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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猎凑彩礼?这胖妞我不娶了林阳刘青青

古原驰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好冷!好饿!”林阳半条腿都陷在了积雪之中,巨大的凉意让他的双腿失去了知觉。唯有喉结,伴随着不争气的肚子,不自觉地蠕动。他太饿了。和不远处这头黑野猪对峙的时候。他竟然没有任何的惧意,反而有了狂炫猪肉炖粉条的幻觉。这感觉不是他的。是宿主的身体反应。这是1978年12月1日,改开当月,晌午十点左右。空中的鹅毛飘雪,接触鼻尖的凉意很真实。“想不到老子竟然重生在了四十年前,今晚搞不好还要娶老婆入洞房!”没错,这是他重生的第五分钟,确定了108次。他从一个执行特战任务的丛林特种兵,被机器狗火焰覆盖,子弹贯穿身体之后。睁开眼就杵在了这里。这五分钟,林阳在一边接受重生的事实,一边消化宿主的信息。宿主的悲惨,连林阳这个常年在丛林战中端着重机枪,突突...

主角:林阳刘青青   更新:2025-04-18 21: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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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阳刘青青的女频言情小说《打猎凑彩礼?这胖妞我不娶了林阳刘青青》,由网络作家“古原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好冷!好饿!”林阳半条腿都陷在了积雪之中,巨大的凉意让他的双腿失去了知觉。唯有喉结,伴随着不争气的肚子,不自觉地蠕动。他太饿了。和不远处这头黑野猪对峙的时候。他竟然没有任何的惧意,反而有了狂炫猪肉炖粉条的幻觉。这感觉不是他的。是宿主的身体反应。这是1978年12月1日,改开当月,晌午十点左右。空中的鹅毛飘雪,接触鼻尖的凉意很真实。“想不到老子竟然重生在了四十年前,今晚搞不好还要娶老婆入洞房!”没错,这是他重生的第五分钟,确定了108次。他从一个执行特战任务的丛林特种兵,被机器狗火焰覆盖,子弹贯穿身体之后。睁开眼就杵在了这里。这五分钟,林阳在一边接受重生的事实,一边消化宿主的信息。宿主的悲惨,连林阳这个常年在丛林战中端着重机枪,突突...

《打猎凑彩礼?这胖妞我不娶了林阳刘青青》精彩片段

“好冷!

好饿!”

林阳半条腿都陷在了积雪之中,巨大的凉意让他的双腿失去了知觉。

唯有喉结,伴随着不争气的肚子,不自觉地蠕动。

他太饿了。

和不远处这头黑野猪对峙的时候。

他竟然没有任何的惧意,反而有了狂炫猪肉炖粉条的幻觉。

这感觉不是他的。

是宿主的身体反应。

这是1978年12月1日,改开当月,晌午十点左右。

空中的鹅毛飘雪,接触鼻尖的凉意很真实。

“想不到老子竟然重生在了四十年前,今晚搞不好还要娶老婆入洞房!”

没错,这是他重生的第五分钟,确定了108次。

他从一个执行特战任务的丛林特种兵,被机器狗火焰覆盖,子弹贯穿身体之后。

睁开眼就杵在了这里。

这五分钟,林阳在一边接受重生的事实,一边消化宿主的信息。

宿主的悲惨,连林阳这个常年在丛林战中端着重机枪,突突恐怖分子的特种兵都感觉有气的发抖。

十五岁没了爹。

母亲张桂英一边在生产队干活,下工后编织筐卖钱贴补家用。

除了林阳之外,还有一个哥哥和妹妹。

哥哥是个瘸子。

妹妹早早嫁了人,微薄的彩礼钱贴补家用。

还有可恶的奶奶,偏心二叔一家子,不管他们的死活。

连每年年底生产队发的那点米面油,都要搞点过去贴补二叔一家子。

好不容易同村的马小花看上了他,两个人在媒人的牵线下要结婚。

母亲张桂英借遍了娘家和邻舍,掏空了所有积蓄,才凑齐了66块钱的彩礼钱。

没想到昨晚上马大哈和孙翠花上门。

张口就要涨彩礼钱,要88元。

说她闺女屁股大要生养,一定能给林家生个大胖小子传宗接代。

没钱就要一头野猪凑数。

林阳被逼无奈,壮着胆子大冬天的进山打猎。

因为没啥经验,手里的镰刀和板砖一样没用。

刚才被野猪猛顶了几次,宿主当场光荣。

要不是他重生占了身体。

此刻已经成了野猪的一盘菜。

“玛德,为了娶个又胖又丑的老婆差点让老娘都下跪了,真特么是个窝囊废。

要是在我的队伍里有这种废物,老子早把他枪毙好几次了!”

消化完宿主的悲惨人生,林阳右手捏着左手腕一拧。

伴随着一声骨头正位的声音,林阳眼神变得笃定了不少:“既然让老子重生了,那我替你好好活一把。

什么马小花,歪瓜裂枣的只会影响肾上腺素的飙升,她也配做老子的女人!”

“哼哼!”

就在此时,对面的野猪也饿疯了。

西北的冬天,犹如生命的禁区,山里寸草不生。

野猪看到林阳这盘菜,也是铆足了劲。

刹那间。

雪花漫天飞舞,野猪一个猛扑就朝他袭来。

“杀人我都不眨眼,杀个猪能是什么技术活!”

“小子,既然借你身体重生,这第一顿吃肉炖粉条子,我就替你孝敬给你娘了!”

林阳虽然是个特种兵,但从小是个孤儿,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他没体会过什么是亲情。

没想到重生之后,还有这样的机会。

眼瞅着野猪扑来,林阳迅速把镰刀反向握在手中。

一个侧身躲开野猪撞击的同时,镰刀用力划过野猪的颈动脉。

“哼哼!”

野猪痛地扑在了雪窝里,滚烫的鲜血顺着脖子,将周围的雪都化成了血水。

林阳翻身骑在野猪的身上。

镰刀被他当作匕首猛扎,七进七出,野猪当场光荣。

“这身体,确实虚!”

这一番操作,林阳扛起一百多斤野猪的时候,眼前有点黑。

79年的全国,计划经济,生产队是主要的基层经济主体。

一年到头,过年能分到二两肉就算是烧高香了。

再加上冬天也吃不到什么菜。

饿,是常态。

虚,也是真的虚弱。

“晚上就吃猪肉炖粉条子!”

林阳铆足劲,扛起还留着血的野猪,深一脚浅一脚地下山。

红山村,距离大青山有几里地。

按照宿主的记忆,林阳也算是轻车熟路,一脚踹开了虚掩的院门进了破败的土院子,随手将野猪扔在地上。

“娘,看看我带什么回来,今晚等我哥回来,咱们提前过年!”

林阳熟悉各种生存环境,喊娘的时候也没啥觉得不妥。

因为要结婚。

院子里的墙上还用红纸写了几个喜字贴着,怪喜庆的。

“小阳!”

听着林阳进门,张桂英拉着哭声就从上房冲了出来,拉着他看了又看,满眼的担忧:“你这孩子真是不要命了!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娘怎么活啊!”

看着张桂英眼泪刷刷落下,林阳第一次感觉到了亲情的暖意:“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你看看,我打的野猪,百十来斤,咱们今晚包饺子!

以后咱们家顿顿吃肉!”

“林阳,你小子还有点本事,真让你把野猪给搞了回来!”

就在此时,凌乱的脚步声进了院子。

“亲家。”

张桂英连忙擦着眼泪迎了上去:“按照你们的要求,野猪也有了,彩礼钱也给了,小阳和小花的喜事要不今天就办了吧?”

而此时。

马大哈一家三口目光炙热地盯着野猪,嗓子在蠕动。

79年,大块吃肉是很奢侈的。

马大哈一家也不例外。

林阳看着马小花眉头一蹙:“这小子是眼瞎了吗?

为了这种货色让家里到处借钱,还进山打猎送了命,真是够窝囊的!”

这年头,女同志能把体重干到一百五十斤,也是罕见。

“张桂英,你急什么!”

“我们家小花可是咱们周围几个生产队的年轻小伙争着抢着追的,给你们家哪有这么容易!”

孙翠花回过神,指着林阳道:“林阳,你想娶我们家小花得看你的诚意。

66块钱的彩礼,加上一头野猪我们还是觉得亏。”

“我娘的意思是,你写个欠条,欠我们家一辆自行车!”

