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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顾妙音结局免费阅读不当宠妃后,我练成九品之尊番外

叁生三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石窟内。谢灵毓正慢条斯理咬着手里的兔肉,他的表情很冷漠,像只提线木偶只是不停的张嘴咀嚼,等到口腔里的肉末已经细到没有纤维了,才咬着牙用力咽了下去。每吞咽一次,都有种恶心反胃的冲动,但他丝毫不为所动,还是强逼自己不停进食。“咚咚咚——”这时,石窟外突然震击巨石的声音。谢灵毓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油脂,目光沉静地落在石窟外。“罪臣徐清风求见公子。”他垂下眼,“进。”巨石夹着风雪被推开,只见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身后背负两柄长剑,石窟外风雪大作却独独绕开他。徐清风一入石窟,便双膝跪地老泪纵横,“老奴无能,来晚了!叫公子受苦了。”谢灵毓倒是很平静,“起来吧。”“老奴惭愧!”徐清风凄苦地摇了摇头,跪地上前哭诉道,“萧泗水与那司马小儿在千秋宴设下杀局,...

主角:阿紫顾妙音   更新:2024-11-12 09: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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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阿紫顾妙音的其他类型小说《阿紫顾妙音结局免费阅读不当宠妃后,我练成九品之尊番外》,由网络作家“叁生三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石窟内。谢灵毓正慢条斯理咬着手里的兔肉,他的表情很冷漠,像只提线木偶只是不停的张嘴咀嚼,等到口腔里的肉末已经细到没有纤维了,才咬着牙用力咽了下去。每吞咽一次,都有种恶心反胃的冲动,但他丝毫不为所动,还是强逼自己不停进食。“咚咚咚——”这时,石窟外突然震击巨石的声音。谢灵毓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油脂,目光沉静地落在石窟外。“罪臣徐清风求见公子。”他垂下眼,“进。”巨石夹着风雪被推开,只见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身后背负两柄长剑,石窟外风雪大作却独独绕开他。徐清风一入石窟,便双膝跪地老泪纵横,“老奴无能,来晚了!叫公子受苦了。”谢灵毓倒是很平静,“起来吧。”“老奴惭愧!”徐清风凄苦地摇了摇头,跪地上前哭诉道,“萧泗水与那司马小儿在千秋宴设下杀局,...

《阿紫顾妙音结局免费阅读不当宠妃后,我练成九品之尊番外》精彩片段


石窟内。

谢灵毓正慢条斯理咬着手里的兔肉,他的表情很冷漠,像只提线木偶只是不停的张嘴咀嚼,等到口腔里的肉末已经细到没有纤维了,才咬着牙用力咽了下去。

每吞咽一次,都有种恶心反胃的冲动,但他丝毫不为所动,还是强逼自己不停进食。

“咚咚咚——”

这时,石窟外突然震击巨石的声音。

谢灵毓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油脂,目光沉静地落在石窟外。

“罪臣徐清风求见公子。”

他垂下眼,“进。”

巨石夹着风雪被推开,只见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身后背负两柄长剑,石窟外风雪大作却独独绕开他。徐清风一入石窟,便双膝跪地老泪纵横,“老奴无能,来晚了!叫公子受苦了。”

谢灵毓倒是很平静,“起来吧。”

“老奴惭愧!”徐清风凄苦地摇了摇头,跪地上前哭诉道,“萧泗水与那司马小儿在千秋宴设下杀局,他们集合道济妖人、廖棘手、还有庞陇三人于王宫城门埋伏,老郡公自知在劫难逃,便命老奴回府通风报信,可老奴被那道济缠住,分身乏术,这才让公子身陷囹圄,老奴该死,有负老郡公所托!”

谢灵毓不为所动,淡淡道:“起来。”

徐清风眼眸一怔,泪眼婆娑看着谢灵毓。

谢灵毓眼中无悲无喜,“你说的这些我都已经知晓了,阿翁…临别前可有交待?”

徐清风神情微动,立马从贴身处取出一块上好的灵玉递上前,“老郡公说,公子冠礼他怕是不能去了,这块灵玉是他去仙山的仙子庙求来的,便作公子的生辰礼,此后就由它替老郡公守着公子。”

谢灵毓抬手接过灵玉,声音暗哑,“还说了什么?”

