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邻居家接走女儿，我和她带了个薄被去了水果店。
言言一脸不安和担忧：“妈，爸爸今晚回去住哪儿呢。”
我揉着她的头发，把她的玩具小熊放到她怀里：“他有地方住，不用担心。
快睡吧。”
水果店没有多余的床，我只能在椅子上凑合一晚。
陈远前两天刚找我要了钱，我手头也没多少。
之前的房子肯定是不能住了，但租房手头又没钱。
言言还是个孩子，总不能跟着我住在这里吃苦。
我又想起我和陈远最难的那年，言言才三岁，被讨债的抓在手里威胁，她吓得嚎啕大哭。
陈远跪在地上把头磕烂了才让他们放了言言。
等讨债的走了，家里也被砸得不成样子。
陈远一整个晚上都跪在地上没起来，天亮后他哭着说对不起我和孩子。
说一定要给我们好日子，还承诺等他还清了债就给我补办一个婚礼。
我们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
可一年年过去，他张口闭口和我要钱。
全然没想过把钱给了别人买房装修后，我和言言的处境。
……次日起来，腰酸腿麻。
我缓了好一阵才忍住身体上的难受和胸口的酸涩。
手机上出现一连串的消息，而我昨天发出去的视频竟然发送失败了。
“最近缺一批木材，有多少钱都给我，急着用。”
“我还有事，一会儿让婷婷过去拿，你看着先给她四五万块钱，凑合用。”
看我一直没回，陈远后面的语气变得激烈起来。
“程楠！
不就房子漏了点水，你还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才五点。
但平常这时候我都赶到店里做生意，等到六点半再回去做饭送言言上学了。
现在确实晚了点。
看着一大早给我找不痛快的陈远，我想着要不要拉黑他。
可他又是言言的父亲，我们还得离婚，之后还有得掰扯。
陈远以前其实是个挺好的人，但他现在也变得我快不认识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有了孩子的缘故，他觉得不用对我负责任。
另外找个女人也不怕我跑，所以才将我当成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取款机。
我们之间的矛盾远远不是一个漏水可以解释得清的。
是我攒钱开了水果店，他觉得我开始不受控制。
是我给言言买好看衣服买玩具，他觉得我藏着掖着不把钱用来支援他。
是我对他的工作一窍不通，而他招了一个年轻漂亮还善解人意的女助理开始。
我一旦冷下脸来，审视他的时候，他就颓废地捂着脸说自己压力大。
陈远每次都拿孩子说事，我到底是一个封建传统的妇女，还是希望孩子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但现在，我终于醒悟过来这样不行。
我不能为了孩子妥协，这不是我要的生活。
就算我妥协了，这对言言来说也不会是一个正常的家。
可我刚要出去，竟然一开门就看到了徐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