“否则,我就算是嫁过来,也不给你们林家生孩子!

“马小花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快扬到了天上。

屁股大生儿子,她可是一个宝。

“林阳,你是不是聋了,我闺女跟你说话呢?

要是彩礼没有自行车,我闺女就不嫁!

到时候你哭着喊着求我都没用!”

“啪!”

林阳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就把马大哈抽在了地上:“你闺女这种烂怂货还想要自行车?

你们也配!

这婚,老子不结了!”


两人下山回村,已经是傍晚。

扛着大青羊进了院子,林阳随手扔在了南厢房。

南厢房放一些杂物。

听到动静的张桂英,戴着围裙也进了南厢房:“小阳,你咋这个时候才回来,你出去一天可担心死我了。

公社的牛圈墙说是又塌了一段,你哥要明晚上才回来,我都准备去寻你了。”

“娘,你看看这是啥。”

林阳指着架子上的大青羊:“今儿我和大牛进了山,两只山鸡,一只大青羊。

山鸡咱们每家一只留着吃,这羊明天我进趟城,去卖了换钱。”

看着大青羊躺板板,张桂英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抬手摸着林阳的脸:“我娃有出息了,真的能进山打猎贴补家用了,你爹在天之灵,一定会高兴的。”

“娘,晚上炒个鸡吃呗。”

林阳迅速转移话题。

这些年张桂英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不容易,一说起死去的老伴就要哭一场。

人死不能复生。

他要做的就是让家里人比之前过得好。

“成,我去弄。”

张桂英接过林阳从背篓拿出的山鸡,刚要出门,突然转身:“对了,下午那会赵二喜托人来送信,说他们家要过元旦置办一些吃食,缺钱,让我们明后天先送五块钱的利息过去,剩下的10块钱月底给,娘身上没钱......娘,你放心,明儿我进了城卖了钱,后天就去给他。”

“至于利息嘛......”林阳没说完,生怕张桂英跟着担心。

借钱归借钱,利息也是天经地义的,但高利贷这种卑劣的手段,林阳准备给赵二喜一个教训。

“娘,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小阳你快点回来,炒鸡快好了。”

“我马上!”

听着张桂英在上房里炒鸡,林阳打了声招呼,背着土枪就出了门。

夜幕下的红山村伸手不见五指,加上冬天冷得紧,村子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拿着昏黄的手电筒。

到村口那间院子,林阳拍了拍里面反锁的门。

“谁啊?”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马小花的声音,接着大门就被打开了:“林阳,你来干啥?

你现在来求我也不行,除非你娘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否则我绝对不过门,不当你们林家的儿媳妇,而且彩礼还要重新谈!”

“滚你妈的,看看你这个肥猪的样子,死一边去!”

林阳一把推开了马小花,从后背撂下枪提在手里就朝着亮灯的上房而去。

还没进门,就听见屋子里传来收音机的声音。

“老马,刚收音机说南方有个地方的十八个农村私自包田到户,枪毙了没啊?”

“奇怪就奇怪在这地方,好像不仅没枪毙,当地政府还支持了,你说咱们是不是也快包田到户了?”

“老马,别瞎说,免得让民兵团和大队的人听见,你可得做检讨,别犯错误啊!”

砰!

听马大哈和孙翠花围着收音机在嘀咕,林阳一脚破门而入:“你哥这个生产队队长是不是也不想干了,咱们村就一台收音机,还是公社的东西,让你们拿来晚上解闷了?”

“小王八羔子,你还找上门了?

你想咋的?”

见进门的是林阳,手里还提着土枪,马大哈从炕上跳了下来,抄起旁边的烧火棍。

“爹,娘,林阳这个王八蛋刚才骂我!”

“我绝对不过门,就算他出一百块钱的彩礼,把收音机给我买上,我都不过门!”

马小花也紧随其后进了门,委屈地哭喊着。

“林阳,你这个孽障玩意,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

“我们没去找你,你还找上门了,有本事你开枪!”

孙翠花下了炕,抱着马小花的肩膀,指着林阳的鼻子就骂。

砰!

林阳也没惯着,抬手就是一枪,直接在墙上留下了一个弹痕:“玛德,当老子不敢是吗?”

马大哈一家子都吓傻了。

在屋子里开枪,这特么亡命之徒啊。

“你......你想怎么样?”

“要是我们家出了人命,你也得被枪毙,你老娘你不养了?”

马大哈战战兢兢,说道。

“还钱。”

林阳伸手。

“啥钱?”

马小花开口。

“装你麻啊!”

“66块钱的彩礼钱,一分不少,你们要是给,看在咱们同村地份上这事儿就算了。

要是打算赖账,老子一条命换你们三条命,不信你们试试!”

林阳说话的功夫,端起枪就对准了马大哈。

“给,给你!”

孙翠花连忙从枕头里面拿出一个小荷包,在里面数了66块钱拍在了桌子上:“拿着你们家的彩礼钱给我走,谁稀罕你们家彩礼似的,我们家小花又不是没人要!”

林阳也不废话,把钱装进了内衬口袋,转身就走。

“林阳,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不打算娶我了?

你这王八犊子别后悔!”

马小花又气又恼火。

她没想到,平时言听计从的跟屁虫林阳,突然变得这么六亲不认。

下手还这么狠。

“要是急着结婚,生产队的驴你去配种,有的是力气,能扛得动你!”

林阳没回头,扛着枪出了院子。

“爹!”

马小花气得蹲在地上就嚎啕大哭:“我现在怎么见人啊,我被林阳这个王八犊子给退婚了,他还要我嫁给生产队的驴!”

“这狗娘养的,明天我就去找你大伯,让他到公社找书记,把林阳这王八犊子会计的事情给弄黄了,我看他嚣张什么!”

马大哈气得一脚踹在了婆娘孙翠花的屁股上:“都是你这个婆娘狮子大开口非要人家一辆自行车,现在闺女嫁不出去了,我老马家的脸往哪搁!”

第二天天刚亮。

林阳推着独轮车刚到村口,就看到陈大牛在招手。

“够准时啊。”

林阳笑道。

“那是,昨晚上吃了鸡肉垫卷子,浑身都是劲儿,一晚上没睡着。”

陈大牛咧着嘴笑了笑,看着独轮车上被草皮盖着的两只羊:“咱们今儿去哪卖?

你是不是找到收山货的门路了。”

“哪有什么门路,去石头人呗。”

林阳说道。

“啥玩意?

小阳你被马小花刺激得可不轻啊,去年我俩进城,路过石头人的时候你拉着我绕路走,今儿怎么这么主动去那地方了。”

陈大牛一听,脸色略显惊慌。

“那还能去哪?”

“石头人是县里最大的黑市,咱们想卖钱就得去黑市支个摊。”


“娘,香不香?”

晚上,林阳家上房孤灯昏黄,炉子里的火焰蹿得老高,屋子里热乎得紧。

看着张桂英吃着冒着热气的大肉饺子,林阳内心暖洋洋的。

前世他没有这个机会,体验过和母亲一起吃饭的场面。

这一世,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香。”

肉香将张桂英的味蕾炸开,嗓子不自觉的加快了吞咽,眼眶也逐渐地红润了起来:“娘做梦也没想到,不过年不过节的能吃上热乎乎的饺子。”

79年,生产队到了年底才按照生产劳动任务完成的指标发放米面油和肉,按照一个人头二两肉发。

今天这顿饺子,就是他们家一年的肉量。

“小阳,快给你哥留一碗。”

“你哥这几天在生产队的养牛场修院墙好几天了,吃住都在那里。

等他回来,给他也尝尝味。”

张桂英说道。

“娘,饺子要吃现做的才香。

今天我打的那头猪,咱们仨能吃到过年。

等我哥回来,给他做现成的。”

“以后咱们家肯定不缺肉,想吃多少吃多少。”

林阳知道张桂英说的哥是谁。

林生,八岁那年高烧,生产队的兽医给打了一针。

烧退了,人瘸了。

报名去生产大队修牛棚,就是为了能每天多拿一些工分,贴补家用。

三十了还没个媳妇,还被村里的人经常欺负,一口一个林瘸子。

但就这个瘸子,没少护着林阳这个软蛋。

“成!”