徐清风忽然想到什么,悲戚不已,“老郡公说,公子行冠礼要取表字,这字他想好了,阿秀。”

谢灵毓看着手里清润如洗的灵玉,喃喃道,“谢阿秀?”

徐清风闭眼擦了擦眼泪,哽咽道,“老郡公说,秀,俊美也,与公子可配。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乡间陋民喜好起贱名以保子孙平安,故以阿斗之名化公子天人之命,避了天妒英才的忌讳。”

八百年前,陈郡谢氏因从龙之功,建国初始便被奉为三公之首,建府当时的京安。大晋自三代君主晋文王废武重文之后,谢氏一跃成为大晋世族门阀之首。千年门楣,诗书世族,族中弟子从娘胎出来便可沾染诗经,有名师指点,自小走的就是不同寻常的青云路。

相较得天独厚的谢氏中人,谢家灵毓更是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

其母乃先帝嫡长姐,司马皇室正统所出的嫡长公主,其父谢赢乃谢氏长房嫡幼子。谢赢自幼聪慧才思敏捷,其心思谋略远远超出常人,正因如此,谢赢自小身体孱弱,有道士曾言,此子非凡人,来得人间一趟不过是神子历劫。

世人皆知,谢郡公甚爱幼子,为了强行留下这位渡劫神子,他广邀天下能人异士为谢赢求取长生药,但最后还是未能改变谢赢早殇之命。

谢郡公悲痛万分,谢赢弥留之际叩谢父恩,言道,“阿父莫要伤心,赢此去乃天命,天命不可争。赢不在,自有念想留予阿父,谢氏门楣再渡千年亦无恙。”

谢赢去后一个月,便传出嫡长公主有孕。寻常妇人怀胎十月,公主孕期逾期一月,胎珠足足定了十一个月才堪堪落地。传闻,谢灵毓降生之时,天降瑞雪,云散携光,一派仙人登乐之祥和。


“快快快!胡人!胡人要杀进来了!”

“哎呀!你作死啊!死到临头了还拿什么钱财?保命要紧!”

偌大的宫殿内,侍女们手忙脚乱搜刮着殿内的贵重财宝,全然没有了往日的规矩。

“阿紫你看什么看?再不走来不及了。”

被唤阿紫的女官盯着纱帐内的女子,眼里渐渐起了心思。那女子浓密的乌发间簪了一只东珠步摇,这只东珠整个大晋都找不出第二个,君王将它做为生辰礼赏给女子时,整个后宫的女人都气红了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女官只犹豫了片刻,咬牙冲上前撩开帷幔,伸手就想抢女子发鬓的步摇,女子早有防备从袖口抽出匕首,对着女官的手刺了下去。

“这宫殿里的东西难道还喂不饱你们吗?”

“啊!”

女官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女人,“还拿自己当高高在上的宠姬?听闻胡人野蛮好色,娘娘这般好颜色,只怕蹉跎不了几回,我若是你,早在君上弃你而去时就饮恨自戕了。”

顾妙音双手握着匕首,眸中难掩恨意,她自认这十年待这些女使不薄,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要受这等贱婢羞辱。

“阿紫,你还磨蹭什么!再不走就走不了了。”门口的女官抱着一箱妆匣,催促了一声便自己跑了。

阿紫闻言,看了看顾妙音手里的匕首,最终还是选择保命。

待女使们逃散干净,偌大的宫殿又变得安静起来。

顾妙音低头看向手中的匕首,这是君上潜逃时送给她的,不能带她走,便让她永远留在这里。

呵,无情的男人啊。

她细细摩挲着匕首的锋刃,这般锋利,若是能一刀割破喉咙,应该不会太痛。

“仙仙……”

顾妙音手指微僵,仓皇抬眸,原本平静的眼里顿时掀起了惊天骇浪。

“阿娘?”

只见一美妇人踉跄着跑进宫殿,冲上前将顾妙音搂在怀里,“仙仙别怕,阿娘来寻你了。”

顾妙音呆立了半响,喃喃道,“阿娘,你为什么会在这?顾家不是答应我会护你周全吗?顾家骗我?”她言语间逐渐绝望,“亦或是阿爹又将你丢下了?”

