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疗愈完毕,她的伤口表面愈合了。
而我因脱力一身冷汗,伤口被渍得越发疼,好像千根针扎在身体。
我看着垂头细心为黎雪灵清理血污,像对待珍宝一般的南潮。
只觉得心口一痛,眼前发晕,勉强稳住身形,踉跄地走了出去。
可还未出门,便再也坚持不住,栽倒在地。
醒来时,南潮正站在床边,手里握着我还没发出去的信。
我心下一惊,起身想要抢回。
他却退开,我险些从床上栽下去,他却只是冷冷地看着。
他扬着信,毫不关心我为什么晕倒,仿佛看不到我现在的状况,只是冷声地说:“我已经说过,我现在不可能跟你成亲。
你答应半个月后回家成婚是什么意思?
先斩后奏逼我?”
我愣了愣,知道他又误会了。
想解释,他却不等我开口,一腔怒火朝我发作。
“你平日针对雪灵,她念及与我的情分,不与你计较,还留你在祁山修炼。
你今日为她疗伤却如此不尽心!
看她那般疼痛,你是不是很高兴?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心思吗?
你如今怎么变得如此算计!”
我闭了闭眼,只觉得很累,不想再同他争辩。
“我错了。”
我无力地道歉。
他一腔怒火被堵在胸口,半晌许是见我面色实在难堪,语气缓和了些。
“云亦,雪灵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与我同道的知己,还是我命定的太子妃。
你同她好生相处,不要再多生事了。”
救命恩人?
我只觉得好笑。
“成亲的事太子殿下无需理会。”
我低头平静地回道。
他听我这边疏离的称呼他,愣了愣。
或许是终于看到我的伤,因为愧疚,他没再让我去照顾黎雪灵,反而安排了医修来给我治伤。
至于黎雪灵,他则在自己房中亲自照顾,日日守在床前,衣不解带,可见其何等在乎。
又过了几日,我的伤终于不再流血,虽然行动处还是犹如针扎。
我将这些年记录的驱邪疗伤的资料交给负责的医修,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医修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你当真要走?
太子殿下不一定会放你离开。
不如你好生同他说清楚,至少让他知道,那日救他的人是你啊。”
我只是摇头,轻轻笑了笑:“何必浪费时间。”
其实黎雪灵刚来祁山的时候,南潮对她冷漠又疏离,虽同在祁山,却鲜少有交集。
直到有一次,南潮被追杀跌落悬崖,困留在后山鬼蜮,是黎雪灵将他救回来的。
从那之后,他们之间,因为黎雪灵曾抛弃他的芥蒂也消失了。
他们成了知己,变得比以前更加亲密。
亲密得连我这个有过山盟海誓的契约恋人都插不进去。
可他不知道,真正救他的人是我。
那时得知他掉进后山鬼蜮中,无人敢去救他。
因为,那鬼蜮常年鬼雾邪影笼罩,死气沉沉,凡人踏足必死无疑。
只有我不信他会死掉,因为他身上有我的护心鳞。
我带着一堆法器符纸,一人一剑踏入那片死地。
那里白骨如山,鬼魅重叠,尸气怨气交织,凝成雾与雪。
整个世界雾蒙蒙,能见不过一臂的距离。
为了感知他的气息,我没开结界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