张桂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停地往林阳的碗里夹饺子:“小阳,听娘的话,明天咱们去给马大哈他们道个歉。

就算是这婚结不成,也得给你把生产队的会计那营生弄下来,你当了会计,以后娶媳妇也容易。”

“娘,那会计有啥可当的。”

“从明儿开始我就进山打猎,我能打来一头野猪,就能打来一头羊,咱们家以后肯定是村上的大户。”

看张桂英还要说什么,林阳迅速打断:“娘,你相不相信你儿子?”

“信,娘信!”

张桂英噗嗤一笑,“当猎户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当初你爷爷扛着枪进山打猎,最后被野狗给咬死了。

娘只是担心。”

“娘,你放心,我保证好好的。”

“明儿我进山搞一些野味来,你就安心了。”

“等我回来抽个空,去马大哈家把66块钱的彩礼钱要回来。

这一家子狗娘养的,脸当腚一样厚,惯他的臭毛病!”

好歹前世是个丛林特种兵,啥凶兽没见过。

进山打个猎,对林阳来说,就是小儿科。

只是这入了冬,山货稀罕得紧。

否则。

改开之前,林阳就能摇身变成万元户。

这目标,得开春了!

…第二天一早,林阳简单对付了一口馍馍泡糖水,就扛着枪出了门。

70年代不禁枪,猎户多。

两村打架,富裕的还能抬出迫击炮来。

林阳扛枪出门,就算是被队长见了,也是见怪不怪。

路上,寒风淋漓,林阳的心却格外暖和。

他集中注意力,看着手上的烟盒:“收!”

下一刻。

烟盒就消失在了手心,出现在了小空间。

“这玩意看着不大,也就3个立方米大小,还挺好用。”

这是昨天觉醒的金手指,小空间。

没有系统,没有说明书。

琢磨了一晚上才研究明白,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把东西放进去。

至于如何扩展小空间的存储空间。

没说明书,林阳也搞不懂。

唯一感觉到欣慰的是。

除此之外,昨晚吃过饺子躺在炕上研究的时候,自动跳出一个一次性大礼包。

前世看过那么多小说和短剧,林阳门清。

默念领取。

竟然是“自瞄”大礼包,虽然不是8倍镜,但用肉眼模拟出瞄准镜,自动瞄准。

且不说林阳还是丛林特战队出身,9环是基操。

再加上自瞄,只要在枪的射程内,指哪打哪。

林阳快走到大青山脚下时,环顾四周没人,端起土枪对准歪脖子大树的瞬间,眼瞄的方向就出现了一个红点。

“砰!”

下一刻,他扣动扳机。

二十米开外,子弹瞬间穿透歪脖子大树,将树打穿了一个窟窿:“别说,这玩意还真贴合老子身份,要是有56半自动,加上这瞄准镜金手指,400米内就能喜提神枪手啊!”

“玛德,忘了弹药不富裕。”

但这一枪开完,林阳肉疼得不行。

前世架着枪一阵突突,无限子弹。

这一世。

林阳爷爷留下的猎枪只剩下三发子弹,刚才为了实验瞄准镜金手指浪费了一发:“今天最好能搞到一只值钱的山货,否则真对不起这一发子弹!”

山里的雪消融得慢,只比昨天浅了一些。

一眼看去,还是银装素裹,晃眼睛。

但林阳明白,这才是打猎的好机会,只要山货猎物出现,一览无余。

进了山。

林阳一路上都在看雪上面的脚印。

这是冬季打猎必备技能,通过观察脚印判断猎物的类型,还有猎物移动的方位,还能判断是不是像黑瞎子一样的凶兽,早早地进行规避。

大青山很大,有上万亩,层林叠嶂。

宿主的记忆里,老一辈说深山有黑瞎子,只是听过没见过。

一路深入三公里。

林阳冻得瑟瑟发抖,这棉服可没有前世的作战装备热,全靠一身正气和推进四化的满腔热情维持体温:“给娘都吹出去了,今儿不会空手而归吧?”

就在此时。

林阳的脑袋随意往左边一瞥,一串脚印犹如一条蛇蜿蜒向前。

他迅速跑了过去,蹲下身打量着积雪上的脚印:“红花掌形状的脚印,看大小和深浅,应该是一只未成年的山羊!

这下,发了!”

林阳迅速端枪,顺着脚印一路深入。

终于。

在靠近一片石头滩的时候,看到了一只毛发黑白的山羊,正低着头在雪地里刨食。

林阳抬起左手大拇指,闭着眼睛,这是目测,是特种兵训练的基础科目。

“二十五米!”

“土枪的射程是二十米,还差五米。”

“得推进!”

作为特种兵,纵横穿插是强项。

林阳迅速绕后,沿着几块大石头,放慢脚步悄无声息地逼近山羊到十米的距离。

就在此时。

山羊突然间抬头,看到了林阳的影子,转身就逃窜。

“想跑?”

“我不要面子的吗?”

林阳端枪的同时,瞄准镜功能激活,一个光点照在山羊的脑袋上。

砰!

在山羊快要脱离土枪有效射程范围的那一刻,林阳果断扣动扳机。

一发子弹入魂,山羊当场领了盒饭,滚落下了前面的小山坡。


“小阳,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奶奶。”

看着被倒在尿桶中的一碗肉饺子,张桂英的心也揪了一下。

这一碗肉饺子,可真是浪费了。

“娘,这饺子给她们吃不如喂狗。”

林阳冷着脸,说道。

“你这个天杀的孽障,你作践粮食不说,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奶奶和我!”

“你出去打听打听,整个生产队有没有比你还不孝顺的后生!”

此时的杜秀秀嗓子在剧烈蠕动,感觉到嘴的肉饺子还没尝出味儿,就被扔了。

七十年代的生产队,社员肚子里是没有油水的。

平时别说是吃肉饺子,哪怕面条里搞点猪油,都吃得香。

“杜秀秀,喊你一声婶子是给你面子。”

“从今天起,你和这老太太再敢对我娘大呼小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林阳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杜秀秀。

“你…你敢!”

杜秀秀被林阳的眼神吓了一跳,嘴犟的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你可以试试!”

林阳一脚踢翻了尿桶,指着炕上的秦淑贤说道:“老太太,你想吃就下来吃,吃多少我就煮多少,包你满意!”

“你…你们!”

“好好好,你们娘俩丧良心的,等老二回来我一定要让他拉着我去队里,让整个队里的人看看你们的嘴脸!”

秦淑贤气得都哭了,骂骂咧咧的下了炕,在杜秀秀的搀扶下拄着拐杖就出门。

“老太太,杜秀秀,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们!”

“马大哈这个老杂毛我都不怕,何况是你们。

你们要是再敢让我娘受委屈,让我娘不痛快,我让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听着婆媳俩哭天喊地地出了院子,林阳才将屋门一关。

“小阳,老太太和婶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咱们家可真是不消停。”

张桂英担忧地说道。

“娘,有我呢,咱们不怕。”

“这年头还不是比谁有钱,谁家有票。

等年前我多打几只山货去县里卖了钱,我看谁敢说咱们家一个不字!”

“就算是队长来了,也得给你赔笑脸。”

林阳轻轻地抚摸着母亲的后背,安慰道:“娘,咱们收拾一下吃饺子,等会我还要找一下陈大牛。”

陈大牛,算是宿主为数不多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

“小阳,今天你刚子叔下工回来,平时他们家对我们不错。”

“等会你去的时候把我包的饺子带上,红烧肉也带上一碗。”

“大牛嘴馋,肯定爱吃。”

说起陈大牛一家子,张桂英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陈大牛一家子和林阳家关系最好。

这些年,他爹陈刚也没少照顾他们孤儿寡母的。

只是陈刚在公社的砖厂搬砖,上大夜的那种,一周也就回来两三次。

但只要回来带了什么花生之类的,肯定会给林阳一把。

陈大牛和林阳,算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娘,我想给刚子叔拿去一条猪前腿,我有用。”

林阳说道。

“猪是你打的,你说了算。”

张桂英也没不舍得,笑着点了点头:“娘收拾一下,咱们先吃饭。

等明儿你大哥回来之后,咱们再包一顿饺子。”

“行!”

吃过下午饭,外面已经接近黄昏。

林阳用袋子裹着一条前猪腿,提着饭盒出了门直奔陈大牛家里。

“小阳,你这拿的啥?”

“我今儿还去了一趟你家,还想着你结婚我去吃个喜糖。

但是桂英婶子说你和马小花的婚事黄了,你还进了山。”

“你咋了?