美妇人摇了摇头,笑着道,“这次是我将你阿爹抛下了,我不在了他还有大夫人,还有五娘子,可是你只有我,阿娘怕你路上孤单,阿娘来陪你。”

闻言,顾妙音摇头大哭了起来,这十年,她不管过的如何艰辛从未外泄过自己的情绪,如今却哭得如同孩童。

早知十年盛宠也不过换来今天的死局,这辈子汲汲营营到底是为了什么?

“冲啊!”

“杀!哈哈哈哈!”

国破家亡,皇城外的胡人已经杀进了宫闱,他们猖獗的咆哮声与宫人垂死求饶声交相应和。

宫殿内的母女尚且来不及道别,宫门就被人从外撞开了。

“哈哈哈,今天算老子走运了,竟然捡到个这么艳的小娘皮。”杀红眼的胡人闯进宫殿,乍一看见顾妙音,眼里淫光一荡。

“听闻司马小儿身侧有个宠姬貌比天仙,今日就让我们王帐勇士尝尝大晋天子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哈哈哈哈!”

兰姬听闻,脸色一白,颤抖着将女儿护在身后,“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哈哈哈,仔细看这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一起快活快活!”

未等顾妙音反应过来,母亲将她一把推开,眼里略带诀别,“仙仙,别怕,阿娘随后就来。”

话落,兰姬向眼前的胡人冲了上去。

“原是一对母女,不急不急!”披着狼皮的胡人一把拽住兰姬,粗鲁地撕扯着她的衣服,“老子弄完你再弄你女儿。”

兰姬哀切地望着女儿,“仙仙,快!”

顾妙音颤抖着手,看着母亲在眼前受辱,无论如何也挥不动手里的匕首。

“撕拉——”

一声裂帛,兰姬的半臂胳膊裸露了出来,人被推到在地。

“阿娘!”顾妙音再也崩不住,一声颤音扑上前,死死抱住母亲。

“阿娘,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女儿不孝!

兰姬愣了愣,低头看着胸口蔓延开来的红色花蕊,眼神绝望又心疼。

“阿娘不怪你,是阿娘不好,早知道阿娘就不带你找爹爹了,是阿娘错了。”

顾妙音看着手中刺入母亲心口的匕首,哭着摇头,“阿娘,对不起!对不起!”

兰姬缓缓闭上眼,哭着小声说道,“不疼,阿娘一点都……不疼……”

作恶的胡人见貌美的小娘皮上来就杀了自己的娘亲,着实有些震撼,但一想到自己到嘴的肉就这么飞了,淫念顿然又起。

眼见顾妙音抬手就要抹脖子,他怒气更甚,阴恻恻冲上前,“你以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吗?老子一样弄你。”

顾妙音亲眼看着母亲断气,思绪一下空白,再回神时已经被胡人抓住了,她抬手想用匕首刺胡人,却被胡人一手制服,眼看逃不出魔掌,她想到了咬舌。

恰是这时,一阵剑鸣,白刃折光,眼前的胡人直立倒下。

趁此时机,顾妙音手握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挥刀而下。

“卡擦——”

她应声倒地,瞳孔渐渐失神,身体因疼痛一直抽搐,鲜血顺着脖颈染湿了宫裙。

原来刀刃割破皮肤的声音这般清脆。

原来,这么疼。

这时,一双金丝祥云的翘头履出现在她眼前。

那人的声音清冷慢调,“本君感念你弑母之情,便破一例成全你们母女。”

谢灵毓?!

谢家的千秋灵玉果然名不虚传,君上灭他九族,他便灭了司马的江山。

可这是他们司马家与谢家的恩怨,与她有什么干系?

顾妙音眼神弥留,气游若丝,“恭祝小郡公旗开得胜,君上薄情,早已离宫,妾有一物,可助郡公寻回君上。”

男子闻言微微挑眉,低头看着眼前濒临垂死的女人。

乌发雪颜,胸前大片渗透的鲜血如同一朵朵艳丽的彼岸花争相盛开,她的生命在败落,却在弥留之际彰显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颓艳羸弱之感。

似清仙染上了污泥。

谢灵毓微微一动,沉吟了片刻,余尊降贵蹲上身,不染纤尘的白袍沾上了她的血。

顾妙音轻声道,“此物就是……去死!”

