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夫君的心尖尖的人赶走后,我悔不当初。
成婚第五载,我做了件无可挽回的蠢事。
我擅作主张,将萧长琰那位娇宠的外室远远打发了,妄想他能回心转意。
可他知晓后,却一言未发。
转瞬之间,便叫我家倾覆败落。
父亲被逼屈膝于人前。
母亲更是愁得一夜青丝化白雪。
如今,他神色凛冽地立在我跟前,眼看就要发作。
“顾惜瑶,”他嗓音冰冷,“是我平日太纵着你,才让你如此不知进退。”
“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苦楚,你也该好生尝尝了。”
萧长琰那句话说完,我才终于抬眼瞧他。
成婚七年。
我们曾占尽彼此最好的年华。
却不曾想,如今竟是这般境地。
我的手轻轻抚上腹部,已怀胎三月。
可萧长琰却似视而不见,只阴沉着脸质问:“我最后问你一遍,她被你送去了哪里?”
我很想冷笑出声。
可我唯一一次的任性妄为,已赔上了整个家。
“你若放过爹娘,我就告诉你。”
萧长琰点了头。
他一步步逼近,趁我毫无防备,一把扼住我的脖颈,迫使我仰头望他。
“顾惜瑶,莫要给脸不要脸。”
他嗤笑,眼神跟刀子似的:“你不开口,我也总能把渺渺找出来,不过是多费些功夫。”
“你觉得自己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我忍不住干呕,面色涨紫,青筋暴起。
我死死咬住牙。
那种怕到骨子里的冷,让我浑身都在抖。
可我还是拼了命地冲他吼:
“你就非得让我爹给你下跪?!”
“那是我爹!”
萧长琰面无表情地掐着我,力道大的惊人。
眼泪夺眶而出,我死死盯着萧长琰的双眼。
幽深,疯狂。
我毫不怀疑他会为了另一个女人,活活掐死我。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窒息而亡时,萧长琰猛地甩开了手。
我剧烈地喘息,浑身颤抖不止,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木椅上。
过往种种,瞬间涌上心头。
我再也抑制不住,放声痛哭。
为再也回不去的曾经,为这令人绝望的婚姻。
更为如今的可怜自己。
萧长琰就那样冷眼看着我,无动于衷。
我还没来得及喘匀气。
他的手就跟铁钳似的,狠狠箍住了我的下颌。
迫使我撞进他那双寒潭般的眼眸里。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顾惜瑶,我再问最后一遍。”
“我的渺渺,到底被你送到哪里去了?”
萧长琰走了。
他得了想要的信息,便马不停蹄地冲出房间。
那一刻,我瞧得真真切切,他脸上竟是卸下重担般的欢喜。
我的夫君,已为那个女人彻底疯魔。
我擦干眼泪,立刻联系爹娘,准备连夜搬离。
我本以为,定要挨父亲一顿训斥。
可传话过来,听到的却是他苍老又带着哭腔的声音。
“傻孩子,是爹没本事,护不住你。”
“爹不怪你,我们走,我们这就走。”
自责和绝望将我彻底淹没。
我与萧长琰年少相识,一及笄便嫁与了他。
想当初,能嫁进萧家,爹爹怕是觉得我们顾家走了天大的运。
毕竟萧家的门第和权势,是他以前连仰望都不敢的。
他也曾担忧,怕我受委屈。
毕竟娘家势弱,无人为我撑腰。
想当初,我还傻乎乎地跟爹爹打包票。
我说萧长琰心里是有我的。
他往后绝不会让我受丁点儿委屈。
他会在每个节日都精心准备礼物,会大方带我拜见亲友。
分别时,日日都要说无数遍想我,看到旁人多看我一眼都会吃醋,气得眼眶发红。
他说:“阿瑶,你可知,萧家皆是性情乖戾之人,唯有你让我懂得了何为爱。”
萧长琰极度缺乏安稳,总是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确认我的心意。
我只能心疼地抱紧他,直到他在我怀中沉沉睡去。
我曾以为我们会一直如此,白头偕老,所以当他突如其来的冷漠降临时,我彻底慌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