怎么感觉变了个人似的,还敢拿枪顶着马大哈了。”

一进院子,就看到瘦高瘦高的陈大牛戴着瓜皮棉帽,拿着大扫把在扫雪,屋子里还有陈刚两口子说话的声音。

“那女人,谁爱要谁要,老子伺候不起。”

林阳说着,直接从陈大牛的上衣口袋掏出烟盒点了根烟,在陈大牛震惊的目光中说道:“刚子说在吗?

我有事儿找他。”

“在,在的。”

看着林阳进了屋,陈大牛拍了拍自己冻僵的脸:“这狗娘养啥时候这么硬了,不像他啊,难道是被马小花给刺激到了?

不过好像挺爷们的!”

他撂下扫把,也跟着进了门。

一进屋,热气腾腾的。

陈刚一家子刚吃过饭,婶子刘丽正在洗碗。

陈刚挽着裤腿在洗脚。

“小阳,你咋来了?”

看着林阳进门,陈刚两口子脸上露出了笑容:“村里都传开了,说你和马小花黄了。

马大哈说是看不上你,不过我咋听说是你主动的,还用枪顶着你未来老丈人,你小子啥时候这么大胆子了?”

“就是,我还打算等会去你家看看,问问你娘呢。”

刘丽给林阳倒了茶。

“爹娘,我咋觉得小阳变了个人似的,开窍了?”

进门的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刚子叔,婶子,这是我娘给你们带的肉饺子,还有红烧肉。”

林阳说着,把饭盒放在了炉子上。

一家三口听到肉饺子和红烧肉,眼睛都直了。

陈大牛迅速打开了饭盒,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让他的嗓子剧烈蠕动:“阳子,你不是真的进山打了猎吧?

林爷爷的老猎户身份终于传承到你这里了?”

砰!

在陈刚震惊的目光中,林阳把猪前腿放在了桌子上:“刚子叔,这是一条猪前腿,我想跟你换点东西。”

“啥东西?”

看着这么大的猪前腿,陈刚两口子互相看了一眼,感觉呼吸都凝固了。

活了这么多年,家里还从没有分到过这么大的肉。

不震惊那是假的。

“陈爷爷当年和我爷爷都是村里的猎户,我想着应该还留下一些土枪的子弹。”

“不管有几颗,我想拿猪前腿跟你换!”


“小阳,你二叔他......”看林阳进门,张桂英急忙要解释。

“娘,我在外面听到了。”

林阳打断了张桂英的话,看向了林勇:“二叔,借肉也得有个借肉的态度,和我娘说话像个大爷似的,谁给你惯的毛病?”

林勇,宿主的亲二叔,黑瘦黑瘦的,像个煤窑背煤的。

眼睛上挂着厚厚的眼镜片,看着很有文化。

是潘家公社的小学涉社请老师,工资说高不高,低也不低,一个月有12块钱。

但补贴老丈人家就得去了大半。

自己养老婆孩子没钱。

秦淑贤和杜秀秀就怂恿,占林阳家的便宜。

每次都是借,但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不过好歹有点文化素质,但不多。

林勇没有杜秀秀和秦淑贤那么坏。

但用四川话来说,这就是典型的耙耳朵男人。

80年代,耙耳朵的男人不多见。

林勇人如其名,不咋的勇。

经常被老婆杜秀秀连抓带挠的,头往炕洞里钻。

无论是在村里,还是公社的学校,都是出了名的。

他来家里,百分百是杜秀秀在后面撺掇的。

“你这孽障玩意,我还没说你呢。”

“你婶子可说了,你冲撞你奶奶,还辱骂你婶子,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浑蛋了?”

听林阳直截了当的质问,林勇也有些恍惚,感觉林阳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来家里。

林阳都耷拉着脑袋躲在拐角不说话,对他这个二叔也是相当尊敬。

就算是数落一顿,也得乖乖听着。

今儿,进了门就质问,这让林勇这个当叔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等你婶子回来,去公社供销社买点东西,给你奶奶和你婶子道歉!

否则,以后你就别管我叫二叔!”

“正好不想叫你一声二叔。”

“林勇,那你就给我听好了。”

“我们家是有野猪肉,但从今天开始绝对不会给你们一口,别说是借,就算你拿着钱来买,也没门!”

“没别的事情就滚出去,别逼我把话说得更难听!”

林阳是丝毫没惯着。

这个二叔他一句都不想叫,既然林勇这么说了,林阳总得满足一个社请老师的诉求。

“大嫂,你听听你儿子说的这话,这是人话吗?”

“你弟妹被气得回娘家,还不是你养的小王八蛋惹出来的事情。

你们家现在有肉,我来借点去请秀秀回来,你这白眼狼的儿子还端上了?”

“没大没小的玩意!”

林勇感觉眼前有点黑。

这些年老师是不受尊重,但恢复高考之后他的社会地位可高了不少。

谁见了他不喊一声林老师。

他做梦也没想到,会被林阳指着鼻子让滚。

“他二叔,小阳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着急。”

“秀秀也不是第一次回娘家了,我给你拿点肉,你去哄她回来就行。”

张桂英看着屋子里火药味十足,抬脚就准备去地窖拿肉。

杜秀秀一干仗就回娘家。

每次林勇去哄的时候,都要给老丈人家带点东西,没有就来林阳家拿,已经好多年了。

“娘,这肉不能给!”

林阳抬手便拦住了张桂英:“林勇一家子这些年怎么对我们的,给他肉,我不如喂狗!”

“好好好,你这个孽障玩意。”

“你这是要跟我们林家断干净是吧?”

林勇气的直跺脚,脸都白了。

“巧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从今天起,我们家和你们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给我滚出去!”

林阳用力打开门,指着外面:“一个社请老师自觉点,别逼我把你扔出去,免得丢人!”

看林阳要揍人的眼神。

原本就怂的林勇,气得跳脚但也不敢动手,冷哼一声就出了门。

“小阳,再怎么说那也是你二叔,咱们这样做,村里的人要戳咱们脊梁骨的。”

等林勇出了院子,张桂英才担忧地说道。

“娘,咱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林勇一家子克扣咱们米面粮油的时候,生产队的人怎么屁也不放一个。”

“我结婚凑不齐彩礼的时候,林勇怎么没想着帮衬你一把。”

“这一家子吸血鬼,死得远远的才好。”

林阳扭头看着林勇离开的方向,旋即抓住了张桂英的手笑道:“娘,今天我又赚了三十块钱,我还给你买了零嘴,以后咱们家的光景只要过得好,生产队的人巴结我们还来不及呢,谁会戳我们脊梁骨!”

“小阳,以后别瞎买东西,咱们攒点钱给你娶媳妇。”

“娘用不着这么多东西。”

看着林阳从供销社买来的东西,张桂英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又感动又心疼。

“娶媳妇也不能忘了娘啊。”

“等我攒够了钱买辆自行车,开了春带你去城里看电影。”

......第二天天刚亮,林阳就扛着土枪出了门。

到村尾的水坝等了一阵子。

陈大牛捂着肚子,脸色白得跟肾虚似的跑了过来:“小阳,昨晚上喝了汽水坏了肚子,闹了一晚上,我现在腿都发软,今天不能跟你进山了。”

“这点出息......歇着吧。”

林阳拍了拍陈大牛的肩膀,一个人直奔大青山。

刚进了山,就飘起了雪花。

林阳冻得瑟瑟发抖,学着陈大牛喝了口酒取暖,顺手把土枪扔进了小空间。

这几天差点忘了,还有一个储物的小空间。

冬天打猎,把装备都扔在小空间。

用的时候再拿出来,轻松又不冻手。

尤其是适合一个人进山打猎,免得被人发现了送到749局的前身做解剖。

“还有两发子弹,得省着点用。”

作为特战队队长,林阳的记忆力很强。

沿着前两天进山的路,没一会就到了和野狼对峙,解救何翠花的地方。

按照他多年丛林的经验。

野狼在这个地方差点扑了何翠花,会经常来这里打圈,把这个地方当做捕猎的一个点。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可惜了。”

林阳蹲在何翠花掉下去的陷阱旁边,没有任何犹豫就从小空间拿出了一只鸡。

鸡还流着血。

这是家里唯一的一只母鸡,早上出门的时候杀的。

毕竟。

他不清楚,小空间能不能放活物。

林阳果断给母鸡的身上又来了一刀,鲜血滴答滴答地流。

他沿着陷阱在周围撒了一百多米的血,然后把鸡扔在了地上,自己顺势躲在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

狼对于气味很敏感,尤其是血腥味。

还有两发子弹,得省着用。

先引诱野狼到了射程范围内,一枪毙命,才能填补这只鸡的亏空。

“二十米左右,刚好。”

林阳抬手目测了自己和野鸡的距离,悄然缩着,抿着酒,开始蹲点。

从早上一直蹲到晌午,一根烟没敢抽。

眼瞅着半斤酒下肚,林阳冻得已经麻木了。

突然。

一道积雪被踩踏的清脆声响起。

林阳一个激灵,迅速趴在了石头后面,土枪按压子弹,上膛,缓缓地伸出了脑袋。

“好家伙,还是上次那头狼,这畜生闻着味真来了!”


