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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伦敦一年,我都在不停兼职。
爸爸留给我的那张卡,裴时渊也会月月打钱,我从未动过。
在我心里,他已经不是我的天了。
室友震惊我的选择,毕竟留校机会来之不易。
「阿艺,我只是想换个环境,以后还会回去的。」
毕竟,还没离婚。
这一年过去,再想起裴时渊,难过已经越来越少。
可没想到,伦敦这么大,偏偏我们会重逢。
入夜,伦敦酒吧。
「Shen,那个给钱大气。」
宋雨指了指角落的方向,她是和我一样的实习生。
我立刻端着果盘过去。
如果他们点酒,我还可以多赚一点,刚好下周有竞赛,我可以凑够路费去曼彻斯特。
想着,脸上也不自觉的扬起笑容。
可没想到,刚一拐进角落,我就看到了那抹身影。
高大挺拔,隐秘在黑暗里,看不真切,可我不会认错。
慌乱间,我摔了个狗吃屎,头也磕在了卡座的桌角。
桑尼是我的老板,他是个华人。
「哦,我的天,Shen你怎么毛手毛脚的。」
我顾不得疼,慌乱从地上爬起来,将帽子压的更低了些。
「对不起。」
我压着声音,装作中文不流利的样子,想这样混过去。
「没事,重新上一个果盘,还要三瓶威士忌。」裴时渊的声音响起,冰冷没带着任何感情。
不知是疼,还是熟悉的声音响起,鼻尖泛起酸涩。
沈赞,你真没出息。
三瓶威士忌,这是很大的量。
尼桑立刻眼睛亮了起来。
「Shen,快为这位客人准备。」
我暗暗点头,想拿着摔坏的果盘离开,却没想到,还是被一双手硬生生掰了回来。
「沈赞?!」
「还真的是你!」
额头上的血流下来,顾晚菲从门外进来,像是突然摸到了一点,嫌弃的摆了摆手。
「时渊,你的前妻啊,你没认出来?」
顾晚菲拉着我的胳膊,绕了好几圈,才笑着回望卡座上的人。
「确实不好认诶,果然离开了时渊就不如以前面色红润了。」
「刚毕业,不好赚钱,所以才来这里兼职的吧。」
顾晚菲啧啧啧的说着。
今天没化妆,加上流血,脸上更加苍白。
顾晚菲的嘲讽落在地上,仿佛我真的丑陋极了,卡座上的其他人也笑了起来。
「原来是裴教授的露水情缘,来喝一杯吧。」
「瞎说,什么露水情缘,阿赞以前还是时渊的学生呢,结过婚的。」
「那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哪一届的?」
他们切切私语着,我本不想在意。
可裴时渊突然回应了。
「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