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又六个月,因为皇帝四十寿辰,特赦天下,叶千凝终于出了高墙。
诏狱外的阳光格外刺眼,叶千凝却眼也没眨地迎了上去,太阳炽烈,亦如她的生活。
她穿上了过去漂亮的罗裙,步履坚定地朝着幽穆王府走去。
门口小厮已经换人,“你是何人?
王府也是你能擅闯的?”
叶千凝也不恼,轻轻一笑:“我是你们王爷的旧人,他应该会很期待看到我。”
叶千凝的那双眸子,就算不故意放射魅力,也足以让人魂牵梦萦,不待小厮反应过来,她已经高昂着走了进去。
王府还有许多熟识的面孔,看到叶千凝他们俱是惊讶,“叶助?”
叶千凝牵起一个标准的笑容,这些人竟然还记得她?
倒是难得,可惜当初寒阳秋一心想让她堕入无边地狱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过一句话。
“呦,你不是在诏狱吗?
来这里作什么?”
“跟敌国勾结的人怎么还好意思出现在王爷面前。”
叶千凝任他们说,而后轻松一笑:“我来勾引你们王爷啊,看看能不能求他给我一份儿差事。”
说罢,她已经到了书房门口,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之中,她敲响了门。
听见门外动静,寒阳秋头都没有抬一下,“进来。”
叶千凝走进去,带上了门。
她腕上的铃铛清脆悦耳,像是清风浮动风铃,寒阳秋本还在题词的手一顿,抬头。
即便心中已有预感,不过看清楚来人后,寒阳秋的毛笔还是重重点破了宣纸。
叶千凝!
脸上依旧是当初一般精致的妆容,只是人比从前瘦了许多。
她看着他,脸上挂着笑,其间皆是风情,可若是细细打量,便会发现眸子里少了些光彩,增添了几分岁月带来的深遂。
“我出来了。”
叶千凝笑着,一步步走向寒阳秋。
寒阳秋身子朝后一靠,清亮的眸子微微眯起,神色耐人寻味:“不是说两清了吗?
来找本王做什么?”
叶千凝脚尖一抬,轻松地坐到了寒阳秋面前的桌子上,她晃了晃手腕间的铃铛,“王爷,我问你讨点儿银两过生活,你愿意给些么?
毕竟我是以勾结敌国的罪名入了诏狱,如今出来,只怕没有地方敢留我,不如你大发慈悲给我点儿?”
寒阳秋的脸色顿时冷下来,他看到叶千凝抓起他的手捧进了怀里:“不让你白给,那烟花之地的女子是什么行情,您看着给就成。”
说罢,她还不忘勾起眉眼妩媚一笑。
仿佛是被软刀子扎到了心上,寒阳秋感到一阵尖刺的疼痛,令他呼吸滞涩。
他猛然甩开叶千凝的手,“从这里,滚出去!”
叶千凝仰头笑着,小声犹如银铃一般,清脆,轻轻敲打在人心上,让人觉得心痒痒,她吻了吻手背。
“我知道了,阳秋是嫌弃我的皮肤没有从前光滑了是吧?
也对,诏狱昏暗潮湿,别说人活下来了,就连耗子都难以生存,我这双手啊,手背不光滑,手心里也是薄茧,像王爷这样尊贵的人,还缺什么女人呢?”
说完这话,她挑逗地看向寒阳秋,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是不是啊?”
寒阳秋的脸已经冷得可以滴下冰水来了,他曾设想过和叶千凝见面的场景,她或许会提着剑杀进来。
可是她没有。
反而穿着过去的罗裙,像无事发生一般走进他的书房,正解开外衫。
衣物半褪,雪白的肌肤看着有些刺眼,亦如从前。
叶千凝像往昔那般熟练地坐到了寒阳秋的腿上。