58块钱对于一个国营饭店来说,就是洒洒水。

王建国亲自从柜台的抽屉里拿了钱:“小兄弟,数数。”

“王经理之前说是和孙家湾打猎队打交道的,应该不会骗我们。”

林阳没数,塞进了棉服的口袋。

“你小子有点意思。”

“以后打了山货别到黑市,昨天黑市刚被联防和公安的打了一轮,好几个还是国营厂子的弟子,档案有了污点,高考就麻烦。”

王建国打量着林阳,长得是黑了点,精瘦,但也会来事。

国营饭店来的人形形色色。

王建国看人还是认准的,总觉得眼前这位看着年轻,本事不小。

真要是能多搞一些山货来,他也能赚不少。

“多谢王经理提醒,那我们就先回了。”

林阳也不愿意和王建国在这里浪费时间,他现在还准备去一趟供销社,物色个好东西。

“小刘,拿两个馒头。”

王建国给两人揣了刚蒸出来的热馒头,林阳和陈大牛才推着渡轮策划离开了饭馆。

“以后有点眼色,他俩来了直接带到后院。”

等林阳两人消失在视线中,王建国才扭头训斥了一顿服务员小刘。

“小阳,这钱拿着还挺紧张的。”

这次林阳分了陈大牛22块钱,差不多是四六分:“我是做梦也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就赚了30块钱,这可比生产队赚工分强多了。”

“小点声,供销社周围全是蹲点的混子,被人盯上抢了钱是小事,小命再丢了。”

听林阳一说,陈大牛才发现两人到了县里的供销社。

他把钱揣在内衬口袋里:“小阳,来供销社干啥?”

“借的钱还了,这一趟白捡了这么多,怎么着也得给家里买点东西。”

“再说,我还要物色也好东西,问问价。”

林阳进了供销社。

“啥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陈大牛紧随其后。

“同志,需要什么?”

供销社的服务员一般是女同志,这两年逐步换得年轻,这都属于解决返乡知青就业问题,子承父业的就业模式。

全国几百万待业青年。

爹娘提前退休,子女顶上,这是这个时代的印记。

“你好,拿四包大前门。”

“还有花生瓜子之类的。”

两人有了钱,票没几张,顶破天也就能买点零嘴。

的确良的衬衫,陈大牛看上了。

一问一件15块钱,要他半数的收入,还要票,就打住了。

简单张罗了一些吃的东西,陈大牛付了钱和票:“小阳,愣着干啥,回去啊,我看着这天气还要下雪,咱们别冻死在半道上。”

“有枪吗?”

此时,林阳收拾好买好的东西,点了根大前门,开口。

“啥枪?”

供销社的服务员一听,上下打量着林阳:“同志,你干啥用?”

“别误会,猎户,想搞把好枪,我那土枪坏了。”

林阳连忙解释。

禁枪是96年的事情,不没收枪,但没收子弹。

在此之前家里拿出来一把土枪或者是气枪,这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70年代的一些供销社,就有卖的。

“阳子,你要搞枪啊?”

一听林阳要买枪,陈大牛也来了兴趣:“同志,多少钱一把,我也想要。”

“看你们要啥了。”

服务员转身进了后面的屋子,很快就拿着两把不一样的枪走了出来,放在柜台上:“这是工字31气枪,九十块钱一把,五十米射程。”

“56半什么价?”

服务员拿出来的是一把气枪,一把56半自动。

林阳没等介绍完,直接打断,指着旁边这把崭新的56半自动。

“600块,带20发子弹。”

“单购子弹,一盒1块钱,三十发。”

这年头,56半是天价,子弹却不值钱。

“600块钱一把56半,还不如直接从民兵手里抢来的快,这也太贵了。”

“要不还是买那一把气枪,钱不够我给你填上。”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生产队都有民兵,富裕的地方民兵团的民兵人手一把56式。

忠县不富裕。

潘家公社的民兵不能说人手一把,但三五个人之中就有一个民兵有。

他们是保证生产队安稳的重要力量,填补了当时没有村镇级别和派出所的空缺。

“谢谢,我再想想。”

林阳笑了笑,提着东西就出门。

工字31的枪,射程短。

56半不仅可以连发,射程在400米之内,子弹也好买。

贵是贵了点,但要是能搞一把。

潘家公社响山子的名号,可就归他了。

“小阳,你是铁了心要买56半啊?”

陈大牛追了出来。

“一步到位,免得以后遇到黑瞎子,咱们连皮都打不穿。”

林阳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大前门不愧是县长抽的烟,这味道比咱们的卷烟可强多了,入口柔,一线喉。”

“怎么个事儿?

我也尝尝。”

陈大牛也买了两包,点了一根。

两人抽着烟,吹着牛,到村里已经看到炊烟滚滚,家家户户开始吃晚饭了。

“小阳,明儿还进山吗?”

在村口分开的时候,陈大牛问道。

“进!”

“不进山,怎么买56半和凤凰牌自行车。”

“老地方,还是那个时间碰头。”

林阳挥了挥手,推着独轮车朝着家的方向而去。

刚进门。

一道宿主记忆里最恶心的声音之一就传到了耳朵里:“大嫂,这野猪肉就当是我这个小叔子借你的还不成吗?

你啥时候这么铁石心肠了!”

“林勇咋来了?”

林阳皱了皱眉,撂下独轮车掀开门帘就进了上房......
深冬的潘家公社黑得早,寒风凌冽。

林阳和陈大牛全靠一腔热血强撑,徒步十公里才回了村。

进村已经天黑。

两人在村口分开,林阳推着独轮车就进了院子。

上房一盏昏黄的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投射在窗户上,还有肉香充斥着院子,让林阳的肚子都咕咕叫。

“小山,听动静是你弟弟回来了。”

屋子里的张桂英听着开门的动静,连忙掀开门帘。

正端着碗吃着肉饺子的林山,撂下碗筷,拄着拐杖出了门:“小阳,你可算是回来了,娘和我担心了一晚上。”

“哥,公社牛圈的墙修好了?”

林山,三十岁,比他大六岁。

浓眉大眼长得很俊,就是因为这条腿和家庭条件不好,老光棍了还没女同志家看上。

但干活是把好手。

要不是腿限制了发挥,年年公社从各个生产队评劳模和标兵,肯定能选上。

到那时。

一个标兵劳模家庭,媒人指不定就能把门槛给踩烂了。

“修好了。”

林山拍着林阳的后背,一家三口进了门:“我听娘说你把马小花给拒了,还进山打猎搞了野猪和两头羊,今儿进城卖了,你小子啥时候转性子了。”

“哥,家里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扛着。”

“为了马小花一个女人,让咱娘跟着受气,借钱,倾家荡产的。

连你都为了多赚几个工分,去公社修牛圈。”

林阳主动给林山递了根烟。

“你小子,开窍了!”

“刚才娘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

正所谓长兄如父,两人的父亲死得早。

林山看着林阳转了性子,说话做事都没了之前的窝囊劲,打心眼里高兴,这烟虽然劣质,但抽着也香。

“小杨还没吃吧,赶紧吃饭,看你冻得耳朵都红了。”

张桂英还不急关心林山今天进城卖山货,她只心疼自己的儿子,这大冷的天冻得脸颊通红,身上一股子冷气。

“哥,饺子和红烧肉香不香?”

哥俩围着炉子坐下,林阳才笑道。

前世没享受过亲情。

这一世开局虽然家庭经济糟糕,但有娘和哥哥关心着,林阳这一口一个的哥喊得心里也暖洋洋的,充满了力量。

“香!”