话音一落,顾妙音握紧手里的匕首对着谢灵毓的脖颈刺去。

“嚓——”

“叮——”

匕首被一道剑影削去,只见宫门外站着一道身影,背负长剑,英姿挺拔。

剑刃快似闪电划过顾妙音皮开肉绽的伤口,她缩孔慢慢放大,缓缓闭上,没了呼吸。

谢灵毓摸了摸脸上被溅到的血,轻声道,“可惜了,你若是个上品武者,我方才就死了。”

“主上小瞧属下了。”

谢灵毓起身,拢了拢肩上的赤红狐裘,摩挲着腰间一块灵玉,淡淡道,“烧了吧,不是想干净吗?化成灰就一干二净了。”

……


新阳城十里的废庙,浓墨一般的夜幕下突然降落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雪花。

顾溪、徐蒙达、陈述三人正在篝火前商讨明日的出战计划,忽见破门外顾妙音手里拎着一团毛物,慢悠悠走在风雪里,三人神情一变,立马迎了上前。

徐蒙达粗声粗气,“老大,你没事吧?”

陈述盯着她手里的东西,“怎得有血腥味?不是说只进城打探消息么?你与人动手了?可有受伤?”

顾妙音摆手,执鞭抖落肩头的雪,“好冷,进屋说。”

顾溪皱眉,解下身上的披风套在她的肩上,顺势接过她手里血淋淋的毛物。

陈述赶紧添柴,让火势烧的更旺些。

顾妙音挨着篝火,刚有了些暖意,徐蒙达便耐不住性子追问道,“老大,你去哪了?新阳城现在守卫森严得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你出去一趟可有收获?”

顾妙音抬了抬下巴,指向顾溪手里的毛物,“那不就是收获?”

顾溪忍着腥臭味,将手里的狐裘摊开,这才发现里面还有被烤熟的烧肉。陈述和徐蒙达凑上前,各自看了一眼,又不解地看向顾妙音。

顾妙音,“明日就要劫法场了,我想变更一下家主的密令。”

若是换个人说这话,他们必定要千里传信,让寮中解决了这个胆敢违抗家主令的‘叛徒’,可眼前这个人是顾妙音,三人只是沉默。

徐蒙达一向以顾妙音马首是瞻,见其余两人久不表态,立马举手道,“我听老大的,明日你指哪我打哪。”

这样的结果,顾妙音早就猜到了,她座下这三个副使,徐蒙向来只忠于她。

“你们呢?”压力给到另外两个。

陈述沉吟了片刻,“按桃源规矩,家主令不可违。”

徐蒙达撸起袖子,一把揪住陈述的脖子,“木疙瘩,你什么意思?”

陈述不紧不慢拍下徐蒙达的手,又道,“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淦!下次一句话不要分半截,老子拳头差点挥出去了。”徐蒙达黑着脸说道。

顾妙音偏头,目光落在一直沉默的顾溪身上,“阿溪你呢?顾秉雍对你最是信任,你若是要给顾家通风报信我也不拦着,反正时间也已经来不及了。”

顾溪眼里有些无奈,“阿音,不可对家主无礼,他毕竟是你的阿翁。”

顾妙音满不在乎,“就因为你在才给了三分薄面儿唤他名讳,我与蒙达私下都叫他‘顾老黑’。”

“啊这……”徐蒙达措不及防。

“……”顾溪一时语塞,半响之后自觉转移话题,“阿音,你想怎么更改密令?你当真要如那日小义堂说的那般,置小郡公生死不顾?”

陈述闻言,也看着看向顾妙音。

顾妙音摇头,“非也,我只不过要更改密令的一点点内容,于救小郡公一事并不冲突,这是我与顾婉婉之间较量,她有图谋,我偏不如她愿。”

顾溪眼中掠过异样的情绪。

他的阿父原是南迁流民,战乱中变成了孤儿,幸得被顾家家主收留,家主待他阿父极好,情如半子,还赐了顾姓。阿父为报答顾家恩情,便让他入了桃源境为顾家效力。

因着这层关系,他大概也知道一些顾妙音与顾家三房之间的龃龉。

听闻三房正室夫人邵氏,在阿音幼年时对她非打即骂,族中奴仆也常常欺负她……

顾溪低叹一声,“阿音,顾家族中谋士幕僚何其多?家主竟然让五娘子操控全局,可见对其倚重。你若因为私仇损害了顾家利益,只怕家主要怪罪。”

