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精神科走廊的窗子前,我望着底下来往如蚂蚁的人群。
自从那次五一之行以后,我再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梦里全是白耀祖一家四口的嘴脸,和那散发着腥臭味的饺子。
偶尔还能梦见他姐姐浑身是水的爬向我,她问我什么要吃她的胎盘,她问我为什么不救她……我开始频繁夜半惊醒,全身冷汗,看到所有类似饺子的东西就控制不住的呕吐。
头发大把大把的掉,精神日益萎靡,甚至白天也出现幻觉。
爸爸唉声叹气,妈妈终日以泪洗面。
那日,从白耀祖家逃出来,我沿着泥泞的村路走了很久,又气又绝望。
路过的好心司机,看到我蹲在路旁哭的不能自已,载了我一程。
到了火车站,我哆嗦着给我爸拨通了电话。
我爸急切的冲出门,守在车站等着我。
一路上,我爸都没有挂断电话,听着我在电话这头又吐又哭,咒骂着白耀祖,心急如焚。
没有回家,我爸直接把我送进了急诊室我呕吐的太厉害,急性胃出血。
五一过后,当白耀祖拿着一大捧玫瑰花出现在我的病房,我爸气的上去就踢了他一脚,他不敢反抗。
他挣扎着冲进来跪在我的面前,拿出一枚闪亮的戒指,胳膊上的孝带比戒指还刺眼。
“青青,我爸妈他们就是没文化的农民,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我保证咱们婚后的生活他们不会来打扰的。
你嫁给我,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你原谅我吧,我,我有钱了,我们可以买自己的房子了……”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到最后都没有看清这件事情的本质,也没有清楚我失望的原因,他还拿他姐姐用命换来的钱讨好他的前程!
好聚好散吧,我终究没有能力拯救他姐姐和母亲于水火,可能她们也不希望被拯救。
我别过头,不想再看他一眼。
他虽有不甘,碍于我爸的官阶,也不好过多纠缠。
出院以后我就出现了这些毛病。
医生说:我这是创伤后遗症,需要心理干预。
跳下去这一切是不是就解决了?
我再也不用与这无休止的梦魇纠缠了吧?
我毅然推开了精神科走廊的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