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达北疆的第十日。
我见到了冯大将军。
一股解脱的感觉笼罩着我,我将火药方子交给了他。
可我真的解脱了吗?太子、侧妃、太子府上上下下、还有那一个我尚且不知道姓名的管事的儿子,他们通通都死了。
“太子殿下及其家属……已然悉数殉国,请冯将军,保管火药方子,务必保全大汉。”
我望着眼前的士兵,皆是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
希望这一点火药方子,能振奋军心。
而这个所谓的冯将军只是捏过去火药方子,让我放心。
可就在那晚的雪夜里面。
我见到了一个熟人,侧妃娘娘。
她浑身赤裸的躺在大帐里面供这些将士玩乐。
我看见,她掉了一颗眼泪。
“这太子的女人就是好……老子可很久不曾玩过这漂亮的娘们了!”
“就是,谁愿意搭上性命去管这大汉,到时候我们将火药方子献上,那大燕的将军定然会给我们谋个一官半职的!”
我估计掉眼泪了,如果雪也落在我的脸上的话。
我心中只想着一个念头,一切都完了,太子府拼死送来的火药方子,居然是送给叛军的。
大帐里面,侧妃娘娘被打了一巴掌,她的脸歪向一旁。
“你个烂人,你要是敢自杀,我就把那个小丫头给……”
侧妃娘娘突然变得乖顺了许多。
“不要……我错了!求将军不要!”
我慌慌张张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开了,身体只是止不住的哆嗦。
我这么窝囊,要怎么自救,要怎么抢回火药方子,又要怎么救出侧妃娘娘?
我回到了大帐里面,露出一丝缝隙。
等到后半夜时,却见白日里面冯将军出了大帐。
他是要给大燕将军送火药方子。
这火药方子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有我的太子府的血迹。
我擦干净手中的弯弓,想着太子教给我的法子,对准了他的头颅。
他只教给我一次,我也只学过一次。
但是够用了。
我要杀了他。
我死了就死了,但死之前我也要毁了火药方子。
凭什么呢?凭什么呢?
我们凭什么被人这样作贱呢?
随着一声箭鸣,那支箭刺透了他的头颅。
血殷湿了雪地。
那大帐中的士兵都喝醉了,谁也没发现他们的冯将军死了。
我将他身上的火药方子拿了出来,不知是泄愤还是什么,我拿着那柄管事的儿子送给我的匕首,一刀一刀,如同夏日吃过的羊肉又或者是牛肉,只想问他一句凭什么。
我割下他的头颅之时,天刚微微泛白。
不知哪一个帐中的将士出来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随即将帐内的其他将士喊醒。
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杀了我,而是将尖刀对准了主帐。
“冯昌已死!余孽未除,兄弟们……一把火烧了这余孽!”
他们都知道冯昌是叛军,只是差一个时机弄死他罢了。
主帐里面的余孽显然也已经认清的局面,他一把将瘫软在地上的侧妃娘娘扯了起来。
“谁敢动我!我就杀了她!”
侧妃娘娘突然笑了一下,是眷恋一般看着我:“以后……好好的,苗苗。”
“侧妃娘娘……高淑月!别!我们还要一起回家!”
要一起回太子府呢……
可回答我的,只有重重的一声落地声。
我夺过那些将士手中的火把,猛然砸向了大帐,一时间熊熊烈火燃烧,哀嚎声不断。
而与我结义的侧妃娘娘,这下是真的不在了。
我看着这苍凉的雪山,不过是两个月而已……
太子府上上下下悉数全部殁了。
而我,要带着他们的尸骨回家。
我们是一起来的,也要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