不怪顾溪有此顾虑,顾婉婉虽不在桃源境,却养在顾家家主顾秉雍膝下,这些年她替顾家出谋划策敬献了不少良计,境中长辈更赞她是女中诸葛淑女典范。

她与顾妙音在族人眼中,一个是谦恭受礼的名门闺秀,一个是狗憎人厌的讨债鬼。

顾妙音满不在乎,“损害不了顾家的利益,顶多损害她顾婉婉的罢了。顾老黑要敢因此责难我,我就敢再薅光了他的头发。”

顾溪,“……”

“咳咳……”陈述低头,假借咳嗽打断两人的争吵,“阿音,这么吵下去也没有结果,你不妨同我们说说想怎么改?若是无损大局,我们自当都听你的。”

顾妙音想了想,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密令一共有四道。顾婉婉这个女人最擅阴诡之道,她向来知道如何巧立名目卸我兵甲,我若这次听她行事,仙山精兵折损惨重,还捞不着一个好。”

陈述最先反应过来,“你去水牢见齐昭了?”

徐蒙达一眼震惊,复而又换上一脸崇拜,新阳城现在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他老大却能来去自如,实在是太厉害了。

顾妙音点头,“我就是觉着这事有蹊跷,所以才去找齐昭证实。我现在可以肯定,顾婉婉一共下了四道密令,虽然不能一一求证,但我大概已经猜到另外两道密令是什么?”

三人顿时面色凝重,静候下文。

顾妙音又道,“从京安消息延后三月传到境中,这件事就已经说明桃源境里有叛徒,顾婉婉怎会不防?她故意让另外三寮先出发,利用叛徒传信,暴露营救计划。乍一看,是三寮被伏折戟沉沙,实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齐昭说,他的密令是佯装被擒,顺势入新阳,待我们仙山寮与前方厮杀,他率盘山弟子从中支援,护小郡公撤退。至于穆破军,他乃王军神起之后,怎么可能不战而退?所以,穆破军应该也是依计行事,现在说不准正在哪个角落猫着,等着明天与齐昭一起里应外合将小郡公护送回境。”

“对了,还有江奉。我们四寮之中虽说他是弱了些,可他素来贪功,怎会挨了一巴掌就老实回桃源养病了?想必他的密令应是借养病之名,暗中观察桃源是否有变动,揪出境中叛徒。”

顾妙音冷冷哼了一声,“她倒是好算计,脏活累活都丢给我仙山寮,护送回寮的功都落在了别人头上。这一战过后,我仙仙精锐折减,如何能在半年之后沙丘之争夺胜?借用天雷冒充九皇之境,亏她想得出来!整个桃源谁不知道本寮主惹天雷,她这是算准了我推脱不得给我挖好了坑!”

“你们三个自己说,这坑要不要跳?”

……


萧泗水得了趣早早就走了,留下两名黑甲还在继续喂食。这样的投喂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谢灵毓实在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怎么办?都督说要都喂了,这才吃了多少?”

“人晕死了也塞不进,等人醒了再继续。

两人商议完,便锁了水牢走了出去。

顾妙音瞧准时机,从暗缝处钻了出来,慢慢踱步都到水牢前。她不甚在意看了看眼前的玄铁围栏,像捏泥土一般将玄铁折弯,不费吹灰之力走了进去。

好臭!

她有些嫌弃地用手在鼻尖煽动,这萧泗水也真够歹毒的,水牢的水浑浊腥臭,阴冷刺骨,长期泡在里面不仅会让受刑的伤口不断腐烂,还会落下终身寒疾。

她踱步走在刑台边,上面的每一样刑具都沾了血,可想而知这三个月,这位小郡公到底经受了怎样的非人折磨?

顾妙音回头看向地上已经不成人形的谢灵毓……

不对!深呼吸一口气,稳住!

顾妙音小声告诫自己,“不要同情他!他以后自有春风得意时!”

