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那天的狠话会让他彻底死心,可没想到他竟然来参加我的讲座。
自从无法行医后,我便从教,从救人变成教人救人。
只是几日不见,他更憔悴了几分,眼下一片乌青。
讲座期间,顾泽的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我身上。
直到散场,大厅也只余下我们二人。
他缓缓走下台阶,每一声脚步都让我心里愈发烦躁。
“顾泽,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脚步顿住,眼神一暗:“我只想问,你……为什么不当医生了?”
听到这句,我嘲讽似得笑了笑,然后举起右手。
“你忘了吗,当时你让我反省反省,这就是反省的结果。”
闻言,顾泽连退了三步,一遍一遍重复着“怎么会”。
“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她是个女的,打两下不会怎么样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葬送了我前半生所有的努力。
那年得知终生无法行医,我很久没有走出来,最后甚至吃了两年的抗抑郁药。
想到这里,心里的厌烦已经变成了恶心。
“顾泽,你如果不想再挨一耳光就赶紧滚。”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对不起,其实我今天是来找你道歉的。”
“那天你说完那些话,我就重新去问了那个麻醉师当年的事,她说是听了沈清儿的指使才……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听着他不停重复着对不起,我的内心没有任何波澜。
“你记得我那句话,但你是不是忘了,我还说过迟来的正义都是狗屎。”
“还是说你觉得你现在轻飘飘的对不起能换回我的手?”
顾泽看了一眼我手腕上的刀疤,眼里一阵刺痛。
“绪儿,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不是你说的吗,人年轻的时候总有犯错的时候,我那时候是被沈清儿骗了。”
“她大学的时候就是个乖乖女,我不知道她会变的那么坏。”
啪!
一个火辣辣的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顾泽,你现在能去问麻醉师了解一切,当时为什么不可以。”
“是不可以,还是不愿意?”
顾泽急促的摇了摇头,握着我的胳膊:“当时我只是突然想到家里的那堆酒瓶才……毕竟你一向都不喝酒,偏偏那段时间开始喝了。”
“顾泽,你也知道我是那段时间才开始喝的啊。”
他怔怔的抬起头看着我,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拂来了他的手,冷冷地说:“我喝酒,是因为我伤心。”
“家里的每一瓶酒上,都写了你的名字。”
说完这句,我便提着包向门走去。
却听到身后传来扑通一声。
顾泽跪下了。
他的声音有了哭腔。
“绪儿,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都不知道我这三年是是怎么过的,没有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好难熬。”
听到这悲怆的话语,我依然没有回头,只是对他说:“顾泽,你当真没有喜欢过沈清儿吗。”
“我扔掉的那个戒指,不是因为赌气,也不是因为钻小,而是大了。”
“我就算愿意戴上,它也会从手指上溜走。”
“你不是傻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所以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那天最后的警告如今依然作数。”
说完我便离开了。
我没有看到顾泽的表情,不过从响彻走廊的哭声也能知道他的状态。
出了教学楼,门口停着熟悉的法拉利。
一上车,氛围就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