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一股悲愤弥漫开来。
怎么会这样?
她不是跳海了吗?
不是抑郁了吗?
我揪着衣领,痛苦地弯下了腰,为什么人都死了,还是能感觉到痛?
为什么鬼也有七情六欲?
为什么我死了也不能安生?
为什么?
顾念被傅瑾言带到了我的墓前。
她紧咬着唇,眼里泛起泪花。
“不,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顾念,我是沈念,是沈念。”
可没有人信,她的长相、声音,种种表明,她就是顾念。
傅瑾言和顾泽冷漠逼视,让顾念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让我走不行吗?
让我走!”
她歇斯底里,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
傅瑾言目光沉沉的看着他,颤抖的面颊快要压不住怒火。
顾念这两个字,像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你为什么要假死?”
“为什么要留下那封遗书?”
“为什么要骗我们?”
顾念身子颤抖着,肩膀在傅瑾言的一句句厉声质问中瑟缩着。
她抬起头,脸上一片泪痕。
“我假死关你们什么事啊?
你们真的关心我吗?
真的在意我吗?”
“你凭什么质问我?”
“还不都是因为你们,你们只爱陆离,我恨她。”
傅瑾言神色一滞,失望又愤怒。
在没有顾念之前,顾泽和傅瑾言只围着我转。
有了顾念之后,他们的好也分了一半给她。
可顾念却以为,是我抢走了原本该属于她的爱。
如果没有我,顾泽和傅瑾言就会只爱她。
所以,哪怕我对她再好,在她眼里也只是献殷勤、小把戏。
小时候情绪单薄,我不懂顾念对我的厌恶。
长大之后,我才明白顾念只有对着我才存在的刁蛮任性,其实就是对我的不喜欢。
所以,我渐渐远离了她,只把她当成邻居家的妹妹对待。
十八岁高考那年,顾泽和傅瑾言为了庆祝我高中毕业,带我出去旅游了一个月。
那时顾念还在上学,就没有告诉她。
她知道后,冲进我的房间,把我旅游带回来的礼物砸了个稀烂。
她指着我的鼻子怒骂道:“陆离,你就是个贱人可怜虫,只会抢别人的东西,你怎么不去死?”
从那以后,我和顾念关系就日渐恶化。
我找顾泽聊过,可他说不用管,她只是小孩子脾气。
后来,就渐渐的演变成了我欺负顾念,让她得了抑郁症,逼得她跳海。
现在早该化为白骨的人突然回来了。
傅瑾言和顾泽,像是受到了巨大冲击。
一阵沉默后。
顾泽安抚似的拍了拍傅瑾言的肩,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念,面无表情的说道:“瑾言,你先回去。”
傅瑾言不可置信的看向顾泽,脸上的表情裂了一瞬。
“顾泽,你想包庇她?”
“你别忘了,陆离这两年是怎么过的?
因为顾念,因为我们,她死了。”
傅瑾言厉声大吼,声音在空荡的墓园回荡。
顾泽眸色不明,只是让他回去。
傅瑾言满脸失望,固执地说:“把顾念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