转身,正欲走出水牢,目光一不小心又落到了地上没吃完的狐肉上,顾妙音迟疑了片刻,蹲下身,忍着恶心将狐皮包裹着狐肉卷成小团。

“我这也不算帮他,他少吃了狐肉也许就会少变态一点,说不得以后能少屠一座城。阿弥陀佛~”

谢灵毓恍惚间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呓语,他微微颤动眼睑,感觉有一丝缪缪销纱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很痒,带着冰雪初融的味道。

水牢里怎会有冰雪气息?他努力睁开眼,却只看见一道很模糊的青衫虚影,很快,他又昏死了过去。

……

出了水牢,顾妙音继续寻找其他的暗室。

齐昭被生擒,不出意外,应当也被关在这里。

果不其然,水牢再往里面还有几道暗室,齐昭就被关在其中一间。他的待遇明显比谢灵毓好多了,除了身上铐了一圈比他脖子还粗的铁链之外,几乎没有外伤。

顾妙音解决了门口的侍卫,拎着湿漉漉的狐裘明目张胆地走了进去。

虽然戴着凶兽魈头,但齐昭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老熟人见面,齐昭倒也不扭捏,笑道,“让顾寮主见笑了。”

顾妙音双手抱胸,依着门框打量他,开门见山道:“你是真被擒还是假意被擒?庞陇虽然厉害,但你也不差,连穆破军那老小子都能逃脱,你连他都不如?”

齐昭闻言,笑出一口白牙,“技不如人,上八品的高手的确厉害了些。”

顾妙音嗤笑一声,悠哉上前,执鞭点了点铁链上一道微不可见的锯口,“齐昭,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庞陇招过来,让你真正领会领会八品高手的厉害。”

齐昭微微迟疑,复而露出一个不失尴尬的微笑,“我道你怎么这么好心来这暗牢见我,原是来找茬?顾寮主莫撒错气了,我这也是被迫无奈,顾家族主亲发的密令,我一个小小寮主自当听命行事。”

这才有点说话的诚意了。

顾妙音睨了他一眼,“老头子给你的命令是什么?”

齐昭眼眸一转,笑得老谋深算,“既是密令自是不可泄露,顾寮主能来新阳想必也是收到了密令,顾寮主的密令又是什么?”

顾妙音挑眉,拿着鞭子点着齐昭的鼻子,“我的密令上写着,要我明日午时借天雷之势假装九皇境高手,牵制庞陇,着蒙达舞千斤斧顶乘风势扬千斤白尘,陈述率仙山飞旗持诸葛连弩阵杀,顾溪领仙山精锐断王师后路。”

齐昭顿时眉心一跳。

顾妙音盯着他眼中的惊疑,语气渐凉,“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暗牢找你了?”

齐昭眼里有了几分忌惮与无奈,“顾寮主这般聪慧想必也已经猜到我的密令了,可……我盘山寮也是听令行事。”

顾妙音点头,“所以,我来找齐寮主商议一下,盘山寮可否小小更改一下密令?”

齐昭挑眉,睨着鼻尖的骨鞭,“顾寮主管这叫商议?”

顾妙音风轻云淡,“不若我再抽你一鞭,你再做做对比?”

齐昭沉默了片刻,用鼻尖划开骨鞭,“顾寮主,临行前我同寮中弟子都是签了生死状的,小郡公一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顾寮主替仙山谋划,不愿门下弟子白白送死,难道我齐某就不能为盘山谋划吗?”

顾妙音沉吟了片刻,收回骨鞭,“若是我能保证我的计划不仅能万无一失救回小郡公,还能减少两寮弟子不必要的伤亡呢?”

齐昭迟疑,问道,“当真?”

顾妙音想了想,丢出手中那团血淋淋的狐裘,“当真。”

*

如今新阳城人人自危,官差日夜挨家挨户搜查谢家余孽,城中百姓苦不堪言,为了不牵连无辜,顾妙音选择在城外三里之外的废庙栖身。

她说服齐昭后便没再耽误,拎着带血的狐裘趁着夜色还浓出了新阳城便往城外荒庙赶。

可就当她刚踏出新阳城一步,一声箭鸣穿空,眨眼之间脚下多出了一支入地一寸的长箭,箭羽上还挂着一条白色丝绢。

顾妙音抬头,顺着箭来的方向抬去。

只见城墙顶上,一人黑影立在其中,那人头带苦无面具,手中并无长物。

百步穿杨,徒手射箭?

顾妙音故作惊讶,犹豫片刻才上前取下箭羽上的丝绢,那人见状,转身缩地成寸,原地消失。

嗤~关公面前耍大刀。

她不甚在意黑影人的去留,懒洋洋甩开细绢,上面赫然写道:“新阳城外,十里杨林,没雪石窟,可做谢家小儿棺椁。”

顾妙音微怔,还真有桃源境的奸细联络她了?