“要不是哥这条腿拖了后腿,你也不至于重操咱们爷爷的老本行,大冷的天进山打猎。”

“要不......听娘的,我明天去找队长说说,再给马大哈道个歉,把会计这营生给你拦下来。

你进山打猎赚不赚钱我不知道,但真要是出了事,你让我和娘咋过?”

林山给林阳的碗子夹了好几个饺子,说道。

“你哥说得对。”

“能在生产队当个会计,你找个对象也容易。

咱们村生产队去年来的那个刘知青我看就挺好的,就是家庭成分有点问题,不过咱们也别挑了。”

张桂英一边下饺子一边说道。

林阳一听,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刘知青的面相。

刘青青。

二十岁出头,双马尾,大眼睛,皮肤以前很白,但下乡这两年受了不少苦,皮肤有点糙。

她爹被批斗了,现在还没正名。

所以在潘家公社这么多生产队的下乡知青中,刘青青算是比较苦的。

但人挺好。

“娘,哥,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当会计能打猎赚钱?”

林阳说着,从内衬口袋里摸出了一摞零钱放在了桌子上。

“小阳,你哪来这么多钱?”

看着一桌子的钱,张桂英吓得脸都白了:“投机倒把的营生咱们可不干啊,娘就是去借钱,也不能让你们干违法的事情。”

“娘,哥,这是我今天买山货的钱。”

“7毛钱一斤,一共56块钱,我给了陈大牛6块,剩下的五十块钱够还赵二喜的钱了。”

林阳说着,到自己屋里的褥子下面又拿了66块到了上房:“还有这钱,是昨天晚上我去马大哈家里讨来的,彩礼钱,一部分不少。”

“你小子,真的假的?”

看着桌子上这一百多块钱,林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才几天时间,你进山打猎就赚了50块钱?”

五十块钱,这可相当于公社的社员半年的收入。

“所以说,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明天我和陈大牛约好了,趁着这几天没下雪再进趟山。

下午回来,我就去找赵二喜把钱还了。”

“以后咱们就好好过日子,顿顿吃肉,羡慕死二叔和马大哈他们这帮人!”

林阳把钱整理好,全部塞在了张桂英的怀里:“娘,这钱你先收好,用钱的时候我问你拿。”

“娘,说不定小阳真继承了爷爷打猎的本事,要不......先让小阳试试。”

“但你小子记住,大青山深处可不能去!”

“别让娘和我担心。”

林山一脸严肃的说道,长兄如父这四个字,此刻彻底具象化了。

“小阳,你小心点。”

张桂英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

“哥,我记得你还藏了一瓶苞谷酒,喝点?”

“喝点!”

......第二天早上,林阳简单对付了两口。

背着背篓,挂着枪,手里拎着镰刀,趁着村里其他人还没有开始活动早早出门。

村尾的大坝成了两人朋友的地点。

这次林阳到了半天,陈大牛才摇摇晃晃地出现:“小阳,昨晚上我揣着6块钱回去,我爹高兴得差点就让我给祖宗上香了,我说没给老陈家丢脸,非要拉着我喝酒,喝多了。”

“早点进山,早点回。”

“下午我还要去一趟赵家村,找赵二喜还钱。”

林阳递给陈大牛一根烟。

村里抽的都是烟叶自己卷的卷烟,唾沫抿一口就变成了烟,一大包在公社的供销社买1块钱,能抽大半年的那种,就是呛得要命。

前世的林阳华子是标配。

就算为了抽大前门,也得进山打猎。

“成,到时候一起,那无赖不好惹。”

两人抽着烟一起进了山。

这次去的是黑石滩,在大青山东北方向深处。

一路上。

两人还注意观察四周有没有野鸡之类的山货,卖不了几个钱,但能让家里顿顿吃肉。

快晌午,两人也不知道翻过了几个山头,反正转头看红山村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陈大牛冻得瑟瑟发抖:“小阳,咱们今天不会跑空了吧,这一上午了别说黑瞎子了,乌鸦都没碰到一只。”

“急啥,这不是还没到黑石滩吗?”

林阳的目标很明确。

趁着还有三发子弹,去黑石滩碰碰运气。

真要是遇到黑瞎子,一只就能卖上千块。

到时候买自行车是小事,主要是改善一下装备,买一把二手的56式步枪。

400米的射程,加上不值钱的子弹。

还有自动瞄准的金手指。

开了春,大青山的山货野味见了他都得嗷嗷哭。

“嗷嗷!”

突然,正当两人刚抬脚深入时,右侧的山坳那边传来了一声嘶吼声。

“卧槽,这啥玩意?”陈大牛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

“是狼叫!”

“过去看看!”

林阳迅速转身直奔狼叫的方向,陈大牛紧随其后。

两人爬上一个小山头。

林阳迅速拉着陈大牛蹲下,指着前面被一只大青狼匍匐的大坑:“咱们今天要当活雷锋了!”


“婶子,醒醒!”

看何翠花的模样,应该有四十来岁,能生下林阳和陈大牛的年纪。

林阳叫声干妈都不为过。

但何翠花一动不动,靠着土坑已经闭上了眼睛。

“咋样?

死了没?”

缓过神的陈大牛也蹲在了旁边,伸手轻轻地靠近何翠花的鼻子:“咋还有气?”

“你这狗娘养的,人没死你还不乐意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你的思政课喂了狗了?”

“我就随口一说。”

陈大牛挠着头。

“镰刀。”

林阳看了一眼昏迷的何翠花,扎着竹签的腿血已经止住了,应该是冻的。

昏迷是刚才受了惊吓,也是受了冻。

精神一松弛,昏迷是正常的。

接过陈大牛递上来的镰刀,林阳小心翼翼地砍断了扎在冻土里的竹签,抱着何翠花往上抬:“发什么愣,搭把手把人抬出去,赶紧下山。”

“腿上的竹签子不拔啊?”

陈大牛把何翠花拉了出来,平放在地上。

“拔了就死了。”

刚才林阳检查过,竹签子没扎到大动脉。

但这年头的人本来就没吃过什么油水,身子骨比较虚弱,真要是失血过多休克,抢救都不一定救过来。

林阳从背篓拿出了麻绳砍了一段,紧紧地扎在了伤口的上下两侧:“行了,扛起来咱们下山,今天是打不到猎物了。”

“你啥时候懂包扎的?”

陈大牛看着林阳刚才熟练的急救,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孙家湾的路你认识不?”

林阳没搭理陈大牛。

紧急包扎这是作为一个特战队成员的基操,没这点本事早死八百回了。

“知道,但太远,咱们送潘叔那里咋样,打猎地都在他那里看跌打损伤,这点伤应该没啥。”

陈大牛说的潘叔,林阳从宿主的记忆中调取了。

潘解放,远近闻名的大夫。

生产队的牛羊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他。

正儿八经的三代真传兽医。

从不给人看病,怕把病人送走。

唯独猎户例外。

潘解放知道猎户受伤频繁,自己搞得叫不上名字的药片子,随便几颗就能让猎户活蹦乱跳的。

还从给牛正骨的技术上发扬光大,逐渐用到了人身上。

这个潘解放,就是红山村的人。

把何翠花送那里,应该没啥生命危险。

“我说陈大哥,那就别愣着了,去找潘叔。”

陈大牛有一点磨磨唧唧的性子,发作的时候劲儿劲儿的,地催。

但打架的时候可是一把好手。

“不对啊,之前都是你听我的,现在怎么还指挥我了?”

陈大牛背着何翠花,踩着雪举步维艰。

“因为老子现在能让你赚钱,春节之前让你小子买辆凤凰牌自行车。”

一听能搞自行车这种大件,陈大牛顿时有了劲儿,咧着嘴笑:“成,这成,以后你是我哥,我都听你的。”

“出息!”

两人背着何翠花迅速下山。

快到大青山外围,好巧不巧地捡了一只野兔,看样子刚冻死没多久:“林阳,果然学雷锋有前途,咱们这运气真好。”

“晚上分你半只。”

死了的兔子卖不了钱,留着爆炒兔肉下酒那是美滋滋。

一听有肉吃,陈大牛的嘴比AK47还难压。

接近下午。

陈大牛才背着何翠花进了潘解放的院子:“潘叔,救人。”

“我一个兽医给牲口看个病行,你让我救人不是要我命吗?

