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他们都在专注的把骨灰弄回去。
裴司逸却像是突然发了疯一样,冲上去用鞋底狠狠踩在最后的骨灰上面,“告诉我!
是不是!”
庄母和庄父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但无论他们怎么捶打裴司逸的腿,他那只踩在庄雨眠骨灰上的脚都纹丝不动。
白晩棠透过散在眼前的发丝,得意又恶毒地看着他们三人绝望又无助的哭喊。
她睨着庄父庄母的狼狈模样,冷哼一声,心道,庄雨眠啊庄雨眠啊,你再有钱又能怎么样?
现在还不是成了一把灰,还被你最心爱的男人踩在脚下?
欣赏够了他们的卑微丑态,白晩棠捏着自己的脚踝轻嘶一声,啜泣声更大,“阿逸,我的脚踝好像扭伤了,好痛……”裴司逸没有丝毫迟疑,抬脚就朝白晩棠快步走了过去,声音里满是急切,“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庄雨眠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裴司逸抱着白晩棠在她身边快步经过,看也不看她的骨灰一眼。
庄雨眠从地上爬起来,凝视着裴司逸挺拔的背影平淡的开口,“爸,妈,地上的这些骨灰……就让它随风去吧。”
“毕竟我人还活着,把我的身体埋了立个碑,总感觉怪怪的。”
“倒不如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把我的骨灰都洒了,让所有的往事都随风去吧。”
庄父和庄母对视一眼,虽然舍不得,但还是尊重了庄雨眠的决定。
“闺女,你这次真的想好了?”
庄雨眠嘴角扯出一抹淡笑,“爸、妈,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自然不会再回头。”
“好、好好!
走,咱们这就回家。”
看着无比激动的二老,庄雨眠一阵心酸,再一次忍不住落泪下来。
老天既然给了她第二次机会,那她绝对不会浪费。
再次回到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庄雨眠没过多久就完全没了陌生感。
在适应“沈言枝”的身份后,庄父庄母火速举办了一场宴会,宣布把“沈言枝”认做干女儿。
然后顺理成章的把她带在身边,熟悉公司的工作流程。
在庄雨眠说了她对车祸幕后主使的猜测后,庄父丝毫不敢松懈,立马动用关系托人去查,顺便把他们一家三口的安保提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但擒贼先擒王,庄雨眠觉得只要弄清楚白晩棠到底怎么动手的,他们一家三口也就不用再每天战战兢兢。
庄父自然应允,委托了私家侦探去全天候监视白晩棠的行踪。
见一切都安排的妥帖,庄雨眠终于稍稍安心下来,每天跟在庄父和庄母身后,全身心投入到工作里。
裴司逸的公司,最开始就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创办起来的,论能力,庄雨眠丝毫不输裴司逸。
只是在她为了迁就裴司逸,三年前跟着他搬到江城后,庄雨眠才慢慢退隐到幕后。
时隔三年再进职场,庄雨眠很快上手,熟练老道的处事风格很快得到了认可。
不出半个月,庄雨眠在职场上已经混得如鱼得水,庄父也试着放手,慢慢把权利过渡到她手里。
庄雨眠已经意气风发的开始了新的生活,而江城的裴司逸却已经快要疯了。
时隔快半个月,裴司逸终于再一次推开了家门,他习惯性的喊道,“庄雨眠,给我拿拖鞋来!”
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得屋子里飞扬的尘土格外明显。
细看之下,家里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灰尘,像是很久没有住过人的模样。
裴司逸的心头顿时“咯噔”一声,走到空旷的客厅中央大喊,“庄雨眠!
我知道你在家,你别躲着不出声!”
“我不就是陪棠棠出去玩了半个月,你至于和我那么闹吗?”
“庄雨眠,你还有脸和我闹?!
谁让你先撒谎骗我的?
还是那种荒谬到极点的谎!”
“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但回应他的,只有穿堂而过的风声,空寂的可怕。
裴司逸觉得心里空落落一片,慌了神。
他跑到各个房间去看,但是厨房没有,主卧没有,书房也没有……哪里都没有庄雨眠的身影。
裴司逸无力的跌坐在地板上,望着桌子上枯萎的花愣神。
他拿起电话竟然不知道该向谁打听他的妻子到底去哪了。
他不了解庄雨眠的任何交友状况,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她的任何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