边插科打诨的兄弟,有忠心耿耿的属下。
但一切都归于火海。
原来,这船也是陷阱。
悬镜司,全军覆没。
我扯下脖上的红绳,偏头,束起长头。
“剩余人,听令和我冲,宁死不降!”
有人迟疑放下武器,也有人犹豫拿起刀刃。
刀光剑影中,我拼死反抗。
头上的红绳也不知被谁打中,上面悬挂的玉石碎成两半。
剑也断成两半。
目光最后,是祝云溪长剑出鞘,我不躲不闪,握紧手中的断剑,迎上去直入他的胸膛。
想象的痛楚没有袭来,鲜血却沾了我满脸。
我满意的笑了。
我麻木的睁开眼。
耳边传来声音。
“这次的记忆有用吗?”
“没用,得再用用国师大人的方法。”
“可是国师大人说了,这种搜查记忆的方法不能常用,否则人会变呆傻……管他呢,不过一个阶下囚而已。”
模糊的意识中,我似乎捕捉到一丝清明,看着毫无防备靠近的人,我捏起藏起的碎片,直直滑向他的脖子。
“这个贱人还有凶器!”
面前的人怒不可遏,退到一旁似乎在拿刑具。
而他的离开正好给了我可乘之机,我拿起碎片利落抹向自己的脖颈。
意识模糊中。
似乎有人紧紧的扼住我的脖颈替我止血。
耳边传来一道茫然无措的声音,“卿卿,阿姐,不要。”
再次睁眼时,我已经身处一间干净的房间。
我看见床边的人,又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