去去去,你小子别捣乱。”

潘解放正盘在炕上,面前一堆药片子,正在给生产队的牛配药。

胡子拉碴,六十岁出头,穿的也是补丁衣服。

“孙家湾打猎队的,霍老四的婆娘。”

“你不救,霍老四跟你没完。”

林阳顺手就把何翠花放在了炕上:“右腿被竹签扎了,失血,还受了冻,可就靠潘叔你了。”

“看来马大哈在村里骂街骂对了,你小子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平时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今儿话挺多啊。”

一听是孙家湾打猎队的猎户,潘解放叼着烟嘴开始查看伤势,嘴里还不忘八卦:“听说你退了马大哈一家子的婚,彩礼都被你抢回去了,给叔儿说说解解闷呗,我好奇。”

“潘叔,救人要紧,我的事儿你把握不住。”

林阳给陈大牛递了一个眼神,两人默契转身就跑。

“喂,你两个小子把一个女人丢在我这里,这又不是母牛,传出去我咋做人?”

见两人跑路,潘解放追出了门。

“潘叔,你这把岁数了,你还能把人家咋的!”

“再说,孙家湾霍老四的婆娘你也敢动?

你不怕霍老四给你在家里弄个吊路子,让你光荣了啊。”

陈大牛垫着脚喊了一嗓子。

“何翠花放在这里行吗?”

两人出了院子,点了根烟,林阳问道。

“放心。”

“潘叔等会喊人去孙家湾报信,孙家湾的人会来接走。”

陈大牛把门口墙根的背篓背上,看着里面的野兔:“走,到我家先把皮子剥了留着,兔肉给你分一半。

咱们今天也算是没跑空,就是让狼给跑了,下次咱们一定给它撂翻了!”

“林阳同志,你咋在这里?”

两人刚走到村子中间,迎面就看到扛着锄头,扎着双马尾的刘青青。

“刘知青。”

陈大牛上下打量着刘青青:“你是听说小阳拒绝了马小花的婚事,专程在这里等啊。

可惜了,你爹的成分不好,否则你和小阳还是挺登对的。”

刘青青一听提到他爹,就低下了头。

这年头。

家里人犯了错,子女也是会受到牵连的。

别说是参加高考没资格,就连大批知青开始返乡的时候,刘青青这样背景成分的人还是没有资格返乡,要等什么时候最后一批了,公社根据表现特批。

“以后还是少说话。”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走到刘青青面前:“刘知青,你找我啥事?”

刚刚经历了十年。

距离改开还有十天。

林阳大概已经猜到了,改开之后最多一个月,刘青青的老爹就会拨正。

到时候是个啥领导,谁也说不好。

反正在宿主的记忆里,刘青青的爹之前是个端铁饭碗的。

“林阳同志,我找你没啥事。”

“我就是刚才路过你家的时候,听到了吵架的声音,我看了一眼好像是孙家湾的赵二喜带着人来了,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要什么钱来了。”

“那个赵二喜是劳改所的老油条了,你还是回家看看。”

刘青青抬头,脸颊虽然有冻疮,但那双眼睛又大又亮,很单纯。

“草!”

“赵二喜这狗娘养的咋来了?

桂英婶子不会出啥事吧?”

陈大牛骂了一句。

“大牛,你先拿着兔子回去,我去看看!”

“这王八犊子要是敢动我娘一根指头,我剁了他喂狗!”

林阳原本打算今天要去找赵二喜还钱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堵上门了。


“小阳,你可想清楚了,咱们真要是在石头人黑市把摊子支棱起来,性质可就不同了。”

快晌午,两个人推着独轮车拉着两只羊进了忠县县城。

石头人是忠县的标志,前面下了桥就是一个空地,这些年被发展成了忠县最大的黑市。

凡是供销社买不到的,或者是手里没票的,在黑市上都能找到门路。

就拿凤凰牌自行车来说。

一辆自行车要140,还有一张购车票。

在黑市,自行车也卖140块,但需要购买一张票,单独要40块。

黑市的贩子赚的就是票钱。

小到米面粮油,大到三转一响,黑市上都能寻摸到,就看你敢不敢来。

“啥性质?”

“怕了?”

林阳叼着烟,站在桥上看着下面热闹的黑市小摊贩子。

“我怕个啥。”

“我爹说咱们潘家公社的书记想要你担任咱们村生产队的会计,咱们这要是被生产队的人发现,回去告一状,写检讨是轻的,你这会计工作可就泡汤了。”

陈大牛说道。

“一个生产队的会计,谁爱干谁干。”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林阳推着独轮车,绕道旁边的下坡路就快步下了坡。

改革开放的春风马上就要吹遍全国了,个体户和民营经济即将遍地开花。

“这家伙,失心疯了不成!”

陈大牛左顾右盼,瞧着没有联防和公安的人,也跟着下了坡。

这大冷的天,黑市摊贩不少,来买东西的人也不少,不过都是戴着口罩,行色匆匆。

这里面有不少国营单位和厂子的职工,甚至还有劳模。

戴个口罩,也算是给自己留点脸面。

毕竟。

79年工人阶级逛黑市,这可是犯错误,捅到单位轻则批评大字报通报,严重一点判定投机倒把的,是要丢了铁饭碗坐牢的。

俩人很快就找了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支了摊。

说是支摊,就是把独轮车一放,露出两只羊来。

“来来来,大家伙看一看,正宗的大青羊,便宜卖了!”

没等陈大牛反应过来,林阳扯着嗓子就开始吆喝。

“小阳,马小花把你刺激的够可以的啊,平时闷葫芦一个,现在竟然敢在黑市上吆喝了,够爷们的!”

陈大牛悄摸竖起了大拇指。

这一顿吆喝果然有效。

不少人都凑了过来,想看看山羊。

“兄弟,这山羊你咋卖?”

“半只成不成?”

“我就要个腿。”

78年的忠县也不富裕,工人阶级也是凭票按照家里的人头吃饭,排队买二两肉也舍不得炒菜,只能榨油,搞点葱油面就很香。

听到有山货野味,很快就围了一圈开始询价。

林阳不愁野味山货卖不掉,这年头大伙儿肚子里都没油水。

黑市上的东西不要票。

只要价格不高的离谱,别说两只羊,搞十只羊来也能卖个精光。

“我们哥俩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进山打的猎,这大冬天不容易。

现在还要防着联防和公安的人,按斤卖太浪费时间。”

“这样,按照供销社猪肉的价格一斤7毛钱,一只羊四十斤。”

“你们凑点钱买了,回头自己分行不?”

林阳又不傻,每个人一斤,划拉一刀,这得到什么时候。

真要是点子背碰到联防和公安的人,一周的拘留牢饭是吃定了,搞不好要在劳改所过79年的元旦了。

“小阳,这得赚多少钱?”

旁边的陈大牛掰着手指头在算。

一斤7毛。

两只羊80斤,转手一卖就是56块钱,快赶上他在生产队半年的收入了。

“行,哥几个凑个钱,先买了。”

“等会到我们家门口分肉,联防就算是见了也不能说啥,他们也没证据说咱们是从黑市上买的。”

带头的一个大哥当即就要掏钱,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不要票的肉,还是7毛钱的猪肉价格,不买是真的亏了。

“新来的吧!”

就在大哥刚凑够56块钱,伸手交给林阳的时候。

突然,一只手从侧面快速把钱夺走。

“呸!”

一个戴着棉瓜皮帽的男同志,在指头上抹了口唾沫,唰唰唰的把钱数完,从里面抽出一张5块的,其他的才扔在了林阳面前的独轮车上:“兄弟,第一次来黑市做买卖吧?

要是第一次,不懂规矩就算了,以后再来,哥几个罩着你。”

说完。

瓜皮帽的爷们,带着两个瘦高的混子转身就走。

“你谁啊?”

看着对方抬脚就走,林阳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

“你小子想在辉哥的地盘上闹事?”

“这是赵辉,咱们忠县石头人黑市就是辉哥在罩着,辉哥在公安局有亲戚。

你们能在这里做小买卖都是辉哥提前得到消息,我们哥几个给你们把风。”

“否则你们早进去了!”

“所以…收你们点钱咋了?”

