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后,我如断线木偶般跌坐在冰冷地板上。
在林梦瑶出现之前,陆景琛眼里有星辰大海。
每天清晨,他会提前起床给我煮蛋花粥。
周末总是拒绝应酬,带我们去游乐场。
晨晨第一次发烧,他熬了一整晚不曾合眼。
给我买的每一条裙子,都会认真记下我喜欢的款式和颜色。
工作再忙,也会接晨晨放学,那是父子俩的专属时光。
每年结婚纪念日,他都精心策划惊喜。
然而自从一年前林梦瑶回国后,全都变了。
陆景琛对她的手机设了专属铃声,即使凌晨也会接听。
林梦瑶说冷,他会立刻脱下外套为她披上。
我发高烧四十度,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晨晨画了一幅全家福,陆景琛随手丢进垃圾桶。
我生日那天,他带林梦瑶去巴黎逛街。
晨晨等了一整天,爸爸答应的棒球赛门票最终进了垃圾桶。
林梦瑶喜欢鱼生,他强制要求有海鲜过敏的晨晨必须尝试。
孩子的过敏反应被他嗤之以鼻:“矫情,都是你娇惯的。”
我望着天花板,脑海闪回晨晨小脸通红呼吸困难的样子。
次日清晨,我独自前往殡仪馆。
婆婆满头白发匆匆赶来,眼眶通红,步履蹒跚。
她的手机响个不停,屏幕上“景琛”二字像一把刀剜在我心上。
九十七通电话,无一接听。
助理神色凝重地递上平板:“少爷昨晚在新开的情趣酒店。”
屏幕上,陆景琛搂着林梦瑶走进电梯,两人迫不及待地亲吻着。
婆婆浑身发抖,险些晕倒,我扶住她,心如死灰。
灵堂门突然被推开,一男一女笑闹着走进来。
陆景琛西装革履,手臂却搂着穿红裙的林梦瑶。
那抹刺眼的红在纯白的灵堂中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我脸上。
林梦瑶踩着高跟鞋,指甲涂着鲜红的油彩,目光轻蔑地扫过灵堂。
她故意提高音量:“琛哥,小孩葬礼真晦气,我们去买那个香奈儿包吧?”
陆景琛摸着她的头发,语气宠溺:“当然可以,我的公主想要什么都行。”
婆婆身体晃了晃,眼中闪过寒光,拄着拐杖走向前。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灵堂。
“畜生!
这是你儿子的葬礼!”
婆婆声音颤抖,满是悲愤。
陆景琛擦掉嘴角血迹,眼神阴鸷:“妈,您糊涂了吧?”
“沈柠为了争宠,连葬礼都敢造假,您老人家也信?”
我双腿发软,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陆景琛,这是晨晨的葬礼。”
陆景琛冷笑,看都不看骨灰盒一眼:“别再演戏了,我回头再跟你算这笔账。”
林梦瑶挑衅地扬起下巴,伸脚故意踢翻香炉。
灰烬撒了一地,如同我支离破碎的心。
陆景琛护着林梦瑶离开,留下哭泣的亲友和一片狼藉。
我轻轻拾起儿子照片上的灰烬,眼神寒冷如冰。
葬礼结束,我收拾好晨晨的骨灰盒,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