看来,这‘奸细’明显也知道桃源境为营救谢灵毓会有大动作,但他似乎被防住了,无法知道计划的全部,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这个可能是桃源叛徒的友军身上。

这就有趣了,这奸细是什么意思?试探她?还是想拉她入伙?

——没雪石窟,可做谢家小儿棺椁。

若是她依计救出谢灵毓后,再偷偷把他丢在杨林石窟,如此她既可对族中有交待又可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谢灵毓。

嗯~

不得不说,有点心动呢。

……


“多谢顾寮主成全。”

顾妙音此时已经消耗了大半内息,气息有些不稳,“小郡公,你可不能骗我哦~不然……我真的会抽死你。”

谢灵毓,“……”

*

大晋春至突降大寒,大雪连下三天后骤然放晴,京安远离陈郡,所有腥风血雨皆被一场瑞雪暂时掩住了。

谢家作为世族之首,一夜倾倒自是引起了轩然大波,贵族门阀们既要警惕皇权的打压,又想争夺谢家散落的权柄,朝堂之上拉帮结派,党派之争暗潮涌动。

与京安其他世族打的算盘不同,京安顾家每日闭门谢客,说是老侍中病得厉害连榻都下不来了,君王念起其辛劳,特允了顾侍中告假一月的请求。

“啪——”

此刻,‘病入膏肓’的顾侍中刚得了桃源境传回的消息,气得将手里上好的官窑砸了个稀巴烂。

“逆子!我顾家世代忠良,怎么偏偏就生了个这么混不吝的东西!私改密令不说,还敢公然违抗族令,她真是反了天了!”

“阿翁莫要动气。”身侧一妙龄少女踏着盈盈碎步缓缓上前,蹲身将顾秉雍摔碎的茶盏一片一片用丝绢包好。

顾秉雍见状,连忙上前拉起少女,“婉婉,你这是做什么?担心伤着手。”

这妙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顾家庶三房的嫡出女儿,顾婉婉。

顾婉婉生的清丽,一颦一笑都带着赏心悦目的温柔,这份柔美看着羸弱不堪,实则却是卸下人心房最好的武器。

“婉婉伤着手不要紧,若是阿翁气极了伤了身,才是天大的罪过。”

顾秉雍从顾婉婉手中拿过丝绢递放置一旁,犹不解气,“那个泼猴要有你一半懂事我只怕还能多活一甲子。她倒是出息啊?不仅把新阳城搅得天翻地覆还敢当众鞭挞当今天子。”

说到这,顾秉雍眼珠都要暴血了,“让她做的事一件不做,不让她做的事事事忤逆,现在可倒好,也不知把小郡公拐到哪里去了?这逆子也不知道给桃源境传个消息。”

顾婉婉小心搀扶顾秉雍,扶着他让落座好,才柔声道,“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阿姊当众鞭打天子已经惹了众怒,以君上的性子必定不会轻饶,如今还没消息传来就说明阿姊藏得好,小郡公有阿姊相护,定然无碍。”

顾秉雍略带欣慰地拍了拍顾婉婉的手背,“你倒是性子宽厚,她正眼都不瞧你一眼,你还阿姊阿姊叫的亲热。”

顾婉婉嘴角莞尔,眼里含笑,轻声道,“我与仙仙都是阿父的女儿,大人们的是非恩怨与我们晚辈并不相干,婉婉只知道,既为顾家儿女自当同气连枝,阿姊本就长我一岁,唤她一声阿姊自是应当。”

……

顾婉婉的话,让顾秉雍心里熨帖得不行。

他如今已经年过六旬了,膝下有三子,大房二房皆是正妻所出,三房庶子顾游却是年轻时,酒后乱性与府中侍女所生。

顾家三房儿郎,大郎乃六品牧官都尉,掌管边郡苑马的牧养;二郎七品屯田都尉,负责屯田以给人牛之资;三郎两袖清风,闲人一个。

顾秉雍也自知自己的三个儿子都是中庸之辈,不堪大用,早早就歇下了提拔儿郎的心意,谁料这三个儿子才智平庸也就罢了,竟连个儿子都生不出,顾家孙辈三房都是女郎,顾秉雍万般无奈之下才收留了一名流民孤儿养在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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