见赵辉被林阳摁住,混子拍着胸口得意洋洋。

“走,咱们先走。”

刚才买肉的几个人见情况不对,扛着两只山羊就迅速离开。

其他摊贩的小贩子不敢说话,站的远远的在看热闹。

“小阳,这情况不对,咱们是不是碰上收保护费的了?”

“黑市鱼龙混杂的,咱们这次要不算了,反正也赚了51块钱。”

陈大牛看情况不对,远处还有四个混子快速逼近,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帮人可不是咱们村的那几个痞子,我听说城里有混子为了抢东西还杀人,咱们可别招惹。”

“哪个公社的?”

就在此时,赵辉转过身,打量着林阳。

“钱拿来。”

林阳指着赵辉手中的五块钱。

“兄弟,懂不懂规矩?

在我的地盘上卖山货,就得守规矩,你问问他们几个,谁不给我们交钱!”

“我出来卖山货,你非要逼我打你?”

林阳的字典里,能动手绝对不吵吵,尤其是对付混子。

赵辉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这狗娘养的有本事动我一下试试,等老子追到你们公社生产队,信不信弄死你丫的!”

“辉哥,对不住啊,我们这就走。”

“我们第一次来黑市,不懂规矩。”

见赵辉几个人围了过来,陈大牛连忙出来打圆场。

“砰!”

下一刻,林阳突然一个过肩摔重重的将赵辉摔在了地上,接着棉窝窝鞋就踩在赵辉的脸上:“你麻的,你跟老子收保护费?

扫黑除恶怎么把你给漏了!”


“小阳,这可不兴这么做啊!”

“你好不容易讨个媳妇,能成家立业了。

你爹没得早,娘就算是砸锅卖铁,不吃不喝也要给你凑够彩礼钱,把媳妇娶了。”

“快给马叔道歉。”

张桂英一看这场面,吓得心惊胆战。

她是最了解林阳的。

平时唯唯诺诺,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马小花说啥就是啥。

让他进山打猎凑彩礼,他抹黑就进了山。

现在,竟然当面就抽了马大哈大嘴巴子,还放狠话不结婚了。

这着实让张桂英觉得林阳这是脑子浑了。

“娘,马小花这个猪样,谁娶她谁倒霉,我不结!”

“林阳,你说谁是猪呢?

你再说一遍!”

还没等马大哈和孙翠花反应过来,马小花哭哭啼啼地就冲了过来,捡起地上的板砖就往林阳身上砸。

林阳侧身闪躲。

马小花一个狗屎吃就趴在了地上:“林阳,你还敢躲开?

信不信我就算是嫁给张家村的那个傻子,也不嫁给你!”

“我谢谢你啊,明天就去张家村和那傻子入洞房。”

林阳淡淡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哭得像头猪的马小花:“你当自己是啥好货呢?

平时让老子做这个做那个,还怂恿老子去县里的黑市上给你倒腾补票,过年做新衣裳。

投机倒把可是要枪毙的,你让老子拿命陪你玩,你也配?”

“让老子娶你?

求老子抽你丫的,我都嫌脏!”

林阳越看马小花越来气。

长得丑也就罢了,心眼还忒坏。

继承了宿主的记忆,林阳分分钟就明白了这一家子的目的。

村里生产队缺个会计。

林阳读过书,他爹还是老会计,会算账。

生产大队想让林阳当会计。

马大哈一看,就怂恿马小花和林阳结婚,就是为了拿到林阳当会计赚的那份收入补贴家用。

这婚要是结了。

张桂英和他瘸腿的哥连西北风都喝不了。

“好好好!”

“张桂英,你这个寡妇生的儿子有种啊,敢这么对我们!”

“这婚,我们不结了!”

“走!”

马大哈的火药桶炸了,好歹他也是红山村生产队的文书,堂哥还是村生产队的队长。

被一个毛小子抽了大嘴巴子,这憋屈劲儿让他一时半会都没有缓过来。

“亲家,今天小阳也不知道是发啥疯。”

“你们是长辈,别跟孩子一般见识,两个孩子结婚是大事,我给你们赔礼道歉。”

张桂英见状,连忙拦在了马大哈和张桂英面前。

“张桂英,你让我嫁给你儿子也行。”

“你给我磕头!

你给我道歉,否则甭想!”

翻起身的马小花和孙翠花一个德行,叉着腰指着张桂英的鼻子就喷:“实话跟你说了吧,以后结了婚你和林生这个瘸子都得搬出去,这院子只能我和林阳住!”

“我闺女说得对。”

“张桂英,你给我们磕头道歉,这事儿就算了。

否则这婚结不成,村生产队的会计我也不可能让林阳当了!”

“听说你们家彩礼,还是借隔壁王家庄赵二喜那混球的高利贷吧,我看你年底还不上10块钱的利息,林阳这小杂种的手脚还在不在!”

马大哈越说越来劲,指着张桂英的鼻子骂道。

“砰!”

就在此时,突然院子里一声巨响,硝烟的味道弥漫在几个人的鼻子里。

“马大哈,你这狗娘养的还想让我娘下跪?”

“老子要你的命信不信!”

马大哈一转头,只见一个黑漆漆的枪管就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小阳!”

张桂英和林生也没想到,今天的林阳这么虎。

竟然从南厢房把爷爷当年打猎用的一杆土枪给拿了出来,还开了一枪。

“林阳,你想干啥?

给你脸了,有种你开枪打我啊!”

“你这个软蛋!”

马小花看林阳端着枪盯着自己的爹,愤愤不平地冲了过去。

砰!

林阳也没惯着,精准地在马小花的前面开了一枪,顿时土渣乱飞,吓得马小花扑通就瘫在了地上:“你…你是不是疯了,你真敢杀人啊!”

“马大哈,你们一家三口给老子听好了!”

“这婚是老子退的!”

“今天只是个教训,再让我听到村里有人说我们家的坏话,我弄死你们。

大不了一命换三命,你们要是不怕,老子也不怕!”

常年在丛林作战的林阳,做事果断狠辣,眼神凌厉得像一把刀。

孙翠花吓得一阵尿意,差点就尿裤子了:“他爹,走…快走,这王八羔子疯了!”

“你…你等着!”

马大哈也吓得双腿打颤,拉着孙翠花和马小花就往院子外面走。

看三个人跌跌撞撞的出门,林阳才收起了枪:“精准度和射程差是差了点,不过打猎勉强够用。

林阳这窝囊废啊,有土枪不敢用,拿着镰刀进山玩命!”

“小阳,你太冲动了,你咋还敢开枪啊。”

“这下你和马小花的婚事真就算黄了。”

张桂英擦着眼泪,自责道:“都是娘没用,你爹走得早,连你的婚事都办不成。”

“娘,这种女人娶回来干啥,当祖宗吗?

我可舍不得让我娘以后在马小花面前低声下气的!”

“咱以后肯定能过好日子,等赚了钱修了新房子,顿顿吃上肉,城里的知青都得把咱们的门给踏破了,还愁找不到老婆嘛。”

听着林阳的话,张桂英破涕而笑:“住新房子,顿顿吃肉娘就不想了,娘只想你们好好的。

距离过新年还有几天,娘就算是去求人,也把借钱的利息给还上,绝对不会让赵二喜动你一根手指头。”

“娘,刚才马大哈说你借了隔壁村赵二喜的钱,借了多少?”

林阳问道。

继承了宿主的记忆,林阳听说赵二喜。

好像在县里黑市上活动,劳改所的常客,手里是有点钱,算是早起放高利贷的混子。

“借了50块钱。”

“他让我新年前先还10块的利息。”

一说起高利贷,张桂英就一阵发愁,从内衬口袋拿出了欠条。

林阳一眼,脸色阴沉:“这狗娘养的还真是黑,50块钱分两年还,一年利息要20块钱!”

赵二喜这高利贷,阎王爷见了都得摇头。

接近50%的利息,简直要命。

这两年下来,连本带利小一百块,相当于家里一个人一年多的收入。

“小阳,钱的事情你不操心,娘会想办法!”

见林阳皱眉,张桂英连忙安慰道。

“娘,这钱我来还!”

“不就是小一百块钱嘛,给我七天时间,我不仅能还了钱,还能剩余个几百块,咱们好好过个新年!”

“明天我进趟山!”

守着这么大一个山,野味山货估计多到数不清。

他一个特种兵出生,还有一把土枪,随便猎杀一头大白虎,就能发家致富,还愁这几十块钱的高利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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