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我爹的墓前起身,将两盏长明灯吹灭,示意那仵作带来的两个小厮开始掘墓。
棺椁开,忽一阵惊雷落。
那仵作停了动作,隔着幕帘有些犹豫问我还要继续否。
我紧紧地攥着那块修毫带回来的血衣料子,重重的点了头。
半柱香后,我爹的墓又复了原。
仵作立在我跟前,未说话,只将那验尸录交于了我。
我朝他道了谢,遣他回了皇城司,却始终不敢掀开那张薄薄地黄纸。
天上的惊雷又落了一道,淅淅沥沥的雨从林间落下。
砸在我手中的纸上,犹如滴滴清泪。
我终是闭眼,掀开了那张黄纸。
阴晦的月色下,细碎的小字一行接着一行…
「…死者口、鼻道虽有烟熏之迹,但喉、肺无灰,其致命伤乃左腹三指上处,一长刃刺之,此伤又反却常道,自左而右,长乃…」
雷声阵阵,淅沥地雨落得更大了些。
手中的黄纸已湿透一片,我已分不清从脸上落下的是雨还是泪。
逝者已去,活者仍需活着为其寻回公道。
我在我爹墓前磕了头,告诉他。「吾儿姜灵儿,定会寻到真凶,为爹爹报仇雪恨。」
回姜府的路上,雨下的越来越大,我强忍着喉中的苦涩,未再落一滴泪。
若是哭肿了眼,明日娘亲又要担心了。
可我没想到,又遇到了楚潇潇。
他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撑着伞,立在雨中,身上只着了一袭青衣。
平日藏于发冠中的发丝,此刻也仅用一根绾带系着。
看起来不似杀神,倒像是一尊普度众生的佛。
他来做什么?
我心中不解,却还是行至他跟前,毫不客气的躲进了伞下。
楚潇潇未做声,只是将他手中那盏灯笼递到我手中,又从自己身上解下那件青色的披风置于我身上。
而后又从我手里拿过那盏灯笼。
轻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府!」
我朝他点了点头,任由他带我进了城。
一路上,两两不曾相言。
我原是不觉着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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