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打车过来的。
傅宴辞一脸的不耐烦,“怎么来得这么晚?
耽搁这么久,你就是爬也爬来了吧?”
我低声解释,“我发烧了,正在医院输液,是拔了针管立刻过来的。”
包厢内浓郁的酒气和烟味让我几欲作呕。
傅宴辞手臂亲昵地环绕着一个穿着火辣吊带裙的女人。
那女人的头几乎靠在他肩上,正巧笑嫣然地喂他吃水果,傅宴辞微微低头,配合着女人的动作。
我平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并没有任何波澜。
“站在那里干什么?
叫你来当摆设?”
傅宴辞终于将视线转向她,语气冰冷刻薄,“跪下,给老子倒酒。”
在所有人玩味、审视、嘲弄的目光中,我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神色,顺从地跪在了冰冷的地毯上。
琥珀色的酒液终于倒入了杯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周围爆发出哄笑声和口哨起哄的声音。
“真是听话啊,傅少魅力无力!
人家苏晚晴虽是说是过气女明星,但过气,人家也是女明星啊,哈哈哈。”
“这叫什么,这叫实力演绎跪舔,原先如天仙一样高贵的人物,如今被我们傅少调教得像条忠犬……”我依旧低着头,乖乖跪在那里一言不发,仿佛一个没有听觉、没有感情的木偶。
“喝了它。”
傅宴辞没有理会旁人的议论,只是将刚倒满的酒杯推到我面前。
我抬起头,声音细若蚊蚋:“我……我今天生病了……能不能不喝……”我的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隐隐作痛,胃里更是搅得难受。
“让你喝,你就喝!”
傅宴辞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极度的不耐和愠怒,“哪来那么多废话!
不听话就给我滚!”
我紧紧握住手腕上的佛珠,认命般地闭了闭眼,再没丝毫犹豫,仰起头将那杯烈酒一饮而尽。
胃里瞬间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我猛地捂住嘴,想要强压下去,却根本控制不住。
“呕——”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干呕,秽物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溅到了傅宴辞身边那个女伴鞋上。
“啊,要死啦!”
那女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满脸嫌恶和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鞋子上的污秽,“你这个贱人!
你是故意的吧!
你想恶心我是不是?!”
傅宴辞微微皱起了眉头,侧头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我,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厌恶和烦躁。
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身边的女人向我发难,只是重新靠回沙发,像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傅少!
你看她!
她就是故意的!”
女伴见傅宴辞不说话,更加得寸进尺,“你看她把我鞋子弄得多脏!
这可是限量款!
她赔得起吗?!
她就是嫉妒我能陪在傅少身边!
这个女人心肠太坏了!”
“咳咳…对,对不起…”我虚弱地喘着气,试图解释。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伎俩。”
她的语气尖酸刻薄,像淬了毒,“你不就是想当傅少那个前女友的替身吗?
一个模仿别人上位的赝品!”
替身……赝品……我自嘲一笑,身体却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学着别人的穿衣打扮,学着别人的言行举止,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要模仿!”
女伴的声音充满了恶意和嘲讽,“可惜啊,画虎不成反类犬!
再怎么装,你也不是她!
东施效颦,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傅少才不会喜欢你这种心机女。”
女伴端起一盘坚果,“哗啦”一声,全都倒在了我面前的地毯上,与刚才的污秽混在一起。
“来,”她用鞋尖在苏晚晴身上蹭干净,语气充满了施虐的快感,“给我把这些坚果都剥了。”
她顿了顿,带着恶毒的笑意:“不准用桌上的那些工具,用你的手,一颗一颗地给我剥干净!”
我没有反抗,也没有求饶,木然捡起一颗核桃开始徒手剥,坚硬粗糙的外壳硌得我指腹生疼。
“嘶——”鲜红的血珠立刻涌了出来,滴落在洁白的裙摆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也滴落在我手腕上戴着的那串不起眼的佛珠上。
佛珠表面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几乎不可察觉的暗红色光芒,随即隐没不见。
“哟,出血了!
又在装可怜博同情了……”女伴见到血,反而更加兴奋,“啧啧啧,还真是个职业演员,天生的戏子,演得多逼真啊!”
傅宴辞原本半眯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听到这话,猛地睁开了眼。
他从沙发上坐直身体,一把夺过我手中那颗沾血的核桃,狠狠扔回盘子里,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草!
你是白痴吗?”
傅宴辞直直盯着我,语气里充满了烦躁,“痛不知道喊?
不知道服软求求我?”
他的声音很大,带着怒气,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包厢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不敢大声喘气。
我的手指还在流血,眼神乖巧与他对视。
鲜红的血珠滴落在佛珠上,一缕光芒闪过,快得如同错觉。
“我没事,只要这位小姐解气了就好……”我语气虚弱,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可是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仰去。
在一众惊呼声中,傅宴辞扑过来,将我抱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